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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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五章 他是蚩尤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白隼郡,首席武君府,靈谷修看著穆邦治,眉頭壹會皺起,壹會又松開。
  “妳是個敢做事的人,我喜歡妳這份膽量,可妳這人做事,讓人心裏不踏實。”
  穆邦治趕緊施禮道:“屬下有什麽做錯的地方,還請武君大人指正。”
  靈谷修嘆口氣道:“還用我說?靈正則就在白隼郡晃蕩,妳查出他下落了麽?
  喻士贊也回到城裏了,人在哪呢?有音信麽?
  他們還找了個幫手來,那人叫什麽名字?從何處來?是什麽修為,妳知道麽?
  人妳找不到,這也就罷了,我想把梁季雄的屍首挪個地方,妳連靈正則的法陣都解不開,
  事情辦成了這副模樣,妳說妳出了多少紕漏,留下多少禍患,妳讓我如何放心得下?”
  穆邦治低著頭,不說話。
  靈谷修咂咂嘴唇道:“事情做得不濟,我也不苛責妳,可妳家裏天天訪客不斷,還有心思找那些狐朋狗友,這是根本沒把我叮囑妳的事情放在心上。”
  “屬下近日未曾會客。”穆邦治辯解了壹句。
  靈谷修皺起眉頭道:“卻還騙我?昨日妳家中來過客人,真當我不知道?
  這些事情平時我也懶得過問,可現在是什麽時候?卻不能讓那般狐朋狗友離遠些?”
  穆邦治神情頗顯委屈,靈谷修也緩和了語氣:“妳只有四品修為,我雖答應讓妳當上三席武君,可若是妳自己漏了底,被人血鬥打了下去,卻問我如何護得住妳?
  這兩日別出門,也別會客,我弄了壹些好丹藥,妳回去之後好生調養,盡快提升修為,這才是正經。”
  穆邦治千恩萬謝,離開了首席武君府。
  回到自己的宅院裏,穆邦治關緊大門,坐在了前廳,支走仆役,壓低聲音道:“出來吧。”
  梵霄國獨斷冢宰董俊生現身在了穆邦治面前。
  “妳還來找我?”穆邦治垂著眼角道,“首席武君已經敲打我了,讓我不要和狐朋狗友來往。”
  董俊生聞言趕緊賠禮:“這廝不知您身份,也不知分寸,您可千萬別怪罪他。”
  “妳錯了,他這分寸拿捏的很好,”穆邦治拿出了靈谷修給他的丹藥,“妳看看這是什麽藥?”
  董俊生拿了丹藥聞壹聞,半響不作聲。
  這丹藥有毒。
  穆邦治冷笑壹聲道:“他要殺我滅口。”
  “他不是對您,他真是不知道您是……”
  “妳還替他辯解?”雲應皺起眉頭。
  “倒不是替他辯解,”董俊生連忙解釋,“而今正當緊要關頭,若是走漏風聲,卻怕又生出變數。”
  雲應笑道:“不生出變數又該如何?這毒藥若是吃下,凡塵之下的人必定熬不過今夜,難不成讓我死給他看?”
  董俊生良久無語。
  雲應把丹藥丟到壹旁,問道:“妳來找我,所為何事?”
  董俊生確實有要緊事:“軍營之中出了事情,軍士這幾日連發噩夢,幾乎無法入眠。”
  雲應思索片刻道:“應該是徐誌穹發現了壹兩座營盤,在士兵身上用了陰陽術,據我所知他的陰陽修為並不高,妳且請幾個陰陽師把術法祛除了就是。”
  董俊生嘆口氣道:“我找了兩位五品陰陽修者,各種手段都試過了,絲毫不見起色。”
  雲應皺起眉頭道:“這等瑣屑之事,也得我出手?”
