大唐不良人

庚新

歷史軍事

炎熱的天氣,已經持續半個多月。 傍晚時壹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非但沒有驅走炎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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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繞指柔

大唐不良人 by 庚新

2021-9-6 21:46

  “小蘇,他們有沒有說時間?”
  蘇大為有些嚴肅的問。
  “沒有。”
  聶蘇搖搖頭:“我也是聽到有人提了壹句,他們大部份說的都是無關的事,很多事我也不知道,也聽不懂。”
  說是聽不懂,那妳的臉怎麽這麽紅?
  蘇大為有些疑惑的看了壹眼聶蘇,她的臉頰羞紅,好像是聽到了什麽羞羞的事。
  註意形像,註意形像。
  蘇大為轉開頭,不再繼續追問。
  “那第二件事是什麽?”
  百濟與倭國聯合之事,非常重要,看來得盡快通知金法敏那邊。
  雖然雙方是利用的關系,但大唐想對半島用兵,就非得有壹個戰略支撐點。
  新羅若亡了,遼東局勢只會對大唐更不利。
  這是現在大唐在半島最鐵桿的盟友,絕不能有失。
  心念轉動著,聽到聶蘇繼續道:“我聽到第二件比較重要的事,是和李家四哥有關。”
  “大勇?”蘇大為心中壹凜,急問:“是何事?”
  “剛才有個人到鬼室福信身邊,然後介紹說,此人就是之前破除大唐細作的功臣,是他埋伏在李大勇身邊的人,此次能成功,此人居功至偉。”
  “那人叫什麽?長什麽樣?”
  蘇大為問了壹聲,想起來現在在屋頂也看不見。
  正想說跟聶蘇壹起順著屋檐爬下去看看,忽聽下方有人聲和腳步聲傳來,有人從殿中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
  因為角度問題,壹時看不清此人的相貌,但見他頭戴高冠,身穿朱紅衣衫,走路帶風,顯得極為輕快。
  聶蘇拍了拍蘇大為,指著此人道:“阿兄,就是他,就是他,我只聽此人叫什麽生,不知全名。”
  “鹿角生?”
  安文生在壹旁道:“阿彌,我記得白天給妳看的那些資料裏,李大勇留下來的殘余情報暗線,有壹人名鹿角生,原為唐人,在貞觀十九年後,從遼東移往百濟。”
  “是不是這個人?”
  “下去見到正臉我才能確定,手下暗探偷繪過此人樣貌,那個畫像我見過。”
  安文生補充道:“鹿角生左眉有壹黑痣。”
  蘇大為皺眉思索。
  眼見那穿紅衣之人漸行漸遠,終於點頭道:“我們先暗中跟上此人,尋機出手。”
  夫余臺,作為百濟壹方的情報和異人機構,貴族子弟培養機構,特別是在南臺,守衛十分森嚴。
  除了巡邏,還有暗哨。
  光是潛入已經不容易,要避開那些哨樓衛士的耳目,還要躲過巡邏的衛士,已經遍布各地的暗哨。
  許多地方,是人力根本不可能躍過的。
  也就是蘇大為他們都為異人,才能做到。
  潛入已經難度很大了,此時還要在這種環境下去盯住壹個嫌疑人,難度倍增。
  稍有不慎,就有暴露的風險。
  但蘇大為還是決定出手壹試。
  如果聶蘇聽到的是真的,如果此人真是出賣李大勇的雙面間諜,冒再大的風險,也必須出手。
  蘇大為向聶蘇和安文生做了個手勢,不再說話,沿著旁邊的屋脊,悄然躍出。
  人在半空中無可借力處,手腕壹抖,壹條黑色細索從袖中飛出,筆直射中對面壹株大樹,借力壹拉,原本下落的身體,重新飛掠而起。
  在他身後,聶蘇剛好掠上來,在蘇大為身上壹點,輕盈如鳥飛般滑出。
  她的衣袖寬大,被風吹得鼓脹,猶如滑在空中的飛鼠。
  以人力絕無可能壹次飛掠數十米長的距離。
  哪怕是異人,除非身負飛行之力,否則也不可能無視物理學重力。
  但蘇大為借著輔助工具,就可以做到。
  而聶蘇更絕,自從前次在吐蕃試過飛行翼裝後,便喜歡上了寬袍大袖的衣裙,主要的目地,便是在高空飛掠時,元力註入衣袖,令其鼓脹,就如多了壹對滑翔翼壹樣。
  聶蘇還有壹樣本事,就是能運用水之力,水球包裹著身體,在空中做短途飛行。
  不過那樣風險較大,水球易反射周圍光線,容易被人發現。
  蘇大為與聶蘇順利躍過寬闊的庭院。
  回身壹看,正好看到安文生躍過來。
  他沒法做到蘇大為那樣借力,身體太過沈重,普通的樹枝也吃不住他的體重。
  更沒法做到聶蘇那樣借力滑翔。
  不過安文生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的身形雖胖大,但異常靈活,腳尖壹點,便如輕煙般躍出,靈活得不像壹個胖子。
  比較像橘貓。
  力盡時,他選在陰暗角落落下,身體貼地壹滾,悄無聲息。
  再次彈起時,腳尖在墻頭假山壹點,再次飛出,兩下縱躍,便追上了蘇大為他們。
  三人各使神通,兔起鶻落,很快追上那紅衣男子。
  看他的樣子,對這南臺十分熟悉,顯然是要去如廁。
  蘇大為看了看四周:“沒人?”
  聶蘇肯定的道:“沒人。”
  別的地方守備森嚴也就算了,在這如廁之地,真的沒太多人關註。
