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壹章 我就知道妳們有私情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薛運用了半天時間,把刀法傳授給了徐誌穹。
刀法不算難,壹共就八招,都是劈、砍、抹、刺的基礎。
可學和用是兩回事,他這路刀法很吃熟練度。
“馬兄,妳慢慢研習刀法,近些日子,瘴氣有些濃,妳多保重!日後見了別人,不要提起薛某的姓名,薛某告辭!”
薛運走了,徐誌穹沒敢多問。
他肯定不是八品判官,他是個深不可測的強者。
對於這樣的強者,他不肯說的事情,最好別問,只要知道他沒惡意就夠了。
壹連幾日,徐誌穹都在議郎院專心練刀,這壹天正練的興起,忽聽楊武喊道:“妳桌上多了壹張字據!”
徐誌穹收了刀,發現桌上不止多了壹張字據,還多了壹根罪業,七寸多長,但楊武看不見。
徐誌穹拿起字據看了看,上面寫著:今將罪囚田金平之罪業,轉讓七品判官徐誌穹。
末尾沒有署名,只留了個手印。
這是薛運留給徐誌穹的,徐誌穹的鼻子很靈,在字據上,他能聞到壹股獨有的森寒之氣。
田金平死了?
是的,死了。
從禦史臺上書彈劾田金平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刑部,卻忽略了吏部。
吏部的動作也很快,吳靜春彈劾田金平的奏章交由吏部處置,吏部當天完成復核,奏報昭興帝。
周開榮翻案後的第二天,田金平收到了聖旨,被昭興帝革去官職,貶為庶人。
左僉都禦史鄭錦忠,刑部員外郎孟英傑,大理寺左寺丞郭玉成,隨聖旨壹並來到山巡縣,對此前禦史臺檢舉諸事予以徹查。
想查壹個知縣並不難,只要對方沒有防備,幾乎不存在失手的可能。
知縣府邸中被搜出白銀三千多兩,外宅之中又被搜出三千多兩,追查之中,田金平病倒了,命在旦夕。
關鍵時刻,田金平的管家,從京城風塵仆仆歸來,給田金平送來壹條來自刑部的重要消息。
田金平看到了希望,雖然遭到軟禁,但田金平花了些銀子,讓管家單獨見了他壹面。
見面之後,管家把重要消息告訴給給了田金平:
“刑部壹位主事大人說,禦史臺參了您壹本,關希成的案子,恐怕要發回重審!”
這就是管家送來的重要消息。
“恐怕要重申?”知縣絕望的看著管家,“妳知道重審已經結束了嗎?”
管家回答:“知道。”
知縣揪住了管家的頭發:“既然知道,妳告訴我還有什麽用處?”
管家哭喪著臉道:“老爺,我在京城等了四天才打探到消息,收到消息就往回跑,可沒想到,等我跑回來才聽說,這案子都審完了,您也被關起來了……”
管家的效率,確實沒法和朝廷的急報相比。
可誰能想到這段時間差如此致命。
田金平咬牙切齒道:“不問青紅皂白,壹本奏章便要治我的罪,妳們,妳們這是……”
斷絕了最後壹絲希望,田金平咽氣了。
……
陰陽司,慘聲不斷。
太蔔正在拷打陶花媛。
不用棍棒皮鞭之類,那太庸俗。
太蔔把陶花媛困在法陣之內,反復雷擊。
挨了五次雷擊的陶花媛癱軟在地上,身上冒著青煙,長發焦糊壹團。
“師尊,我冤……”
“妳還敢說冤!憑妳修為,怎會被徐誌穹打傷?還扯出絕跡已久的名家來騙我!”
“弟子不敢欺騙師尊。”
“如實說來,妳和徐誌穹有了多久私情?”
“弟子和他絕無私情!”
“妳還敢狡賴!”
“弟子沒狡賴,徐誌穹是個宦官,弟子怎會與他有私情!”
太蔔怒道:“妳怎知徐誌穹是宦官,妳看見了麽?”
