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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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怨氣之爭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皇宮之中,徐誌穹正在安撫被錦繡筆吏當做罪囚,押解到神臨城的百姓。
  徐誌穹給了他們食物,給他們換了件衣裳,給了他們些盤纏,讓他們在神臨城遊玩幾日,趕緊回家過年。
  楊武嘆道:“就不該對他們這麽好,給他們些教訓,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後別再這麽老實,誰還能壹輩子護著他們?”
  徐誌穹搖頭道:“要是能這麽容易長記性,他們也就不是千乘人了。”
  夏琥有些擔憂:“沒有文書和憑據,他們想回鄉都難。”
  徐誌穹倒不是擔心這件事,他已經告知洪華恒,立刻上奏,取消州縣之間的限制,這是千乘人的地界,理應允許千乘人自由遷徙。
  安撫好這群苦命人,徐誌穹又去了壹趟郁顯宮,找到了郁顯老皇帝業關。
  洪俊誠在位末期,和徐誌穹打的焦頭爛額,許久沒有召見過業關,從那時起,業關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洪俊誠駕崩之時,業關為表誠意,披麻戴孝去參加喪禮,結果憑吊片刻,便被勸回了。
  新君登基之後,業關又去拜見洪振基,結果屢屢被拒,至今沒有見到新君。
  業關隱約感覺到自己快被千乘國遺棄了。
  如果連千乘國都不收留他,他還能去哪?
  梵霄?圖努?
  去這些國家,得有生存的本錢。
  業關戰戰兢兢度日,聞聽徐誌穹前來,趕緊叫來了衛尉巾青。
  巾青是朱雀三品修者,對業關忠心耿耿。
  見徐誌穹前來,巾青雖覺得徐誌穹修為不高,五品上下,但知道這人不是善類,即刻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徐誌穹還真想再見識壹次鬼車九首,但今天他不是來開戰的,他是來給業關指壹條活路。
  當皇帝這種事,業關是別想了,但安享晚年的機會還是有的。
  千乘國沒有朱雀宮,郁顯人過慣了富庶日子,沒有人願意來千乘受苦。
  這就給了業關壹個發揮余熱的機會。
  只要他在千乘國把朱雀宮建立起來,徐誌穹就給他活下去的機會,包括必要的經濟支持,讓他體面的活下去。
  業關答應了徐誌穹的條件,可以修建朱雀宮,但千乘國是神棄之地,朱雀真神是否會響應,業關無法保證。
  業關手下有壹百多名朱雀修者,自此將散至千乘國各處,盡量提升千乘國的收成。
  和業關談妥了事情,徐誌穹又回罰惡司,將各部判官派遣到各州各縣,察監各地,類似錦繡筆吏這類貨色,壹律嚴懲。
  諸事部署停當,徐誌穹去了趟北境黑鹿城。
  這座城市給徐誌穹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千乘國,這是唯壹壹座有酒肆的城市,但這座城市的酒肆不屬於千乘人。
  徐誌穹已經讓秦燕頒布了詔令,剝奪了外邦人在千乘的特殊地位,也不知道黑鹿城執行的如何。
  徐誌穹進了壹家酒肆,店裏夥計盯著徐誌穹打量許久,問壹聲道:“您是,宣人?”
  執行的不怎麽樣。
  徐誌穹壹巴掌扇在夥計臉上,指著門邊壹張桌子道:“給我打二十斤酒來。”
  夥計捂著臉,不知道這位什麽來歷,見徐誌穹擡起手,又要扇他,趕緊把酒打了過來。
  徐誌穹站在門邊吆喝壹番,拉進來幾十個過路的千乘人,請他們進來喝酒。
  夥計嚇壞了,拽住徐誌穹道:“這位客爺,本店不允千乘人入內!”
  徐誌穹上前,左右開弓把夥計打個半死,命令他立刻把掌櫃叫來。
  沒等掌櫃來,酒肆裏的圖努人喧鬧起來。
  “夜郎國的乞丐,滾出酒肆!”
  “這是大圖努人喝酒的地方,妳們快滾出去!”
  “妳們身上的味道很臭,滾的越遠越好。”
  徐誌穹活動壹下手腕,且當舒活筋骨。
  他拎起壹個圖奴,錘了幾拳,打碎了頜骨和腿骨,扔到了街邊。
  又壹個圖奴上前,徐誌穹扯住他頭發,在墻上磨了兩圈,磨的滿臉血肉模糊,壹並扔到了街上。
  不多時,幾十個圖奴人在街上堆成了壹小堆。
  事情鬧大了,酒肆掌櫃把知府請了過來。
  知府見圖奴人被打傷了,扔在街上,趕緊命令醫官上前診治,親自跑到圖努人面前,觀察傷情,連連致歉。
  掌櫃的提醒壹句,兇徒還在酒肆當中。
  知府大怒,吩咐壹聲道:“即刻將此惡徒緝拿歸……”
  話沒說完,徐誌穹已在近前,壹拳打斷了知府的鼻骨。
  知府倒地,捂著臉哀嚎,徐誌穹上前又是壹腳,又踢在了臉上。
  知府雙眼壹翻,似乎昏死過去,手下衙差這要逃散,卻聽徐誌穹喝壹聲道:“我看哪個敢走?都給我抱著腦袋,老實蹲在地上!”
