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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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我活著,妳便要活著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徐誌穹拿著短刀,好好給陳萬宗和翟孝征梳洗了壹番。
  他有幾件事情必須要查明。
  壹是誰把白悅山變成了這副模樣?
  二是龍秀廉為什麽要這麽糟蹋同道?
  三是太後的事情和龍秀廉是否有關?
  這兩個人幾乎被徐誌穹剝了壹層皮,問什麽說什麽。
  陳萬宗道:“我是奉孫千裏孫大夫之命來的京城,到了京城就去了秀軒茶坊,
  孫大夫囑咐我說,茶坊有個會彈琴的,就當牲口壹樣待他就行,如果誰敢來救他,格殺勿論,若是遇到壹個叫馬尚峰的,立刻告知孫大夫。”
  從陳萬宗的話裏可以判斷,是龍秀廉對白悅山下了毒手,之所以沒殺他,還把他放在茶坊裏,是想用白悅山把徐誌穹引過來。
  可龍秀廉到底用了什麽手段,把白悅山變成了癡人,這壹點,陳萬宗也不知曉。
  翟孝征道:“我是孔長史的部下,孫大夫叫孔長史來,我便跟著壹起來了,
  到了茶坊裏,孫大夫囑咐我們說,來茶坊當差的判官,都是犯了事的,叫我不必對他們手軟,
  按照孫大夫的規矩,這些犯事的判官必須來茶坊贖罪,讓他們當牛做馬,都是為了讓他們早日贖清罪過,他們要是不服,就得加以懲治,他們若是退出道門,則等除名之後,必須鏟除,永絕後患。”
  徐誌穹問道:“妳們殺害過多少同道?”
  翟孝征道:“我們不想殺害同道,這都是按照孫大夫的規矩……”
  徐誌穹上前割了他壹只耳朵,翟孝征哭喊道:“我殺了四個,陳萬宗殺過七個!”
  陳萬宗狠狠瞪了翟孝征壹眼,隨即壹臉恐懼的低下了頭:“冤有頭,債有主,這事不能算在我們身上。”
  徐誌穹眼角壹顫,問道:“京城還剩下多少同道?千萬別說就剩了這二十幾人!”
  陳萬宗道:“九品的判官我們沒怎麽動,他們在道門的根基不深,若是藏起來不露頭,我們也不好找,
  七八品的判官壹部分被送來了茶坊,還有幾個跟著卓靈兒和曹中傑他們跑了,剩下的就……”
  徐誌穹咬牙道:“就都被妳們殺了?”
  陳萬宗低頭道:“這是孫大夫的規矩。”
  徐誌穹又問:“還有幾位六品中郎呢?”
  “各自逃了,不知下落,孫大夫說,過些日子,壹並除名,讓各地罰惡司誅之。”
  徐誌穹攥了攥拳頭,沈思了片刻,還是想不清楚龍秀廉的意圖。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想讓京城的判官絕種。
  難道是因為京城的判官不聽話,他想換壹批人?
  那也不用趕盡殺絕吧?
  徐誌穹回頭問陸延友:“龍秀廉這麽做,明顯是想讓道門滅種,這還不算犯了道門的規矩?”
  陸延友搖搖頭道:“這事我也想過,我也覺得咱們道門規矩不能容他,可當了這麽多年判官,我發現咱們道門規矩論跡不論心,
  龍秀廉是做了很多壞事,可不管他目的是什麽,手段都在規矩之內做的,妳知道三品冢宰不能隨意殺人吧?”
  徐誌穹點點頭道:“罪業兩尺以下不能殺。”
  陸延友點頭道:“龍秀廉從來不殺罪業兩尺以下之人,也從來不殺同道。”
  “那麽多同道死在他手上,還不算殺同道?”
  陸延友道:“這話卻看怎麽說,被他殺了的同道,都被他除名了。”
  徐誌穹半響無語。
  難怪叫獨斷冢宰,這獨斷冢宰的權力也太大了!
