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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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那是他先人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肖松庭把紙人燒了。
  他是要告訴徐誌穹,我已經察覺到了紙人的存在。
  這樣會給徐誌穹造成錯覺,肖松庭既然發現了紙人,勢必不會留在遠處,肯定會離開那座民宅。
  可其實徐誌穹根本不知道紙人的事情,他是用中郎印追蹤肖松庭的。
  楊武發現紙人狀況不對,提醒了徐誌穹壹句:“誌穹,我放在肖松庭身上的紙人,好像被燒了!”
  徐誌穹詫道:“什麽紙人?”
  “我新學的手段,追蹤用的……”
  “新學的手段也敢用在他身上!”徐誌穹責怪了楊武幾句,楊武沒敢作聲。
  不光在肖松庭身上有紙人,徐誌穹身上也有,常德才身上也有!
  好不容易學會了壹項術法,楊武真想賣弄壹下,拿著紙人到處貼,可看徐誌穹的態度,他又不敢多說。
  ……
  韓笛戰戰兢兢守在院子裏。
  肖松庭讓她把徐誌穹和楊武引開。
  若只是楊武來了還好說,若是徐誌穹來了該怎麽辦?
  當初用了多少方法勾引徐誌穹?
  約徐誌穹去客棧,他都不上當!
  別說幾句甜言蜜語,就是脫剝了衣衫貼上去,徐誌穹都懶得看她壹眼。
  想引開他是不可能的,徐誌穹這廝心狠手毒,韓笛真怕自己死在他手上!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窗前風鈴作響,肖松庭在屋子裏道:“妳師兄們來了,去巷子裏等著。”
  “去,去,去巷子裏?”
  “快去!”
  韓笛無奈,推開房門,站在了巷子裏。
  巷子裏漆黑壹片,壹個人都沒有,韓笛哆嗦了壹下,都快尿褲子了。
  看肖松庭剛才那模樣,好像受了重傷,多半是打不過徐誌穹。
  壹會若是楊武壹個人來了,且想辦法把他引開。
  若是徐誌穹壹起來了,我就跑,不能為了肖松庭白送了性命!
  韓笛打定了主意,站在巷子裏四下張望。
  不多時,壹個身影出現在了巷子口。
  是楊武!
  只有他壹個。
  韓笛滿心歡喜,沖了上去,二話不說,先把楊武抱住。
  “楊師兄,妳果真來了,妳答應每晚都來找我,妳當真沒有騙我。”
  楊武神色木然,韓笛心頭壹凜。
  這傻子看來有防備。
  楊武冷冰冰的推開了韓笛:“韓師妹,我從來沒有騙過妳,可妳為什麽又騙我?”
  怎麽辦?
  死不承認?
  不妥!
  楊武已經知道真相,若是壹句實話沒有,卻不好讓他上鉤。
  說實話!
  說壹半實話。
  韓笛鼻尖壹顫,眼淚說來就來。
  “楊師兄,我對不起妳,”韓笛抽泣道,“我被六公主逐出了紅衣閣,流落在京城,吃住都沒著落,都快要飯去了,
  也怪我愚笨了些,遇到肖松庭那惡徒,卻說願意傳授我陰陽術,我壹時糊塗又信了他,
  他做過的事情我壹概不知,我以為他真把我當成了弟子,且按他吩咐,在瓦市擺個飲子攤,賺個糊口錢,我真沒想到他想利用我算計妳,
  楊師兄,我昨晚真的沒有騙妳,見了妳我真心歡喜,妳若不信,且把我這心剖出來給妳看看!
  直到今夜,我才自己中了他的奸計,我在這裏等妳,是為了給妳送信,肖松庭布下了羅網,想讓妳和徐師兄上當,妳可千萬不能去找那姓肖的,他們有上百人埋伏在那院子裏。”
  楊武思量片刻,搖搖頭道:“我不能信妳,今天那姓肖的必須得死,否則我沒法和誌穹交代。”
  韓笛哭道:“楊師兄,妳若不信小妹,小妹當即死在妳面前!”
  韓笛拔出匕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動作雖然逼真,但韓笛自有分寸,她連壹點皮肉都舍不得割破。
  楊武也舍不得她,壹把攥住了韓笛的手腕,抽泣壹聲道:“師妹,我,我信妳。”
  韓笛心下長出了壹口氣,臉上依舊淚落不止:“師兄,小妹發誓再也不騙妳,小妹對妳,是真心的!”
  楊武擦擦眼淚道:“無論妳是不是騙我,我都信妳,妳趕緊走,我想辦法引開誌穹。”
  楊武把韓笛摟在懷裏,抱了好壹會,轉身離去。
  “師兄,師兄,師……”韓笛的眼淚戛然而止,看著楊武消失在巷子裏,韓笛吹亮了火折子,點亮了雙生蠟燭。
  任務完成了,我也算對得起肖司徒了。
  我還回不回院子?