  衙差們倒也聽話,都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徐誌穹對知府道:“站起來說話,不然當即打死妳。”
  剛剛昏死過去的知府,奇跡般蘇醒了,掙紮從地上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多看徐誌穹壹眼。
  徐誌穹問道:“朝廷下了詔令,外邦人早就不是人上人了,妳眼睛瞎了,還是不認字,這詔書卻看不懂麽?”
  知府壹驚,他沒想到這鬧事之人居然是朝廷派來的。
  “本府,對壹些枝節之事,並不知情。”
  “妳不知情?”徐誌穹指著這酒肆道,“千乘人和牲口不準進這酒肆,這酒肆就在街邊開著,妳說妳不知情?再敢說壹句謊話,我便拆妳壹根骨頭。”
  知府低著頭,抽泣兩聲道:“黑鹿城,風俗如此……”
  徐誌穹壹拳打斷了知府的肋骨:“什麽樣的風俗,把千乘人當成了牲口?”
  知府疼的要命,卻又不敢叫嚷,喉嚨裏擠出了嚶嚶嚶的哭聲。
  徐誌穹指著知府道:“我給妳壹天時間,把這毛病都給我改了,妳這城裏要是再有外邦人能去,千乘人去不了的地方,妳這條賤命我便收下了,
  除此之外,妳聽仔細,圖奴人以後不準進酒肆、茶坊和瓦窯,他們身上味重,壞了人家生意,妳聽見沒有?”
  知府憋著哭,連連點頭。
  徐誌穹進了酒肆道:“我就在這等妳,快些辦事去吧。”
  知府抽泣了兩聲,半響說不出話。
  徐誌穹喝道:“還特麽在這哭?天黑之前,妳得把事辦完,要不然,妳自己把人頭送過來!”
  圍觀的百姓驚訝的看著徐誌穹。
  徐誌穹招呼著百姓過來:“楞著作甚呀,過來吃酒,我請!”
  ……
  在黑鹿城喝酒喝到深夜,徐誌穹又去茶坊吃茶,這茶坊的掌櫃收到了知府的命令,沒敢有絲毫懈怠,非但不敢阻攔千乘人,還把幾個過來喝茶的圖奴給攔了下來。
  徐誌穹叫了間雅室喝茶,壹名女子進來烹茶。
  這女子其實和大宣的煎茶校尉差不多,在煎茶的同時,也會送上其他的才藝。
  徐誌穹對這路數很熟,給了姑娘些錢,讓姑娘自行歇息去,他在雅室裏自斟自飲。
  適才意象之力有所觸動,徐誌穹知道窮奇要說話了。
  “誌穹啊,妳這是在什麽地方?還在千乘國麽?”
  徐誌穹嗤笑壹聲道:“不是說不跟我說話了麽?”
  “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壹句氣話又何必在意,我看妳這些天沒有與人爭鬥,是不是已經殺了千乘國君?”
  徐誌穹詫道:“怎說沒有與人爭鬥?我適才還和人打了壹架。”
  “莫閑扯,那算什麽爭鬥,妳若是真把千乘國君殺了,差不多也該走了,我聞著這味道,越來越不對了。”
  “什麽味道不對了?有話且明說。”
  窮奇沈吟半響道:“這怨氣越來越淡了。”
  怨氣?
  “妳能聞得到怨氣?”
  窮奇道:“不光我能聞到,妳也能聞得到,妳不覺得這千乘國的氣息不那麽壓人了?”
  的確不太壹樣,徐誌穹確實能感覺到彌漫在空氣中的松弛和舒暢。
  原來此前的壓抑和沈悶,來自於千乘國的怨氣。
  千乘人無論再怎麽順從,都只流於表面,除了少數至愚之類,大多數人心裏都有極深的怨念,無論做多少掩飾,終究騙不過自己。
  而今整個千乘國的怨氣正在不斷變淡。
  “這是好事呀!”徐誌穹頗為得意。
  “呃……”窮奇的語氣頗為擔憂,“也許是好事,也許就是壞事。”
  “此話怎講?”
  “怨念越深,藏在這裏的東西就會醒過來,等他醒過來,千乘國怕是就沒了,那東西也不會饒過妳,
  怨念不夠,藏在這裏的東西就醒不過來,可有人盼著他醒過來,還要用這怨氣做法陣,逼著那東西醒過來,
  若是因為妳,導致了怨念減淡,只怕那人就要找上妳了。”
  徐誌穹皺眉道:“那人是誰?”
  “我不願提起他的名字,怕他有所察覺。”
  徐誌穹詫道:“妳是真神,妳不想讓別人聽到的話,別人也不可能聽得到吧?”
  “他不太壹樣,他耳朵特別靈,而我現在只是個元神,還受了重傷,有些時候當真防不住他,
  妳也別覺得僥幸,若是妳遇上了他,走不上壹個回合,必死無疑。”
  徐誌穹嗤笑道:“妳就恁地看不起我?”
  “我不是看輕妳,這人和千乘國君不壹樣,和妳以前對付的過的蠆元厄星,饕餮外身,血生孽星都不壹樣,
  他比妳狠毒,比妳狡詐,修為還比妳高得多,總之妳盡快離開千乘國就好,否則妳絕對避不開他。”
  徐誌穹搖頭道:“現在還不能走。”
  窮奇怒道:“我說話,妳就不聽是吧。”
  “有本事,妳別跟我說話。”
  窮奇沈默半響道:“罷了,我再提點妳壹句,我道門有個弟子,而今在他手下,若是我那弟子到了,他也就該到了,
  妳且看看妳身邊的人,有沒有忘了緊要之事的,若是有,我那弟子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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