  陸延友嘆道:“我也不知道這規矩是誰定的,也不知道這規矩由誰來執行,總覺得這規矩有欠妥的地方,有些東西該定的更細致些。”
  再細致也沒用,龍秀廉這種人,太擅長鉆空子。
  陳萬宗哭道:“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也都知道錯了,以後我們都忠心耿耿跟著馬長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誌穹壹臉驚喜道:“這話當真麽?當真赴湯蹈火?”
  兩人齊聲答道:“當真!”
  徐誌穹回身對陸延友道:“陸長史,勞煩您燒壹鍋熱湯來!”
  兩人哭嚎道:“馬長史,我們對您忠心不二,您繞我們壹條性命!”
  徐誌穹笑道:“不說赴湯蹈火麽?咱們壹會商量商量,是先湯後火,還是先火後湯,妳們兩個雜種,殺了那麽多同道,還想活命?”
  “馬長史,饒了我們,我們真心知錯了!”
  “我問妳們,龍秀廉現在身在何處?”
  “不,不知……”他們兩個確實不知道。
  “龍秀廉和皇太後是什麽關系?”
  “這,這也不知。”
  他們倆確實不知道。
  無妨,有人知道。
  孔勝偉肯定會去找孫千裏,徐誌穹只需要等待孫千裏的回音。
  不多時,陸延友端來了壹口大鍋,很快燒好了壹鍋沸滾的熱湯。
  徐誌穹挽了挽袖子,微笑的看著陳萬宗和翟孝征:“二位,妳們不開口,咱們就先從湯開始!
  陸長史,勞煩妳把王嫣兒和趙百嬌叫過來。”
  不多時,兩名判官來了。
  徐誌穹拿著湯勺,舀了壹勺滾開的湯水:“嫣兒,百嬌,妳們挨了他們多少打?”
  王嫣兒低聲道:“這我記不得了。”
  “怎就記不得?”趙百嬌怒道,“昨晚我們不肯陪宿,壹人挨了三十鞭子,身上的傷還在呢!”
  徐誌穹點點頭道:“我把他們嘴掰開,妳們壹人先餵他們三十勺湯。”
  ……
  孫千裏此刻正在庸碌罰惡司,默默看著長史李慕良。
  “李長史,話要再說多了,咱們就傷和氣了,我來找錢中郎,就是為了請他去京城問幾件事情,絕對沒有歹意。”
  李慕良笑壹聲道:“有什麽事情,不妨問我,我若是能說清楚的,在這就跟孫大夫說清楚了。”
  孫千裏沈吟片刻道:“有些事,李長史未必知道。”
  “他是我的部下,他在道門裏的事情我都知道,至於道門之外的私事,我不過問,別人也不該過問。”
  “我是奉了龍冢宰的命令來的,李長史,妳這麽固執,難不成連冢宰大人都不放在眼裏?”孫千裏的語氣變了。
  “就算冢宰大人站在面前,想把錢立牧帶走,也得跟我說個緣由。”李慕良絲毫沒有讓步。
  “李長史,今天若是帶不走錢立牧,我也不走了。”孫千裏的聲調之中略帶殺氣。
  “不走好啊,咱們也算舊相識,且好好在我這住兩天。”李慕良語氣淡然,毫無懼意。
  話語說的還算客氣,可兩邊的意念都集中在對方身上,稍不留意,有壹方就要動手。
  劍拔弩張之際,七品判官周青林進了屋子,抱拳道:“孫大夫,京城罰惡司長史孔勝偉求見。”
  孔勝偉來了?
  他來作甚?
  孫千裏楞了片刻,轉而向李慕良道:“瑣事纏身,容某少去即回。”
  出了房門,見了孔勝偉,孫千裏皺眉道:“不在京城留守,來此找我作甚?”
  孔勝偉上前耳語幾句,孫千裏壹怔,怒斥壹聲道:“混賬東西,招惹他們作甚?”
  孔勝偉搖頭道:“屬下怎會招惹那般惡煞?我至今都不知他們為何而來!”
  孫千裏沒再多說,且回到房中,對李慕良道:“李長史,龍冢宰多次提起過妳,對妳甚是看重,今日只要把錢中郎交給我,賞善大夫之職非妳莫屬!”
