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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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太蔔的妙藥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梁季雄認為徐誌穹聽到了龍吟。
  這不是他瞎猜,是因為梁季雄本身聽到過龍吟,徐誌穹的描述,和龍吟壹模壹樣。
  為什麽描述的這麽像?
  因為徐誌穹也聽過龍吟。
  梁孝恩將他囚禁在渾天蕩的時候,曾展現過龍身,沖他咆哮過壹聲,當時處在生死關頭,每個細節,徐誌穹都記得清清楚楚。
  梁季雄對徐誌穹的描述堅信不疑。
  首先,他堅信能救徐誌穹的絕不是凡間中人,對方的修為甚至在星官之上。
  更重要的是,這壹聲龍吟讓梁季雄重新拾起了對道門的信心。
  他堅信蒼龍霸道,依然眷顧著大宣,依然保護著大宣的國士。
  梁季雄叮囑道:“誌穹,莫再回憶那聲音,莫再回憶那夢境,有些事情由不得妳去探究,這事情更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徐誌穹面露難色道:“若是太蔔問起,卻如何跟他說?”
  “跟不跟他說又能怎地?那個老匹夫,什麽忙都幫不上,這事情卻容得他打探麽?妳只說睡了壹晚,悚息便到了妳的手上!”
  長樂帝要為徐誌穹擺酒慶祝,梁玉瑤趕緊把消息告訴給了何芳,再若遲些,何芳該和太後撕臉了。
  梁季雄先去了蒼龍殿,向蒼龍真神獻上了壹場祭禮。
  徐誌穹去了陰陽司,正撞見陶花媛等人。
  眾人灰頭土臉,搜集了上百卷古籍,尉遲蘭壹人扛了大半,正要送去侯爵府。
  聞聽徐誌穹取出了悚息,眾人喜極而泣,待問起緣由,徐誌穹且按梁季雄所說,睡了壹晚,悚息便除去了。
  童青秋放聲笑道:“我且說我兄弟能躲過這壹劫,想必又是哪位真神給了照應。”
  尉遲蘭含著淚道:“不管怎地,沒事了就好!”
  韓宸不作聲,他知道這事情沒這麽簡單,徐誌穹道門特殊,他身上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陶花媛沒心思多想,她拉著徐誌穹的手,去見太蔔。
  她只想確認這悚息是不是真的。
  太蔔拿著冰淩看了許久,喃喃低語道:“這果真是悚息。”
  壹顆石頭落地,陶花媛淚落連珠。
  徐誌穹擦了擦桃兒的眼淚,轉臉對太蔔道:“且看咱們昔日交情,這東西便給送給太蔔煉丹了,但這人情,太蔔卻得記下。”
  太蔔沈默片刻,露出壹絲笑容道:“誌穹,我有件事情想單獨問妳。”
  誌穹?
  不是叫狂生麽?
  今天他怎這麽親切?
  太蔔說要單獨問話,陶花媛趕緊退出了房間。
  太蔔給徐誌穹倒了杯茶,笑吟吟道:“誌穹,妳且說說,到底是誰救了妳?”
  這麽慈祥的笑容實在太罕見了,可惜這笑容無法打動徐誌穹。
  徐誌穹還是那套說辭,睡壹覺,悚息便自己出來了。
  太蔔面露不悅,轉眼之間,笑容再度回到臉上:“妳不說,也就罷了,這事情,應該和妳道門高人有關,至少也得是個星宿。”
  算得還挺準。
  徐誌穹繼續裝傻:“我道門的高人,難道是白虎真神麽?”
  太蔔聳聳眉毛,把壹口怒火壓了下去,繼續保持著笑容:“高人的事情,且先不提,誌穹,妳有沒有去過星宿廊?”
  徐誌穹撓撓頭道:“星宿廊是什麽地方?”
  “我自以誠意相待,妳說話卻不能坦誠些?”
  “我都沒聽過星宿廊,晚輩說的都是實話!”
