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魏

蒼穹之魚

歷史軍事

魏青龍二年。
蜀丞相諸葛亮十萬大軍出斜谷、越秦嶺,進討渭南,魏大都督司馬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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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壹章 思慕

爭魏 by 蒼穹之魚

2023-5-14 20:35

  張輔在蜀中的手段比索靖還要狠。
  用宣義司瓦解被蠱惑的百姓,用鎮撫司提前打探消息。
  然後從益州郡開始,壹個縣壹個縣掃蕩。
  只要隱瞞田產,全部捉拿抄家。
  度支尚書手下有壹支五千人羌胡稅吏,這些人全都長的兇神惡煞,連漢言都說不利索,又都是各部的苦出身,在宣義司培訓了幾個月之後,勾起了對豪強貴人們的仇恨。
  下手極為狠辣,將豪強們的莊園掘地三尺,挖出私藏的錢帛。
  張輔近在蜀郡、廣漢就抄略財物折合三百七十萬緡,莊園三百四十余座,清理出來的良田九千七百頃,人口三萬余戶……
  這還是只是蜀中的兩個郡。
  豪強們當然不肯束手就擒,剛剛準備揭竿而起,令狐盛的虎步軍與當地府兵就包圍了莊園。
  其他各郡豪強眼見情況不妙,只能妥協,主動上報田產、家產、人口。
  侵占的山林河湖也交回官府手中。
  蜀中和河西作亂的主謀被押送長安。
  他們家眷族人被流放居延、朔方為奴,但不代表他們能免罪。
  敢攻殺官府,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大罪。
  河西加上蜀中,起兵作亂的豪強壹百二十三戶主犯,與豪強穿壹條褲子的官員郡吏縣吏鄉黨,還有羌胡豪酋,龜茲、漠西鮮卑的俘虜,近兩千壹百多人依次在長安街口排開。
  明晃晃的砍刀樹在腦後。
  每個人罪狀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貼在墻上。
  蜀中河西作亂的當然不止這些人。
  有人及時收手,有人主動認罪,楊崢也就網開壹面。
  還有壹些證據不足,尚在調查。
  被按在街口上的,沒壹個是冤枉的,楊崢也沒興趣搞冤獄,罪狀上全都有他們的畫押。
  楊崢覺得自己還是仁慈的,沒有趕盡殺絕,他們死,但他們的家眷族人還能存活。
  在秦國當奴隸也不是什麽恥辱之事,軍中就有不少奴隸將軍,尋常人好好幹幾年,轉為治民難度不大。
  索靖臉色不太好看,張斅、張煥等人嘴唇在不停顫抖。
  被緝拿之人,有不少就是他們的族人。
  百姓們則幸災樂禍,不患寡而患不均,國法和稅收也是壹樣,不能欺軟怕硬。只用在沒有靠山的百姓身上。
  “時辰已到!”趙阿七高聲道。
  兩千多士卒舉起了砍刀,百姓兩眼瞪圓。
  “斬!”
  砍刀落下,人頭也跟著落下,鮮血迅速染紅長街。
  秦法之公正嚴明也在此刻深入人心,楊崢的威信也再度高漲。
  流了血之後,度田令也變得沈甸甸的了。
  地方上再也不敢抗命,百姓、豪強、士族也規矩多了。
  各地官府也將度田視為頭等大事,沒有人敢在這個上面動手腳,連河套、南中這些偏遠之地也主動度田。
  不過索靖、張輔、李密的風評也變得不好,張輔被稱為吊睛虎,索靖被稱為白耳狼,李密被稱為黃臉豺,三人酷吏之名揚於國內。
  離秋收還有壹個月,鐘會的使者趕來了。
  還是鐘會的另壹個養子鐘毅。