  李慕良笑道:“李某德薄能鮮,擔不起這要職,請轉告冢宰,另尋賢良。”
  “好,且看妳強橫到幾時,告辭!”孫千裏忿忿而去。
  待他離開了罰惡司,錢立牧走到了李慕良的面前:“李長史,莫要再護著錢某,這壹劫,我怕是躲不過了。”
  “說什麽糊塗話!”李慕良錘了錢立牧壹拳,“我活著,就不能讓妳死了,我若是死了,妳須讓弟兄們活下去!天理還在,我就不信龍秀廉能只手遮天!”
  ……
  孫千裏和孔勝偉回到了京城罰惡司,又用乘風樓到了秀軒茶坊。
  茶坊已被查封,兩人潛入茶坊,只看到滿目狼藉。
  孫千裏喃喃低語道:“提燈郎無故生事,定與馬尚峰有關,妳去找過熊指揮使麽?”
  “找過,他不願見我。”
  孫千裏嘆道:“罷了,且豁上我這張老臉吧!”
  ……
  入夜,孫千裏去了皇城司副指揮使,熊進康的府邸。
  熊進康在府中,抱著兩名新收的小妾,正在飲酒,聽說鄭寶壽(孫千裏的凡塵之名)要見他,對下人擺擺手道:“且說我不在就是。”
  下人知會了孫千裏壹聲,孫千裏笑道:“大人不在,我且等他回來。”
  冬月天氣,天寒地凍,適逢下雪,孫千裏真有毅力,就在雪地裏站了兩個時辰。
  熊進康實在耗不過他,也不想把這人給得罪透了,且吩咐下人道:“讓他進來吧。”
  孫千裏進了府邸,被下人引到了書房,見了熊進康,來不及擦去滿身霜雪,先把禮物呈了上來。
  他給熊進康帶了五百兩銀子。
  熊進康不是第壹次收他的禮,孫千裏以為這次也不會和他客氣。
  可他想錯了,熊進康不肯收:“寶壽,我知道妳為什麽事來,可這事我幫不了妳。”
  皇城司有三位副指揮使,熊進康的地位最高。
  讓他放幾個人而已,這事應該沒這麽難。
  估計是嫌錢少了。
  “指揮使,這點銀子,就是想從您這打探點消息,我們就想知道栽在了什麽人手裏,真求您幫忙的時候,我們另有禮物奉上。”
  熊進康看了看五百兩銀子,心裏不忍割舍,可還是不敢收:“這裏邊的內情,我也不好說。”
  孫千裏道:“您不好說,且讓我猜猜,這事是不是和姓徐的有關?”
  熊進康搖頭道:“這事和運侯沒關系,他還在郁顯國。”
  孫千裏這就費解了:“我們掌櫃以前和運侯有點過節,可這事如果和運侯無關,我們可實在想不起來得罪過誰了,指揮使,您幫我們壹把。”
  看著那銀子,熊進康實在挪不開眼睛,且提醒了壹句:“這件事,和宮裏的事情有關,喬順剛把人抓了,我們誰也不能過問,妳懂了麽?”


第 五百三十六章 殘柔星君
  和宮裏的事情有關?
  秀軒茶坊,怎麽會和皇宮扯上幹系?
