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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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壹章 自創壹道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碌州東線,圖奴殘兵已被剿滅,陶花媛帶著壹隊士兵來到了鐵狼關下。
  校尉邱雷剛還活著,多虧他還認得陶花媛,否則他絕不會打開鐵狼關的大門。
  鐵閘門打開之後,陶花媛帶著糧食、軍械和冬衣進了關隘,邱校尉見陶花媛只帶來壹千多人,問道:“不說有十萬大軍麽?兵呢?”
  陶花媛笑道:“邱校尉莫急,我們只是先鋒,大軍還在後面。”
  “徐燈郎呢?沒和妳壹起來麽?”
  “他,另外有些事情。”
  徐誌穹說他辦私事去了,陶花媛對此很是不滿,也不知他在湧州能有什麽私事。
  邱校尉上下打量著陶花媛,笑道:“我看妳略微胖了些,應該是懷上了吧。”
  陶花媛臉壹沈,這廝太不會說話!
  邱校尉沒覺察自己說錯了話,笑道:“這徐燈郎也真是,怎就舍得讓妳帶著身孕來邊關?不過話說回來,妳們成親了沒有,沒成親就得趕緊,等過些日子,肚子大了,且得讓人說閑話,當初俺和俺媳婦……”
  陶花媛微笑的看著邱校尉,目光之中滿是殺氣。
  邱校尉殺氣見多了,卻也遲鈍了:“妳這妮子,瞪俺作甚?俺跟妳說的是正經事,妳們倆天天這麽膩著,懷上了應該,趕緊成親就是了……”
  陰陽二氣交疊,陶花媛封住了邱雷剛的嘴:“邱校尉,趕緊清點人馬糧草,再帶我去城頭看看敵情。”
  登上城頭,陶花媛看到敵軍大營離城下近了許多,營中兵馬也多了許多,還看到不少攻城的軍械。
  邱雷剛道:“這幾日毛剎打得狠,成千上萬往上沖,他們又不是打硬仗的種,挨了打,疼了,掉頭就跑,跑回去歇壹晚上,第二天再打,就像瘋了似的。”
  陶花媛道:“瘋了也是應該,他們大將軍死了。”
  邱雷剛大驚:“哪個大將軍,妳說的莫非是涅古來?”
  陶花媛點頭道:“被聖威長老親手殺了。”
  “聖威長老是誰?”
  “妳聽說過蒼龍殿吧,蒼龍殿裏有三位長老,聖威長老排行第二。”
  “俺聽說過!那不就是皇帝的祖宗麽?”邱雷剛歡喜道,“好啊,打得好!沒想到那啥的長老真來俺們湧州了!他老人家在哪呢?”
  “去雙熊關,見車騎大將軍去了,不光聖威長老來了,太子殿下也來了。”
  “太子也來了!”邱雷剛壹臉驚喜,“太子在哪呢?”
  “太子準備把三個關口各走壹遍,他先去了羊角關。”
  邱校尉壹怔:“去那個地方作甚?”
  “妳不是說羊角關的弟兄們最苦麽?難道不該去看看他們?”
  “苦啊,他們最苦,可俺真是擔心他們闖禍,”邱雷剛面帶憂色道,“俺們若不是事先見過妳們,肯定不給妳們開門,
  羊角關比俺們苦的多,俺怕太子進不去羊角關,更怕他們那群夯貨得罪了太子,太子怪罪下來,卻要遭殃了。”
  ……
  雙熊關內,楚信把粱季雄接進了城樓,昔日魁梧健壯的車騎將軍,眼窩深陷,須發盤結,憔悴的不成樣子。
  粱季雄把近期戰事講給了楚信,說到誅殺敵將涅古來的時候,楚信放聲笑道:“二長老,妳何時學的如此陰狠?”
  粱季雄苦笑壹聲道:“妳覺得我是那陰狠的人麽?都是徐誌穹定下的計議!”
  “那小子哪去了?我壹直喜歡他性情,卻還沒機會與他喝上壹杯。”
  “他去了鐵狼關。”
  “鐵狼關!”楚信皺眉道,“鐵狼關的軍士不認得他,只怕他進不去大門!”