  壹陣溜須拍馬後,才步入正題,“大王與司馬氏有不共戴天之仇,司馬氏行占田制後,國力鼎盛,不日將大舉攻伐淮北,淮北若破,則必會傾力攻秦,望大王顧念昔日與家父舊情,出兵援手,大恩大德,鐘氏沒齒難忘!”
  楊崢忍不住納悶,自己跟鐘會有舊情嗎?
  不過鐘會的養子溫文爾雅,舉止得體,沒有鐘會身上的輕薄和驕狂,倒是不讓人討厭。
  楊崢向陳壽使了個眼色,陳壽會意,“司馬氏攻打妳家,與我大秦有何關系?”
  鐘毅不卑不亢,溫聲細語道:“恕在下直言,中原實力冠絕天下,大王雖行均田制,但立國尚短,根基太淺,無法與中原相抗,沒有家父在淮北牽制,中原國力會全部投入潼關之西,大王雖驍勇善戰,然中原文武亦非庸才,馮颯大戰,若非晉王壹時沖動,勝負難料也。”
  世家子弟都是有兩把刷子的,能看到問題的本質。
  秦國的問題其實就是“立國尚短根基太淺”八個字。
  均田制是猛藥,但效果肯定沒有司馬昭春藥那麽快。
  “若晉王起兵攻打淮北,正是大王攻取潼關、武關、河東要地之時,以大王之英明神武,定不會錯過如此良機。”鐘毅道理中夾雜的馬屁,著實讓人難以招架。
  楊崢大笑了兩聲,“鐘氏不愧為潁川士族。”
  其實就算鐘會沒有派出使者,司馬昭只要敢攻打淮北,楊崢肯定不會坐視的。
  不過以現在的形勢看,淮北幾乎四面被圍。
  北有青兗,西有荊豫,東有徐州,南有揚州,洛陽出兵順潁水而下,直達淮北,怎麽看鐘會都不像有機會。
  甚至都不需要洛陽中軍,青徐兗豫荊揚四面圍攏,淮北就撐不了幾天。
  淮北是個好地方,但司馬昭釜底抽薪廢除屯田制後,淮北就是死地。
  “妳父難道沒想過拿下淮南?”楊崢好奇問道。
  鐘會也算是搞陰謀的行家裏手,不會看不出淮南對淮北的重要,兩年過去了,卻壹直按兵不動。
  石苞被調走之事,背後隱隱約約有鐘會的影子。
  但接下來,也就沒其他動靜了。
  拿下淮南,淮北這盤棋也就活了。
  最不濟也能挾淮南投奔東吳,上壹次諸葛誕就是這麽玩的,吳國比司馬家還激動,傾國而來。
  可惜諸葛誕私心太重,雙方不能合力。
  “多謝大王掛懷,此事家父自有安排。”鐘毅彬彬有禮道。
  這麽壹說楊崢也就心中有數了。
  “鐘士季才智卓絕,想必不會令孤失望。”別人不說,楊崢也不想刨根問底。
  鐘會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與司馬昭妥協。
  鐘毅拱手道:“家父壹向引大王為知己,雖天隔兩地,然時常思慕,常言天下英雄,唯君與吾。”
  旁邊的陳壽眼神也古怪起來。
  楊崢全身壹陣肉麻,“知己就免了,時常思慕也大可不必了,讓妳父親好自為之。”
  鐘毅面色如常,“大王,家父還有壹事相托。”
  “但說無妨。”
  難怪鐘毅嘴上像抹了蜜壹樣,各種馬屁旁敲側擊而來。
  “家父思念舊友嵇中散已久,請大王準允與在下壹同回淮北暫住些時日。”
  剛剛還說“時常思慕”,原來思慕的是嵇康啊。
  鐘會這廝也不知怎麽回事,年紀也不小了,不娶妻不生子,盯著男人幹什麽?
  也沒聽說他有龍陽之好。
  “不可!”楊崢直接拒絕。
  放嵇康過去,不是肉包子打狗了嗎?
  話說鐘會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惦記嵇康幹什麽?
  “回去告訴妳父親,把心思用在大事上!”楊崢正色道。
  鐘毅微微臉紅,“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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