  熊進康收了銀子,卻壹個字都不肯多說。
  孫千裏壹臉為難道:“大人,您沒辦法放人,我們也不敢勉強,您能不能讓我們見見那幾位夥計,他們到我們茶坊做工來了,他們也是有爹有娘有家的人,攤上了這無妄之災,我總不能連看都不看壹眼。”
  熊進康搖搖頭道:“這事,難吶。”
  孫千裏壓低聲音道:“我就去看壹眼,就我壹個人,看完壹眼就走,我這還有薄禮奉上。”
  熊進康咂咂嘴唇道:“這不是禮不禮的事,妳這是難為我,再說了,就算我答應了,掌燈衙門那邊,我也不好開口,
  妳覺得我是副指揮使,我能當了皇城司的家,可喬順剛那渾人跋扈慣了,他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孫千裏道:“我們再準備壹份薄禮給您,算是孝敬喬千戶。”
  商議半響,熊進康勉為其難,又收了孫千裏八百兩銀子。
  次日入夜,孫千裏化妝成壹名隨從,跟著熊進康進了掌燈衙門大牢。
  見了喬順剛,熊進康笑道:“順剛啊,我來看看要犯,就隨便看兩眼,妳忙的妳的事去,不用陪著我了。”
  喬順剛樂得清閑:“熊指揮使,您自便,屬下帶著弟兄們巡夜去了。”
  這些個管事、夥計、煎茶校尉、茶博士,喬順剛早審過了,都是些沒什麽用處的人,也不怕熊進康動手腳。
  熊進康進了大牢,對看管牢房的幾名提燈郎道:“兄弟們,辛苦了,我備了些酒菜,咱們喝上兩杯。”
  提燈郎不願意跟這位副指揮使喝酒,身份差的太遠,喝酒吃飯都不自在。
  可熊進康開口了,又不好折了他的面子,眾人且擺了桌,圍著副指揮使,虛情假意的推杯換盞。
  孫千裏趁機進了囚室,看見了茶坊裏被抓的眾人。
  找了半天,他沒找到壹個判官,且把煎茶校尉帶到壹旁,低聲問道:“其余人都哪去了?”
  煎茶校尉看了半響,才認出孫千裏,驚呼壹聲:“掌櫃,救我……”
  孫千裏壹把掐住她喉嚨,沒讓她說出聲音。
  “多說壹句,我便要了妳命,其余人都在什麽地方?”
  煎茶校尉咳喘半響,搖搖頭道:“我們被燈郎爺抓進大牢,壹直關在這裏,其余人不知在何處。”
  “有人來審問過妳們麽?”
  “有!”煎茶校尉壹臉委屈道,“這些人可狠,抽了奴家好幾鞭子,奴家可沒敢說您壹句壞話。”
  孫千裏也不擔心她說什麽壞話,這個煎茶校尉什麽內情都不知曉。
  “他們都問過妳什麽?”
  煎茶校尉思量片刻道:“問我茶坊裏有沒有來過宮裏的女子,我說我們這地方怎麽會有宮裏的人,就算有,我也不認得。”
  孫千裏皺眉道:“還問過妳什麽?”
  “還問過三位掌櫃的名姓,我說了,這也不是什麽怕人的事情。”
  孫千裏又問了幾名管事,他們的回答,和煎茶校尉大同小異。
  孫千裏掏出些銀兩,分給眾人道:“妳們受苦了,這些銀錢,妳們收下,等過兩日我打點妥當,他們自然會放妳們出去,今天的事情,千萬不可對外人提起。”
  ……
  離開掌燈衙門,孫千裏壹直思索壹件事,宮裏的人和秀軒茶坊到底有何相幹?
  難道冢宰大人把宮裏的人帶到了茶坊?
  這事情大了,必須得告訴冢宰。
  孫千裏不敢耽擱,回到住處,拿出賞善令,用筆在上邊寫了壹行字。
  苦修工坊,匠作樓裏,龍秀廉拿出了冢宰令,撥開臉上的紗布,看到了那行字。
  掌燈衙門查封了秀軒茶坊?
  龍秀廉在冢宰令上寫了三個字:冢宰府。
  他輕輕叩動冢宰印,身形消失不見。
  龍秀廉在冢宰府正廳坐了片刻,孫千裏急匆匆來到了面前。
  龍秀廉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兩天前。”
  “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孫千裏低下頭道:“屬下以為去找熊指揮使,就能把人救出來。”
  “救出來了麽?”
  孫千裏搖頭道:“熊指揮使不肯出手。”
  龍秀廉咂咂嘴唇道:“這事情應該和馬尚峰有關,馬尚峰是宣國的侯爵,熊進康肯定不敢得罪他。”
  孫千裏道:“熊指揮使說這事不是馬尚峰指使的,他說掌燈衙門正在查宮裏的事情,查到了咱們茶坊。”
  “宮裏的事情?”龍秀廉壹驚,“他們查宮裏的什麽事情?”
