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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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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壹十八章 龍秀廉,這回妳遭殃了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徐誌穹建議讓何芳領兵平定叛亂。
  秘閣之中所有人,包括何芳在內,都傻了眼。
  何芳沒打過仗,也沒展現過任何軍事才能,讓她去領兵豈不是兒戲?
  但徐誌穹非說這是個好主意。
  長樂帝愕然半響道:“誌穹,妳得說清楚個道理。”
  徐誌穹道:“道理有,能說的清,但是不能說。”
  梁季雄皺眉道:“這叫什麽話?有道理只管說來!誌穹,妳身在何處?是不是有人監視妳?到底有什麽苦衷不能說!”
  徐誌穹默然良久道:“陛下,芳華公主若能率軍出征,必定馬到功成。”
  長樂帝搖搖頭道:“誌穹,妳讓我很是為難!”
  徐誌穹長嘆壹聲道:“陛下,我知道自己滿身嫌疑,為了保全我,陛下處境也很是不利,
  聖威長老說的對,我得回京城壹趟,給自己爭個清白,
  但這壹次,陛下千萬要相信我,請派芳華公主出征。”
  “胡鬧!”梁季雄怒喝道,“戰事關乎大宣存亡,豈能兒戲!誌穹,妳定是被人脅迫了!”
  長樂帝盯著爐煙,看著煙氣之中,看著徐誌穹的輪廓。
  沈思許久,長樂帝忽而擡起頭,眨眨眼睛道:“其實也不用想那麽多道理,聽妳的話總是不吃虧的。”
  眾人聞言壹驚。
  徐誌穹心下大喜。
  長樂帝不是在耍寶。
  這是他和長樂帝的默契。
  當長樂帝說話沒個正經的時候,就證明他明白了徐誌穹的想法,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長樂帝又道:“我知道芳華公主會打仗,北征南戰,大小陣仗也經歷過不少,只是平常人不知道她有這個本事。”
  眾人訝然無語,就連何芳都不知道長樂帝是什麽意思。
  她沒打過仗,哪來的什麽大小陣仗?哪來的什麽北征南戰?
  只有徐誌穹明白長樂帝的意思,趕緊附和道:“這件事,我原本也不打算說出來,可危難關頭,只能靠芳華公主了。”
  長樂帝回身對何芳道:“芳華公主,妳身為平章軍國重事,率兵出征,也是妳本分,妳願意答應麽?”
  何芳楞了片刻,俯身施禮道:“臣雖未曾領兵征戰,但陛下既有驅遣,臣妹不敢抗命,只是……”
  長樂帝道:“答應了就好,回去準備出征吧。”
  秘閣之中,壹片錯愕。
  長樂帝對著香爐道:“這件事情我答應妳了,軍械錢糧,妳還得幫我支應著。”
  徐誌穹道:“陛下放心就是!”
  長樂帝中斷了聯系,嚴安清趕緊上前道:“陛下,時才之言,可是為了迷惑運侯?”
  長樂帝詫道:“迷惑運侯作甚?我從來沒懷疑過他。”
  嚴安清瞪圓雙眼道:“陛下,當真要派芳華公主出征?”
  長樂帝道:“君無戲言,我說過的話,自然是要當真的。”
  梁季雄連連搖頭道:“荒唐,何其荒唐,陛下,大宣的江山社稷,可不容如此兒戲,妳既要讓阿芳去,須讓我隨他壹並出征!”
  “聖威長老!”長樂帝端正神色道,“妳須留守蒼龍殿,這是朕的旨意!”
  長樂帝很少自稱朕。
  話說到這個地步時,梁季雄也不好再爭辯了。
  嚴安清默默看了長樂帝壹眼,知道他不是在胡鬧,這件事他似乎經過深思熟慮。
  梁玉瑤始終沒作聲,她在揣度長樂帝和徐誌穹的意圖。
  她看了看何芳,何芳的神情非常緊張,她甚至看到了些許畏懼。
  畏懼是應該的,楚信已經遭到了暗算,此去運州,兇險無比。
  連老祖宗都未必能平安抵達運州,何芳去了,豈不是送死?
  難道是故意讓她送死?
  對於長樂帝和何芳之間的約定,梁玉瑤也曾打探到過壹些消息,她知道何芳有稱帝之心。
  難道玉陽和誌穹是想借此機會除掉何芳?
  不應該!
  玉陽不是這樣的人。
  誌穹性情雖說有些狠毒,但也不至於用這種下作手段。
  這其中到底是何緣由?
  ……
  冢宰府裏,龍秀廉問孫千裏:“這個何芳到底是何許人?”
  孫千裏道:“何芳原本是平民出身,入了陰陽司,陰陽修為到了七品,彼時沒見有什麽作為,
  到涼芬園大祭那天,何芳突然現身,破壞了無常法陣,逼迫昭興皇帝外逃,自此以後,便成了大宣的芳華公主,還當上了平章軍國重事。”
  “涼芬園大祭?”龍秀廉壹皺眉,“這又是什麽事情?”
