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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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章 赴會(壹)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陳科長的名字叫做陳太強,也是壹個雲南人,在他的帶領之下,張賢與張義壹起,沿著崎嶇的山間小路,走向千鐵河的河谷,再從這裏沿著緩坡爬向另壹座山的半山之間的村寨,那裏便是蘇正濤第九軍的臨時指揮部。實際上,這兩地的直線距離很近,不過三裏多地,但是從山上下去再上來,山間的小路多是曲折盤旋而上的,走起來卻有十裏。
  過了千鐵河的河谷,這條小河的對面就是國軍的守備區,張賢與張義都十分清楚,他們已經到了對方的控制區了。其實雙方的這種對峙,也不過只有兩天,但是在雙方來看,都覺得已經很久了。
  過了壹道有國軍士兵把守的關卡,擡起頭便可以看到處於半山腰上,綠林掩映中的村莊,張賢知道,那就是他們要去的目標,想壹想馬上要見到蘇正濤這位老朋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卻多出了壹些不安來。
  這條道路的兩邊樹林裏,隨處可以看到背著槍,三三兩兩坐在地上的國軍士兵們,他們很多人的身上都纏著崩帶,掛著傷,壹個個目光呆滯地看著張賢與張義這兩個穿著解放軍服裝的人走過,曾幾何時,這樣服飾的人是他們的死敵,而此時經過如許的時光,接連的失敗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銳氣,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對於自己的未來,就像是看不透的天空,誰也不知道今天會怎麽樣,明天又會怎麽樣?所有的人都變得麻木了起來。
  “陳科長,要求和談是妳們軍長的決定還是大家夥兒的決定呢?”終於,張賢忍不住地問了壹聲。
  陳科長怔了壹下,轉頭看著這個跟在張義身後的人,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張代表的跟班,卻也不能開罪,回答著:“兩方面都有吧!”
  張賢笑了壹下,又問道:“那麽陳科長怎麽想呢?”
  聽到問起自己,陳科長想了想,道:“這還用問嗎?兄弟們跑都把腿跑細了,真得不知道能跑到哪裏去?妳們就像是天兵天將壹樣,總是從天而降,堵在我們的前面,搞得我們就好象是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壹樣,哪個願意還打呀?”
  張賢與張義都點了點頭,如今的這種情況之下,陳科長的這種想法,也正是絕大部分國軍官兵的想法,已經不由蘇正濤這個軍長所能左右了。
  “那麽,早知今日,妳們又何必當初呢?”張義卻是接著問道:“當初在墨江那邊要是就邁出了這壹步來,哪還用得到等到今天,白白地折騰了壹番?”
  陳科長也連連點著頭,不無感慨地道:“是呀!如果當時就和談,可能大家都會少受不少的罪,而且……”他說著,話語聲有些黯然,但是張賢還是聽清楚了他的話:“而且,我們也就可以少死了許多兄弟!”
  張賢可以感受得到這位陳科長內心裏的矛盾與無奈,他也曾是帶過兵的人,也曾歷經失敗與逃難,那種看著手下的兄弟壹個個倒下去的情景,至今想來都是壹場惡夢。
  陳科長從痛苦中緩過了神來,對著張義道:“張代表,其實在墨江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就曾勸過蘇軍長與妳們和談的事,可是我們軍裏卻有兩個人不同意。”
  “哦?是哪兩個人?”張義連忙問道。
  陳科長轉頭看了看四周,見並沒有其他的人跟上來,這才道:“就是二三七師的副師長孫叔元和軍參謀長劉德。”
  “這兩個人壹個是副職,壹個是參謀長,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阻力?”張義經不住地問著。
