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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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賞勛樓的機關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離開陰司,徐誌穹回了罰惡司,先去中郎館探望娘子。
  夏琥還在暈眩之中,恰逢卓靈兒有事外出,夏琥苦等不回,迫於內急,且扶著床沿,壹步壹步小心下了床,還沒等走到門口,正被徐誌穹攔住。
  “娘子,這是要去哪?”
  “關妳甚事,莫擋路!”
  “娘子好像很急呀!”
  “且說了,妳莫擋路!”
  “娘子不要急,先回床上歇著。”
  “不要鬧,我這忍不住了!”
  “不用忍,娘子,我把夜壺帶來了。”
  “卻跟妳說不要鬧,莫動我衣裙,妳不要動,妳個沒羞臊的,妳,妳抱著我作甚,妳別這麽抱著我,妳這是要做什麽……”
  “娘子,莫怕羞,官人手把手伺候著,
  娘子,妳慢壹些,那什麽,妳稍微準壹點,
  這個夜壺,娘子不太合用啊,還好這是卓靈兒的中郎館,我壹會擦洗就是了……”
  處置過內急,夏琥問道:“那個袁成鋒到底用了什麽法術?我只看他點點頭,便覺得天旋地轉。”
  徐誌穹嘆道:“天旋地轉算是輕的,若是妳多聽壹句,只怕有性命之憂,
  袁成鋒提及的,是與真神有關的秘辛,無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將遭受重創,妳夫君我當時也昏睡了好壹陣。”
  夏琥小心問道:“是哪位真神?”
  徐誌穹剛要說混沌,話到嘴邊,夏琥又開始暈眩。
  連混沌的名字都不能提及麽?
  徐誌穹思索片刻,知道了原因。
  倒不是不能提及混沌的名字。
  夏琥此前聽到了壹些東西,她聽到了那只石眼。
  如果此時徐誌穹提及混沌,就等於提及到了混沌的眼睛,這顯然超出了夏琥能接受的範圍。
  夏琥扶著額頭道:“罷了,真神的事情莫再說起,咱們先說說這賬目。”
  壹聽賬目,徐誌穹連連搖頭:“娘子,不就是銀子麽,這事情交給我就是,適才去陰司,卻忘了壹件事情,這壹戰,咱們有多少同道陣亡?我答應讓他們來世有個好人家。”
  夏琥搖頭道:“白大夫此前剛送來消息,傷勢最重的兩個同道,被他搶回來了,此役無人陣亡!”
  徐誌穹大喜過望,他招募來的這些判官,動機和心思難說純正,但戰力確實無可挑剔。
  他們本身都帶著各自的修為,再加上判官道獨有的速度優勢,對付戰力不算太強異怪還算輕松,這樣的戰鬥結果讓徐誌穹十分滿意。
  與袁成鋒壹戰到此結束,夏琥吃了些醒神的藥散,待藥力生效,漸漸恢復過來,對徐誌穹道:“接下來是不是要對付那神君了?”
  “不止,還有個難纏的老對手。”徐誌穹從懷裏拔出壹根罪業,把魂魄放了出來。
  “這不是玉瑤宮裏的馬夫麽?”夏琥見過這個人。
  徐誌穹點點頭,先痛打了馬夫壹頓,下手極其兇狠。
  這壹來是為了給杏哥報仇,二來是為了接下來方便交流。
  徐誌穹拍了拍馬夫的臉道:“妳是公孫文的部下?”
  “是。”馬夫不敢撒謊。
  “跟他多久了?”
  “八年多些。”
  八年,也算是個老部下。
  徐誌穹笑吟吟對馬夫道:“我和公孫文也算老相識,麻煩妳寫封信給他。”
  馬夫按照徐誌穹的吩咐寫好了書信,徐誌穹又問了壹些事情,將他收回到了罪業之中。
  吃了些東西,夏琥精神越發好轉,徐誌穹陪著她在罰惡司裏閑逛,走到賞勛樓附近,徐誌穹仰望著三層高樓,突然有了壹個奇怪的想法。
  賞勛樓的二樓和三樓是什麽模樣的?
  賞勛樓的壹樓是個石臺,把憑票放在石臺上,就能化成功勛。
  可自從徐誌穹入品至今,從沒見過賞勛樓二樓的模樣。
  錢立牧曾提醒過徐誌穹,千萬別往樓上爬,萬萬不能爬,這是道門鐵律。
  那個時候的徐誌穹入品不久,自然不敢魯莽行事,而今已經三品了,窺探壹眼又何妨?
  想到此,徐誌穹縱身壹躍,跳到了壹樓的房檐上。
  夏琥大驚,高呼壹聲:“使不得!”
  徐誌穹沖著娘子壹笑,轉身碰了碰二樓緊閉的窗子。
  轟隆!
  壹道霹靂落下,正中徐誌穹頭頂。
  徐誌穹帶著滿身焦煙,從房檐落下,摔在了地面上。
  夏琥趕緊將徐誌穹從地上扶了起來。
  徐誌穹擦了擦額頭上的焦煙,微笑著夏琥道:“無妨,壹點都不疼。”
  疼我也不說。
  再怎麽疼,也不能當著娘子的面哭出來。
  夏琥惱火道:“妳瘋了怎地?跑賞勛樓上作甚?”
  “妳不好奇麽?賞勛樓的功勛是怎麽來的?”
