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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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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師父的面具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呼呀~~”
  徐誌穹嘆了壹聲,屋子裏立刻有了反應。
  雖說聽力不濟,但徐誌穹依然能判斷出屋子裏的動靜。
  那人正在緊緊貼著門邊,隔著門都能感受到他的興奮。
  他精神不正常。
  關太久了,他渴望出去,如今又中了六品技,幾乎算是個癡傻之人。
  他還被困在那屋子裏,不知被困了多少年月,想必身體也很虛弱。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悅山,是妳麽?”
  他的聲音很小,似乎還有壹點懷疑。
  信了這聲“呼呀”,未必信得過我聲音。
  徐誌穹調整嗓音,盡量學著白悅山的聲線,先唱了壹句:“雨過涼生藕葉。”
  “悅山,果真是妳!”
  上鉤了。
  徐誌穹又唱了壹句:“晚庭消盡暑。”
  “悅山,妳終於來了!”
  徐誌穹再唱:“渾無熱,枕簟不勝香滑。”
  “悅山……”
  “爭奈寶帳情生,金尊意愜。”
  “妳特麽是來救我,還是來唱戲的?這毛病卻不能改改?”
  這回他深信不疑了。
  六品技,果真是安身立命的手段。
  這手段不能告訴任何人,如果對面知道徐誌穹的大勾欄境,他絕對不會上當。
  “冢宰大人,屬下來了。”
  對面壹楞,半響無語。
  這語氣不像是白悅山。
  “悅山,當真是妳?”
  徐誌穹知道對面會有懷疑。
  他不知這位獨斷冢宰的名姓,也不知道白悅山平時如何稱呼他,這聲冢宰大人聽起來肯定會有些唐突。
  不要緊,徐誌穹有準備。
  “大人,妳我昔日的情分,卻不知該怎說,如今大人誤入邪道,卻與悅山,形同陌路。”
  我這麽叫妳,是故意和妳拉開距離。
  這壹解釋果然合理,冢宰急忙申辯道:“悅山,妳當真以為我修煉了邪道?別人信不過我,妳也信不過我?
  我且跟妳說過,梼杌之技是我天賦,天賦如此,豈能是我罪過。”
  梼杌技是他的天賦?
  這也不是沒可能,我的天賦技來自於窮奇,而且還是窮奇的高品技能。
  但無論天賦也好,修為也罷,徐誌穹對他是否受了冤屈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如何弄死這位冢宰。
  首先要弄清楚雙方的處境。
  “大人,妳為何進了星宿廊?”
  “祖師也以為我修煉了邪道,卻把我抓到了這裏,不由分說便把我關進了囚室之中。”
  徐誌穹又問:“大人是第壹次來星宿廊麽?”
  門後傳來壹聲嘆息:“悅山,我是真不想騙妳,妳以為祖師當真只看重妳壹個人,我受祖師恩寵時,妳尚未入品,這星宿廊,我都不知來過多少次了。”
  徐誌穹又道:“大人既對星宿廊如此熟悉,壹扇門應該擋不住大人。”
  “我若在門外,這門自然擋不住我,可門裏門外的境地卻天差地別,悅山,妳我相識這多年,我待妳如何?”
  徐誌穹嘆道:“大人待我恩重如山。”
  “悅山,我當真沒有修煉邪道,天賦技是咱們道門安身立命的手段,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那日事出危急,我用天賦技與之血戰,祖師知曉之後,不問青紅皂白,便將我囚禁於此,妳卻忍心看我被祖師活活冤殺?”
  這是壹句徹頭徹尾的謊話。
  當真是天賦技,師父不會看不出來。
  就算真的看不出來,也不可能不問緣由,直接把獨斷冢宰囚禁起來。
  徐誌穹嘆道:“我信得過大人,可大人信得過我麽?為何在我身上用了悚息嚙魂之技?”
  門後寂靜良久,看來是被徐誌穹說中了要害。
  “悅山,這話妳是聽誰說的?我從未在妳身上用過什麽技法!”
  “大人,我找高人看過了,那高人不會看錯,就是悚息嚙魂之技,妳好歹毒。”
  “哪個高人,妳且說個明白!妳誰都信得,為何就不信得我?妳且放我出去,咱們當面說個明白,且讓我看看妳到底中了什麽技法!”
  “大人,妳若是不幫我把技法解除,我卻不能放妳出門。”
  “罷了,罷了!”門內傳出聲聲長嘆,“妳既不願信我,卻又何必救我,妳走吧,只把我當做那傳聞中的魔頭就是。”
  他放棄了?
  當然不是。
  他這是吃定了白悅山。
  他熟悉白悅山的性情,只要白悅山相信他沒有修煉邪道,肯定會救他。
  如果白悅山發現他真修煉了邪道,就算舍了自己這條命不要,也肯定不會救他。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可能承認對白悅山用了悚息嚙魂之技,更不能承認自己修煉了梼杌兇道。
  聽著門裏許久沒有動靜,徐誌穹輕嘆壹聲:“我信得過冢宰大人,可我該如何救妳?這門我也打不開。”
  “開門的方法簡單,只要調動意象之力,打開門鎖就好。”
  “哪裏有門鎖?”徐誌穹提著燈籠在門上找了許久,他真沒看見門鎖。
  “那是無形之鎖,要調動意象之力,方能得見,且將意念集中在門上,壹寸壹寸,仔細搜尋,妳自然能看見門鎖的所在。”
  徐誌穹照著做了,他集中意念搜索半響,卻沒發現門鎖。
  “大人,屬下委實沒有看到。”
  “難道是妳修為不夠?妳去把祖師的面具找來,戴上試試。”
  “祖師的面具在何處?”
  “妳可知祖師的臥房在何處?”
