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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庚新

歷史軍事

炎熱的天氣,已經持續半個多月。 傍晚時壹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非但沒有驅走炎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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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二章 初唐四傑

大唐不良人 by 庚新

2021-9-6 21:46

  蘇大為聽了不由默然無語。
  他自然清楚,此後百年間,吐蕃都將成為大唐的心腹大患。
  唐在西域設立的安西四鎮多次被吐蕃兵馬吞並,更別提還有自己的好兄弟薛仁貴在“大非川”慘敗。
  但這壹切,離現下還十分遙遠,自己獨自入藏,是為了尋找聶蘇下落。
  對於吐蕃的安排,只能等到回大唐再說了。
  既然在自己手裏,原本要攻打兩次的西突厥被壹戰覆滅。
  那麽吐蕃這個大唐強大的敵人,蘇大為覺得,有必要讓他們冷靜壹下,不要去試圖挑釁大唐的威嚴。
  “文生,現在還是松贊幹布做贊普嗎?”
  “哦,不是,就在太宗駕崩同壹年,松贊幹布也歿了。”
  “那就好。”蘇大為點點頭,松贊幹布可謂是吐蕃真正意義上的開國之君,這壹點倒是與太宗李世民有些像,都是壹代雄主。
  他若在,還不太好對付吐蕃,既然此人不在了,那今後就輪到自己大展手腳了。
  用間?
  大唐不良人,也是可以對吐蕃用間分化的嘛。
  “好什麽?”安文生有些好笑的看了壹眼蘇大為,若有所思的問:“妳也覺得,大唐與吐蕃今後會有壹戰?”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唔,這是壹山不容二虎的意思?有點意思啊,說得文縐縐的,阿彌,有時候我真懷疑妳是不是偷偷去弘文館學文了?對了,我還想告訴妳壹件事。”
  “什麽?”
  “現在的新贊普是松贊幹布的孫子,芒松芒贊,國相是祿東贊。芒松芒贊年紀輕也就罷了,這祿東贊極不好惹,是只老狐貍。”
  “呸,我管他什麽狐貍,跟我沒有半個五銖錢的關系,餓了,進城看看。”
  “行了,我帶路。”
  安文生老馬識途般,當先壹馬沖上去,到了城邊,他用蘇大為聽不懂的語言和守城的吐蕃兵交談了幾句,不知說了些什麽,倒是沒怎麽留難,便放行了。
  不過如今象雄城殘破,這城門也塌了半邊,有沒有城兵守著,似乎區別也不大。
  蘇大為打馬跟上,向他道:“我們現在去哪?”
  “我帶妳去見個朋友。”
  安文生說著,催著胯下的馬加快腳步。
  用不多時,來到城中壹條長街上。
  古城四處都有色彩艷麗的紋飾,似乎與本地本教信仰有關。
  不知是不是因為經歷過戰火的關系,人流倒不算多。
  只有安文生帶蘇大為來的這條街,倒還熱鬧點,頗有些大唐東西二市的味道。
  沿街有衣著破爛的小孩奔跑著沖上來,伸出雙手,用蘇大為聽不懂的話,向著他們嚷著什麽。
  安文生揮揮手,小孩卻不肯走。
  最後迫不得已,他從袖中摸出幾個錢隨手灑出去。
  那些臉頰幹裂出皺的小孩歡呼壹聲,掉頭去搶銅錢去了。
  安文生這才下馬,帶著蘇大為牽著馬,找到壹處院落,推門而入。
  進去以後,發現這裏似是壹處酒肆,只是裝飾風格與大唐迥異。
  將馬在馬廄裏栓好後,安文生帶著蘇大為走進酒肆內,上了二層,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來。
  有看著像是店小二壹樣的象雄青年走上來,先用長長的袖子甩出,壹足腳跟著地,腳尖翹起,向二人行了個禮,然後起身說了壹串蘇大為聽起來頗為頭暈的話。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後世的藏語他本來就不懂,何況這時是唐朝的……象雄語還是吐蕃語?
  天知道。
  幸好隨身有安文生這個百事通。
  只見他張開,說壹得口外語,與小二說的壹個口音,壹大串說完,又從袖裏摸了幾枚開元通寶,塞到對方手裏。
  那青年臉上現出歡喜之色,點點頭轉身下去了。
  蘇大為好奇的問:“大唐的錢在這裏也能用?”
