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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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高人的計劃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周開榮當晚帶著儒生闖進了掌燈衙門,來到史勛面前,先狠狠打了史勛兩記耳光。
  史勛真是好涵養,壹點都沒生氣!滿臉堆笑,給周開榮斟茶。
  幾名青燈郎在正堂伺候著,聽著周開榮破口大罵,看著史勛笑臉相應,且小聲議論道:
  “咱們這位史千戶真是好脾氣,這要是換了武千戶,周開榮的腦袋都掉了好幾回了。”
  “別說武千戶,就是陳元仲陳千戶在的時候,也輪不到周開榮這廝囂張。”
  “哪怕誌穹在也好!”
  “誌穹要是在的話,周開榮也不敢上門!他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說話間,周開榮又打了史勛兩記耳光,史勛還是滿臉賠笑。
  青燈郎們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怎地了,就由著他這麽打?”
  “我聽說周開榮的兒子死了!”
  “那只小老虎?難不成又是誌穹幹的?”
  “別特麽瞎說,誌穹在北邊打仗呢!”
  “他認準了是咱們衙門幹的!”
  “咱們衙門誰敢幹這事?有膽子的都被送去北邊了。”
  有膽子的都走了,剩下了壹群廢物,讓周開榮帶著壹群儒生,把掌燈衙門鬧了個天翻地覆。
  史勛壹再解釋:“周大人,這事和我們掌燈衙門真沒關系!”
  無論史勛說什麽,周開榮都以辱罵回應。
  “無恥卑劣之徒,曳尾泥塗之輩!敢做卻不敢當麽?敢到公孫大人面前與我對質嗎?”
  史勛苦苦哀求道:“周大人,咱們卻得講理,我壹會把今夜當值的提燈郎都叫過來,您壹個壹個查驗,妳若是從中查出了兇手,我當場將他正法!”
  周開榮怒道:“還有什麽可查?今夜當值的提燈郎都該殺!”
  史勛趕緊奉茶道:“周大人,您這是氣話!”
  周開榮把茶杯摔在了地上:“什麽叫氣話,連妳都該殺!”
  史勛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
  壹名青燈郎低聲道:“史千戶的氣量也太大了,這都能忍得住?”
  “這不是氣量,這是修為,這叫厚皮之術!”
  “還特麽在這扯淡,我們要被裝進去了,周開榮要殺了所有值夜的提燈郎。”
  “敢!我就不信他真敢動咱們衙門!”
  “誌穹在,他不敢,這史勛就是個廢物!”
  ……
  周開榮帶著弟子在掌燈衙門打砸了壹通,帶著龍怒社的儒生走了。
  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了,沒想到史勛還真就把所有提燈郎集中起來審問。
  “這事是誰做的?痛快告訴我,我史某人是個愛惜下屬的,絕對不讓他壹人受過,我絕對能保他壹條性命,
  可如果妳們誰都不肯承認,我可就得找個人頂缸了。”
  提燈郎面面相覷,沒想到史勛會用這種方式處置周海裘的案子。
  憑什麽就讓提燈郎扛下來了?
  無憑無據,他們敢誣陷掌燈衙門?
  這種荒唐事,在提燈郎腦子裏連想都沒想過。
  眾人都不作聲,史勛點點頭道:“都不認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事發之地,今晚是誰巡夜!”
  壹名青燈郎滿臉悚懼道:“千戶,我們弟兄早早就巡過那地方了,當時可沒出事!”
  史勛點頭笑道:“既然是妳們巡夜,出了事就該妳們扛著,妳找個人出來頂著吧!”
  青燈回頭看著手下的白燈郎,白燈郎低頭不語,臉上滿是恐懼和委屈。
  青燈郎還在猶豫,史勛喝壹聲道:“要是找不出人來,妳自己頂著就是!”
  青燈郎壹咬牙,指著壹名白燈郎剛要開口,忽聽綠燈郎劉大順喝道:“滾蛋!掌燈衙門的臉讓妳丟盡了!滾回隊伍裏站著!”
