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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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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神君,我找人陪妳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壹眾大臣,都在恩威大殿睡去了。
  洪振基獨自起身,走出大殿,在內侍的陪同下,於茅廁和大殿之間,來回穿梭。
  除了上茅廁,他也不能隨便去其他地方。
  這是皇宮,沒有神君的允準,他不能擅自行動。
  可洪振基實在睡不著,換誰也睡不著。
  他成了千乘儲君。
  他從來不敢幻想的事情,今天居然成真了。
  皇兄把神君之位傳給了我,這絕對不是突發奇想,雖然現在還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肯定這是皇兄長久以來的謀劃。
  其實在皇兄的心目中,我的分量壹直很重,自我年幼時,皇兄就對我很好,比對他的聖子們都好。
  當然,皇兄心目中的儲君也並不是只有我壹個,還有三聖子洪華恒。
  我和華恒,在皇兄心目中的分量應該是相近的,只是華恒這次沒能處置好加賦的事情,讓皇兄倍感失望,皇兄這才下定決心,立我為儲。
  皇兄對我的心意,我到今天才真正看清,此前與徐誌穹來往過多,卻和皇兄之間,生出了不少芥蒂。
  幸虧徐誌穹這廝死在了梵霄細作手裏,以前的事情,皇兄應該既往不咎了。
  若是徐誌穹還活著,我還和他糾纏不清,就算立我為儲,也怕會……
  徐誌穹突然出現在洪振基面前,嚇得洪振基險些尿了褲子。
  徐誌穹微笑道:“妳怕什麽?”
  “妳,妳,妳不是……”
  徐誌穹摸了摸洪振基的臉:“妳當我死了?”
  洪振基連連後退,左右張望,要喊侍衛。
  內侍嶽六生在旁道:“儲君莫驚,運侯安然無恙,此前諸事,都是謬傳。”
  “謬傳?”洪振基費解的看著嶽六生。
  徐誌穹的人頭都送到玉瑤宮了。
  玉瑤宮都哭道天昏地暗了。
  洪振基還親自去吊唁過。
  而今卻說這是謬傳?
  這個姓嶽的內侍,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徐誌穹沒有多說,拿出壹把短刀道:“儲君,勞煩把手借我用用。”
  “要我手作甚?”洪振基壹抖,以為徐誌穹要把他手給砍了。
  徐誌穹皺眉道:“不用手,難道用臉麽?妳就要當神君了,這臉可不能傷了。”
  徐誌穹上前抓住了洪振基的手臂,洪振基想要掙紮,嶽六生從身後捂住了洪振基的嘴,將他摁住。
  這內侍怎麽幫著徐誌穹做事?
  他的速度怎麽這麽快?
  洪振基幾次想要掙脫,都沒成功。
  徐誌穹從洪振基的胳膊上取了些鮮血,收到了瓷瓶當中,對嶽六生道:“帶儲君去個僻靜的地方歇息,不能再和大臣們睡在壹起,這也不合禮數。”
  嶽六生點頭稱是,帶著洪振基去了皇宮大牢。
  洪振基嘶喊道:“妳們這是要做甚?妳們怎敢如此對待寡人……”
  嶽六生不容分說,把洪振基安置在了單間囚室當中。
  洪振基還想再喊,還想再罵,可轉念壹想,情勢不對。
  嶽六生這個奴才,顯然是被徐誌穹收買了。
  徐誌穹闖進皇宮要作甚?行刺麽?
  他這是和皇兄徹底撕破了臉?
  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爭鬥,我不插手就是了。
  等今天晚上過去,死的若是徐誌穹,我就是皇兄的忠臣,我繼續當我的儲君。
  死的若是皇兄,我還是徐誌穹的摯友,在他的幫助下,登上皇位。
  怎麽算,都不吃虧。
  可他取我的血作甚?
  洪俊誠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心裏陣陣狐疑。
  他又看到了守在囚室外面的嶽六生。
  等我登基做了神君,這個奴才絕對不能留著,現在且忍他壹時。
  也不知道徐誌穹做什麽去了。
  是不是已經和皇兄交手了?
