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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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四章 賤妾侍奉枕席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武栩答應了太蔔的請求,讓徐誌穹去皇宮。
  只要有武栩的保障,皇宮倒也不是不能去,但徐誌穹必須弄明白兩件事:
  壹是《怒祖錄》到底是什麽東西?
  二是提燈郎為什麽可以進皇宮?
  回到明燈軒,武栩先解釋了《怒祖錄》。
  “妳該聽說過怒夫教吧?”
  果真和怒夫教有關。
  “屬下休沐的時候逛西集,在路邊見過壹群人圍在壹起,聽壹個人說書,那群人說自己是怒夫教的,之前屬下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怒夫教。”
  武栩喃喃低語道:“西集也有怒夫教了……”
  徐誌穹道:“怒夫教到底是幹什麽的?是說書先生的教麽?”
  武栩搖頭笑道:“他們不是說書,是在布道,早些年,怒夫教在京城幾乎沒有教眾,只有城東壹群儒生建立過怒夫社,但沒過多久便銷聲匿跡了,
  這兩年不知是何緣故,怒夫教漸漸在城東盛行,教眾均為已婚男子,妳未婚,而且住在望安河邊,沒聽過怒夫教,也在情理之中。”
  徐誌穹撓撓頭皮:“住在望安河邊,為甚就沒聽過怒夫教呢?”
  武栩道:“京城,是大宣的開化之地,望安河,是京城的開化之地,怒夫教,是至愚至昧之教,望安河畔,豈能容得下冥頑不化的愚夫?”
  徐誌穹點點頭,轉而又搖頭:“屬下明白,卻又不明白。”
  “怎講?”
  “至愚至昧之教肯定是個惡教,既然是惡教,為何不予以鏟除,卻還容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布道?”
  武栩笑道:“是惡教不假,妳想讓誰鏟除?”
  徐誌穹詫道:“自然是朝廷,皇帝下令鏟除。”
  “朝廷為何要管?皇帝為何下令?至愚至昧本就是梁大官家所願。”
  也對哈,蠢人更好管理,雖然大宣更加文明開化,但皇帝的心願終究不變。
  武栩又道:“怒夫教與我大宣,淵源頗深,怒夫教創立者怒君天星,與太祖皇帝情同手足,曾和太祖皇帝壹並打下了江山,太祖皇帝曾立下誓言,大宣國祚尚在,怒夫香火不斷,也就是說,大宣不能禁止怒夫教。
  怒夫教曾得朝廷大力扶持,盛極壹時,又因為信眾過多,屢遭打壓,如今朝廷對其的態度是不扶持,也不禁止,由其自生自滅。”
  “怒夫教的教義是什麽。”
  武栩嘆道:“教義零零碎碎壹大堆,其實也就兩件事情,壹是父為天,二是夫為天,妳若有心思,可以去聽聽他們布道,只怕不出三句就讓妳作嘔不止。”
  徐誌穹領教過,不需要三句,兩句就能讓徐誌穹吐了。
  徐誌穹道:“《怒祖錄》記載的就是怒夫教的教義?”
  “非也,”武栩搖頭道,“《怒祖錄》,是記錄怒君天星言行的語錄文集,這本文集失傳多年,據說裏面隱藏著怒夫壹脈的修行法門。”
  怒夫壹脈?
  徐誌穹壹驚:“怒夫還有專屬壹脈?那怒君天星是……”
  “有人說是星官,甚至有人說是星宿,《怒祖錄》是怒夫教的命脈,如果這本書在太子手裏,妳該知道是何後果。”
  武栩的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徐誌穹也明白其中的要害。
  怒夫教在大宣教眾甚多,如今滲透到了京城,證明此教氣勢日盛。
  如果太子拿到了怒夫教的命脈,那就可以搞事情,搞天翻地覆的事情。
  這就是太蔔讓徐誌穹去查太子的主要原因。
  可他自己為什麽不去查?
  太蔔的解釋是陰陽司無法進入皇宮。
  “那咱們掌燈衙門,為什麽能去皇宮?”
  武栩道:“妳知道誰負責守衛皇宮?”
  這個自然知道:“是禁軍。”
  “禁軍如有不臣之心,該如何?”
  這就有點特殊了。
  按照前世的歷史,如果禁軍搞事情,就只能叫外部軍隊來平定。
  但如果把外部軍隊搞到京城,這個王朝大概率要走下坡路了。
  但大宣有另壹套機制。
  這套機制來自宦官。
  宦官有獨特的修行體系,而且戰鬥力爆表,還能配合主人發揮極大威力。
  雖然宦官防禦力低,也不擅長團戰,如果與禁軍正面沖突,宦官占不到任何便宜。
  但他們不需要與禁軍正面沖突,他們只需要殺掉不安分的軍官。
  皇宮的宦官機構更鼓司,培育了壹批頂級刺客,在皇宮之內,讓人聞風喪膽。
  可如果宦官和禁軍勾結該怎麽辦?