  “他進得去,鐵狼關的守軍見過他壹面,之前正是因為他來過湧州,才知道湧州的戰局,也為咱們湧州的將士洗清了冤屈,楚將軍妳受委屈了,老朽此番來,正是為了……”
  粱季雄停頓片刻,發現楚信有些出神。
  他不時盯著白子鶴看。
  白子鶴紅著臉,低頭不語,不時看壹眼余杉。
  楚信與粱季雄又敘片刻,找了個由頭,把白子鶴叫進了後堂問話。
  問過了白子鶴,楚信回到正廳,陰著臉,沖著余杉喝道:“妳給我過來!”
  余杉早有準備,挺起胸膛跟著楚信去了後堂。
  粱季雄費解,問白子鶴道:“白將軍,這是出了什麽事情?”
  白子鶴低下頭道:“他們的事情,我,我也不知……”
  後堂裏,楚信問余杉:“妳與我部參將白子鶴,可是做了什麽事情?”
  余杉回答的很坦誠:“事情還沒做,但情誼是有的,只盼車騎將軍成全!”
  楚信哼壹聲道:“妳知道白子鶴是我什麽人?”
  余杉道:“她是將軍愛妾!”
  楚信愕然道:“這是她跟妳說的?”
  “她不肯說,我也猜得出來,”余杉俯身施禮道,“橫刀奪愛,非丈夫所為,余某也不願如此,既是與白將軍壹見鐘情,余某且觍顏懇請將軍……”
  “說他娘什麽橫刀奪愛?那是我妹妹!”
  余杉看了看楚信,搖搖頭道:“將軍莫要說笑了。”
  “我怎就說笑?”
  “妳們倆這年紀……”
  “父親十五生的我,五十生的她,有何不妥?”
  余杉楞了片刻,再度施禮道:“兄長,小弟冒犯了!”
  ……
  太子帶著壹隊人馬,在羊角關下等了半日。
  邱雷光推測的很準,羊角關的將士不給太子開門。
  太子亮出了旗仗,亮出了詔書,恨不得把牙牌扔上城頭,可關內的將士就是不給開門。
  等到了黃昏,呂運喜急了:“他奶奶的,且給這群丘八臉了,待老奴上去教訓他們!”
  呂運喜仗著壹身功夫想爬到關上,剛爬了幾步就掉了下來。
  車騎將軍的蚩尤兵主印不是鬧著玩的,所有道門的手段在這都要受到限制。
  直到亥時,楚信從陰陽法陣趕到了,站在關下沖著城頭喊道:“開門!我回來了!”
  楚信就喊了這壹聲,眾人且擡著頭,等著城上的動靜。
  半響不見回應,呂運喜心急,對楚信道:“大將軍,妳再多喊壹聲,咱家擔心這羊角關的守軍是不是造反了!”
  “莫要催促!再等片刻!”楚信相信自己的士兵。
  又等片刻,城下閘門作響,漸漸升起。
  壹名兵長,帶著二十多名士兵走了出來。
  他們渾身都是土,從頭發到腳尖,就像被泥土重塑過壹樣。
  他們很瘦,瘦的撐不起壹身單衣。
  兵長站在楚信面前,半響不說話。
  楚信看著兵長,問道:“就剩這幾個人了?”
  兵長道:“還有十二個,在城頭上守著,這裏有二十三個,就這麽多了。”
  楚信略微顫抖了壹下。
  他給羊角關留了五百軍士,就剩這麽多了。
  呂運喜上前對兵長道:“只認識妳們家將軍,不認識太子殿下嗎?時才為什麽不開門?”
  兵長不回答。
  呂運喜大怒,上前揪住兵長道:“問妳話,怎就不說?”
  楚信壹攥拳頭,沒作聲,轉眼看著太子。
  太子喝止呂運喜:“不要胡鬧!”
  呂運喜憋著火,拽了兵長壹個趔趄,兵長胸前掉出壹個布袋。
  兵長俯身去撿,呂運喜壹把奪過:“這是什麽東西?”
  兵長立時紅了眼,上前和呂運喜爭搶,呂運喜偏不肯給,爭搶兩下,布袋破碎,灑出壹片粉末。
  呂運喜大驚,趕緊捂住太子口鼻:“殿下,快屏住呼吸,這狗賊下毒!”
