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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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兵敗如山倒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楊武準備好了法陣,讓韓宸屏住呼吸,站在法陣中央。
  韓宸修了壹輩子陰陽術,從沒見過這樣的法陣,陣型奇特,陰陽二氣流轉的方向也奇特。
  不對,根本沒有陽氣,只有陰氣。
  這是個什麽陣法?
  三十吸過後,韓宸憋得臉發紫,經脈之中的陰氣,順著毛孔之中湧出,化作壹片冰晶掛滿了全身。
  徐誌穹回到中郎院,耽誤了片刻時間,就是為了讓楊武準備這道法陣。
  楊武跳到法陣中央,深吸壹口氣,將他全身冰晶吸到了口中,立刻把韓宸送回了京城。
  壹刻也不能耽擱,多耽擱壹刻,還會沾上陰氣。
  中郎院,從哪進,從哪出。
  徐誌穹和常德才都是從潛龍崗進來的,只有楊武能把韓宸送回去。
  京城夢華客棧,施雙六等在上房之中。
  楊武把韓宸交給了施雙六照看,轉身又回了中郎院。
  韓宸躺在客棧裏,在施雙六身上隱約聞到壹股血腥氣。
  “妮子,妳升品了?”
  施雙六點點頭道:“吸了幾個惡人的血,現在已經有八品下了,我身上的血顎蚰蜒也聽話了許多。”
  “造孽!”韓宸咬了咬嘴唇,總覺得當初的做法有些草率,“妮子,以後莫再修行蠱術,我教妳學陰陽。”
  “韓大哥,我殺的都是惡人,沒壹個好人,妳還信不過我怎地?”
  韓宸搖頭道:“蠱術終究是邪術,這邪術……”
  說到邪術,韓宸沈默了很久。
  他開始懷疑徐誌穹的道門。
  ……
  徐誌穹也受了傷,常德才小心翼翼給他上藥。
  “主子,打仗這事情,您以後就別去了,奴家看著真是心疼,您要非去不可,就帶上奴家壹起去,奴家得在身邊守著妳。”
  徐誌穹笑道:“我把妳帶在身邊,卻怎麽和別人說,妳算是我什麽人?”
  “怕什麽,就說身邊多了個使喚丫頭。”
  “有妳這麽俊的使喚丫頭?”
  “真的俊麽?”
  常德才隨口問了壹句,麻得徐誌穹壹哆嗦。
  這聲音有點勾人。
  難得楊武這麽多天和常德才朝夕相伴,兩個人竟然沒發生什麽。
  他們……真的沒發生什麽?
  “最近京城太平麽?”
  “太平!”常德才包紮好了刀傷,又給徐誌穹處理箭傷,細膩的小手,溫柔的擦拭著傷口,“公孫文不鬧了,儒生們也不鬧了,好歹是消停了,
  前兩天聽說來了壹群采生折割的人牙子,刑部抓不到,交給了掌燈衙門,史勛也抓不到,又叫給了青衣閣,青衣閣不知抓沒抓到。”
  “采生折割?”徐誌穹的眉毛壹下子豎了起來。
  所有罪囚之中,最不能原諒的就是人牙子!
  人牙子之中,最可恨的就是這群采生折割的畜生!
  采生折割是把偷來的孩子鋸割成殘廢,又用特殊手段改造成怪物,搭個草臺班子賺錢。
  這種畜生不能留。
  說話間,楊武回來了,徐誌穹吩咐道:“妳們兩個最近在京城裏,留意壹下采生折割的人牙子,打探到線索立刻動手,不用擔心殺錯,殺幹凈就是!要是對付不了他們,且給我送個信。”
  楊武搓搓手道:“怎麽處置都行麽?施雙六那丫頭最近愛喝血。”
  “怎麽狠怎麽處置!能剮壹千刀,就別剮九百!”
  徐誌穹真想留在京城,把這群人牙子辦了,可他還得回北境打仗。
  ……
  羊角關裏,童青秋正在哀求楚信:“大將軍,妳給我條繩子讓我出去,我兄弟還在潛龍崗上,我師兄也在那,妳們讓我出去,我壹個人都不帶,我什麽都不帶,我自己去,是死是活,我跟他們壹塊!”