  徐誌穹此刻正和神君在壹起,他正在把洪振基的血液,慢慢註入到神君傀儡體內。
  還得幫神君傀儡拾掇壹下容顏。
  以洪俊誠當前的狀況,這傀儡只要有五分像,就夠了。
  ……
  洪俊誠的元神帶著兩魂,在神臨城外,找到了黑衣衛事先準備好的法陣,去了輪州尺關縣,想去占據洪華恒的身體。
  等到了洪華恒的宅邸,卻見裏邊空空蕩蕩,洪華恒早已不知去向。
  徐誌穹早已做好了決戰的準備,自然不會給洪俊誠留下翻身的機會。
  洪俊誠無奈,用法陣回到了神臨城。
  魂魄不全,元神重傷,洪俊誠的意識有些混亂,比當初只剩下元神的梁孝恩,強不了多少。
  但腦海之中,還有兩個念頭未斷,
  壹是要找魂魄,二是要找身軀。
  找魂魄要去玉瑤宮。
  想保住自己的修為,元神必須寄生在霸道修者的魂魄上,梁玉瑤顯然是最佳人選。
  如果找不到梁玉瑤,能抓個蒼龍衛也行,先支撐壹陣再說。
  至於是否會和宣國翻臉,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洪俊誠已經顧及不上。
  拿到梁玉瑤的魂魄,再去束王府,拿洪振基的身軀。
  洪振基是他兄弟,不是他兒子,這身軀能用麽?
  能用,只要是洪家人的身軀都能用,但是和他兒子的軀體相比,危害多了太多。
  洪振基和洪俊誠是同壹輩人,同壹輩的體魄之中,會有不少相同的弊端。
  比如說,洪俊誠和洪振基的體力都很差,洪振康也有類似的問題,這是他們這輩人的通病。
  類似的問題沈積壹代倒也無妨,至多會沈澱在魂魄之中,魂魄是可以換的。
  但如果沈澱兩代,問題就嚴重了,同樣的弊端會沈澱到元神裏,元神是不能換的,這就會造成洪俊誠無論轉生多少次,體力都很差,縱使靠修為也無法改變這壹狀況,元神之中的弊端是不可逆轉的
  但如果換成下壹代的軀體,同樣的弊端會少很多,洪華恒和洪華雲的體力都不錯,雖然他們的身體也有弊端,但和上壹輩人並不相同,沈澱到元神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
  而今由不得洪俊誠挑揀,盡快找個身體是他生存的關鍵。
  可以他當前的狀況,能不能奪走梁玉瑤魂魄和洪振基的軀體?
  難度不小,但梁玉瑤和洪振基此刻正與禁軍苦戰,只要看準時機偷襲,洪俊誠有十足的把握。
  他在空中懸浮,悄悄飄蕩到玉瑤宮附近,卻沒有發現禁軍。
  禁軍不是應該包圍玉瑤宮麽?
  姚景泰抗命?
  又或是趙誌朋抗命?
  思索之間,余杉察覺到異樣,猛然來到了院子當中。
  余杉有五品修為,他看不到洪俊誠的魂魄,但能感受到壹股霸氣在迫近。
  他鼓蕩著殺氣,與襲來的霸氣對抗。
  如果是正常狀況下的洪俊誠,余杉的殺氣根本不值壹提。
  可現在洪俊誠的狀況不正常,森寒的殺氣逼得他步步後退。
  院子當中,壹名蒼龍衛走了出來。
  看修為只有八品,八品也將就了。
  洪俊誠集結魂魄中的霸氣,拼命沖向那蒼龍衛,另壹股殺氣從半空襲來,險些沖散了洪俊誠的魂魄。
  好強的殺氣,好高的修為!
