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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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任頌德,原來妳是老熟人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5

  深夜,浩然書院,哭聲壹片。
  三十名圖奴在浩然書院待了半日,數十名弟子遭到侮辱。
  萬秋生帶領書院師生極力阻止,可安洛楓身邊有五名熊神五品修者,十名六品修者,余下十五人也各有修為在身。
  兩下撕打起來,萬秋生瞻前顧後,畏畏縮縮,圖努人毫無顧忌,痛下殺手,十余名儒生被當場打死,傷者難計其數。
  當晚,萬秋生當著全體弟子離開書院,來到皇宮門前,懇請面君。
  陳順才率領內侍擋在皇宮門前,不讓萬秋生進宮:“萬院長,回去吧,聖上不想見妳。”
  萬秋生含淚道:“陳秉筆,我還能往哪回?書院都被那群畜生霸占了!”
  陳順才嘆道:“且找個客棧,先安頓眾人住下,別在皇宮門前哄鬧。”
  “哄鬧?圖奴傷我書院壹十三條人命!我書院弟子還受了侮辱?我來討個公道,卻說我哄鬧?”
  陳順才嘆道:“萬院長,妳明早再來,聖上已然歇息了,
  這事情是妳書院的恥辱,還在這裏大肆張揚,妳真不知羞臊麽?快些去吧!”
  萬秋生不知所措,忽聽身後女弟子放聲哭嚎:“院長,院長妳可算來了,給我等做主啊,院長!”
  萬秋生回過頭去,見左楚賢身著布衣,站在弟子當中。
  “出了什麽事?”左楚賢眼睛紅了!
  壹名女子哭著說了前因後果,左楚賢銀牙壹咬;“這群畜生!”
  他轉身要去書院,陳順才趕緊將他攔住:“左先生,妳已不是書院的院長,不該管的事情,妳最好別管。”
  左楚賢推開陳順才道:“我既不是官身,妳也休來管我!”
  陳順才道:“不是官身,妳也是宣人,但凡是個宣人,就得聽聖上的命令!”
  左楚賢冷笑道:“宣人,妳也配!”
  壹股浩然正氣逼退了陳順才,陳順才惱火,蘭花指壹挑,要來削左楚賢的骨頭,左楚賢怒喝壹聲:“閹豎焉敢無禮!”
  循禮之技,陳順才行動滯澀。
  左楚賢若用浩然正氣乘勝追擊,本有機會放倒陳順才。
  可關鍵時刻,左楚賢竟然出了敗招,他揮起壹拳打向了陳順才。
  就憑他這壹拳,怎麽可能打中陳順才?
  陳順才閃身躲過,左楚賢揮拳再打。
  這是最愚蠢的戰鬥方式,儒家不應該和宦官肉搏。
  左楚賢之所以用這麽愚蠢的方式戰鬥,是因為陳順才用了九品技——服侍周全。
  在九品技之下,左楚賢會不自覺陷入陳順才的戰鬥節奏,本來品級就有差距,在陳順才最擅長的戰鬥方式下,左楚賢很快被打倒在地。
  陳順才留情了,無論點指穿心、談笑剝皮和蘭花削骨,任何壹招都能重傷左楚賢。
  但他不想再把事情鬧大,且對左楚賢道:“國家的大事,妳管不了,也不該管,聽咱家壹句勸,妳快些走吧!”
  左楚賢掙紮起身道:“今天就是豁上這條命,這事情我也管定了!”
  陳順才壹咬牙:“敬酒不吃吃罰酒,左楚賢,枉妳講學壹輩子,卻還如此不明事理,今日且讓咱家好好教教妳!”
  陳順才壹身手,來點左楚賢的前胸,這是要用殺招了。
  壹股殺氣撲面而來,陳順才壹驚,後退了壹步。
  “陳秉筆,妳要教左院長些什麽?也讓老夫長長見識。”
  武徹書院林天正,帶著滿身殺氣,慢慢走向了陳順才。
  陳順才笑道:“林院長,深更半夜,您來皇宮作甚?也是要面君麽?”
  “是要來面君,可我猜聖上不願見我!”
  林天正上前扶住了左楚賢,左楚賢低頭咬牙:“林院長,我真是沒臉見妳!”
  殺道和儒道素來不對付,林天正和左楚賢也不是太和睦,陳順才想著林天正未必會管這閑事。
  “林院長,外邦使臣去浩然書院求學,與書院弟子有了些摩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林天正點頭道:“這事情我聽說了,不就是那幾個圖奴麽,既是來求學,為何不來我武徹書院?讓我好好教教他們!”
  這倔老頭子還真要管這閑事,陳順才有些招架不住了。
  林天正也不和陳順才糾纏,帶上左楚賢直奔浩然書院。
  秘閣之中,昭興帝揉著眉心連聲長嘆,對任頌德道:“任愛卿,妳有何良策?”
  任頌德道:“為今之計,只能盡快答應圖努的議和條件,趕緊把這位儲君送走。”
  “我願答應他們的條件,可內閣那廂該如何處置?”