  有這種幾率嗎?
  有!而且真實發生過,還不止發生過壹次!
  最近的壹次是在五年前,昭興二十三年,更鼓司掌印太監季國福,與禁軍統領胡振威勾結謀逆,險些殺了昭興帝,史稱“季胡之亂”。當時更鼓司金書太監立了功,先後殺了季國福和胡振威,又讓武威營將軍帶兵進了皇宮,這才保住了皇帝的性命。
  這個太監,現在就是司禮監大秉筆太監,陳順才。
  當時的武威營將軍,正是鐘參。
  宦官和禁軍勾結的幾率雖然不高,但這種事情壹旦發生,對於皇帝而言,就是噩夢中的噩夢。
  為了防止宦官和禁軍勾結,皇城裏還有壹個特殊機構,叫冰井務。
  冰井務是作甚的?
  冰井務是皇城司的機構之壹,原本是給皇宮看管冰窖的。
  可“季胡之亂”之後,冰井務多了壹項職能,變成了提燈郎在皇宮裏的秘密機構,監視宦官與禁軍之間的來往。
  這項工作原本屬於青衣閣,青衣閣行事隱蔽,善於探查、監視、刺殺之類的任務。
  在“季胡之亂”之前,青衣閣壹直派遣青衣,以宮女的身份負責監視宦官和禁軍。
  “季胡之亂”之後,青衣閣暴露出了嚴重問題,被換成了掌燈衙門,原因有二。
  第壹,宦官很了解皇宮,也很了解女人,青衣冒充宮女,很快會被識破,宦官們在皇宮見過太多爭鬥,從來不會低估女子的狠辣,“季胡之亂”當中,七名安插在皇宮裏的青衣全都死了宦官手上。
  第二,青衣閣沒有司法權,雖然可以先斬後奏,但必須搜集到足夠證據。在皇宮裏,有些證據不那麽好搜集,這壹點上,掌燈衙門就要好處理的多。
  掌燈衙門有司法權,不需要證據,說黑就是黑,說白就是白,遇到苗頭,先殺了再說。
  提燈郎在冰井務駐守了五年,他們能隱藏身份麽?
  藏不住!
  在皇宮裏,沒有什麽能瞞得過的宦官的眼睛。
  藏不住索性不藏了,冰井務本來就是皇城司的機構,至於是來管冰的還是管人,太監們倒也可以來查壹查,如果他不怕半夜掉了腦袋,只管查就是了。
  身份不是問題,工作環境呢?
  不是太好。
  在東宮外面就有壹座冰窖,冰窖上方有壹排小屋,徐誌穹就在第壹座小屋裏辦公。
  他當前的身份是冰井務東宮井監官,手下有淩人二十名。
  淩人,就是負責采冰、藏冰、清理冰室的工人。
  這些淩人都是提燈郎麽?
  當然不是。
  皇宮裏進來這麽多提燈郎還了得?
  他們都是內侍,沒有根雞的。
  在內侍之中,冰井務的內侍算是辛苦,白天忙活壹日,入夜,淩人們早早睡下,徐誌穹沒有早睡的習慣,且拿著《化蠱卷》做題。
  平日裏他真沒有做題的心情,增進修為得去勾欄,做題能有什麽用?
  現在沒有勾欄了,沒有舞娘了,也沒有林二姐的小臉蛋了,只能看這本習題集打發時間。
  進皇宮之前,武栩曾叮囑徐誌穹三件事:
  第壹,進了皇宮不準亂走,皇宮裏高手太多。
  第二,不準和任何女人接觸,道理大家都懂。
  第三,看見《怒祖錄》立刻回來報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看不到《怒祖錄》,也要在十天之內回來,這就算盡力了。
  現在還不到亥時,且等夜再深些,捉個老鼠去太子的寢殿看看。
  不過此去得非常小心,想起太子當日在安淑院的瘆人模樣,徐誌穹至今還覺得渾身發冷。
  徐誌穹拿著草紙耐心計算,忽聽外面有人叫門。
  “監官在麽?”
  誰呀?這大晚上的。
  徐誌穹披上衣服,推開了房門,但見壹名內侍站在了門口。
  這內侍大概七尺多高,生的白凈秀氣,臉上搽了壹層脂粉,嘴唇鮮紅,好像還搽了口脂。
  壹個太監還化這麽濃的妝,這是什麽嗜好?
  內侍對著徐誌穹上下打量壹番,拋了個媚眼過來,細聲細氣道:“妳是監官?怎麽以前沒見過妳?”
  徐誌穹憨憨壹笑:“我新來的。”
  內侍掩口壹笑:“生的還挺俊俏的,我是來取冰的。”
  徐誌穹道:“不知是哪壹房用冰?”
