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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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這人品行不錯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按照孽鏡臺的描述,確實是姜飛莉和呂運喜殺錯了人。
  他們以為殺掉了梁玉申,可實際上殺的是喻士贊。
  喻士贊撒謊了?
  他撒謊為了什麽?
  他和姜飛莉非親非故,和呂運喜也不相識,為什麽要幫這兩個人遮掩事實?
  他是為了兩國著想,故意編造謊言,以免激起戰事?
  可撒這個謊沒用。
  梁玉申是大宣的蒼龍首殿尉,喻士贊說是梁玉申殺了他,同樣會挑起戰事。
  從邏輯上,這事情說不通。
  徐誌穹揉了揉額角,忽然覺得臉頰壹陣陣抽痛。
  這不是冥思苦想造成的抽痛,而是來自修為的壓迫。
  二品星官的修為正在壓迫徐誌穹的軀體,似乎在迫使徐誌穹做某件事情。
  生殺對等!
  我殺了兩個人,現在必須要復生兩個人。
  這是我能感知到的修為壓迫,如果我壹直無視這種壓迫,我的修為會給我自身帶來傷害。
  徐誌穹活動了壹下臉頰,嘆口氣道:“這規則限定的真是嚴苛。”
  離開了星宿廊,徐誌穹重新找到了喻士贊,這回必須耐心的聽他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
  喻士贊講述事情的方式很奇怪,聽起來不像是完整的表達,卻又說不出來缺失了哪些東西。
  “新年時,我因為壹些事情離開了白隼壹部,後來受到首席武君的召喚,又讓我回到了城中,
  回去之後,我才收到消息,宣國蒼龍殿聖威長老梁季雄,死在了次席武君靈正則的宅邸裏,
  靈正則潛逃了,只留下壹具無頭屍,聖威長老的首級不知去了何處,
  首席武君靈谷修要親自捉拿靈正則,他讓我擔任使臣,前去宣國,給宣國皇帝壹個交代,
  首席武君曾立下誓言,如果抓不到靈正則,他願意把自己的性命賠給宣國,我此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傳達這份誠意。”
  二哥真死在了靈正則的府邸裏?
  真是靈正則殺了他?
  按照喻士贊的描述,梁季雄的人頭應該是被畏罪潛逃的靈正則帶走了。
  可靈正則為什麽又把人頭送到了大宣皇宮?
  還有那封書信又是什麽狀況?
  靈谷修的態度很有誠意,但在人頭旁邊的書信卻充滿了挑釁之意。
  壹系列迷之操作,讓徐誌穹難辨真假,他準備在喻士贊不設防備之時,動用真言訣。
  喻士贊接著說道:“來大宣的途中,我遇到了壹些麻煩,只能聯絡我的舊友,蒼龍殿首殿尉梁玉申……”
  就是這,就是這裏!
  他說自己遇到了麻煩,卻又不說清楚遇到了什麽麻煩,讓人覺得他說話很不完整。
  但這件事又似乎無關緊要,徐誌穹也沒有追問。
  喻士贊道:“梁玉申把我接到了京城,給我找了間宅院住下。”
  “梁玉申讓妳住在了外宅?”徐誌穹目光壹凜,他懷疑這裏有破綻,“他為什麽不讓妳住在蒼龍殿?”
  按照大宣的規矩,蒼龍衛只能住在蒼龍殿,別說是首殿尉,就連二哥都不準有外宅。
  梁玉申私設外宅是犯了規矩的事情,他還敢把喻士贊安頓進去?
  在真言訣的暗中催動下,喻士贊說了實話:“梁玉申告訴我,宣國的皇帝對白隼壹部誤會極深,我現在若是進宮見皇帝,只會火上澆油,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在宅邸裏住下了,後來遇到了壹些麻煩事情,我和梁玉申起了些爭執,他不準我離開府邸,
  我忍了幾天,實在忍無可忍,和他發生了爭吵,那天晚上他答應我帶我去見皇帝,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要在晚上拜訪壹位君主,我心中生疑,他直接動手,在宅邸裏殺了我,
  我是把他當做摯友,他對我如此狠毒,而今想來,仍覺憤恨難消,
  我知道妳們是判官,很特殊的道門,如果妳們能給我壹個復仇的機會,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夏琥輕嘆壹聲:“妳想多了,生死兩隔是鐵律,等壹會讓推官寫下判詞,妳也該去陰司了。”
  “那也不壹定……”徐誌穹喃喃低語。
  夏琥壹楞:“什麽叫不壹定?這還有什麽可商量的?”
  有商量。
  如果讓喻士贊死而復生,他能證實很多事情,還能緩和大宣和梵霄的關系。
  這個人應該活著,但讓他復生的前提是,他不能是罪大惡極之人,徐誌穹能容忍的極限是四寸罪業。
  “他的罪業有多長?”
  夏琥道:“兩寸三分。”
  在容忍的極限之內,但得知道他罪從何來。
  如果是不赦之罪,徐誌穹同樣不會給他復生的機會。
  可壹問起罪過,喻士贊拒絕回答。
  他好像很清楚自己犯下過什麽罪行。
  “妳們不讓我復仇,我這便去陰司受罰,妳們也不必多說了。”
  夏琥笑道:“不問清罪行,怎麽給妳寫判詞?”
  “妳們隨便寫就是,我不在乎!”
  喻士贊橫豎不說,徐誌穹惱了。
  這是妳想不說就不說的麽?
  “叫推官來,帶到孽鏡臺前照著!”
  推官來了,是何青葉。
  趙百嬌晉升六品中郎,何青葉取代了她推官的位置。
  孽鏡臺前,罪行即將呈現,喻士贊突然發瘋,推搡著眾人道:“這有什麽好看,妳們只管定罪就是!”