  太蔔長嘆壹聲道:“狂生,別的事情妳不肯說,《怒祖錄》的事情,妳該交代個實情給我。”
  “什麽實情?”徐誌穹費解,“拓本早已給了太蔔。”
  “那本拓本好像不全。”
  徐誌穹搖搖頭道:“從皇帝那裏拿來的《怒祖錄》,我已經全數拓印下來,絕無半點隱瞞,太蔔若是不信,這句話可以收在《鐵言簿》裏。”
  太蔔看著徐誌穹,覺得這件事上他應該沒有撒謊。
  難道《怒祖錄》不止壹卷?
  從太蔔的反應來看,徐誌穹也有了結論,他手上的另外壹本《怒祖錄》,從秘閣裏拿到的《怒祖錄》,內容上和前壹本肯定不相同,《怒祖錄》的確不止壹卷。
  而《怒祖錄》中,有關於星宿廊的記載。
  這個問題現在不適宜和太蔔探討,徐誌穹趕緊把話題岔開:“我把悚息送給妳了,妳這有沒有改換聲音的丹藥,送我兩粒當做回禮。”
  “改換聲音的術法,陶花媛不是教給過妳麽?”
  “光靠術法不行,這個人不那麽好騙。”
  太蔔信手壹揮,半空中墜落了五枚藥囊:“妳去找童青秋,學學這藥的用法,吃過壹次,最多維系壹盞茶的時間,千萬慎重壹些。”
  徐誌穹找到了童大哥,才知道這藥要配著吃。
  “這藥是太蔔獨創的,我當初見到時,也是吃了壹驚,做的確實精湛,
  五劑藥,赤橙黃綠藍,赤主高低,橙主軟硬,黃主明暗,綠主澀滑,藍主沈浮,
  先逐壹吃下少許,待覺得聲音和那人相當了,再做細調,直到調到分毫不差,把藥方記下就是。”
  童青秋壹邊說,壹邊演示,他配了壹副藥,自己吃了下去,聲音卻和陰陽司的弦月姑娘壹模壹樣,至少徐誌穹沒聽出分別。
  “兄弟,妳說這藥劑厲害麽?”
  “厲害,哥哥,當真聽不出壹點分別!”
  “藥劑只是輔佐,要想學到天衣無縫,還得對那人知根知底。”
  “哥哥,妳學這麽像,是和弦月知根知底了麽?”
  “莫要胡說,我管太蔔要了好幾次藥方,他就是不肯給我,兄弟,能不能把藥粉留下少許,讓哥哥研習壹番?”
  “哥哥要多少,只管拿就是,咱們還是先說說根底的事情,妳和弦月,到底是根厲害,還是底厲害?”
  “這怎麽敢胡說,讓妳嫂子聽見還了得!”
  童青秋從各個藥囊裏,各自取了些藥粉,放進小瓶剛剛存好,忽見娘子壹推門走了進來,怒氣沖沖,掃視著屋子。
  徐誌穹趕緊打聲招呼:“嫂夫人,這麽早便回了?”
  “我回來早了麽?誤了妳大哥的好事了?”嫂夫人趕早市,買菜去了,她把菜筐往地上壹丟,喝壹聲道,“我時才怎麽聽見有女人聲音?”
  童青秋笑道:“原是為了這件事,妳且聽我聲音,咳咳……”
  他本來想當場學壹下弦月的聲音,壹盞茶的時間到了,藥力失效了。
  “誌穹,告訴妳嫂子,這是怎麽回事……”童青秋回頭看了壹眼,徐誌穹已經不見了人影。
  童青秋看著娘子,壹臉從容道:“我再吃點藥,妳且聽聽是不是這個聲音,我真沒騙妳。”
  “現在才吃藥,遲了吧!”娘子帶著壹臉溫柔的笑容,“官人,妳就實話說了吧,妳和弦月也不是壹次兩次了,我是個明事理的女子,到了這年紀,還沒給妳生個壹男半女,讓妳討個小,也是應該。”
  童青秋當即起誓:“我與弦月,絕無逾規越矩之事,若是扯謊,甘受天罰!”