  楚信不作聲。
  圖奴大軍已經到了城下,因山道阻塞,投石車沒有就位,遲遲沒有發動進攻。
  城頭之上,木鳶和床弩都準備好了,只等著圖奴來到合適的距離。
  余杉帶著重傷站在城頭,眼睛不時看著潛龍崗。
  白子鶴道:“怎地,又想徐誌穹了?”
  “想他作甚,他已經死了。”
  白子鶴嘆道:“他是個英雄,等打完了這壹仗,在潛龍崗給他修個墳。”
  “他有墳,在京城,白虎山上,等回了京城,咱們再去拜祭。”
  不知為什麽,余杉總有壹種感覺,徐誌穹好像沒死。
  忽聽太子喝壹聲道:“莫再胡說,徐誌穹還活著。”
  余杉詫道:“殿下何以得知?”
  太子雙眼化作血紅色:“我就是知道,還能騙妳們不成?”
  車羅沙在城下等了壹個多時辰,終於有壹架投石車來到陣前,等回頭望去,余下的十余架投石車還困在潛龍崗上。
  車羅沙扯過科古蟬道:“余下的投石車何時能來?”
  科古蟬慌道;“天黑以前,天黑以前壹定能到。”
  壹名圖奴將領道:“將軍,若是到了天黑,卻不好再攻城。”
  “天黑也要打!壹刻也耽擱不得!”車羅沙終究是圖奴名將,他聞到了特殊的味道,“宣犬的援軍要來了,兩日內必須攻下羊角關。”
  入夜時分,敵軍的十幾架投石車來到城下,楚信也做好了應戰準備。
  壹名軍士來報,徐誌穹從南門入關。
  童青秋大喜,趕緊沖下城頭:“誌穹,妳可嚇死哥哥了,妳怎麽逃出來的!”
  “我有陰陽八品的修為,靠著韓大哥指點,做了壹道法陣,逃出來了!”
  “韓師兄也活著?”
  “韓師兄去養傷了,不必擔心。”
  徐誌穹先去十方勾欄歇息了半日,壹來為了修行,二來他不想回來的太早,惹人懷疑。
  到了城頭上,見了太子,太子瞪著壹雙血眼,盯著徐誌穹道:“下壹次,妳去什麽地方,我便去什麽地方,省得在此擔驚受怕!”
  楚信在旁道:“徐誌穹,我欠了妳壹個人情!”
  “現在說人情還早,先說能不能擋住圖奴?”
  楚信笑道:“我若說守不住,卻不讓妳看輕了我,這車騎將軍卻該換妳做了。”
  太子道:“話別說的太早,顯州名將紀騏剛剛送來消息,說他不來羊角關了。”
  徐誌穹皺眉道:“這是想怎地?造反不成?我去會會他!”
  楚信攔住徐誌穹道:“紀騏是個會打仗的,不來便不來,他自有去處。”
  申時,車羅沙下令開戰,十二架投石車來到陣前,開始攻打城墻。
  與此同時,楚信命令士兵架好木鳶,專打敵軍投石車。
  木鳶,也是大宣壹種獨有的武器,長五尺,寬壹丈八,形狀像壹只大鳥,在徐誌穹看來更像壹架滑翔機。
  木鳶靠弓弦彈射,兩翼裝有鋒利的刀刃,鳥頭裏裝著火油,優點是射程很遠,從三百步到壹千步不等。
  缺點是精度幾乎為零,有可能飛不到敵陣就落下了,也有可能飛過了頭,直接讓敵軍看了壹次飛機。
  楚信取來短刀,割破手心,灑下壹片鮮血在木鳶上。
  他要把箭矢無虛之技用在木鳶上。
  只有兵家三品修為能做到這壹點,而且付出的代價極大。
  楚信壹日只能使用六次,不是氣機問題,主要血不夠用。
  軍士轉動絞盤,弓弦張緊,第壹架木鳶飛了出去。
  圖奴正在裝填石塊,見大鳥從天而降,趕緊趴在地上躲避。
  車羅沙怒喝道:“木鳶而已,這東西打不到人,立刻裝填飛石,怯戰者斬無赦!”