  孫千裏把涼芬園血祭的事情講述了壹遍,龍秀廉點點頭道:“這女子果真不尋常,小皇帝說她經歷過北征和南征,可其他人都不知曉,足見這是小皇帝的心腹之人,
  而且她還有混沌無常道的修為,這人要是去了運州,只怕要壞了大事,
  也不知道這個何芳的罪業有多少,我許久沒殺人了,手還真有些刺癢。”
  說話間,龍秀廉活動了壹下手腕。
  孫千裏明白龍秀廉的意思,趕緊施禮道:“大人,若是您想除掉此人,屬下願隨您壹並前往。”
  龍秀廉笑道:“妳以為人是妳殺得,罪責就不會算在我頭上?妳對咱們道門的規矩知道的還是太少,
  叫各地判官打探清楚,看這個何芳何時前往運州,剩下的事情我去處置就是。”
  孫千裏又道:“這事情,要不要和那位大司空商議壹下?”
  “沒什麽可商議的,大家各做個事,各圖其利,我又不須受他轄制,杜春澤那邊有消息了嗎?”
  孫千裏道:“杜閻君時才派人來過,說他已經把京城附近的遊魂都找到了,其中有六個遊魂只剩下了壹魂。”
  龍秀廉點點頭:“讓他把那六個遊魂都帶來,我逐壹驗看!”
  ……
  陰司之中,都官施程帶著六名遊魂來到了閻羅殿。
  杜閻君逐壹看過,這六個遊魂果真只有壹魂。
  “施程,辛苦妳了。”
  施程施禮道:“分內之事,哪敢說什麽辛苦,閻君既是查驗無誤,屬下這就把六個遊魂送到冢宰府。”
  杜閻君搖搖頭道:“還是我親自送去吧,龍冢宰這人,性情不好捉摸,稍有不慎,就會冒犯了他。”
  施程道:“咱們道門和判官素來和睦相處,憑甚這位龍冢宰就如此霸道?”
  杜閻君嘆口氣道:“獨斷冢宰,都是這般霸道,就連帝君都對他們頗為忌憚,罷了,此事莫要多問,妳且退下吧。”
  施程回了自己的都官府,屏退侍從,獨自壹人來到後院。
  壹名俊美的黑衣男子,從廂房之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黑無常,鐘劍雪。
  “閻君那廂怎說?”
  施程道:“我想把那六個遊魂送去冢宰府,杜閻君偏要親自送去。”
  鐘劍雪皺眉道:“這六個遊魂到底有什麽用處?”
  施程搖頭道:“因為只有壹魂,暫時查不出他們身份,但有壹個女子的遊魂有些特殊,她身上有聚魂丹的痕跡,應該是從合魂傀儡裏出來的。”
  “合魂傀儡?難道這事和陰陽司有關?”鐘劍雪思量片刻道,“我再去凡間查探壹番。”
  施程道:“妳千萬小心些,杜閻君還在派人四處捉拿妳。”
  ……
  深夜,龍秀廉來到了陳順才的住處。
  陳順才正在院子中默坐,宦官的感知十分敏銳,他知道龍秀廉就在附近,且拉出壹張板凳,沈聲道:“過來坐吧。”
  龍秀廉直接現身,坐在了陳順才對面。
  “陳秉筆,思量好了麽?”
  陳順才道:“說實話,我信不過妳。”
  龍秀廉笑道:“無須信得過我,信得過她就好。”
  言罷,龍秀廉輕輕壹揮手,壹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陳順才面前。
  雖然只是壹個身影,但陳順才立刻認出了她的身份。
  是曲喬。
  雖然模糊,但她低著頭的樣子,陳順才絕對不會認錯。
  龍秀廉道:“這壹縷殘魂,我幫妳找到了,只要放進軀體之中,尊夫人的魂魄,也就齊整了。”
  陳順才的臉頰抽動了幾下。
  龍秀廉再壹揮手,那模糊的身影消失不見:“怎麽樣,陳秉筆,願意幫我做件事麽?
  妳若是不願意,我便把這魂魄送回陰司,像這樣的殘魂肯定不能投胎,許是被哪個鬼差收了去,壹直折磨到灰飛煙滅。”
  陳順才低聲道:“妳想讓我做什麽事?”
  “我想讓去趟皇宮,幫我救壹個人。”
  “什麽人?”
  龍秀廉道:“皇太後,柴秋慈,其真名叫做何水靈。”
  陳順才猶豫片刻道:“寶慈殿周圍,遍布機關陷阱,單靠我壹個人,恐怕救不出來她。”
  龍秀廉道:“放心,我會找人幫妳,那人最擅長化解機關陷阱,只要能把何水靈救出來,這壹縷殘魂,便送給尊夫人。”
  ……
  三天後,何芳率壹百多名軍士趕往運州,準備與五千大軍匯合,平定叛亂。
  陰陽師以法陣相送,走了壹日,到達了滑州。
  何芳命令軍士紮營,休整壹夜。
  當晚,何芳在營帳之中翻閱兵書,壹陣寒風吹起,壹名青衣男子,戴著面具,悄然走進軍帳。
  何芳壹驚,喝壹聲道:“妳是何人?”