  “官人,這毒誓可不能亂發。”嫂夫人壹手捂住了童青秋的嘴,另壹只手從案幾上拿起了壹把剔骨尖刀。
  童青秋含著淚道:“娘子,時才當真不是弦月。”
  “官人,那妳說,到底是誰?”
  ……
  離開了陰陽司,徐誌穹先後去了浩然書院、皇城司和掌燈衙門,給眾人報了個平安。
  等諸事處置妥當,天已大亮,徐誌穹去了賞善司。
  平時這個時辰,白大夫早就出來撫琴了,這兩日貪眠,卻還在雕樓裏睡著。
  徐誌穹走到雕樓門前,吃了壹劑藥,醞釀片刻,模仿著杜春澤的聲音道:“白大夫,日曬三竿,卻還不起?”
  雕樓裏很快傳來了回應:“是杜閻君來了,勞煩稍候片刻!”
  徐誌穹笑了,能騙得過白悅山,大概率也能騙得過獨斷冢宰。
  等了許久,白悅山穿戴整齊,打開了房門,左右張望許久,不見杜閻君,只見馬尚峰站在了門外。
  “尚峰,時才卻見杜閻君來麽?”
  徐誌穹壹楞,白悅山這是當真,還是在說笑?
  時才是我學的杜閻君的聲音,這麽明顯的事情,他看不出來?
  白大夫這性情越來越有趣了。
  “尚峰,妳來了,來找某家作甚?”白悅山似乎很快忘了杜閻君的事情,也不知是他忘了,還是不想追究。
  徐誌穹也不多說,直接問道:“白大夫,晚輩想知道獨斷冢宰的名姓。”
  白悅山皺眉道:“妳問這個作甚?”
  “大夫讓我做罰惡長史,做了長史,卻連冢宰是何名姓都不知道,日後若是受了委屈,卻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訴苦?妳找他訴苦?”白悅山詫道,“妳此前不是還想殺他麽?而今又想找他訴苦,這是什麽道理?”
  徐誌穹笑道:“大宣的判官,都得聽獨斷冢宰的,不管有多少私怨,出於道門本分,這幹戈終究得化去。”
  白悅山聞言,點點頭道:“這是正經,咱們大宣的獨斷冢宰姓龍,叫龍秀廉,這是判官之名,凡塵之名,某家也不知曉。”
  這就說出來了!
  徐誌穹可是準備了壹大堆說辭,就這麽壹句就說動了白悅山?
  徐誌穹仔細看了看白悅山。
  白悅山最近睡得足,氣色倒也不錯。
  “白大夫,妳見了冢宰時,卻都怎麽稱呼他?”徐誌穹試試看能不能多套些話。
  白悅山道:“我是叫龍兄的,但妳還是叫龍冢宰的好,畢竟還沒那麽相熟,不過話說回來了,妳在哪裏能見到他?我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他終於問出了壹個正經問題。
  徐誌穹解釋道:“我還沒見過他,只為日後想見做些準備。”
  白悅山點點頭:“原來如此,妳想好去哪做長史了麽?”
  徐誌穹搖頭道:“這事情,還得多思量幾日。”
  “那妳慢慢思量去吧,某家不送妳了。”白悅山打著哈欠,回了雕樓。
  白大夫這是真要晉升了?
  他該不會睡傻了吧?
  ……
  徐誌穹提著燈籠來到了星宿廊,走到了小黑屋的隔壁,靜靜蹲在門口。
  他先發動了六品技。
  “咳咳!”徐誌穹又咳嗽了兩聲,本來只想確定壹下聲音和杜閻君是否壹致,卻聽到了小黑屋裏有動靜。
  龍秀廉,按捺不住了。
  徐誌穹學著杜閻君的語氣道:“龍冢宰,我總算找到妳了。”
  門後傳來壹陣抓撓之聲,龍冢宰本不想說話,可他太渴望自由,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杜閻君,妳怎麽能來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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