  話音落地,木鳶直奔投石車而來,壹雙鋒利的翅膀像收割機壹樣割下壹片人頭,隨即撞上了投石車。
  火油流出,投石車當即起火,為數不多的投石車又少了壹架。
  悚懼之間,城頭之上又有木鳶飛來。
  科古蟬看著車羅沙。
  車羅沙喝壹聲道:“不必事事讓我開口,讓軍士立刻裝填石塊,今夜勢必打塌城墻。”
  壹枚飛石打在了羊角關的北墻之上,這壹下打的很準,正打在城墻傷處,負責監視城墻的士兵,看到裂縫之中冒出壹陣煙塵。
  壹夜過去,圖奴沒有打塌北墻,投石車卻只剩下四架。
  車羅沙喝道:“命令匠人全力趕制,今日至少趕制出十架投石車。”
  這是壹句氣話。
  諸國之中最優良的圖奴投石車,哪有那麽好趕制,壹日之間只趕制出來兩架,還是從山崗上被燒毀的投石車之中拼湊出來的。
  壹天過去了,楚信繼續操控木鳶還擊,投石車只剩下兩架,北墻仍未打穿。
  第三天,匠人們修修補補,重新攢了五架投石車,打了壹天,北墻搖搖欲墜,裂縫在關外都清晰可見,可城墻還是沒塌。
  車羅沙咬碎了銀牙,如果不是被徐誌穹燒掉了三十多架投石車,第壹天就能打塌北墻,如今磨耗到現在,北墻沒塌,墻上不停反擊,軍士反倒折損了幾千。
  到了第四天,壹顆飛石墜落,羊角關北墻壹聲巨響,終於塌了。
  車羅沙率軍攻進了羊角關,他算準了楚信的意圖,肯定會在先打巷戰,然後再死守南墻。
  不能再有絲毫拖延,今日之內必須攻下羊角關!
  大軍直沖南墻,卻沒有在關內遭遇巷戰。
  楚信放棄巷戰了?
  也有道理,巷戰也占不到多少便宜,他兵力不濟,直接守南墻更穩妥些。
  沖到南墻之下,車羅沙揉了揉眼睛。
  南墻共分五層,五層城墻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宣軍。
  之前諜子報過,羊角關至多五千人,這好像不是五千人的陣仗。
  壹股威壓襲來,車羅沙被迫低頭。
  梁季雄神色猙獰,站在城頭之上。
  三萬精兵到了!
  壹萬元洲軍也到了!
  楚信壹聲令下,城頭矢石如雨,大片圖奴倒地。
  “強攻南墻!不得退縮!”車羅沙下了命令,鼓舞圖奴奮勇沖殺。
  楚信壹笑,釋放衰靡之氣,很快挫敗了圖奴的士氣。
  十萬對四萬,兵力雖然占優,但戰局和圖奴的預期大相徑庭。
  地勢不利,士氣不振,主帥差距明顯,圖奴陣型很快出現潰散。
  惡戰壹日,圖奴大敗。
  車羅沙率軍慌急逃去,楚信率軍窮追不舍,殺得血流成河。
  壹直逃到潛龍崗,車羅沙下令舍卻車馬輜重,堵塞道路,爭得片刻喘息。
  距離羊角關九十裏,車羅沙下令紮營,清點軍士,還剩不到五萬人。
  壹萬被殺,兩萬被俘,剩下兩萬多人逃散了。
  車羅沙惱恨交加,下令歇息壹晚,明日繼續向北撤退,補充軍械糧草,休養壹月再戰。
  行軍壹日,比及黃昏,圖奴斷糧,殺了幾十匹戰馬,勉強充饑。
  營盤紮下,乏困不堪的軍士到底便睡,午夜,大將紀騏率軍壹萬前來劫營。
  車羅沙這次算是領略到了什麽叫兵敗如山倒,四萬多疲困之師,面對壹萬宣軍竟然無力抵擋,激戰片刻,圖奴再敗,壹夜之間,折軍過半,就剩了兩萬多人。
  科古蟬勸道:“大帥,宣犬氣勢正盛,莫再與之纏鬥,且退守黃家堡,守住糧草軍械,向大帝傳書,等候支援!”
  把戰局告訴大帝?
  大帝會放過他麽?
  車羅沙面若死灰,卻也別無選擇。
  大軍連夜北撤,這次連紮營都不敢,狂奔兩天兩夜,直接到了黃家堡,卻見黃家堡壹片狼藉。
  駐守黃家堡的將領跪地哭道:“大帥,糧草軍械,被山匪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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