  內侍哼壹聲道:“妳問恁多作甚,只管取來就好。”
  “那可不行!冰務非同小可。”
  冰務確實非同小可,寒冬時節存下來的冰,存在冰窖裏,供壹年使用,若是取用無度,只怕不到夏天,冰就用光了。
  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用冰,這是東宮的冰窖,太子用冰自然好說,別人用冰得有太子批準。
  內侍啐壹口道:“小東西,這是太子爺要用冰,妳還不給是怎地?”
  徐誌穹沈著臉道:“有魚符麽?”
  “當然有了,咱家還能騙妳不成?”
  內侍拿出了壹片魚符。
  魚符,就是鐵魚,三寸長,壹寸寬,工匠鑄好之後,從中間剖成左右兩半,中間有榫卯契合。
  內侍手裏的這壹半是右符,徐誌穹從盒子裏拿出左符,兩半壹對,正好吻合,證明這魚符是真的。
  這就不必多說了,徐誌穹把魚符還給了內侍,出去找淩人取冰,內侍便留在徐誌穹的房中等待。
  淩人揉著睡眼,抱怨道:“這才四月,大半夜,取什麽冰麽?”
  徐誌穹道:“讓妳取便取,恁多話,討打麽?”
  所謂冰井,就是冰窖的入口,從地面垂直向下,就像井口壹樣。
  下井是個辛苦活,淩人取了冰,裝進冰盒裏,送到了徐誌穹手上。
  皇家冰盒非常考究,壹共分三層,上層用來冰鎮水果和飲子,中層用來存冰,冰化了,順著網格流到下層裏去。
  徐誌穹把冰交到內侍手上,內侍又哼了壹聲:“以後機靈點,年紀輕輕,妳狂甚來?妳比咱家多個甚來?”
  徐誌穹學著內侍的聲音道:“可不就比妳多個外腎麽?”
  “呸!”內侍啐了壹口,扭動腰枝,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來這太子還沒睡下,這時間用冰,想必要和妃嬪們玩些花樣。
  能玩什麽花樣呢?
  該不會把妃嬪生吞活剝了吧?
  徐誌穹回屋接著看書,不多時,又聽有人叫門。
  “監官在麽?”
  好粗獷的聲音。
  徐誌穹壹推門,但見門口站著壹名男子,七尺多高,身穿盔甲,滿臉絡腮胡須。
  “禁軍右軍校尉,來此取冰。”
  禁軍也來取冰?
  徐誌穹皺眉道:“我卻沒收到吩咐讓禁軍用冰。”
  “瞧妳那嘴臉,看不起人麽?是太子爺看我們辛苦,賜我們冰的。”
  太子和禁軍……需要用冰麽?
  他們又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有魚符麽?”
  校尉從懷裏掏出魚符給了徐誌穹,徐誌穹查驗無誤,吩咐淩人取冰。
  校尉收了冰,哼壹聲道:“嘴臉,壹個小小監官,多個甚來?”
  “我還真就……”
  算了,禁軍有根基,大家壹樣多。
  太子為什麽要給禁軍賜冰?
  收買人心麽?
  這也不是用冰的天氣。
  難道他們要搞什麽大事。
  都有根基,他們能搞出什麽大事?
  正思忖間,又有人叫門,徐誌穹皺眉道:“又是誰呀?”
  “殿下身前婢女,小玉。”
  婢女?
  婢女來這作甚?
  冰井務監官是男人,完整的男人。
  這壹點大家都知道。
  完整的男人不能和宮裏的女人接觸,這規矩她不懂嗎?
  徐誌穹沒開門,回應壹句道:“妳請回吧,我已經睡下了。”
  “我是奉太子之命來取冰的。”
  又來取冰?
  太子玩瘋了?
  徐誌穹道:“妳且找個地方暫避,我去取冰給妳。”
  “為何要我暫避?”
  明知故問!
  “我不便見妳,妳找個地方先避著……”
  “賤妾哪也不去。”
  說話間,那女子推門走了進來。
  這是要作甚?
  她怎恁地不懂規矩?
  徐誌穹趕緊披上衣服,背過身去。
  “妳快些出去,這不是妳該進的地方。”
  女子道:“殿下怕公子夜裏寂寞,特地叫我來侍奉枕席,賤妾奉命而來,公子何故拒人於千裏之外?”
  太子叫她來的?
  侍奉枕席?
  女子又道:“賤妾帶著太子的魚符。”
  還有魚符?
  不對!
  太子這是故意設了陷阱,想要害我,我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徐誌穹低頭就走,女子上前把他挽住:“公子,妳這是要去哪?”
  “妳離我遠些!”
  徐誌穹想把女子推開,挨挨擦擦之間,發現了壹個問題。
  平的。
  太平了。
  徐誌穹擡起頭,看了女子壹眼。
  女子也盯著徐誌穹看。
  四目交疊之間,徐誌穹看到了壹雙血紅色的瞳仁。
  “嘿嘿嘿嘿!”那女子笑了。
  “呵呵呵呵!”徐誌穹也笑了。
  “妳是太子!”徐誌穹道。
  “妳是老鼠!”太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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