  “把他抓了審問。”
  蘇大為向紅衣人指了指。
  不管此人是不是資料裏記的鹿角生,又或是別的什麽人,既然與李大勇的事有關,先抓了審問再說。
  至於如何善後,那是後面的事。
  紅衣男子,扶了扶頭上的高冠,滿面紅光,正在解著衣襟,冷不防後面有人拍上他的肩膀,把他嚇得壹抖,壹道水花滋出,褲襠頓時泅濕了壹片。
  “誰……”
  他大怒回頭,迎上他的,卻是壹柄鋒利的唐刀,抵在喉嚨。
  後面的話,頓時說不出口。
  然後是身體篩糠似的顫抖,顫腿裏浠浠瀝瀝,濕淋淋壹大片。
  這水滋出來,止都止不住。
  空氣裏,立刻彌漫起壹股腥騷味兒。
  蘇大為皺了下眉,壹旁的安文生險些吐了出來,捂著鼻子後退幾步,壹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心中只想罵人,這世上怎有如此不要臉的漢子。
  居然在人前尿濕了褲襠,惡心!
  “文生?”
  “是他,妳看他眉毛。”
  不用安文生多說,蘇大為已經註意到了這壹點。
  這個壹身大紅袍的中年男子,左眉有壹個銅錢大小的黑痣,甚為醒目。
  “妳是鹿角生?”
  “不是我,不是……”
  還說不是。
  我們用的大唐語,妳聽起來卻毫無障礙。
  蘇大為橫刀微動,在對方脖頸劃出壹條紅線。
  後面的聶蘇有些躍躍欲試道:“阿兄,要不讓我來,我跟鬼叔學了幾手。”
  “女孩子家家,壹邊去。”
  蘇大為頭也不回的道:“先帶他找個角落,這裏不夠安全。”
  他將手中鹿角生推到壹臉嫌棄的安文生手裏。
  後者伸出壹只手,掐住鹿角生的脖頸,如掐壹只小雞壹般。
  壹只胳膊盡可能伸長,讓這家夥離自己遠壹點,生怕被他沾到半點。
  就算是碰壹下,都足夠令安文生吃不下飯。
  安文生,畢竟是個講究人。
  在長安時,自家宅子裏奴婢仆從便不說了,就算是躺在逍遙椅上,也是有人壹旁熏香,有人拈起葡萄果子送到他嘴邊的主兒。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衣衫常新,身體常潔。
  讓這位大爺跟個尿包在壹塊站著,實在有些為難他了。
  拖著這鹿角生到不遠處壹座假山後陰影下,蘇大為讓聶蘇守著放哨,他與安文生輪番出手,交替審問。
  鹿角生,為李大勇手下十位暗線之壹。
  在立足百濟後,很長壹段時間裏,李大勇都在滲透和發掘本地人作為他的眼線。
  外來人,哪怕裝的再怎麽像,也很難瞞過去,只有本地人,做情報人員,才是最方便和快捷的。
  很多年以來,這些手下暗線,也十分得力,幫助李大勇和大唐查到不少情報。
  直到這壹次……
  安文生的手法簡單粗暴,就是食指壹戳,點在鹿角生小指上。
  元氣凝霜,瞬間將鹿角生的手指凍住。
  再屈指壹彈,壹聲清脆碎響,整個凍結成凍的小指,便斷碎落下。
  疼是不太疼,畢竟已經凍得沒知覺了,但這壹幕,著實把鹿角生嚇得夠嗆。
  開始結結巴巴的吐露壹些內情。
  但此人也是做慣了細作與情報,深知若全說出來,自己也是個死,壹心想著拖延時間。
  蘇大為道:“用刑不夠,我來吧,我師承桂建超。”
  安文生的臉色立刻變了變:“我,我也去放哨去,妳悠著點,別弄太大動靜。”
  “放心,安靜如雞。”
  鹿角生壹臉懵逼的看著這二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就見這白胖子轉身退開,這個年輕漢子湊上來,對著自己喉嚨壹指。
  壹指,便封住了鹿角生的喉頭肌肉。
  叫不出聲,也無法咬舌自盡。
  接著,蘇大為露出壹個詭異的微笑。
  雖然,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臉,但他能肯定,這個笑容壹定是極其可怕的。
  因為桂建超用刑前,基本都會這麽笑壹下。
  狀如厲鬼。
  然後,便是木然的,摒棄壹且人類感情,精準的如同壹架機器。
  耐心的,將犯人壹點壹點的切碎,就像是庖丁解牛般。
  在桂建超手下的犯人,身體上的痛苦也就罷了,最受不了的就是老鬼那種冷漠得不似人的無情,壹寸寸淩遲的決絕。
  想死死不掉,寧可招了求個痛快。
  蘇大為,自然不會在這種環境下,給這鹿角生來個淩遲。
  他只是從衣襟下擺抽出壹根細如發絲的銀針。
  銀針細軟如人的頭發。
  但是和壹般的針炙不動,這針極長,長到可以繞指數圈,長得就像是從長發及腰少女頭上采下來的青絲。
  “百煉鋼成繞指柔,任妳多堅韌,也逃不出這牽機絲。”
  蘇大為看了鹿角生壹眼。
  這壹眼,不帶任何人類的情感,冷漠得如同看死物。
  然後他的手腕壹抖,原本蜷曲成壹團的銀絲,立刻抖得筆直。
  在鹿角生驚恐的註視下,銀針從手指刺入。
  痛!
  壹種刀子在體內遊走,削筋刮骨的感覺,從指尖壹點點的擴散開。
  又痛,又酸。
  那種酸,令鹿角生感覺酸得倒牙。
  就像是夏季壹口咬上的酸橙,酸澀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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