  若是楊武引不走徐誌穹,那廝絕對不會放過我,我回去了就是等死。
  如此說來,卻不該再回院子。
  可若是楊武能引走徐誌穹呢?
  我若不回去,豈不是錯過了大功壹件?
  韓笛猶豫半響,還是對楊武有些信心,決定先回院子。
  剛走兩步,突然覺得壹股寒氣從身後襲來。
  沒等韓笛回頭,楊武從身後抱住了她。
  韓笛大驚失色,手裏的蠟燭掉了,被楊武壹把接住。
  “這蠟燭可不能滅了,這是妳剛給肖松庭送去好消息。”
  韓笛想喊,楊武壹把堵住了她的嘴。
  韓笛想要掙紮,忽覺刺骨的氣機正慢慢灌註到她的經脈之中。
  那感覺像被剝了壹層皮。
  劇痛之下,韓笛的眼中滿是血淚,剝皮之痛過後,又感覺有壹把刀子在剔自己的骨肉。
  純陰之氣蝕體,以韓笛的修為完全無法抵擋,整個人好像經歷壹場淩遲。
  陰氣徹底灌註,楊武打了個寒戰,滿足的笑了。
  韓笛看起來毫發無損,可實際上人已經死透了,魂魄被陰氣鎖在了軀體之中,楊武將屍體藏好,悄悄走進了民宅。
  ……
  自韓笛出門,肖松庭把為數不多的氣機全都集結在壹起,做了最壞的打算。
  不管是徐誌穹還是楊武,只要他們敢進這間屋子,肖松庭至少要給他們壹次重創。
  直到看到雙生蠟燭亮起,肖松庭有如劫後余生,壹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用處,肖松庭始終相信這世上沒有廢物。
  在他所有部下當中韓笛的天資最差,吃了恁多丹藥,殺道修為還在九品中,陰陽道勉強入品,至今還在九品下。
  可修為差,不代表本事差,楊武始終在她的掌控之下,能把壹個男人拿捏到這壹步,就連肖松庭都為之嘆服。
  歇了將近半個時辰,氣機多少攢下壹些,再有壹盞茶的功夫,差不多就能使用法陣了。
  肖松庭閉上眼睛,集中意念,在經脈之中不斷溫養氣機,氣機原本在經脈之中緩緩流動,不知是何緣故,忽然疾速運轉。
  肖松庭壹驚,睜眼壹看,徐誌穹站在面前左手剛好觸碰到他的肩頭。
  費盡心力積攢的壹點氣機,瞬間被徐誌穹吸得幹幹凈凈。
  徐誌穹沒有第壹時間動手殺他,肖松庭心機太深,手段太多,徐誌穹怕中了他後手。
  如今被吸幹了氣機,肖松庭絕望了,徐誌穹再沒給他留下半點機會。
  “誌穹,妳聽我說,妳不能殺我,這其中有很多機密,殺了我,妳再也別想知道。”
  徐誌穹拔出了鴛鴦刃,對準了肖松庭的眉心。
  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肖松庭只剩下壹張嘴了:
  “妳知道怒夫教有多少教眾?怒夫教裏有多少道門?饕餮外身從何而來?饕餮殘魂從何而來?我都可以告訴妳,誌穹,容我壹條命!”
  鴛鴦刃直接刺了下來,徐誌穹不想聽他多說壹句話。
  這些秘密徐誌穹確實很想知道,但比起活人,徐誌穹更想審問他的靈魂,只要他活著,對徐誌穹乃至整個大宣,都是莫大的威脅。
  刀尖剛刺進眉心壹寸多些,壹把短刀突然砍向了徐誌穹的手腕。
  徐誌穹立刻縮手,用意象之力操控著鴛鴦刃繼續刺肖松庭的腦門。
  鴛鴦刃又刺進去壹寸,隋智把鴛鴦刃拔了出來,想要註入氣機。
  若是被他註入了氣機,鴛鴦刃會改換主人,徐誌穹趕緊調動意象之力,把鴛鴦刃奪了回來。
  隋智這廝又來了!
  來得好!
  肖松庭腦門上開了個窟窿,神情恍惚,目光渙散,艱難喊道:“大,大,大司馬救我!”
  隋智慨嘆壹聲:“肖司徒,我到底要救妳多少次?誌穹,妳別介意,我帶肖司徒先走壹步。”
  “隋大司馬,別急呀,坐下喝杯茶再走!”徐誌穹操控鴛鴦刃,刺向了隋智的喉嚨。
  隋智躲開鴛鴦刃,笑道:“誌穹,就憑妳的茶藝,也想留得住我?”
  隋智有三品饕餮道修為,五品兵道修為,五品殺道修為。
  論實力,別說留住隋智,能從隋智手底下逃命,也算是徐誌穹的造化。
  可徐誌穹今天非要留住他。
  “老常,動手!”
