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沙拉古斯

歷史軍事

罰惡司裏,壹群惡人正在憤怒控訴壹名判官。   惡人甲壹臉冤屈:“我是個老實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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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五章 郁顯國的奇兵

掌燈判官 by 沙拉古斯

2023-12-10 18:17

  拿到名冊,秦燕回了禦書閣。
  壹百個人的名冊,他記得住麽?
  記不住。
  宦官沒有過目不忘的技法,就算勉強記住人名,也不可能記住每個人的官職、道門和修為。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名冊抄錄下來,但秦燕並不急於抄錄,因為他知道這份名冊還會有變化。
  他太了解神君了。
  洪俊誠看過名冊,提筆勾掉了十壹個人的姓名,把名冊重新交給了秦燕。
  秦燕拿著名冊又去了鎮安殿。
  姚景泰看著秦燕道:“秦掌印,神君沒說是何緣故?”
  秦燕搖搖頭。
  姚景泰冒汗了。
  這十壹個人修為不低,作戰驍勇,每個人單拿出來,都挑不出毛病。
  但他們有壹個共同的特點,都出自黑衣衛甲營。
  三年前,兩名黑衣衛甲營力士因收取賄銀,放走了兩名要犯,罪證查實,洪俊誠大怒,將兩名黑衣力士、所屬騎尉、甲營營尉壹並處死。
  時隔三年,姚景泰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小差事也不避諱甲營。
  而今看來,是他大意了,這樁差事涉及五百萬銀子,洪俊誠依然信不過甲營。
  他趕緊從其他各營重選人手,將這十壹人填補上,又把名冊交給了秦燕。
  秦燕帶回禦書閣,洪俊誠看過之後,點點頭,交給了秦燕。
  這才是定稿的名冊。
  秦燕帶上名冊,出了禦書閣,走到半途,進了壹座雕樓。
  雕樓裏早有內侍準備好紙筆,秦燕讓內侍守住門口,以極快的速度把名冊抄錄壹份,隨後把名冊送到了鎮安殿。
  得知名冊通過,姚景泰長出壹口氣,召集人手,部署分工。
  當晚,秦燕出宮,將名冊、路線和行程壹並交給了常德才。
  徐誌穹看過名冊,壹百人中,儒家二十三人,兵家四人,殺道五十八人,陰陽二十五人。
  壹名營尉,為四品兵道,其余人修為,五到八品不等。
  除了壹百名黑衣衛,戶部尚書周錦秀還從神光營點選了三千軍士。
  這三千軍士雖然沒有修為,但也有實打實的戰力,徐誌穹神色凝重,慨嘆壹聲道:“這是場硬仗。”
  看看自己這邊的人手,有高品麽?
  有!
  常德才是三品宦官,楊武是五品不陽道修者。
  姜勝群是儒家四品,包懷洛和章世鋒是墨家五品。
  白大夫肯定出手相助,又多壹位四品判官。
  洪華霄也不在話下,雖未完全復原,也是二品的巫道。
  人數上夠麽?
  夠!
  這次行動,宦官不適合出手,但新發展的巫道和判官,加起來也有三百多人。
  質量怎麽樣?
  拉胯。
  判官的質量尚可,至少都有修為。
  巫道那邊兩百余人,都是尋常女子,沒打過仗,更沒殺過人,勉強入道,修為整整齊齊,都是九品下。
  最重要的是楊武是這場戰鬥的勝負手,有了楊武才有整體優勢。
  判官常在兩界行走,陰氣陽氣都能扛得住,和楊武配合最為默契。
  可巫道這兩百名女子,受不了楊武的陰氣,和楊武的戰法不兼容。
  以這套陣容,上去硬拼,縱使搶了那五百萬銀子,也是壹場慘勝,好不容易積累的家底,壹仗就拼光了。
  必須得得找幾個幫手,可這事關隱秘,不能隨便請人,若是走漏了消息,卻得不償失。
