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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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蒼龍八殿尉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徐誌穹抓了鄭朝桐,細細審問過後,得知這廝有饕餮貪道的七品修為,在怒夫教中,算有壹定身份,能管轄壹縣之地。
  正月過後,他得到了怒祖的神諭,升遷為壹州壇主,改怒夫教為聖恩教,全力發展教眾。
  因為教中原本的弟子大量消失,偶爾遇到其中壹兩個,也都對怒夫教失去了印象,鄭朝桐也曾為此事擔憂過。
  但怒祖常賜予大量銀錢,鄭朝桐舍不得這份利益,最終沒有放棄教中之職。
  不光是他,包括胡榮苦在內,無論新人還是舊人,幾乎都是受了利益驅使才留在教中。
  胡榮苦壹生未能獲取功名,今年六十五歲,依然是個童生,連秀才都沒考中。
  鄭朝桐給他許下的承諾是,今年讓他中秀才,明年讓他中舉人。
  那個當托的書生,雖是個讀書人的模樣,但他想要的不是功名,他想要家業,鄭朝桐答應他,壹年之後,在百香泉給他買壹座客棧。
  真正舍不得怒祖的,寥寥無幾。
  不管情由如何,這些人壹律按人牙子處置,審問過後,報送刑部處斬。
  倩娘巧妙的向竹州各縣表達了徐誌穹的意圖,單憑內史參議的身份,各地知縣自然不敢有絲毫違忤。
  現在徐誌穹最關心的是,鄭朝桐如何得到的神諭?
  按照鄭朝桐的解釋,他是通過祭禮得到了怒祖的回應。
  怒祖已經隕落,就算死而未僵,回應信徒這種事情,大概率是做不到了。
  這廝沒說實話?
  徐誌穹用了真言訣,得到的答案是壹樣的。
  “他說的是實話。”徐誌穹給出了判斷。
  “不能武斷,誌穹,且讓這廝當著咱們面做壹次祭禮,看看怒祖能不能回應,如果不給回應,證明這廝撒謊,如果給了回應,咱們順著祭禮回追,或許就能把這廝揪出來。”楊武給出了不同的建議。
  徐誌穹連連搖頭。
  兄弟,妳膨脹了。
  不管怒祖現在是什麽狀態,他曾經是真神。
  當著徐誌穹的面,讓鄭朝桐做壹次祭禮,就等於讓怒祖的視線鎖定了徐誌穹。
  直接回追,等於鉆進了怒祖的陷阱。
  這麽短的時間,怒祖肯定沒有復原,能復原壹成的可能性都不大,真打壹場,徐誌穹未必怕他。
  但如果中了他的陷阱就是另外壹回事了。
  “那妳說怎麽處置?”楊武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徐誌穹思索片刻道:“把鄭朝桐交給知府,讓知府派人把他押解進京,交給刑部審理,把大宣境內變種的怒夫教全都清除掉,
  妳抽空再去壹趟千乘國,告訴老常壹聲,出動神機司,把千乘國的怒夫教也處置了,
  郁顯那邊,我去跟墨遲說壹聲,至於毛剎麽……”
  楊武壹撇嘴道:“毛剎就別管了,妳還心疼他們是怎地?”
  “我心疼毛剎作甚?這是不讓怒祖復生!毛剎的事情,我去找上官冢宰,讓他聯絡圖努同道幫著應付了,至於梵霄國……這事就得靠師父了。”
  徐誌穹對梵霄國所有的概念,都停留在紙面上,唯壹相熟的梵霄國人,只有靈正則,這人還不知道去了何處。
  壹切部署妥當,徐誌穹又在竹州境內掃了壹圈,提醒竹州罰惡司壹眾判官,大力清剿怒夫教余孽。
  誌穹和倩娘離開了竹州,走不多遠,便收到了陶花媛的消息。
  梁玉瑤的船隊靠岸了,通過法陣壹路疾行,已經到了滑州。
  雙方約定在柴州會和,接下來的行程快了許多。陶花媛聯手壹眾陰陽師,運用法陣很快到了京城。
  走到城門,梁玉瑤沒有急著進城。
  蒼龍殿送來消息,進城之前,蒼龍長老要來測修為。
  這是正常流程,使團在外超過半年,眾人修為可能會有變化,而此番的使者首領是皇室成員,必須要測過修為才能進城。
  梁玉瑤原本也沒打算隱瞞,且等著二哥來。
  陰陽司的人先到,布置好了睿明塔。
  可二哥沒來,蒼龍殿來的是壹名男子,看面相二十多歲,可這人修為不低,真實年齡暫且未知。
  徐誌穹沒見過這男子,且問梁玉瑤:“這人是誰?”
