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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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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錄王,我送妳回府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老何踩在了硯臺上,腳下壹滑,身體向後傾倒。
  他猛然向前發力,極力控制著平衡,最終站穩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徐誌穹,嗤笑壹聲道:“好個蠢人,年紀輕輕,非把性命送到妳爺爺手上,我……”
  話說壹半,老何覺得自己聲音不對。
  他想清清喉嚨,發現自己的氣息也不對。
  他好像沒有氣息。
  他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了兩個老秦。
  壹個老秦站在案幾旁邊,依舊伸著手。
  另壹個老秦站在囚室門口,神情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老秦,妳這是怎麽……”
  老秦指了指地面,老何壹低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
  踩中硯臺的壹刻,老何已經摔倒了,勉強站穩的,不是他的身體,是他的魂魄。
  他看著徐誌穹,不知該做些什麽。
  他想沖上去拼命,徐誌穹摘了他的罪業。
  那根漆黑的犄角,仿佛帶著強大的引力,老何的魂魄瞬間扭曲,被吸進了犄角裏邊。
  老秦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他跪在地上給徐誌穹磕頭。
  其實無論他做什麽事情,結果都是壹樣的,他的罪業六寸八,徐誌穹沒有憐惜他的可能。
  經過多次戰鬥的積累,徐誌穹總結了壹條法則,想求速勝,不是比誰出手快,而是看誰準備的充分。
  用針對性的準備,最大程度削弱對方的優勢,是速勝的法門。
  殺道的優勢在於防禦力,徐誌穹如果憑借速度優勢和對方硬鋼,反而等於放棄了速勝的機會。
  但徐誌穹把善於偷襲的優勢,和硯臺的強大威力結合了起來,就達到了速勝的效果。
  摘了老秦的罪業,收了老秦的魂魄,徐誌穹來到囚室門口,他沒有四下翻找鑰匙,而是用星鐵戟直接劈斷了門上的鐵鎖。
  時間緊迫,他必須加快速度。
  包懷洛、章世鋒和陳征明還在酒肆鬧事,憑他們三個的修為,能鬧個天翻地覆。
  但憑他們三個的膽量,他們隨時有跑回罰惡司的可能。
  徐誌穹迅速推開大門,進了囚室,看到了那躺在草席上的中年男子。
  “錄王,我帶妳回府了。”
  中年男子目視著徐誌穹,滿臉都是恐懼。
  他能張嘴,但是不能說話。
  他雙手能動,但是不能寫字。
  他被封竅了,但封的並不完全。
  這就是真正的錄王,洪振康,
  洪振康滿臉悚懼的看著徐誌穹,他不明白回府是什麽意思,他以為徐誌穹是來殺他的,想要把他送到陰曹地府。
  看到徐誌穹正在地上寫寫畫畫,洪振康想趁機逃出囚室。
  徐誌穹布置好了法陣,順手把洪振康抓會來,用點藥粉讓他睡過去,利用法陣把他帶出了宅院。
  從法陣裏出來,徐誌穹來到了酒肆附近。
  酒肆裏打鬥聲不斷,不時有圖努人飛出來,重重摔在大街上。
  還行,他們沒逃走,雖然他們三個不敢承認自己是千乘人,但至少還有反抗的勇氣。
  徐誌穹還需要他們拖延壹段時間,他得先想辦法把洪振康帶到城外。
  大街上走來壹輛馬車,看到轎廂和車軸的規格,看著像個四品官的車子。
  等徐誌穹進了馬車裏壹看,原來只是個通判。
  出了神臨城,所有的地方官員都會主動提升自己的待遇規格,尤以邊陲之地最為明顯。
  黑鹿城的知府,平時坐二品京官的轎子,六品的通判,做四品的馬車,在地方官看來,這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徐誌穹覺得這不合理:“逾越禮制,妳該當何罪?”
  通判不敢作聲,他都不知道這人是怎麽進的車廂。
  他想呼喊壹聲,徐誌穹把鴛鴦刃架在了他脖子上:“現在我判妳向南發配壹千八百裏,妳先讓馬夫出城。”
  通判看著徐誌穹,目光如炬,毫無懼色:“我不管妳是哪裏來的賊人,本官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
  莫說妳就這壹把刀,就是刀山火海擺在面前,本官有神君庇佑,絕不會有絲毫畏懼,我勸妳迷途知返,好自為之,現在就把刀放下,本官或可既往不咎……”
  徐誌穹在這位通判臉上劃了壹道口子。
  口子不長,也不深,但這位通判當場落淚了。
  他沖著車廂外的車夫喊道:“快,出城!本官另有要事!”