  童大哥不宜卷入太深,只能在戰局之外幫襯。
  把桃兒叫來,此役法陣必不可少,而且桃兒也是絕對信得過的。
  把牛玉賢也叫來。
  施雙六也叫來。
  想到施雙六,徐誌穹想到了壹個重要人物。
  這個人很有用處,但必須得小心著用……
  徐誌穹先找到了陶花媛,借著他的法陣,壹並去了郁顯國。
  他去了侯爵府,墨遲專門為他修建的,沒有院子,卻又極其奢華的侯爵府。
  雖然有些日子沒回,但翹竹、蒲葉、娥嫣等壹群侍女很是用心,把府邸上下打理的壹塵不染。
  徐誌穹沒驚動眾人,悄悄進了壹間臥房,臥房被陰陽法陣封鎖,裏邊住著壹名女子。
  這女子名叫熒珠,是殺道六品,當初曾和萬秋生壹起刺殺徐誌穹,刺殺未果,被徐誌穹關在了侯爵府。
  別看這女子修為不高,但做過多年的傭兵和刺客,戰法詭異,出手利落。
  徐誌穹叫醒熒珠,問道:“關了這多時日,想出去麽?”
  “不想!”熒珠如實作答,“這裏有吃有住,挺好的!”
  徐誌穹回頭看著陶花媛,吩咐道:“給我打!”
  陶花媛壹揮手,血肉傀儡跳了出來,拿著三尺長的木棍,摁住熒珠,錘了壹頓。
  徐誌穹又問:“想出去麽?”
  熒珠宣話說的不是太好,磕磕絆絆道:“要是不打我,我就不出去,在這也是挺好的。”
  徐誌穹喝道:“接著打!”
  傀儡摁住熒珠,又錘了壹頓,熒珠哭道:“侯爵老爺讓出去就出去,不讓出去就不出去,都聽侯爵老爺的。”
  熒珠實在不明白徐誌穹的意思,徐誌穹耐心解釋道:“妳幫我做件事,事情做得好,我給妳賞錢,妳以後還可以住在侯爵府。”
  “侯爵大人是要買我做婆娘麽?那咱們今夜就把事情做了吧,銀子多點少點都行的。”
  徐誌穹半響無語,好在他會些郁顯話,且把兩種語言混在壹塊,終於把事情說清楚了。
  “我記得妳說過,妳們郁顯的殺道,和宣國的不壹樣。”
  熒珠想了許久道:“要是我自己去殺人,倒也差不多,要是跟著軍隊去打仗,那就是不壹樣的。”
  “妳當過傭兵,妳肯定知道郁顯的殺道是怎麽打仗的。”
  熒珠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壹看腳,二看氣。”
  “腳氣?”徐誌穹看了看熒珠的腳,忍不住縮了縮鼻子。
  “腳是說腳步,氣是說氣息,這個戰法很特別的。”
  熒珠大致把戰法說了壹遍,其中夾雜著大量的郁顯話,陶花媛聽不明白。
  徐誌穹很是滿意,朝著熒珠頻頻點頭:“妳現在就跟著桃兒走,去幫我打壹場仗,打贏了有賞。”
  陶花媛對徐誌穹道:“妳在哪找不到個六品殺道?非要找這個笨丫頭?”
  徐誌穹道:“這人問的少,做的多,懂得按吩咐做事,而且這事沒有她還真就不行!”
  陶花媛皺眉道:“郁顯國和夜郎國相距甚遠,想把她帶去夜郎國,卻要費不少力氣,少說也得兩天時間。”
  徐誌穹點頭道:“兩天無妨,有勞好桃兒。”
  陶花媛含羞壹笑,徐誌穹想在她臉頰上親壹口。
  桃兒腰間的衣帶壹躍而起,正鎖在徐誌穹喉嚨上:“不知羞的惡徒,壹見面便輕薄我閨女,我這便勒死妳!”
  徐誌穹拽著衣帶,滿地翻滾,熒珠在旁道:“這女人有什麽好,親壹下都不讓,侯爵老爺,妳還是把我買下吧,我們今夜就把事情做了。”
  陶花媛從傀儡手裏拿過木棍,摁住熒珠,痛打了壹頓。
  ……
  三日後,波捏來帶上戶部尚書周錦秀,押送五百萬兩銀子啟程了。
  五百萬兩白銀,光馬車就兩百多輛,圖奴大旗在隊首,千乘大旗在隊尾,隊伍浩浩蕩蕩,沿著大路往城門走去。
  道路兩旁,百姓夾道送行,手捧花籃,高聲呼喊:“圖努千乘,永世盟好!”
  百姓們喊得很是賣力,旁邊有錦繡筆吏認真做著記錄。
  黑衣營尉關宗明,兵道四品修者,壹百黑衣衛的首領,跟隨著眾人,默默走在隊尾。
  他看看身邊的騎尉遲新功,低聲道:“這是押銀子,理應小心行事,怎麽還弄出這麽大動靜?”