“我沒……”這事說不清楚,陶花媛是根據徐誌穹出手速度太快,推測徐誌穹是宦官,並無真憑實據。
太蔔道:“妳還有何話說?”
“弟子是完身!”陶花媛豁出去了,“師尊可以查,弟子未曾有過!”
完身?
太蔔眨了眨眼睛。
難道真的冤枉陶花媛了?
這可未必!
“縱使是完身,私情也可以有的。”
陶花媛紅著眼睛道:“師尊,弟子愚鈍,勞您教誨,弟子完身,私情從何而來!”
太蔔抿抿嘴唇道:“別處,也另有手段。”
陶花媛坐在法陣裏撒潑:“別處是哪壹處?有什麽手段?師尊倒是說啊!且讓弟子也長長見識!”
“放肆!”太蔔大怒,質問道,“徐誌穹身上的陰陽之氣和妳如此相似,此事卻要怎說!”
他聞過徐誌穹的陰陽之氣,確實和陶花媛非常相似,這證明確實是陶花媛幫助徐誌穹入的品。
陶花媛連連搖頭道:“師尊,此事不知,弟子委實不知!”
“還不老實!”太蔔眉頭舒展,語重心長道,“妳自幼追隨於我,整整十八個年頭,今年二十三歲了吧?”
陶花媛壹臉委屈的點點頭。
太蔔道:“徐誌穹年近二十,妳們相差三歲,年紀剛好般配,既然有了夫妻之實,我從中做個媒人,把妳許配給他就是了,妳又何必欺瞞於我?”
這是太蔔的攻心之計,陶花媛自然不會上當,更何況她對徐誌穹也沒有好感。
“師尊,弟子與徐誌穹不共戴天!弟子在皇宮之中與他從未有過往來!”
太蔔怒喝壹聲:“豎子不可教也!”
壹道炸雷又要落下,陶花媛嚇得面無人色:“師尊,使不得,使不得,那,那,那個星象盤動了,動了!”
太蔔收去雷霆,回頭看著星象盤。
這是小星象盤,它連接著陰陽司頂層的大星象盤。
在陰陽司頂層,有壹座水池,巨大的星象盤浸在池水當中。
盤上標記著數萬顆重要星辰的位置,如果星象盤的星位和池水中的倒影出現偏差,就證明有星辰發生異動,大星象盤會記錄異動軌跡,傳遞給小星象盤,告知太蔔。
小星象盤果真動了,星象有異!
“果不出我所料,該來的還是來了。”
太蔔先確定是哪壹顆星辰異動。
陶花媛趁機掙脫法陣,朝著門口緩緩爬去。
確認了星辰,太蔔再確認星辰異動的軌跡。
陶花媛爬到了門口。
確認過軌跡,太蔔開始推測星辰下壹步的動向。
陶花媛打開了房門。
“果真是京城!”太蔔確定了星辰的下壹步動向,長嘆壹聲,壹片雷光,在門口落下。
陶花媛翻身栽倒,嘴裏吐著煙塵:“好狠,好狠……”
壹陣微風托著陶花媛,將她送到太蔔面前。
太蔔低頭看著陶花媛道:“既然妳和徐誌穹有私情……”
“弟子,當真沒有!”
太蔔搖頭:“不行,沒有也得有!”
沒有也得有?
陶花媛費解的看著太蔔,她不明白師尊的意思。
太蔔接著說道:“妳且利用這份情誼,將計就計,把徐誌穹抓到陰陽司來,聽明白了麽?”
陶花媛氣息虛弱:“師尊既有吩咐,我把他綁來就是了,我和他真沒有……”
太蔔搖頭道:“綁不得,不能傷了他,三天之內要讓他心甘情願來到陰陽司。”
陶花媛瞪圓雙眼道:“這哪是抓他來?分明是請他來!”
太蔔聳聳眉毛:“這麽說,也未嘗不可。”
陶花媛憤恨不語,太蔔又道:“我會叫何芳去監視妳,妳不可亂來!”
還要監視我?這廝在太蔔心中的分量難道比我還重!
“師尊,弟子身份不可為旁人所知!”
太蔔道:“何芳無妨,她很快也要進宮,日後與妳做個照應!”