  任頌德道:“陛下對內閣過於縱容,以至尾大不掉,此事且交給微臣處置,定能教會內閣為臣之道!”
  昭興帝點點頭:“我信得過任愛卿,可眼下林天正和左楚賢要去浩然書院,倘若再生爭鬥,只恐圖努王子會有閃失。”
  任頌德道:“陛下且讓陳秉筆和公孫侍郎出手,阻止二人就是!二人若執迷不悟,且當即殺之!”
  讓陳順才和公孫文壹起出手,或許真能殺了林天正和左楚賢。
  可事情該如何收場?卻等群臣鬧翻天麽?
  昭興帝嘆道:“任愛卿,若真為和議大局著想,先去浩然書院,讓圖努使團暫避!”
  任頌德無奈,趕緊去了浩然書院,安洛楓正帶著圖努使者野炊。
  他們在書院附近打了些野雞,且把書卷當木柴,生火烤肉。
  任頌德嘆道:“王子,您既是來求學,何故生出這多事端?”
  安洛楓皺眉道:“我生了什麽事端?妳們宣國女子不知羞臊,來勾引我,我成全了她們反倒是我的錯麽?且看她們那模樣和身段,和山中野婦何異?妳當我還真看的入眼?”
  任頌德道:“罷了,既是起了爭執,請殿下移駕驛館歇息吧!”
  安洛楓道:“我哪也不去,這裏風光不錯,還有些書墨氣,我甚是喜歡,便住在這裏了,妳們若想讓我走,趕緊備好和書,讓我簽了帶回王都!”
  “和書這幾日便能簽下,殿下還是跟我走吧!”
  任頌德苦勸,安洛楓不走,任頌德急道:“壹名四品殺道修者和壹名四品大儒就要殺上門來,殿下不可在此久留!”
  壹名圖努使者笑道:“怕他怎地?妳們宣犬再來壹百人,也無非留下壹百具屍首!”
  安洛楓還算清醒,兩名四品,其中還有壹名是殺道,真打起來,他們未必占得了便宜。
  他帶領眾人和任頌德去了驛館。
  等任頌德離去,安洛楓叫來陰陽修者,問道;“青格城還沒有消息嗎?”
  “藩主穆叔簡說要等到三日後,攻打宣軍。”
  “三日,非要等這三日!”安洛楓咬咬嘴唇,“宣犬的脊骨還沒斷,讓他盡早動手!”
  驛館外面,陶花媛再次截獲消息。
  三天之後!
  妳的死期也就到了!
  ……
  壹片桃花瓣墜落,花瓣上寫著陶花媛送來的消息。
  徐誌穹睜開雙眼,悄悄從鐵鍋裏爬了出來,走到夏琥身邊。
  夏琥閉著眼睛,正在打盹,從手肘到臂彎,滿是燎泡。
  整整六天時間,夏琥壹直守在徐誌穹身邊,添柴加水,餵吃餵喝,手上的燎泡都是在鐵鍋上燙的。
  “六天六夜,不眠不休,妳可真是娶了個好娘子。”錢立牧走進院子,熄滅了竈火。
  他並非壹直待在勾欄,也不時回來看看。
  徐誌穹道:“錢大哥,別急著滅火,還有有用處。”
  錢立牧詫道:“還能有什麽用處?”
  徐誌穹不答,輕輕抱起夏琥,親了親臉頰。
  夏琥醒了過來,看著徐誌穹的臉,喜極而泣;“妳醒了,可算是醒了!”
  “傻妮子,這些天來,辛苦妳了!”
  “說這作甚?”夏琥錘了徐誌穹壹拳,滿身湯水滑膩膩的,這才想起徐誌穹還光著,“趕緊穿件衣裳,醜死人了!”
  “怕什麽,還有哪裏妳沒看過的麽?”
  夏琥臉頰紅透:“妳怎恁地沒羞臊!”
  徐誌穹就不穿:“妳這六天壹直守著我,馮少卿卻沒找妳麻煩?他不是每天都要召集推官麽?”
  夏琥搖頭:“馮少卿不知做什麽去了,罰惡司那邊壹直沒動靜。”
  徐誌穹壹笑:“馮少卿忙啊,忙的脫不開身!”
  夏琥詫道:“妳怎知道他忙?”
  錢立牧道:“湧碌罰惡司的李長史送來了消息,有壹名五品判官去過白原行省。”
  “五品判官?”夏琥愕然,“那人就是馮少卿麽?”
  錢立牧點頭道:“就是他!這是李慕良親眼所見,他和馮靜安爭鬥多年,受了馮靜安排擠,才來的北境,雖說對方用了易容術,但李慕良絕不會認錯。”
  夏琥大驚:“他去圖奴的地方作甚?”
  徐誌穹壹點都不驚訝,他對馮少卿的身份早就有了推測!
  徐誌穹道:“他去給毛剎當孫子,舔燕子!”
  夏琥瞪圓了雙眼:“我聽說護國公去跟圖奴議和了,難道說……”
  錢立牧道:“妳想想,為什麽任頌德走路那麽快?從大宣京城,轉眼就能到白原行省?因為他走的是圖奴的罰惡司!”