  遲新功道:“我和周尚書說了,周尚書說這是圖努大人的吩咐,等出了城,動靜自然就小了。”
  出了城,沒有相送的百姓,動靜的確小了不少,可旌旗鑼鼓還在,關宗明皺眉道:“這不是故意招賊麽?我再去和周尚書說說。”
  關宗明催馬上前:“周尚書,把旗子和鑼鼓家夥都收了吧。”
  周尚書低聲道:“這事情我說了不算,妳得和圖努尊使商量。”
  關宗明還真就上前商量了兩句,波捏來回頭啐了關宗明壹臉唾沫:“夜郎國的男人,拿出妳們的自吹自擂的膽量,有我大圖努的旗幟,沒有人敢傷害妳們。”
  關宗明恨恨離去,大軍走了壹天,當晚駐紮在平秋縣,知縣全力款待。
  又走兩天,壹路當真平安無事,有圖奴的旗幟在,再加上這支隊伍頗有聲勢,還真沒有山賊草寇敢招惹他們。
  到第三天晚上,按照周錦秀規劃的路線,大軍須在野地紮營。
  營盤紮好,波捏來興致大好,喝了壹壇酒,且讓樂姬奏曲,他自己唱起歌來。
  波捏來有熊神八品修為,嗓音低沈喑啞,壹如山熊咆哮。
  但周錦秀愛聽,不光愛聽,還帶領壹眾戶部官員,在旁擊節贊嘆,連聲叫好。
  唱過兩曲,波捏來覺得乏味,沖著黑衣營尉關宗明喊道:“千乘的男人,過來給我跳支舞。”
  關宗明眼角壹垂,搖搖頭道:“我不會跳舞。”
  波捏來笑道:“怎就不會跳舞,妳不常說自己是舞人麽?”
  關宗明道:“關某乃武人,習武之人,不懂跳舞。”
  “不懂便學,且讓我侍妾教妳,”波捏來真把侍妾推到了關宗明面前,“來呀,千乘國的男人,磕個頭,叫她壹聲師父。”
  關宗明強吞怒火,沒有作聲。
  波捏來帶著十幾個圖奴放聲大笑,笑過許久,見關宗明沒動地方,波捏來不笑了。
  “妳聾了麽?聽不懂我的話麽?”波捏來看著關宗明道,“妳要麽給我跳支舞,要麽給我的侍妾磕個頭,妳若違抗命令,我便殺了妳。”
  周錦秀看了關宗明壹眼:“關營尉,莫再固執。”
  關宗明攥了半響拳頭,慢慢放開了:“尊使,我真不會跳舞。”
  “我看妳是活夠了。”波捏來朝著關宗明走了過來,關宗明站在原地沒動。
  以他兵道四品修為,隨便壹出手,就能要了波捏來的命。
  可他不敢出手。
  不敢出手,他又不肯低頭。
  等待他的,將是難以想象的折磨和羞辱。
  眾人鴉雀無聲,關宗明面色慘白。
  波捏來來到近前,壹拳錘在關宗明臉上。
  熊神修者力氣極大,關宗明壹個趔趄,並未摔倒。
  其實關宗明只要用氣機護住身體,這壹拳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多用壹點氣機,甚至能震死波捏來。
  可正因為如此,他不敢用氣機,他怕自己失控,真就震傷了對方。
  臨行之時,神君有過旨意,圖努使者如果受了傷,壹百黑衣衛,都要受到嚴懲。
  忍,且忍此須臾!
  不用氣機,但體魄還在,受點輕傷也無妨!
  波捏來上前又是壹腳,踹在了關宗明的胸口上。
  關宗明後退幾步,倒在了地上。
  波捏來壹腳踩中了關宗明的臉:“我再問妳壹次,是跳舞,還是磕頭。”
  關宗明默不作聲。
  波捏來正要加些力氣,忽覺腳腕不聽使喚。
  “妳,妳敢,妳敢動我……”波捏來的腳不能動了。
  他知道關宗明修為高深,他以為關宗明對他用了技法,四品修者的任何技法,對他來說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不光雙腳動不了,他的身體在不停顫抖,皮膚上結了壹層白霜。
  關宗明壹楞,他沒有使用任何技法,也沒有動用半點氣機。
  但他感覺到壹股森寒陰氣出現在了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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