  梁玉瑤搖頭道:“我也不認得他。”
  這就奇怪了。
  蒼龍殿的人,都是宗室出身,這人連梁玉瑤都不認得?
  在場眾人都不止這男子是誰,只有梁賢春認出了他:“是玉申吧?”
  男子行禮道:“見過姑母。”
  梁賢春驚喜道:“妳何時回來的?”
  男子笑道:“算上今天,是第三天。”
  “上次在梵霄國見過妳壹面,至今算來,應有十年了吧?”
  “十壹年了,”男子慨嘆道,“歲月當真不饒人。”
  梁玉瑤看著那男子,低語壹句道:“梁玉申。”
  “梁玉申是何人?”
  梁玉瑤微微搖頭道:“說不清。”
  聽這名字,就是宗室中人,梁玉瑤為何還說不清?
  眼下也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徐誌穹沒再多問。
  梁玉申走上前來施禮道:“玉瑤,壹路辛苦。”
  梁玉瑤還禮道:“兄長,怎麽不見聖威長老?”
  梁賢春在旁數落道:“玉瑤,妳這是什麽話?玉申來接妳還不夠面子是怎地?”
  梁玉瑤勉強壹笑,道:“只是隨口壹問,兄長切莫掛懷。”
  梁玉申道:“玉瑤問的是,按禮數,確實該聖威長老前來,然聖威長老離開蒼龍殿已近半年,按蒼龍殿規矩,首殿尉應立刻回蒼龍殿,打理殿中事物。”
  這什麽規矩?
  徐誌穹聽得壹頭霧水,梁玉瑤也沒聽明白。
  但梁賢春聽明白了。
  這的確是蒼龍殿的規矩,非常冷門的規矩。
  蒼龍殿有八大殿尉,地位僅次於三位長老。
  這八大殿尉大部分時間都以使者的身份,留在其他國家,梁賢春就是殿尉之壹,她是四殿尉。
  當所有長老都不在蒼龍殿時,時間壹旦超過三個月,就要把首殿尉召回,代替長老,執掌蒼龍殿。
  如果首殿尉發生意外,無法回到蒼龍殿,則由次殿尉來代替,次殿尉之下,還有三殿尉……
  正常情況下,蒼龍殿有三位長老,不可能出現所有長老三月不歸的情況。
  但現在的蒼龍殿不正常,只有梁季雄壹位長老。
  而梁季雄從去年秋收開始便不知去向,距今早已超過三個月,梁玉申身為首殿尉,故而暫代梁季雄,行使長老之職。
  既是合乎規矩,也沒什麽可說。
  睿明塔擺在面前,眾人依次測修為。
  看過睿明塔的款式,徐誌穹眉頭壹皺,這東西不好應付。
  這座睿明塔比普通的睿明塔高了五尺,粗了壹倍,徐誌穹在陰陽司見過壹次,這叫無隱睿明塔,不僅能測出壹個人的最高修為,還能把兼修的道門壹並測出來。
  梁玉申表面看著客氣,出手卻不含糊,他拿這座睿明塔來作甚?
  梁玉瑤第壹個測修為,她沒想隱藏五品的霸道修為,但徐誌穹擔心她身上還有其他修為。
  且看她吃飯時狼吞虎咽的模樣,徐誌穹就壹直擔心。
  倘若睿明塔上壹層之內,出現了兩團火苗,這事情該如何解釋?
  如果發現梁玉瑤兼修了其他道門,誰能說清這道門是什麽來歷?