  “我去大牢裏看過被抓的夥計,他們說要查宮裏的人,說有宮裏的人去過咱們茶坊。”
  龍秀廉捏著下巴,心情略有些凝重。
  太後的消息走漏了。
  是誰漏出去的?
  “叫被抓的判官,把無關的人都殺了,然後讓他們自己逃命,不要擔心走漏了我的身份。”
  孫千裏低頭道:“大人,我不知道被抓的同道在何處。”
  龍秀廉道:“妳不是去大牢看過他們嗎?”
  “掌燈衙門大牢裏,只有些沒相幹的人,同道們不知關押在何處。”
  龍秀廉沈默片刻,突然笑了壹聲:“妳說妳是不是個廢物?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妳查了整整兩天,什麽都沒查出來?”
  孫千裏滿身是汗道:“屬下無能。”
  “再去查,我再給妳兩天時間去查,把茶坊裏的二十幾名判官都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活的,把人頭找回來也行。”
  “屬下遵命!”孫千裏戰戰兢兢離開了冢宰府。
  龍秀廉在冢宰府默坐了片刻,回了苦修工坊。
  他坐在小車裏,拉下臉上的紗布,看著太後何水靈道:“大司士,妳的行蹤走漏了,有人查到我頭上了,掌燈衙門把我在京城經營的茶坊給封了。”
  何水靈愕然道:“這怎麽可能,我從皇宮裏出來,就壹直在苦修工坊,連門都沒出過。”
  “是啊,連門都沒出過,可這消息是怎麽走漏出去的?”龍秀廉看向了葉安生,“大司空,妳說呢?”
  “大司徒,此言何意?”葉安生正在修理壹只吊線傀儡,頭也不擡道,“難道妳懷疑是我走漏的消息?”
  龍秀廉笑道:“或許是妳進出的時候不慎,被工坊裏的匠人看見了。”
  葉安生拿起刻刀,小心翼翼修著傀儡的眼睛:“大司徒真會說笑,若是我被匠人發現了,掌燈衙門應該查到工坊裏,為什麽要封了妳的茶坊?”
  “說的也是,可這消息到底是怎麽走漏出去的?”龍秀廉依舊看著葉安生。
  他現在懷疑,葉安生為了轉移視線,把他給出賣了。
  葉安生道:“事情是掌燈衙門做的,肯定和徐誌穹有關系。”
  龍秀廉搖搖頭道:“徐誌穹還在郁顯國,這是從妳那香爐聽見的,絕對錯不了。”
  葉安生放下了手裏的傀儡,轉臉看著龍秀廉道:“大司徒,妳總盯著我作甚?”
  何水靈默默看著兩人的狀況,臉上有些悚懼,心裏卻踏實不少。
  這兩人面和心不和,這對何水靈的生存狀況非常有利。
  如果這兩人的關系非常和睦,她就成了這兩個人的壹顆棋子。
  兩人對視許久,龍秀廉突然把視線轉向了門外:“有聲音,外邊有人!”
  雖說耳朵依然不濟,但龍秀廉堅信自己沒有聽錯。
  葉安生走到門外,左右看了看。
  躲在走廊房梁上的鐘劍雪,汗珠壹顆壹顆往下流。
  鐘劍雪跟蹤這三個人好幾天了,終於發現他們在苦修工坊。
  墨家修者和無常道修者,感知能力都不強,龍秀廉重傷在身,聽力不濟,鐘劍雪才敢如此冒險。
  而今葉安生步步靠近,卻該如何是好?
  和他打壹場?
  這是陽間,冥道修者不沾便宜,葉安生的修為還在鐘劍雪之上。
  更何況屋裏還有個何水靈。
  鐘劍雪越發緊張,手按在了劍柄上。
  耳畔傳來了壹陣腳步聲,葉安生趕緊止步,躲在了樓梯下方。
  兩名匠人進了匠作樓,壹名匠人道:“趕緊把東西給我就得了,非得來這地方,怪瘆人的。”
  另壹名匠人道:“這可是要命的買賣,被人看見了可怎麽辦?”