“師尊,我不敢離開皇宮太久,只怕六公主會懷疑,您另找別人去吧。”
太蔔搖頭:“換了別人,卻怕請不動他,徐誌穹戒心太重,畢竟妳倆情分非同壹般。”
“師尊,我與他無半點情分!”
太蔔道:“妳回宮中,按我所說向六公主復命,她自會讓妳出宮!”
陶花媛壹臉無奈看著太蔔:“師尊,妳把我當什麽人?”
太蔔神色慈祥:“把妳當我親生骨肉。”
陶花媛怒道:“若是親生骨肉,卻能讓我為徐誌穹那庸碌之徒冒險?”
“庸碌之徒?他可不庸碌,”太蔔壹笑,“妳若真是我親生,我早就把妳嫁給他了,不虧,當真不虧!”
“徐誌穹到底是什麽人,得師尊如此看重?”
“妳若是請的來他,再告訴妳不遲,若是請不來他,千萬不要向他提起我,也千萬不要走漏了妳的身份。”
陶花媛心裏不是滋味,她是太蔔最看重的弟子,上次要殺徐誌穹便遭到太蔔訓斥,如今又要拼上自己,把徐誌穹請來。
這是要收他為徒麽?是不是想讓他取代自己?
“師尊不說也罷,可有壹件事情,還望告訴弟子,師尊讓徐誌穹來陰陽司有何用處?”
太蔔瞇著眼睛看著陶花媛,心下暗道:這是擔心徐誌穹的安危,妳們兩個果真有私情。
太蔔道:“妳放心便是,我不會傷了他,我只想用他引來武栩,助我共退邪星。”
“邪星?”陶花媛驚愕萬分。
太蔔長嘆壹聲:“京城將有大難,只有武栩能助我。”
陶花媛心情大好,師尊肯把邪星的事情告訴她,足見她在師尊心中的地位沒變。
可陶花媛還有疑問:“武栩是皇城司的人,守衛皇城是他本分,還用求他麽?”
太蔔看了看陶花媛:“妳多久沒出宮了?”
“近日壹直隨公主閉門思過。”
太蔔道:“武栩已經上任禮部,如今的皇城司,除了鐘參都是廢物,可鐘參那人……”
說話間,太蔔連聲長嘆。
陶花媛又問:“為什麽武栩肯為徐誌穹出手?”
太蔔嘆道:“武栩對他有虧欠,此事日後再說與妳。”
……
陶花媛回了玉瑤宮,向六公主梁玉瑤復命。
梁玉瑤問道:“宮外近況如何?”
六公主此前沖撞了太子,隨後吳自清又出了事,公主擔心手下黨羽遭到打壓,命令他們謹慎行事。
陶花媛稟報:“各署人員,深居簡從,極少與外人來往,內閣彭學士告病在家,已經有兩個月沒出門。”
梁玉瑤笑道:“這多人裏,還數彭彥宗最為老道。”
陶花媛又道:“只有壹人有些特殊,監察禦史張竹陽,近日宴飲頗多。”
六公主壹笑:“這廝參倒了壹個知縣,剛升了侍禦史,成了六品官,應酬難免多些,不過說來倒也奇怪,遠在北地的巡山縣的冤案,他怎麽會知曉?”
陶花媛道:“我聽聞,最近他與內閣唐學士,來往頗多。”
這句話,是太蔔教陶花媛說的。
“唐孝輝?”六公主劍眉壹立,唐孝輝是朝中為數不多,堅定支持太子繼位的人。
沈默片刻,六公主冷笑壹聲:“幾日不見,這廝又長本事了,想是看我勢頭不好,又要另攀高枝了,陶花媛,妳出宮幾天,看看他和唐孝輝到底有什麽往來,若只是尋常應酬也就罷了,若是他敢吃裏扒外,妳就把他人頭給我帶來!”
這就是太蔔的計劃,陶花媛可以順利出宮了。
臨走之時,公主叮囑了壹句:“上次的事情,妳辦得壹塌糊塗,這次若再辦砸了,當心我剝了妳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