  這位知府號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可他怕疼。
  車夫依舊向前趕車,他聽不見車廂裏的聲音,整個車廂都被徐誌穹用法陣封閉了。
  徐誌穹解除了車廂裏的法陣,讓通判再喊壹次。
  通判又喊了壹遍,車夫壹聽出城,當即停下了馬車。
  適才魯楊送來消息,有人在德勝酒肆鬧事,通判大人是來平事的。
  而今馬上就要到酒肆了,為什麽通判大人又要出城?
  而且出城這個概念,對車夫來說明顯太模糊。
  黑鹿城大了,城門就有四個,妳說出城,該從哪出呢?
  “大人,您要去哪?”
  通判看向了徐誌穹。
  徐誌穹壓低聲音道:“適才不是說了,向南發配壹千八百裏,從南門出城。”
  通判吩咐車夫去南門,車夫趕著馬車去了南門,守門的軍士正在朝過往的百姓收過路錢,壹個人兩文。
  有壹名年輕軍士,昨日剛剛入伍,此前都在村裏種田,見過最大的官,就是他們村子的裏長和錦繡筆吏。
  這是他第壹次在城門當值,此前沒見過官家的馬車,上前就要把馬車攔下收錢。
  旁邊有個老兵,剛攔下來壹輛牛車,沖著趕車的老翁喊道:“妳特麽聾了?老子讓妳停車,妳特麽聽不見?妳給我從車上滾下來,連人帶車,壹共五文錢!”
  老翁想爭辯壹句:“軍爺,以前進城都是三文……”
  “還特麽話多!”老兵上前抽了老翁壹鞭子,老翁不敢說話,趕緊掏了五文錢。
  新兵有樣學樣,上前攔住通判的馬車,喊壹聲道:“停車!從車上滾下來!車上有多少人,給我按人頭……”
  話沒說完,只見車夫掄起馬鞭,直接抽在了這新兵的臉上。
  新兵含著眼淚道:“妳怎麽打人?”
  老兵壹回頭,看是通判的馬車,趕緊吩咐放行。
  新兵還在那流淚,老兵回頭又是壹鞭子:“瞎了妳狗眼,不認識官車麽?”
  車夫趕著馬車,壹路向南走了二十多裏,天已經黑了,車夫問了壹聲:“大人,咱們這到底是去哪?”
  車廂裏沒回應。
  車夫停了車,回過身,又問了幾遍。
  車廂裏還是沒動靜。
  他小心翼翼挑開了門簾,往裏看了壹眼。
  這壹眼看的他頭皮發麻。
  車廂裏沒有人,通判大人不知去了何處。
  ……
  酒肆裏,包懷洛、章世鋒、陳征明還在鬧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幾十個圖奴。
  他們沒膽量承認自己是千乘人,但在公輸姑娘面前,打架的膽量還是有的。
  魯德勝帶著幾十名夥計,只能在壹旁無奈的看著。
  如果是本地人來鬧事,魯德勝早就要了他們的命。
  可無論宣人還是圖努人,他們都是外邦的大人,魯德勝誰也不敢傷了,這事他不敢插手。
  “去請孫通判了麽?”魯德勝瞪了魯楊壹眼。
  魯楊連連點頭道:“老爺,早就去請了,通判大人應該到了才對。”
  魯德勝壹跺腳:“去請同知大人吧,快!”
  陳征明抓住壹個圖奴人,正摁在地上爆錘,忽覺胸前拍畫壹陣顫動。
  他拿出拍畫壹看,畫上的娃娃笑了,這證明馬長史已經得手了。
  他沖著包懷洛和章世鋒遞了眼色,三人帶上公輸晏,回了罰惡司。
  公輸晏這個委屈:“我還想帶兩壇子酒和壹只豬肘子回來的,妳們著什麽急?”
  他們四個回了罰惡司,但徐誌穹回不去。
  洪振康若是去了罰惡司,眨眼之間就會被陰氣嗆死。
  這位孫通判不認識洪振康,也不認識徐誌穹,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要做什麽。
  他整理了壹下官袍和官帽,沖著徐誌穹喝道:“本官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妳們饒本官壹命,本官給妳們銀子,妳們開個價錢就是,我勸妳們千萬不要執迷不悟!”
  徐誌穹笑道:“妳確實該給銀子,要妳十萬兩都不算多。”
  “十萬兩!”孫通判咬咬牙,還真有那麽壹點心疼。
  徐誌穹拍了拍孫通判的臉頰:“妳可別心疼,妳立了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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