  葉安生聞言,心下稍安,聽那兩人窸窸窣窣交換了東西,很快離開了匠作樓。
  他自回了屋裏,長出壹口氣道:“是兩個倒賣械具的匠人。”
  苦修工坊裏有不少特殊的械具,只有高等匠人才能接觸到。
  有些高等匠人會偶爾偷出壹兩件,賣給有門路的匠人。
  進出苦修工坊,匠人們都會被搜身盤查,只有這些有門路的匠人能躲避搜身,因而交易都在工坊裏完成。
  今天這兩個人匠人恰好來到了匠作樓,嚇了葉安生壹跳,卻救了鐘劍雪壹命。
  有了這麽個小波折,龍秀廉和葉安生的狀況緩和了壹些。
  葉安生思忖半響,忽道:“會不會那個太監走漏了消息?”
  何水靈道:“妳是說陳順才?”
  龍秀廉捏著下巴道:“他有這個膽子麽?不想要那女人的魂魄了?”
  說完,他拿起了桌上的瓷瓶摩挲了片刻:“或許他就是沖著這女人來的,看來咱們得換個地方住了,我也得把這東西換個地方收著。”
  ……
  城北,清漿園子酒肆。
  陳順才喝得爛醉,搖搖晃晃從酒肆裏走了出來。
  這些日子,他都是這麽過的。
  晚上吃酒,吃到天亮,爛醉如泥,回去倒頭就睡。
  壹覺睡到天黑,晚上再去吃酒。
  走過大街,進了小巷,徐誌穹悄悄在陳順才身後跟了上去。
  靠著陸延友打探,徐誌穹找到了陳順才的住處,今天他在這巷子口已經等了多時。
  剛跟了兩步,陳順才猛然回頭,徐誌穹立刻隱藏了身形。
  多虧陳順才喝醉了,否則徐誌穹連隱身的機會都沒有,想跟蹤陳順才,實在太難。
  看到身後沒人,陳順才搖搖晃晃,回了自家小院。
  徐誌穹還想跟上去,忽覺身後有人正在靠近。
  他回過頭,看見了壹名黑衣男子。
  “鐘兄?”徐誌穹壹楞。
  黑衣男子沖著徐誌穹招招手道:“馬兄,換個地方說話。”
  ……
  陳順才在凳子上坐了片刻,想著要不要回到小屋裏去。
  回了小屋就會想起曲喬,想起她在切果子,想起她在床邊默默坐著。
  想起來她,心口就像刀絞壹樣疼。
  罷了,就在院子裏睡著吧。
  陳順才剛要躺在地上,忽然看到曲喬站在了院子當中,默默的看著他。
  那是曲喬麽?
  那不是。
  每次喝醉了,陳順才總能看到曲喬,有時候是在街邊,有時候是在小屋裏。
  明知那是幻覺,可每次看到曲喬,他總要忍不住沖過去。
  這次也不例外,陳順才剛沖了兩步,曲喬消失不見了。
  她去哪了?
  怎麽又不見了?
  陳順才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水井邊。
  她掉到井裏了?
  陳順才趴著井邊,看著黑漆漆的井底,似乎看到了曲喬的身影。
  她在那,果真在那。
  陳順才笑了,壹點壹點往井裏爬。
  他不怕掉下去,他不怕淹死,他怕爬太快了,曲喬又會消失。
  眼看身子失去平衡,陳順才就要掉進水井,身後突然有人拉住了他。
  陳順才猛然回身,看到壹個俊美女子站在了身邊。
  好俊的女子!
  陳順才在皇宮待了那麽多年,美艷的妃嬪見過無數,可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女子。
  但俊美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怎麽進來的。
  這世上沒有人,能在陳順才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靠近他。
  “妳是什麽人?”陳順才上下打量著那女子。
  那女子摸了摸陳順才的臉,嘆口氣道:“我早就想來看看妳。”
  “妳到底是誰?”陳順才倒爬了兩步。
  “既有身殘之痛,為何又添心殘之苦,傻小子,咱們道門都苦,可那心中壹念柔情,怎麽會讓妳苦到了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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