  徐誌穹更加惱火,用意象之力將喻士贊捆住,讓諸般罪行在鏡面上壹壹呈現。
  第壹件罪過呈現,何青葉臉頰漲紅。
  壹池熱泉,十余女子在其中嬉鬧。
  山石之後,壹名男子在仔細觀望。
  這名男子正是喻士贊,彼時他還年輕,十三四歲模樣。
  他在山石後面觀望了兩個多時辰。
  夏琥啐壹口道:“敗類!”
  喻士贊紅著臉,默不作聲。
  第二件罪業,喻士贊蹲守在路口,壹動不動。
  壹俊美女子經過,喻士贊沖上前去,在女子肥桃之上狠狠抓上兩把,轉身就跑。
  夏琥又啐壹口:“無恥!”
  第三件罪業,喻士贊抱著壹堆貼身衣裙,滿地翻滾,不時啃咬兩下,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夏琥踢了喻士贊壹腳:“禽獸不如!”
  接下來的罪行,樁樁件件,都是如此。
  他在白隼郡中,因屢屢襲擾女子,其中還包括首席武君的妹妹,被首席武君放逐。
  他在前往大宣的途中,因襲擾過往女子,被梵霄國官差追捕。
  到了大宣,又因襲擾過往女子,被大宣官差追捕。
  找到梁玉申之後,他住進了外宅,每夜出去襲擾女子,經常被官差追捕,為此觸怒了梁玉申。
  之後的事情,孽鏡臺沒有呈現,不能確定到底是誰殺了他。
  徐誌穹看著孽鏡臺上的壹幕,慨嘆壹聲:“就為摸壹下桃子,妳在路邊蹲守了整整壹個時辰?”
  “值得了!”喻士贊也嘆了壹聲,“值得了,那桃子厚重結實,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彈手!”
  “齷齪!”夏琥踹了喻士贊壹腳。
  徐誌穹又道:“以妳修為和地位,身邊應該不缺女人,何必費這等力氣?”
  喻士贊嗤笑壹聲道:“那是不壹樣的,這其中的道理,妳們不會明白!”
  徐誌穹沈思片刻道:“其實我明白。”
  “胡說甚來?”夏琥擰了徐誌穹壹下。
  徐誌穹壹臉誠懇的說道:“我覺得這是個品行不錯的人,這點罪過,不該受重罰。”
  夏琥指了指喻士贊,看著徐誌穹道:“這算品行不錯?”
  何青葉道:“其實馬長史的品行……”
  夏琥踢了青葉壹腳:“妳討打是吧?”
  徐誌穹收了喻士贊的罪業:“這人先交給我處置。”
  他把喻士贊的魂魄帶進了員吏舍。
  復生的手段,徐誌穹是有的,但光有個頭還不行,問道:“妳知不知道自己身子去哪了?”
  喻士贊思忖片刻道:“既是死在了宅院裏,估計也埋在了宅院裏。”
  “記得那宅院在什麽地方麽?”
  “這自然記得。”
  徐誌穹想去宅院壹趟,幫喻士贊找回身子,可轉念壹想,這意味著和梁玉申直接沖突。
  沖突倒也不怕,但事先得知道梁玉申的實力。
  “妳是殺道三品修為,梁玉申殺妳的時候,是靠偷襲麽?”
  喻士贊搖頭:“他當時起了殺心,我也有所防備,但我確實打不過他。”
  同品角逐,殺道最強。
  喻士贊是殺道三品,在有防備的情況下死在了梁玉申的手上,這就再次印證了壹件事,梁玉申的修為在凡塵之上。
  徐誌穹貿然去了梁玉申的外宅,很有可能會遭遇梁玉申。
  倘若打不贏梁玉申,勢必要吃大虧。
  縱使打贏了梁玉申,也難說最後死的是誰,若是再錯手殺了壹位梵霄國的大人物,反倒找了更多羅亂。
  不能去梁玉申的外宅。
  不能幫他找回身子,索性幫他做個身子。
  傀儡怕是不濟,得做個真身子。
  ……
  郁顯國都,萬生城。
  大奉常炎煥正在府邸吃酒。
  炎煥愛酒,還特別喜歡獨飲,轉眼之間,兩壇子酒下肚,炎煥微醉,稍微有點眼花。
  貌似是真眼花了,這怎麽看見徐誌穹了?
  徐誌穹笑道:“大奉常,久違。”
  還真是他!
  炎煥又驚又喜:“運侯,妳怎麽來了?經過吾皇了麽?”
  徐誌穹搖頭道:“還沒來得及拜見皇帝,我此番來,是有要事相求。”
  炎煥搖頭笑道:“若說相求,卻是羞煞老夫,運侯有何事,只管講來!”
  徐誌穹拿出壹顆人頭道:“這顆頭,身子不見了,大奉常可否用萬物生之術,讓他把身子長出來。”
  炎煥眨眨眼睛道:“運侯,妳喝了多少酒?”
  徐誌穹錯愕片刻道:“我沒喝酒。”
  炎煥撓撓頭道:“那想必是我喝多了,怎還聽妳說起了胡話。”
  徐誌穹輕嘆壹聲:“打攪了。”
  看來炎煥確實沒有這個手段。
  徐誌穹收了人頭要走,炎煥身體壹陣抖戰,嘴唇不受控制的開合,說了壹句連他自己都聽不明白的話:“不就長個身子麽?好說!”
  徐誌穹甚是驚喜:“此話當真?”
  “這本就不是什麽難事,”炎煥打個酒嗝,起身道,“等我弄兩只山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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