  劉大順跟徐誌穹的交情很深,也參加了北垣壹戰,按理說,應該隨徐誌穹北征。
  可北征前夕,劉大順恰好趕上了晉升,壹連昏迷了好幾天,因而留在了京城。
  整個掌燈衙門裏,還有血性的就剩這壹個了。
  劉大順看著史勛道:“妳不用為難他們,他們都是我的兵,妳要找人頂缸,找我去就是了!”
  “行,帶種!”史勛看著劉大順道,“既然劉百戶願意替弟兄們扛著,那史某人就成全妳,今晚妳踏踏實實睡壹覺,明天壹早,我把妳捆到周大人府上,妳情我願,咱們誰也別埋怨誰。”
  次日天明,史勛提著鐐銬,來到了劉大順的小舍,敲敲門道:“劉百戶,上路了,開開門吧!”
  屋裏沒動靜。
  “大順,昨天的事情是妳自己應許下來的,妳是個爺們,說話可得算數!”
  屋裏還是沒動靜。
  “什麽意思?耍賴是怎地?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妳昨晚跟我說句軟話,我好好求求周大人,讓他高擡貴手,放妳壹馬,這事不就完了嗎?
  妳知道周大人是什麽人?那是公孫侍郎的嫡傳弟子,妳知道公孫侍郎是什麽人?那是當今朝廷的主心骨!
  妳充好漢的時候覺得威風,妳想過我的難處沒有?妳當著眾人削我的面子,妳想過後果沒有?
  我告訴妳,趕緊給我出來,別等我進去捆妳,給妳自己留點臉!”
  屋子裏還是沒動靜。
  “非逼我進去鎖妳是吧!給臉他麽不要是吧!”史勛壹腳踹開房門,楞在門口,半響無語。
  小舍坐著壹個人,卻不是劉大順。
  那人看著史勛,微微笑道:“鐐銬都拿來了,是等我動手,還是妳把自己鎖了?”
  “指,指揮使,我那個……我都是為了掌燈衙門,那,那周大人不好招惹。”
  “哪個周大人?周開榮?那特麽是妳家大人!”鐘參垂著眼角道,“掌燈衙門怎麽出了妳這麽個廢物?要不是大官家給妳封的千戶,我現在就讓妳滾蛋!楞著幹什麽?把自己給我鎖了,到院子裏站著,別等我動手,別特麽給臉不要!”
  ……
  天明時分,周開榮帶著壹隊儒生來到禦史王彥陽的府邸,撞開大門,命令見人就抓。
  不需要任何理由,光是抓捕佞臣這壹條就夠了。
  抓住王彥陽就能給他兒子報仇,王彥陽肯定知道昨晚那名提燈郎的身份!
  王彥陽的府邸很小,前後兩座院子,算上婢仆也就十幾口人。
  可周開榮壹個人也沒抓到。
  院子掃的幹幹凈凈,家具上也沒有灰塵,竈臺沒點火,但是有柴火,鍋裏連米都下好了,證明有人剛剛還在準備飯食。
  可人都哪去了?
  周開榮在宅院裏上上下下搜查壹遍,連菜窖都沒放過,卻連壹個人影都沒看見。
  王彥陽跑了!
  誰給他送的消息?
  他能跑到哪去!
  周開榮兵分兩路,讓壹部分繼續搜捕王彥陽,自己則帶著另壹部分人去緝捕天章閣學士崔誌明。
  這人是王彥陽的同夥,他肯定知道王彥陽的去向,王彥陽甚至可能就在崔誌明的家裏。
  等到了崔誌明的府上,依舊空無壹人。
  緝捕崔誌明是周開榮臨時做的決定,崔誌明為什麽也能提前逃走?
  難道身邊人之中就有內鬼?
  可這個內鬼怎麽給崔誌明送的信?