  兵長沒說話,低下頭,將粉末壹點點撿進衣襟裏。
  太子推開呂運喜,低頭看著兵長道:“這到底是什麽?”
  兵長低聲道:“這是口糧。”
  “口糧?什麽口糧?”
  “壹天的口糧。”
  太子仔細看了看。
  鋸末,草籽,糠皮,加上壹點雜面。
  這壹小袋碎末,是壹天的口糧。
  兩個士兵蹲了下來,和兵長壹起撿。
  這不是兵長壹個人的口糧,是三個人的。
  楚信不作聲,靜靜的看著太子。
  太子默默看著眼前壹眾士兵,後退了兩步。
  楚信冷眼看著。
  他為什麽後退?
  嫌我的士兵臟麽?
  還是真擔心他們下了毒?
  像這樣的儲君,他也配得上……
  楚信突然楞住了。
  太子跪在了地上。
  呂運喜嚇壞了,趕緊去拉太子:“殿下,使不得!殿下,這可使不得呀!”
  太子推開呂運喜,頓首拜曰:“謝諸公,守大宣江山!
  謝諸公,守大宣百姓!
  謝諸公,守大宣社稷!”
  兵長還在撿地上的碎末,壹顆淚珠掉在了衣襟上。
  士兵們的眼淚,凝固在臉上,化作兩道泥痕。
  羊角關上,殘破的大宣旗幟迎風招展。
  士兵們咬著牙,沒有壹人哭出聲音。
  ……
  深夜,徐誌穹走出十方勾欄,神情凝重。
  他無數次提醒自己,要做正經事,不要在流連於此。
  可他還是在勾欄裏,無恥的待了壹天壹夜。
  周青林追到門外,對徐誌穹道:“徐兄,我在這,等妳回來。”
  徐誌穹冷笑壹聲,沒有回應。
  妳以為我還會來這勾欄?
  妳以為我是那種沒有定力的人麽?
  徐誌穹先回了中郎院,前院堆著壹地人頭,老遠就能聞到壹股腥氣。
  這些人頭都是常德才和楊武這兩天殺的,徐誌穹吩咐他們壹定把人頭拿回來,因為人頭上面有罪業。
  常德才壹溜小跑來到徐誌穹面前:“主子,妳可回來了,可把奴家急壞了,楊武他瘋了!”
  怎地就瘋了?
  徐誌穹去了後院,但見楊武站在池塘中央的假山上,舉著燈籠,高聲喝道:“狗官,妳知罪?惡徒,妳知罪?當街行兇,妳知罪?毆打婦孺,妳知罪……”
  徐誌穹跳到楊武身邊,問道:“兄弟,妳這是怎地了?”
  楊武看著徐誌穹,反問道:“我是妳什麽兄弟?書院的同窗,還是掌燈衙門的手足?”
  徐誌穹道:“都是!”
  “我被衙門除名了!”
  “我現在是掌燈衙門千戶,我把妳的名字寫回去!”
  “好!”楊武笑了,身子壹軟,差點掉進了池塘。
  徐誌穹抱著楊武,走下了假山,發現他身子滾燙。
  這是發燒了。
  鬼魂也會發燒麽?
  這得問常德才。
  常德才搖頭道:“我當了這麽多年長生魂,從來沒聽說過發燒的事情,這到底是怎地了?”
  看著常德才關切的表情,他是真為楊武擔心。
  常德才最近總是自稱奴家……
  他們之間該不會……
  徐誌穹抱著楊武進了正院臥房,本想交給常德才照料,可剛走到門口,卻又折返回來。
  會不會有什麽東西上了楊武的身?
  徐誌穹用罪業之瞳看了壹眼,當即瞠目結舌,連退了好幾步。
  常德才驚曰:“主子,妳這是怎地了。”
  楊武身上,有霧氣繚繞。
  他有修為,九品有余,將至八品。
  他不是病了,這是要晉升了。
  可他修煉的是什麽道門?
  殺道?
  沒有那股殺氣。
  陰陽道?
  聞不出半點陽氣。
  朱雀道?
  沒有火星氣。
  冥道?
  陰氣的味道很重,但絕對不是冥道修者那股味道。
  這味道,徐誌穹從來沒聞過。
  那是壹股純正的陰氣,比陰司的陰氣還要純正。
  難不成他自創了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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