  董俊生低下頭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敢勞煩您,軍士連續幾夜不敢入眠,長此以往,戰力堪憂,
  而且不止壹座軍營,有三座軍營都是如此,壹人發了噩夢,全軍都發噩夢,確如瘟疫壹般。”
  雲應看了看董俊生,驀然嗤笑壹聲:“判官道品秩晉升極其嚴苛,像妳這樣的廢物也能當上冢宰?”
  董俊生低頭幹笑,不敢回應。
  雲應起身道:“我只處置壹座營盤,余下的事情,妳自己的料理。”
  先給他做個例子,再讓董俊生依葫蘆畫瓢,這點差事,董俊生應該做的明白。
  可等到了營地,雲應卻發現董俊生做不明白。
  這不是董俊生無能,是對方的手段太狠。
  整個軍營之中,從軍士到將校,面色灰白,眼窩青黑,眼白之中血絲遍布,思緒凝滯,言談遲鈍。
  問及夢境,他們只能說個只言片語,且淩亂不堪。
  “我夢見家裏的牛丟了。”
  “我夢見我妻子在吃我的肉,生吃。”
  “我夢見兵長鉆進了我的被子裏……”
  看過幾名軍士,雲應發現他們中的不是陰陽術,而是咒術。
  他讓軍士在營地集結,逐壹在他面前走過。
  很快,他找到了那名被妹伶種下的記號的軍士。
  雲應把那軍士叫到近前,在後腦上,聞到了淡淡的脂粉香氣。
  雲應心頭壹凜,他知道了這記號的來源。
  與此同時,妹伶也感知到了雲應的位置。
  “他找到了我的記號。”
  徐誌穹道:“嫂嫂,咱們現在出手?”
  妹伶搖頭道:“不急,再等片刻。”
  靈正則不解:“調虎離山計已經成了,他既是已經去了無根之營,咱們還等甚來?只要那假的穆邦治不在,白隼城裏,沒人能攔得住咱們!”
  妹伶搖頭:“妳不知他手段,從軍營到白隼城,他眨眼的時間就能走個來回,想真正拖住他卻沒那麽容易。”
  靈正則道:“既是如此,更應該……”
  徐誌穹看著靈正則道:“哪恁多話,等消息就是。”
  雲應這廂看著後腦帶著記號的士兵,正思索處置他的辦法。
  這士兵肯定不能活了,但光是殺了他沒用,就是把這士兵燒成灰,也沒法徹底鏟除巫門之主的記號。
  直接用殺氣將記號摧毀?
  這卻有些冒險,會引來註視……
  “嘿嘿!”
  壹陣笑聲打斷了雲應的思緒,那名帶著記號的士兵莫名笑了起來。
  “後腦勺,癢啊……”士兵癢的厲害,想伸手去抓,卻有不敢動。
  他的後腦勺起了壹個膿包,起初像被蚊子叮了,過不多時,膿包從指肚大小變成了和拳頭壹樣大。
  哢吧!
  包裂開了。
  粘稠的漿液流出,透過破裂的膿包,能看到白森森的頭骨。
  “癢,癢死我了……”士兵含著淚,邊笑邊喊。
  哢吧!
  後腦的頭骨隨之裂開,紅白之物帶著脂粉的香氣,流淌了出來。
  妹伶主動觸發了自己留下的記號,釋放了記號之中的強大星宿之力。
  “癢,真癢!”那士兵還在哭嚎,濃郁的脂粉氣在營地之中蔓延開來。
  聞到脂粉香的士兵都覺得後腦奇癢無比,七品之上的修者尚能克制,七品以下的修者,後腦上很快隆起了膿包。
  壹品星宿的咒術,徹底爆發了。
  彌散在空氣中的脂粉香,帶著血腥的氣息,擴散到了整個營地。
  就連董俊生都屏住了呼吸,躲到了遠處,雖說有三品修為,但壹品咒術之中爆發出的力量讓他極度恐懼。
  這座營盤保不住了,士兵能活下來幾人,全看他們的修為和運氣。
  雲應正要離去,猛然想起壹件事情。
  這不是淩寒的做事風格,這手段用的太過張揚。
  難道說她故意這麽張揚?