  徐誌穹道:“這個是知曉的。”
  “祖師的面具肯定在他臥房之內,平時他很少帶在身上,仔細找,很快便能找到。”
  徐誌穹提著燈籠,回了小黑屋,來到了師父身邊,比起那寬敞的前廳,師父的臥房當真不算太大,徐誌穹提著燈籠搜尋片刻,果真在墻壁上找到了壹副面具。
  這副面具和判官的尋常面具並無區別,拿在手上只覺的稍微沈重了些。
  戴在臉上也沒覺得如何,等走出壹步,徐誌穹壹搖三晃,只覺得腳下地面不停起伏,壹步壹絆,險些摔在師父身上。
  徐誌穹趕緊把面具摘了下來。
  這是什麽狀況,這面具上有毒麽?
  徐誌穹摸了摸臉頰,沒覺得受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站起來走了兩步,壹切都恢復了正常。
  他戴上面具又試了壹次,腳下的路面再次出現凹凸變換,艱難走過兩步,徐誌穹意識到,不是地面的問題,也不是腳的問題,是自己的意象之力失控了。
  凹凸不平的地面,來自於意念之中的具象。
  這顯然不是自己想要的具象,但具象的結果不受自己控制。
  好強大的力量!
  戴上面具之後,意象之力出現了成倍的增長。
  雖說很難控制,但徐誌穹找到了壹個對付獨斷冢宰的法門。
  這副面具,是對付他的壹件利器。
  師父,反正妳也睡著,這面具先借我用用。
  徐誌穹把面具摘了下來,提在手上,重新來到了囚室的門前。
  “冢宰大人,面具拿到了,可戴上之後,只覺得頭暈目眩。”
  “那是祖師的面具,妳自然駕馭不了,但開個鎖,應該夠用了,妳且按我說的,戴上面具,再次集中意念,看看門上有什麽變化。”
  徐誌穹把面具帶上了,提著燈籠仔細觀察,意念匯集之處,果真都看到了壹條鎖鏈,壹條比手臂還粗的鎖鏈。
  鎖鏈縱橫交錯,緊繃繃,捆在門上,徐誌穹在鎖鏈的盡頭,看見了壹把鎖,壹把圓盤大小的鐵鎖。
  “我看到鎖了,該如何打開?”
  “以開鎖之象打開!”
  徐誌穹沒做嘗試,他自然沒有開鎖的打算,等待須臾,徐誌穹道:“我試過了,這鎖紋絲不動。”
  冢宰甚是焦急:“具象之法卻還要我教妳?開鎖要有鑰匙!”
  徐誌穹茫然道:“這門上沒有鑰匙!”
  “具鑰匙之象,便有鑰匙!”
  具鑰匙之象便有鑰匙?
  那要具別的象呢?
  徐誌穹故意說道:“屬下還是不解。”
  冢宰嘆道:“此乃星宿廊,乃我道門聖地,意象之力,在此處可以用到極致,任何具象都能化作實物!”
  “我明白了!”徐誌穹在面具之下集中意念,想象著鑰匙的模樣,用了壹盞茶的時間,當真在門鎖之下出現了壹把真實的鑰匙。
  “鑰匙出來了,冢宰大人,妳看到了麽?”
  冢宰道:“我在門裏,怎會看得見?”
  “我把鑰匙放在門縫,妳且看個大概就好。”
  “莫做那無用之事,這屋子裏漆黑壹片,壹點光亮沒有,妳就是擺在眼前,我也看不見。”
  黑的。
  他的囚室和小黑屋壹樣,都是黑的。
  徐誌穹無聲的笑了。
  他有了壹個很好的想法。
  冢宰道:“現在且把鑰匙插進鎖孔,想著鑰匙隨著鎖孔變化,讓要是在鎖中轉動,如有不合之處,便在具象中改變鑰匙形狀,轉動數次,慢慢把鎖打開。”
  徐誌穹答應壹聲,卻沒把鑰匙插進鎖孔。
  他改換了具象。
  他在腦海裏具象出壹把兩尺多長的尖刀,刀柄留在門外,刀刃插在門裏。
  本以為這樣的具象不會成功,但在面具的加持下,門上真就多出壹枚刀柄。
  門裏有刀刃麽?
  徐誌穹並不確定。
  冢宰在門裏催促:“悅山,鎖開了麽?”
  徐誌穹喘息片刻道:“鑰匙還是轉不動,且再多等須臾。”
  他再次具象,門上又多了壹枚刀柄。
  如此往復,徐誌穹在門上鑲嵌了六把尖刀。
  冢宰催促的越發焦急:“悅山,鎖開了沒?”
  在星宿廊要消耗大量氣機。
  徐誌穹還得壹直維持著六品技。
  還得用意象之力鑲嵌進去六把刀。
  徐誌穹快把自己榨幹了。
  喘息良久,徐誌穹道:“門鎖開了少許,但門上鐵鏈依舊緊繃,我卻扯不開!”
  “妳再用些力氣。”
  “我實在沒有半分力氣了,這鎖鏈,纏的太緊。”
  “確系那鐵鎖開了嗎?”
  徐誌穹道:“確系開了。”
  “妳躲遠些,我把開門撞開!”
  徐誌穹正等著他這句話。
  他後退幾步,靜靜等在壹旁。
  屋子裏,傳來壹陣急促的腳步聲。
  噔噔蹬蹬!
  噗嗤!
  門縫之中,流出了鮮血。
  門後傳來了冢宰的聲音:“悅山,妳……妳不是白悅山。”
  “冢宰大人,妳怎麽能不信我,我真是白悅山。”徐誌穹拼上最後壹點力氣,將意念灌註在六把刀之中,具六刀絞纏之象。
  尖刀開皮碎骨之聲不斷,徐誌穹咬牙獰笑,且看這廝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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