  男子道:“殿下勿驚,我不會傷妳性命,我只是有幾件事情想問妳,先說第壹件,妳和太後柴秋慈,是什麽關系?”
  何芳高聲喊道:“侍衛何在?將此賊拿下!”
  面具男搖搖頭道:“那幾名侍衛都睡熟了,壹路奔波,恁地辛苦,就讓他們多睡壹會!”
  何芳拔出長劍,怒視著面具男。
  面具男嘆道:“妳這人,還真是固執,罷了,我先剜了妳壹只眼珠,咱們再慢慢細聊,到時候妳說話,肯定能暢快不少。”
  面具男猛然閃現在身前,拔出短刀就要剜了何芳的左眼。
  他速度太快,何芳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壹柄鉸刀突然從頭頂落下,面具男大驚,趕緊後退。
  落足未穩,腳下突然多出壹道陷坑,面具男壹腳踩空,險些墜落,且仗著身法靈巧,踩著陷坑邊緣跳了起來。
  身子剛剛騰空,四面八方飛來無數梭鏢。
  梭鏢速度奇快,面具男在空中奮力躲閃,左肩、左膝、右臂上還是各中了壹鏢。
  面具男艱難落地,但見營帳角落之中,走出壹名清瘦的男子。
  那男子盯著面具打量壹番道:“妳是何人?”
  面具男反問道:“妳又是何人?”
  男子笑道:“在下是壹名畫師。”
  這男子正是李沙白。
  畫師?
  面具男盯著李沙白看了片刻,卻沒看出他修為。
  這人修為很高,又擅長使用機關,肯定是墨家三品。
  大宣除了鐘參,難道還有墨家三品?
  難怪何芳敢前往運州,原來身邊還有這等高人。
  墨家既然早有防備,就不該再和他交手了。
  面具男後撤兩步要走,軍帳之中突然騰起四條火龍,從四個方向包圍了面具男。
  火龍飛舞交錯,堵住了所有出路。
  面具男叩動了壹下手裏的印章,要用別的手段逃走。
  可印章沒反應!
  李沙白在現身之前,用畫卷把營帳四周都覆蓋了。
  面具男無從脫身,突然把手伸向了壹條火龍。
  李沙白壹怔,他這是故意惹火上身。
  這火焰十分特殊,只要沾上壹顆火星,就能迅速蔓延全身。
  面具男帶著滿身火焰,不慌不忙看向了李沙白。
  少頃,面具男身上的火焰消失了。
  李沙白壹臉驚愕看著面具男,他自己的身上反倒起了火。
  烈焰轉眼之間將李沙白吞噬。
  面具男嗤笑壹聲:“空有壹身好修為,只怪妳自己太莽撞,這次且好好留個教訓,下次再見了我……”
  話沒說完,面具男呆住了。
  他知道三品墨家不會被輕易燒死,但眼前的壹幕讓他無法理解。
  他看到壹片紙灰撲面而來。
  紙灰?
  這人難道是紙做的?
  李沙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背後:“妳這技法,挺罕見的,可也就燒了壹幅畫而已,又何必高興成這樣?”
  面具男大驚,瞬間隱匿了身形。
  可他的隱身術似乎對李沙白無效,李沙白撒出壹片朱砂,準確的落在面具男身上。
  面具男滿心費解,他不明白李沙白為什麽能看到他。
  他留意到了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那上面有些許墨黑正在蔓延。
  他之前中了三支梭鏢,梭鏢在他身上留下了墨跡。
  眼前的對手不只是墨家三品那麽簡單……
  面具被朱砂融化了,露出了龍秀廉的真容。
  他的皮肉也在朱砂之下迅速融化。
  ……
  徐誌穹在侯爵府裏蔔卦,六枚銅錢丟出去,全是陽面向上。
  龍秀廉,妳個王八蛋,妳這下壹頭撞上了釘子板,撞在人間星君身上了。
  落在李沙白手裏,他未必會死,因為判官擅長逃命。
  可就算不死,他也得賠上大半條性命!
  常德才來到身邊:“主子,都準備好了。”
  徐誌穹道:“梁振傑狀況如何?”
  常德才道:“基本復原了,去了戰場,肯定能打仗!”
  梁振傑失蹤了壹段時間,常德才和楊武奔波這多日子,終於把他找回來了。
  徐誌穹點頭道:“出發,咱們這就去運州!”
  ……
  皇宮裏,長樂帝默默等待著消息。
  他知道徐誌穹即將出征。
  他看著梁季雄道:“北征南戰,大小陣仗也經歷過不少,我這句話說得是誌穹。”
  梁季雄壹怔:“陛下是讓誌穹出征?”
  長樂帝點點頭:“誌穹去了,定能馬到功成!有平章軍國重事作證,嫌疑洗清了,也不怕別人造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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