  雲應心頭壹緊,再想做出防備,卻為時已晚。
  壹雙眼睛浮現在了天空,默默註視這雲應。
  這雙眼睛,屬於白虎真神。
  他被這強悍的星宿之力吸引了過來。
  他註視著這座營盤,同時註視著雲應。
  壹直躲避著白虎真神的雲應,此刻和無根之軍壹起暴露在了白虎真神面前。
  淩寒,終究還是淩寒。
  這多年過去,手腕依舊還在。
  雲應聽到了白虎真神的聲音:
  “看來妳找到這些軍隊了,
  梵霄國境內本就不該有軍隊,
  我且看妳如何處置。”
  雲應眼角壹顫,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就當前的局面,留給他的選擇只有壹個。
  他必須殺光這座營盤裏的所有人,他必須向白虎真神澄清壹個事實,他來到凡塵是為了剿匪,他沒有任何陰謀,更沒有篡逆真神之位的打算。
  雲應在脂粉的香氣之中擡起了頭,看著天空中的那雙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手裏突然多出壹把長槍,對著正在奔逃的士兵,壹槍刺了出去。
  幾名士兵只被槍鋒擦過,瞬間化作壹片灰飛。
  董俊生見狀,沒敢有片刻猶豫,立刻逃往了冢宰府。
  他知道,能給他壹個逃跑的機會,已經是雲應的寬容。
  不到十吸,雲應甩了甩長槍上的灰塵,他已經殺光了營地裏的所有人,這其中包括壹名殺道四品修為的將領。
  他再次看向天空,似乎是給了白虎真神壹個交代。
  但這壹個交代還不夠。
  妹伶隨即觸發了下壹座營盤的記號,濃郁的脂粉湧起,再次引來了白虎真神的註視。
  “看來妳不止發現了壹座軍營!妳倒很是用心。”白虎真神送來了壹句褒獎。
  雲應繼續保持笑容,前往了下壹座營地。
  在白虎真神的註視下,他必須扮演好剿匪者的角色。
  他必須將他親手扶植起來的無根之軍,逐壹剿滅。
  ……
  妹伶、徐誌穹等人已經進了靈正則的府邸,在沒有雲應的情況下,整個白隼郡確實沒有人能阻止他們。
  妹伶解開了停屍間裏的法陣,靈正則解開了屍體上的法陣,把梁季雄的屍體背了出來。
  靈谷修安置在宅邸的壹眾官差上前阻止,實力漸漸恢復的喻士贊,如同砍瓜切菜壹般,十幾吸之間,便將官差們殺散。
  徐誌穹這廂布置起壹道法陣,待拿到屍體後,立刻用梁季雄的血肉,幫妹伶占蔔。
  又過了三十多吸,妹伶擡起頭道:“元神在首席武君靈谷修手裏。”
  徐誌穹搭上二哥的屍體,準備送去罰惡司。
  他突然感到壹絲註視,來自意象之力的註視。
  徐誌穹念頭壹動,沒去罰惡司,他把二哥的屍首送去了中郎院,隨即又跑了回來。
  眾人壹並前往首席武君府,妹伶提醒壹句道:“走快些,雲應快回來了。”
  徐誌穹看向天空,低聲問道:“白虎真神知道了真相,不知兵主蚩尤對此是何態度。”
  妹伶壹怔:“妳不知兵主是誰?薛運和劉恂從來沒向妳提起過?”
  徐誌穹搖搖頭,確實沒人提起過。
  妹伶道:“妳三師伯在師門之時,姓雲名應,可實際上他姓姜,也姓伊耆,
  而後自立門戶時,又轉姓黎,重振九黎壹部,威震壹方,
  雲應,就是九黎壹族的首領,也就是後世流傳的兵主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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