  安文生侃侃而談道:“妳別看這裏好像離大唐很遠,風格習俗也大不相同,但是象雄近西域,是大唐通往西域商路的中轉站之壹,在這裏,大唐的錢也是能用的。
  至於本地,除了以物易物,還有就是用金銀,或是綠松、貝母,珍珠壹類的充當貨幣。”
  蘇大為楞了壹下,壹時不知說什麽好。
  “我們稍坐片刻,我剛才讓他幫我找人去了,要找的人壹會就來。”
  “到底找什麽人?”
  “妳不是要找神廟嗎?當然是找認路的人。”
  過了片刻,吃食還沒上來,就聽壹陣蹬蹬蹬的上樓聲。
  這間酒肆裏客人不多,二樓更是只有蘇大為和安文生壹桌。
  因此蘇大為立刻把視線投向樓梯口。
  壹眼看去,只見上來了四個人。
  除了方才的小二,有壹個年紀三十來歲的青年,壹位中年漢子,還有壹個頭發略卷,似和胡人混血的年輕人。
  “妳朋友?”
  蘇大為問。
  卻見安文生已經站起身,向對方招呼。
  “沒想到還能見到安君。”中年漢子大笑著,上來與安文生見禮。
  然後又向安文生介紹,先是指著那位頭發略微卷曲的青年:“這位名李博,是我的知交好友,壹向在西域各國經商,最近來投奔我。”
  說完,又指向右手邊的青年。
  這位青年壹身衣衫卻是大唐的打扮,與其他人都不同。
  看上去有些英武,舉手投足間,禮數周全,又透著儒雅。
  “這位是從大唐來的朋友,名叫駱賓王。”
  “等等。”
  蘇大為剛剛站起來,聽到介紹,壹時詫異:“妳是駱賓王?”
  名叫駱賓王的大唐青年,向著蘇大為拱手道:“在下駱賓王,妳聽說過我?”
  蘇大為壹時悶住了。
  也不知眼前此人是不是自己記憶裏的那個。
  記憶裏的駱賓王號“初唐四傑”,與王勃、盧照鄰、楊炯並稱於世。
  後來更在武周時期與名將徐敬業起兵反武則天。
  呃,要真是此人,那也太巧了。
  說不定只是名字相同?
  真正的駱賓王那首“鵝鵝鵝”直到幾千年後,還在小學生的課文裏,被無數人背誦呢。
  想了想,蘇大為試探問:“妳是不是寫過壹首詩,名為‘鵝鵝鵝’?”
  “妳說的那首啊?那是我幼年遊戲之作。”
  駱賓王笑起來。
  蘇大為提起詩,自然是聽過他的大名。
  雖然少年所作之詩,在他看來不值壹提,不過在這遠離大唐的異邦,聽到有人提起,卻讓他十分受用,心裏頗有些意外之喜。
  “安君,這位是?”
  “哦,我來介紹。”
  安文生有些詫異的看了蘇大為壹眼,不知他為何會如此重視這個叫駱賓王的青年。
  此時的駱賓王雖少有才名,但名生不顯,遠不及後來的影響力。
  “這位是我在長安的朋友,蘇大為。”
  安文生沒多介紹蘇大為的身份。
  就像他沒多介紹這幾個朋友的身份壹樣。
  雙方簡單互問了名字,在桌前坐下來。
  小二也送上來了西川的黃酒,青稞捏成的小食,蒸熟的肥羊羔腿等等。
  看起來有些粗糙,遠不及長安酒肆的食物精致,卻也別有壹番異域風味。
  安文生端起酒杯,向中年漢子敬了壹杯:“張通兄,自從上次壹別,又是幾年過去了,妳還沒打算回長安嗎?”
  “嘿嘿,妳知道我身上犯的事,如果不立點功勞……算了,不提這個。”
  雙方碰了碰杯。
  張通道:“我在碎葉那邊有家了,女兒都大了,去年女兒也嫁人了,嫁的是從大唐到碎葉拓荒的漢子,姓封,叫封不平。我也想開了,如今大唐國力強盛,四邊都還算安寧,能在這西域落葉生根也不錯,也未必要回大唐。”
  安文生點點頭,沒說話。
  這位張通是他早年隨袁守誠遊歷西域認識的,常年在絲綢之路附近做些生意,為人十分熱情,對大唐來的人也十分照顧。
  據說是早年犯了事,逃難到西域。
  具體是什麽事,他也不便多問。
  但凡是在西域行走,安文生不明白的,找張通問準沒錯。
  巧的是近兩年,張通在象雄這邊做生意,這次過來順道問壹下,果然找到他。
  這下就省事多了。
  蘇大為要找的雪山,神廟,安文生不清楚。
  但他相信張通壹定知道。
  蘇大為壹直在旁端著酒杯,聽張通與安文生絮絮叨叨的閑聊。
  大概是它鄉遇故人,張通十分健談。
  說及這些年做生意遊歷的各國,所見所聞,讓人大感趣味。
  這時,坐在對面的駱賓王向蘇大為舉杯道:“這位,蘇兄,我敬妳壹杯。”
  “啊,請。”
  蘇大為擡手,與他輕碰了壹下。
  兩人各自喝了壹口。
  蘇大為想了想道:“駱兄,妳是讀書人,怎麽會跑到離大唐這麽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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