  好在徐誌穹對這睿明塔有壹定了解,但見梁玉瑤把手放在塔頂,徐誌穹立刻調動意象之力,幹預睿明塔的火苗。
  他清晰的感覺到,睿明塔第壹層,騰起了兩蹙火苗,其中壹簇帶著些許腥氣,被徐誌穹用意象之力強壓了下去。
  徐誌穹出手極快,眾人都未察覺,睿明塔上只驗出了梁玉瑤的霸道修為。
  看到睿明塔亮到第五層,梁玉申頗為驚訝。
  “玉瑤,這是……”
  梁玉瑤坦然相告:“我修為已經超過了七品,按規矩要去蒼龍殿做蒼龍衛,此事我已寫過書信,告知過皇帝。”
  梁玉申點點頭道:“也好,蒼龍殿正是用人之際。”
  接下來便到了徐誌穹。
  兩人彼此沒見過,互通了姓名。
  “原來是運侯,久仰久仰。”
  “初見首殿尉,失敬失敬。”
  徐誌穹測過修為,五品,兼六品。
  判官修為被壓在了五品,兼六品的事情不需要遮掩,不少人知道徐誌穹有陰陽修為。
  但還有壹團火焰被徐誌穹強壓了下去,名家修為的事情,不能讓旁人知曉。
  徐誌穹測過修為,梁玉申在旁記錄。
  余杉有些懷疑,徐誌穹戰力明顯在他之上,不應該只有五品修為,按照余杉的估計,徐誌穹至少到了四品下。
  但此間不宜多說,余杉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尉遲蘭看了,心裏踏實許多。
  還好,誌穹在修為上沒超過我太多。
  陶花媛眉頭微蹙,賊小子修為還是五品?
  他在郁顯國晉升過壹次,但據孟遠峰所說,那次晉升失敗了,難道賊小子的修為再沒長進過?
  “以後還是得多護著他壹些……”
  陶花媛喃喃低語,衣帶在陶花媛的肥桃狠狠抽了壹下。
  “娘,妳又打我作甚?”
  “平時恁地聰明,遇到這負心的男人,心思怎就不靈光了?妳打得過他麽?妳還以為他只有五品修為!”
  陶花媛知道徐誌穹肯定不止五品修為,可這些事情都不重要。
  “平時多護著他壹些,終究是沒錯的。”
  “我讓妳沒錯!妳就是打得少!”衣帶不停在肥桃上抽打。
  陶花媛咬著牙道:“妳非要打,等沒人的地方再打……”
  眾人紛紛測過修為,倩娘測試時,徐誌穹用意象之力壓住了火苗,睿明塔壹層不亮。
  到所有人都測過,除了梁玉瑤,還有三個人的修為狀況特殊。
  壹是余杉,睿明塔先亮了五層,第六層有微光。
  二是陶花媛,睿明塔亮了第六層,第七層有微光。
  這是晉升前兆。
  誅殺葉安生壹戰,眾人收獲不小。
  梁玉申抱拳笑道:“恭賀余將軍、陶大夫,這兩日須好生靜養,尤其是陶大夫,韓大蔔不在,陰陽司諸事繁忙,千萬不可過於操勞。”
  陶花媛當前的官職是陰陽司中大夫。
  韓宸不在,陰陽司確實要由陶花媛負責。
  梁玉申剛到三天,沒想到京城裏事情倒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這人不是善類。”陶花媛無聲自語。
  衣帶哼壹聲道:“在妳眼中,除了那負心之人,這世上還有哪個是善類?”
  第三個異常的人是童青秋。
  這是徐誌穹疏忽了。
  童青秋有晉升四品的前兆,除此之外,在睿明塔前兩層,出現了兩團火苗。
  這證明他兼修了其他道門。
  徐誌穹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事先也沒替童青秋壓住火焰。
  童青秋也很費解,他在千乘國破解了大量藥方,也學習了不少新的術法,晉升是在情理之中,可他沒有兼修過其他道門。
  這是什麽狀況?
  這是很嚴重的狀況。
  童青秋如果說不清楚,梁玉申可以認定他兼修了邪道。
  龐佳芬趕緊出面作證:“我們童藥師沒有修煉過邪道,去往千乘國間,我日夜在他身邊,我知道他沒修煉過。”
  梁玉申看了看龐佳芬,目光有些異樣。
  這是正常人應有的反應,龐佳芬是個未嫁的女子,給壹個男子作證本來就不妥,卻還說出日夜在身邊之類的話,這是自毀清白。
  龐佳芬不管這些,挺直了腰身,就是要給童青秋作證。
  徐誌穹在旁道:“首殿尉,我也給童藥師作證,他未曾修煉邪道,至於他兼修了哪個道門,我會仔細查證,數日之內定有交代。”
  梁玉申神色平靜道:“此非運侯職責之內,運侯插手此事,恐有不妥。”
  徐誌穹笑道:“我是提燈郎,隸屬皇城司,查驗此事,實屬分內之職,
  童瑾並非宗室,我倒覺得首殿尉只需如實奏報,不必幹預太多。”
  梁玉申聞言,面帶淺笑。
  彼此相視良久,徐誌穹覺得梁玉申有些許熟悉,卻又不知相熟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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