  夏琥搖頭道:“我可沒好奇過,自我入品以來,除了妳,就見壹個人爬上過賞勛樓。”
  “誰?”
  “錢立牧,錢大哥,有壹日他喝醉了,爬上賞勛樓,被壹個雷劈下來了,三個月下不了床。”
  徐誌穹微微壹笑:“我這體魄,終究比他要好些。”
  這賞勛樓到底藏了什麽東西,非得用這麽厲害的機關看守?
  這機關誰布置下的?
  公輸班?
  還是道門之主?
  思索間,兩人走到了城門附近,聽到城外壹陣嘈雜的叫好聲。
  夏琥抿抿嘴唇道:“那個,弟兄們平時也辛苦,也沒什麽地方好去,就偶爾找個樂子,妳別介意。”
  “找樂子?”
  徐誌穹壹皺眉,出了城門,見壹堆人,圍了壹圈,正在連聲叫好。
  徐誌穹擠到人群當中看了看,原來是個賣唱的。
  壹名十六七歲的女子,正唱著壹曲《摘紅英》,旁邊壹名老者拉著弦子,給姑娘伴曲。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姑娘嗓子不錯,曲調板眼拿捏的也準。
  老漢弦子拉的精湛,起伏頓挫,聲聲都在心尖。
  眾人原本聽的入神,見徐誌穹來了,紛紛躲在兩旁,姑娘也不敢唱了,老漢趕緊把弦子放下,低著頭,小心翼翼站著。
  陳征明走上前來,幹笑兩聲道:“這不,有兩個唱曲的伶鬼昨日路過,在這唱個小曲,我們就聽個樂呵。”
  錢立牧也在人群當中,走上前來道:“弟兄們平時也沒個去處,剛打完仗,閑來聽個曲,找個消遣,兄弟妳別介意,這對父女是良善人家,昨天就來唱曲了。”
  “唱曲?”徐誌穹搖搖頭道,“在這可不行。”
  眾人不敢作聲,錢立牧也不好多說。
  老漢上前弓著腰,撿起身邊裝錢的瓦罐,低著頭道:“這位老爺,您別生氣,我們這就走。”
  徐誌穹壹皺眉:“往哪走啊?”
  錢立牧不高興了,唱個曲而已,不讓唱就算了,難為人家作甚?
  他剛要開口,卻見徐誌穹吩咐陳征明:“去把公輸晏叫來,在這搭個臺子,臺子上邊再加個涼棚,弄點桌椅板凳,在這好好聽,好好唱。”
  眾人楞住了,徐誌穹皺眉道:“等什麽呀,快去!”
  陳征明趕緊去找公輸晏,徐誌穹問那老漢道:“妳們怎麽稱呼?”
  老漢道:“老朽姓蘇,名叫蘇傳興,這是小女,叫蘇青。”
  徐誌穹又問:“就會唱曲麽?”
  老漢楞了片刻,意識到這問題不對,連忙擺手道:“我們父女只唱曲,不做別的生意。”
  “光是唱曲多無趣呀!”
  老漢嚇得直哆嗦:“我們在世的時候是清白人家,而今雖然過了身,可也不做那等生意。”
  “哪等生意,我是問妳會不會說書之類的?”
  “說書……”蘇老漢思索片刻,面色為難,“陽間年少時,跟師父學藝,也學過兩段琴書,只是而今忘得唱不多了……”
  蘇青在旁道:“爹爹,邱二爺不是會說書麽?”
  “老邱……”蘇老漢看了看徐誌穹。
  徐誌穹笑道,“請來說兩段聽聽,認得會跳舞的伶鬼麽?”
  蘇青點頭:“生前是舞姬的,也有幾個。”
  “杖頭傀儡呢?”
  “這個不大好找。”
  “皮影戲呢?”
  “這個是有的……”
  “再叫幾個耍雜藝的,老蘇,我可不虧待妳,錢大哥既是信得過妳,就讓妳當個班主,妳看如何?”
  蘇老漢錯愕半響,不知該說些什麽。
  錢立牧愕然道:“兄弟,妳這是要搭個什麽棚子?”
  “勾欄棚子呀!”徐誌穹笑了。
  壹群千乘國的判官在旁邊傻站著,面面相覷看了半響,章世鋒上前道:“我聽說過勾欄,不知道長什麽樣子。”
  徐誌穹笑道:“馬上妳就知道了。”
  夏琥在旁邊拉了拉徐誌穹:“還真要搭個勾欄棚子?”
  “別擔心,娘子,不就是錢麽?妳家官人是個會賺錢的,且在這等我消息。”
  “不是錢的事,妳招來這群外人,我怕不妥當。”
  徐誌穹回頭看著罰惡司道:“這麽大壹座城,就算不招來外人,外人也會知曉,讓他們來吧,我就喜歡這煙火氣!”
  徐誌穹哼著小曲,離開了罰惡司。
  ……
  杏哥換了藥,包紮好了傷口,想在院子裏走走。
  路過馬廄時,心裏頓覺舒暢,日後再也不用提心吊膽……
  這是什麽聲音。
  謔,謔,嘩啦!
  有人在翻草料。
  杏哥腦殼嗡嗡直響,趴在馬廄邊上,隔著柵欄,小心往裏張望。
  是新來的馬夫麽?
  不對!
  還是原來那個馬夫!
  他怎麽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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