  常德才壹直蹲在房梁上,聽到徐誌穹的命令,立刻跳到隋智身後,伸出手指,點向隋智後心。
  隋智不躲不閃,趁著常德才從房梁上跳下的時候,他把手裏的短刀吞進了肚子。
  這是作甚?
  徐誌穹看呆了,下壹個節目是不是胸口碎大石?
  等隋智把短刀吞下,常德才已經點中了隋智的後心,與此同時,徐誌穹操控鴛鴦刃割中了隋智的喉嚨。
  怎麽看,隋智都沒活路了。
  可常德才點了三下,聽到了三聲脆響。
  鐺鐺鐺!
  老常傻眼了,他的心是鐵做的。
  鴛鴦刃劃過喉嚨,迸出壹片火星。
  隋智的喉嚨也是鐵做的。
  饕餮七品技,吞鐵。
  隋智吞下了鋼刀,強化了自己的身體。
  他面帶笑容看著徐誌穹,拎起肖松庭,破窗而出。
  “拖住他!”徐誌穹大喝壹聲,楊武在窗外釋放出壹道陰氣。
  隋智很想把這股氣機吞了,可聞了聞氣機的成色,趕緊屏住了呼吸。
  純陰之氣,隋智不上當。
  他避開了大部分陰氣,壹腳踢開楊武。
  楊武也不戀戰,撒腿跑出了院子。
  這是徐誌穹的吩咐,打完這壹下,楊武立刻撤退,常德才暫時留在屋子裏,等待接應。
  拖住這壹會就夠了,徐誌穹已經送出了消息,援兵馬上就到。
  隋智不理解徐誌穹的意圖,也不想去理解,他操控骨骼裏的機關,正要飛起來,壹股威壓迫使他低下了頭。
  梁季雄飛在半空,俯視著隋智。
  隋智大驚,腳尖點地,連續滑步,極力避開梁季雄,忽覺壹步踏空,趕緊把腳收了回來。
  腳下有機關!
  隋智壹擡頭,但見鐘參現身在半空,默默看著他。
  林天正和左楚賢是用來對付肖松庭的。
  梁季雄和鐘參是用來對付隋智的。
  從徐誌穹決定出手那壹刻起,就把隋智壹並算了進來。
  什麽級別的幫手,對付什麽級別的敵人。
  只要隋智敢來,徐誌穹就把握讓他有來無回。
  把妳們這兩個鳥廝壹並拾掇了,再把怒夫教壹網打盡!
  梁季雄飛到隋智身前,笑道:“隋侍郎,隨老夫到蒼龍殿喝杯酒,老夫有不少事情想問妳。”
  鐘參來到隋智身後:“當年北征,妳我也算有同袍之情,別打了,咱們敘敘舊,我再找皇帝求求情,讓妳死的痛快些。”
  太蔔站在隋智身邊,神情嚴肅道:“除了饕餮外身和饕餮殘魂,妳們怒夫教裏還有什麽寶貝?都拿出來吧,我還想煉壹爐好丹!煉成了我分妳壹半!”
  隋智不知該說些什麽。
  太蔔這番話說的很有誠意!
  徐誌穹看著太蔔道:“妳來作甚?”
  他沒請太蔔過來。
  太蔔回過頭道:“狂生,我來幫妳,妳還嫌棄我是怎地?”
  是有點嫌棄妳。
  誰請他來的?誰給他的消息?
  來就來了吧,看太蔔的樣子還算正常,不過他每次都裝的很正常。
  只要不受刺激,打壹架的實力應該還是有的。
  就算突然發瘋,只要不搗亂,問題也不大。
  “隋大司馬,這回妳還能往哪逃?”徐誌穹從窗子裏跳了出來,微笑的看著隋智。
  隋智回頭看著徐誌穹,也笑了:“賢侄,放我走吧,我是為妳好!”
  “又是為我好?”徐誌穹笑道,“妳能換個說辭麽?”
  隋智沒作聲,只默默看著眾人。
  眾人耳畔忽然傳來了壹個聲音:“若是那人間的星官還在,妳們勉強還有壹戰之力,可惜他不在,妳們實在看不入眼。”
  話音落地,除了徐誌穹,在場所有人,包括粱季雄在內,全都低下了頭。
  等擡頭再看,卻發現隋智和肖松庭都沒了蹤影。
  不光是他們,徐誌穹也不見了。
  有人抓走了徐誌穹!
  “主子……”躲在屋子裏的常德才嚇傻了。
  粱季雄驚慌道:“誌穹,誌穹去哪了?時才那是什麽人?”
  鐘參壹臉茫然。
  太蔔看著粱季雄,端正神色道:“是妳先人!”
  “先人?”梁季雄看著太蔔。
  太蔔點點頭道:“他是妳先人,他越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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