  洪俊誠壹擡頭,看到壹個清瘦的身影站在了面前。
  這身影看著好眼熟。
  “兄長,久違了。”夜霧之中,壹個魂魄沖著洪俊誠抱了抱拳。
  “是,振傑?”洪俊誠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他沒認錯,眼前的正是梁振傑。
  梁振傑點頭道:“時隔數百年,不期於此重逢。”
  洪俊誠錯愕良久,他不明白昔日與他並肩作戰的驃騎將軍梁振傑,為什麽會出現在玉瑤宮。
  “振傑,當真是妳?”洪俊誠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很激動,不是因為久別重逢而激動,是因為看到了魂魄而激動。
  魂魄,梁家人的魂魄。
  “振傑,當真是妳麽?走近些,讓為兄看看妳。”
  洪俊誠沖著梁振傑伸出壹只手。
  梁振傑站在原地,沈默許久,默默搖了搖頭。
  “兄長,有話且站在這裏說,離近了,怕是傷了咱們兄弟的和氣。”
  “振傑,何出此言?”洪俊誠壹臉詫異。
  梁振傑笑道:“有些事情,小弟想不起來了,但兄長的性情,小弟不會忘記,
  當初妳也說要小弟走近些,小弟以為妳要和畫將決戰,結果上前廝殺的,是我和潘秀,
  可嘆造化弄人,我們兩個被打成重傷,逃了,最終被生擒的,是妳。”
  洪俊誠搖搖頭道:“為兄記得這件事,為兄記得這份虧欠,為兄無時無刻不為此事懊惱。”
  梁振傑笑道:“說那些作甚?都是過去的事情,兄長,我聽說妳當了七百多年的國君,榮華富貴也享盡了,且守著這點殘魂,安生度日吧。”
  洪俊誠搖頭嘆道:“我元神受損,若沒有魂魄和體魄滋養,元神也維系不了多久。”
  梁振傑聞言道:“既如此,兄長且去陰司,早入輪回。”
  洪俊誠低下頭,喃喃低語道:“妳我是手足兄弟,妳怎會如此絕情,我不是想要妳的魂魄,我只想……”
  說話間,洪俊誠的視線再次看向了那名蒼龍衛。
  他想趁著梁振傑不註意,沖向那蒼龍衛,剛有動作,壹股殺氣再次襲來。
  梁振傑沈下臉道:“兄長,別再逼我。”
  洪俊誠看著梁振傑道:“我是梁家人,難道壹點血親的情分都不顧了麽?”
  梁振傑道:“我也是梁家人,梁家的好兒郎被妳糟蹋了太多,妳也該收手了。”
  洪俊誠還不甘心,雙眼不時看著院子裏的蒼龍衛。
  陣陣殺氣翻滾,洪俊誠魂魄搖蕩,元神險些從兩魂之間飄散出來。
  “我且說了,別再逼我!”梁振傑的語氣變了,“妳還想留下這點殘魂,且走遠壹些!”
  “罷了,”洪俊誠搖搖頭道,“我傷勢極重,只怕不久於人世,但我終究還是千乘國君,妳且告訴我玉瑤在何處,我有些話要叮囑她,此事關乎大宣與千乘結盟,妳卻不要誤了正事。”
  梁振傑真不想說出梁玉瑤的去向,但徐誌穹此前有過交代,若是遇到洪俊誠,直接告訴他梁玉瑤在皇宮,否則洪俊誠糾纏不休,蒼龍衛必定受到殃及。
  “玉瑤去了皇宮,妳去皇宮找她吧。”
  洪俊誠的身影消失不見,梁振傑慨嘆壹聲:“兄長,只盼永世不再相見。”
  ……
  梁玉瑤在皇宮?
  洪俊誠相信梁振傑說的是實話,但他沒急著回皇宮。
  雖說心智不全,可老辣的經驗還在,洪俊誠擔心梁玉瑤身邊會有埋伏。
  他去了束王府。
  雖說魂魄和元神都有傷,但只要避開叢銘,占據洪振基的身體,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如果禁軍包圍了束王府,叢銘此刻應該正在和禁軍對峙。
  可等洪俊誠來到束王府,卻沒看見禁軍的影子。
  玉瑤宮不見禁軍,束王府也不見禁軍,朕下達的旨意,他們卻當成了什麽?