  徐誌穹笑道:“手段齷齪,妒心極重,尤其痛恨年輕人,這都是馮少卿的招牌,
  最重要的是他掩蓋不住自己的猖狂,當了個少卿,卻比長使的架子還大,壹旦得誌,那小人嘴臉根本藏不住!這和任頌德的性情壹模壹樣!”
  夏琥驚呼壹聲:“難道馮少卿就是護國公?我見過護國公的,他沒有修為,而且頭上有罪業,馮少卿有五品修為,他的罪業看不見的!”
  錢立牧道:“他對罪業之瞳太熟悉,罪業是假的,修為也是假的,就連他在凡間的容貌都是假的!”
  不管容貌怎麽變,性情不會改變。
  任頌德就是馮少卿!
  其實徐誌穹早就該看出來,只是他實在想不到堂堂罰惡司少卿,竟是個無恥到完全沒有底線的人!
  兩人身形壹樣,性情也壹樣!
  任頌德年逾花甲,馮少卿年紀也不小。
  錢立牧曾經說過,馮少卿的年紀很大了,只是因為他有五品修為,壽命是正常人的四倍,所以馮少卿看起來年輕。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修為,他故意用易容術遮掩真實容貌,讓自己看起來逐年衰老。
  馮少卿壹直厭惡徐誌穹,但也只是厭惡而已,平時在罰惡司找點麻煩,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畢竟他被柴火棍揍過,他也畏懼徐誌穹背後的高人。
  但昭興帝對徐誌穹起了殺心之後,馮少卿的態度明顯變了,他要對徐誌穹下狠手了。
  為了調查徐誌穹的行蹤,他每天都要集結推官,他知道徐誌穹壹定會來兌換功勛,嚇得夏琥都不敢讓徐誌穹去罰惡司。
  等昭興帝給了他些許實權,馮少卿更加狂妄起來,直接用凡間身份算計徐誌穹。
  不了解徐誌穹的道門,想算計徐誌穹很難。
  但任頌德對徐誌穹的道門壹清二楚,第壹次見面,就讓徐誌穹中了他的六品技。
  何止是徐誌穹,懷王也中了他的算計。
  懷王的壹舉壹動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下,這是因為馮少卿以門客的身份假意投靠懷王,做了皇帝的眼睛。
  懷王被壹個判官殺死在皇宮門前,這是昭興帝給馮少卿的命令,讓懷王徹底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徐誌穹對夏琥道:“妳不能再回罰惡司了,來,聽話,先把衣裳脫了。”
  他去扒夏琥的衣裳,夏琥奮力掙紮,卻沒有徐誌穹的力氣大:“作甚來?妳瘋了怎地?不行!妳,
  妳敢!妳敢!在這不行!妳先進屋去!妳,妳,妳進了屋再說,妳也不看看地方,這還有別人呢!”
  錢立牧皺眉道:“兄弟,妳要和弟妹等不及,我就先躲出去!妳這體魄可真是好,剛升了六品中,就惦記這種事?天這麽冷,妳也不怕凍著弟妹?”
  “我惦記的是正事,錢大哥,我娘子要升六品,妳把火再升起來,讓我娘子在鍋裏泡泡!”
  錢立牧搖頭道:“弟妹身子骨不濟,得多吃些湯藥補補,這事交給我,藥我配好了,壹個月後再升不遲!兄弟,咱們該回京城了!我聽京城的同道說,圖奴騎在咱們宣人的脖子上無惡不作,這筆債,該討回來了!”
  徐誌穹笑道:“是該回京城了,我好好送他們壹程!”
  ……
  青格城裏,穆叔簡點齊大軍五萬。
  出城之前,穆叔簡再次向哨探確認:“宣軍當真沒有防備?”
  “藩主,宣軍連營前的哨壘都撤了,看樣子是真不想打了,我料明天壹早就要撤軍。”
  “還想撤軍?晚了!”穆叔簡壹笑,隨即吩咐各營將領,“到了宣軍營盤,見人就殺,不受降,不納俘囚!”
  壹名副將道:“王子殿下有過吩咐,要生擒太子!”
  穆叔簡搖頭道:“別管什麽太子,別有任何顧忌,只管殺敵就是!殺個片甲不留!”
  ……
  五萬大軍,人銜枚,馬裹蹄,來到宣軍大營附近。
  穆叔簡壹聲令下,大軍發起沖鋒。
  這場沖鋒來的異常順利,營前沒有遭遇任何抵抗,進入營盤之後,也沒有看到宣軍。
  穆叔簡愕然。
  這是壹座空營?
  難道宣軍已經撤兵了?
  思忖間,忽聞軍士來報:“藩主,宣軍大營起火了!”
  “哪裏起的火?”
  “四處都是火,不知是何緣故!”
  不好!中計了!
  穆叔簡大驚,急忙下令撤退。
  營盤之外,楚信猙獰壹笑:“狗養的毛剎,我看妳們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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