  這次周開榮不說名字,只說緝捕佞臣,隨即去了禦史邱棟才的府上。
  府邸還是空的。
  周開榮也不挑揀了,且對著禦史臺名冊逐壹走了壹遍,壹連十幾家都是空的,直到走到禦史張竹陽家裏,終於見到人了。
  張竹陽在府上,妻兒老小幾十口子人都在府上。
  看到周開榮氣勢洶洶前來,張竹陽笑臉相迎:“周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
  話沒說完,壹名儒生上前推搡壹下,推了張竹陽壹個趔趄。
  張竹陽壹楞,收去笑容道,且把後半句話說完:“不知周大人有何指教?”
  周開榮道:“向妳打聽壹個人,妳可知佞臣王彥陽去了何處?”
  張竹陽笑道:“想找王禦史,只管去他府邸就是,在我門前吵吵嚷嚷作甚?”
  壹名儒生喝道:“妳分明是有意包庇,王彥陽就在妳家裏,妳若不服,敢讓我們搜麽?”
  “這是要構陷我?妳們擅闖禦史宅邸,卻不問問大宣律法?”張竹陽輕蔑的看著周開榮,說起羅織構陷的手段,這幾個儒生在他面前實在不夠看。
  周開榮喝道:“我等乃天子門生,行事皆奉天子之意,天子之意就是法!張竹陽,把妳家眷全都叫出來,讓我到妳宅子裏搜查壹遍,今天的事情就此作罷。”
  張竹陽陰惻惻笑道:“周開榮,妳這鬼話也就騙騙老實人,妳當我張某人真怕了妳不成!今天我就站在這,看妳敢不敢進我宅邸壹步!”
  張竹陽不能讓他進家門,他家裏有太多金銀細軟、房契地契,都解釋不清楚來源。
  儒生們摩拳擦掌,正想上前抓捕張竹陽。
  可周開榮沒敢動手,他知道張竹陽這人當真不好惹。
  他是六公主的人,六公主手下有紅衣使。
  而且張竹陽和各部官員都有來往,真招惹這樣的人,容易捅了馬蜂窩。
  周開榮憤恨而去,張竹陽回到府中,擦了擦汗水,叫來管家道:“收拾金銀細軟,搬家!”
  管家慌急道:“咱要搬哪去?我去準備車馬!”
  “不用準備車馬,把東西放在院子裏就行,有高人接咱們走!”
  那位高人早就勸張竹陽搬過去,可張竹陽不聽,他認為這事牽扯不到他。
  現在看來不走不行了,不到壹個時辰,家中細軟收拾妥當,張竹陽帶著壹家老小站在院子中央,點燃了壹根蠟燭。
  地面騰起壹片塵埃,張竹陽喊道:“把眼睛都閉上!”
  眾人壹閉眼,消失在了院子當中。
  ……
  周開榮走了壹天,壹無所獲,回到社館,當即下令:“今晚停止講學,城中各社搜捕兇手,但有可疑之人,壹律抓來,嚴刑拷問,掘地三尺,也得把這兇徒找到!”
  ……
  中郎院裏,楊武拿著燈籠,氣勢洶洶道:“草菅人命,妳知罪?濫殺無辜,妳知罪?貪贓枉法,妳知罪?吃得太飽,妳知罪?”
  常德才怒道:“吃得太飽有什麽罪?我看妳就是吃得太飽了!”
  楊武收去燈籠,搖搖頭道:“差點氣勢,還是差了點氣勢,到底差在哪了呢?”
  “就妳這德行還想學主子?從頭到腳沒壹點像的地方,今晚那群儒生滿城抓人,我要給他們點教訓,妳跟著我去麽?”
  “去呀!”楊武趕緊換上了彪魑袍。
  “若是去,可不能像昨天那樣,嚇得半天不敢露面。”
  “昨天那是第壹回,今天再讓我好好練練,咱們多給誌穹帶幾顆人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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