  姚景泰和趙誌朋都該殺,這群佞臣都該殺!
  洪俊誠在束王府上上下下找了壹遍,沒看到洪振基,連洪振基的兒孫都沒看見。
  他們都去哪了?
  洪俊誠來到府邸前院,鉆進仆人房中。
  十多名仆人,擠在壹間小屋裏,正在酣睡,壹名仆人忽然驚醒,耳畔傳來了洪俊誠的聲音:“束王何在?”
  仆人顫抖著聲音回答道:“去皇宮了。”
  話音未落,仆人脖子壹偏,被洪俊誠折斷了頸骨,就此殞命。
  洪振基也去了皇宮,他們都去皇宮作甚?
  篡逆?
  洪俊誠此刻卻顧不上理智,他必須要去皇宮。
  魂魄飛到皇宮正門,禁軍統領趙誌朋正嚴加戒備,忽然察覺有異樣氣機靠近。
  趙誌朋是四品殺道修者,大致判斷出洪俊誠的位置,即刻用殺氣猛攻。
  麾下將士,有人用浩然正氣圍堵,有人用陰陽二氣追擊,洪俊誠殘缺的魂魄,被打的千瘡百孔,跌跌撞撞,來到了恩威大殿。
  恩威大殿門前,依然有禁軍把守,洪俊誠沒有聞到霸氣的味道,也沒有聞到洪家血肉,只看到壹眾大臣睡在正殿之中。
  他們來皇宮作甚?
  誰準許他們睡在恩威大殿?
  洪俊誠怕驚動了禁軍,且繞過恩威大殿,在各個宮殿之中逐壹搜尋洪振基的蹤跡。
  剛走到離恩威大殿最近的玉弦殿,洪俊誠聞到了壹股霸氣。
  他匍匐在正殿之上,傾聽著正殿裏的動靜。
  正殿裏有人。
  有霸氣。
  還有洪家血肉。
  梁玉瑤和洪振基?
  他們都在正殿之中?
  明白了,都想明白了!
  徐誌穹把朕騙到神臨城外,謀害朕!
  洪振基趁著朕不在,進了皇宮,召集了大臣和禁軍,和梁玉瑤謀劃篡逆。
  宣人在外,佞臣在內!
  狗賊,這般狗賊!
  重傷的魂魄和元神,讓洪俊誠的意識越發模糊。
  他穿過屋頂,進入了春弦殿。
  偌大的春弦殿裏,洪振基正在和梁玉瑤議事。
  洪振基這狗賊居然還穿著龍袍!
  妳們都在這,卻也省卻了朕的麻煩。
  先奪梁玉瑤的魂魄,再奪洪振基的軀體,殺光這般狗賊,殺光這般佞臣!
  洪俊誠猛然沖向梁玉瑤,梁玉瑤閃身避過。
  洪俊誠繞著春弦大殿不停追逐梁玉瑤,可總是差了些距離,始終追不上。
  洪振基坐在原處,目光呆滯,似乎嚇傻了。
  單憑魂魄,與梁玉瑤周旋有些困難。
  先奪洪振基軀體。
  洪俊誠改換目標,撲向了洪振基,直接鉆進了洪振基的身體裏。
  有洪家的血肉,是那股味道,可又覺得不太壹樣。
  除了洪家血肉的味道,還有壹股強烈的霸氣。
  這霸氣從何而來?
  洪振基難道有霸道修為?
  這沒道理!
  洪振基怎麽會有霸道修為?
  費解之際,“梁玉瑤”來到“洪振基”背後,解開了符咒。
  壹股意象之力蔓延出來,困住了身體之中的洪俊誠。
  陷阱!
  這不是洪振基!
  洪俊誠大駭,試圖掙脫出來。
  意象之力反復糾纏,牢牢鎖住了洪俊誠的元神。
  不可能!
  哪來的意象之力,這到底是誰!
  洪俊誠被困在了傀儡之中。
  “梁玉瑤”笑看著傀儡道:“神君,我不想和妳耗著,讓龍冢宰陪妳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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