  陳科長卻是壹聲苦笑,道:“妳們有所不知。我們第九軍也是湯司令從第八軍裏撥出來的壹個半師重新構建的,二三七師是我們這個軍的主力部隊,這個師的師長叫做高偉,是壹個十分強硬的人,蘇軍長雖然說是壹軍之長,有的時候還要看高師長的眼色行事。這個高師長在元江作戰的時候跟我們大部隊失去了聯系,所以此時二三七師是這個孫副師長代理。這個孫副師長又是高偉的死黨,是當年整編七十四師裏出來的人,壹直深恨妳們共產黨解放軍,曾發誓要與妳們勢不兩立。而劉參謀長也是從這個師裏調上來的人,雖然只是壹個參謀長,卻還有些影響力。這次蘇軍長派我與妳們會談,是因為孫副師長受了傷,而劉參謀長也孤掌難鳴。”
  “原來是這樣!”張義點了點頭。
  “謝謝妳!”張賢卻十分知趣地感謝著。他知道,這個陳太強之所以把這些他們第九軍內部的事情告訴他們,其實就是要他們當心那個孫副師長和劉參謀長,在他與絕大多數的官兵來說,還是非常希望能夠和談成功的。
  ※※※
  走進千鐵街村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的三點多鐘,村口處架著兩挺重機槍以防外人的突入,陳太強親自進村裏去通報情況,將張義與張賢兩個兄弟暫時的留在了村口的哨所處。
  在對方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們虎視眈眈之下,張義卻顯得十分坦然,沒有壹絲得慌張與不耐煩,這在張賢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了,真得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已然成熟了起來。
  張義與張賢來到了壹棵高大的紅豆杉下,這棵高聳入雲的大樹也是這個村子的標誌,合三個人才能夠將其圍抱。在這裏可以遠離那些緊盯著他們的國軍士兵們,其實張義是想問壹下關於這個蘇正濤的情況。
  “蘇正濤這個人是不是有些反復無常?”張義問著張賢,他還記得團長關山的警告。
  張賢楞了壹下,道:“蘇正濤這個人其實是壹個做什麽事都很認真的人,只是喜歡鉆牛角尖。他有壹個毛病,就是喜歡硬充好漢,極好面子!”他說著,又想了壹下,道:“這個人有壹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沒有自己的主見,而且考慮問題有時過於簡單。但是壹旦被他認準的事,他要做下去,那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是這樣呀!”張義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麽這壹次他既然要求跟我們和談,妳覺得會不會中途變卦呢?”
  張賢卻是壹笑,搖了搖頭:“他此時是走投無路了,我想不可能再有什麽變化,讓妳過來跟他談,充其量也就是為了面子上的事。呵呵,只要無傷大節,給足他的面子,我想妳的任務也就會很順利的達成!”
  張義點了點頭,嘆聲道:“但願如妳說的這樣吧!”的確,對於此次來談些什麽,在過來之前,上面已經給了他壹定的交待。
  ※※※
  國軍第九軍方面倒是並沒有象唱戲裏那樣,擺下壹座刀劍陣來迎接從解放軍裏過來的兩名代表,他們的姚副軍長笑容可掬地親自迎出村來,將張義與張賢引進了村裏的壹間廟堂之中,這裏顯然就是他們初設的會場。
  此時,在這間被當成臨時會場的屋子裏,已然坐著兩個人,只是正中的兩個的位置還空置著。陳科長親自向張義介紹,壹個矮胖子的是第九軍的另壹位姓李的副軍長,壹個高個子的瘦子就是第九軍的劉參謀長。陳科長同時也將張義介紹給了那兩個人,此時大家都叫他作“張代表”。在姚副軍長的相讓之下,張義坐到了正中右手邊的壹個座位之上,這是主客座,就是為他安排的,不用想,與他對面的正中左手邊,那應該就是主座,肯定是蘇正濤的位置了。張賢也被安排著坐在了張義的下手邊,雖然他此時不過是張義的壹個警衛員,但是在這裏,對於這些國軍人員來說,這也是壹名過來談判的解放軍代表,不敢有所怠慢。在安排完座位之後,姚副軍長與陳科長也分別落下座來,整個會場裏,此時只剩下了壹個空位。
  張義不由得皺著眉頭,望著應該是蘇正濤落座的位置,半天也沒有看到這個蘇軍長到來,他的心裏也在七上八下的想著許多事情,難道是這個蘇軍長臨時改變了主意?或者是他此時還沒有拿定主意,還在猶豫之中?又或者是還沒有對這次談判作好足夠的準備?再或者是故意要拖延時間,想要再動幹戈?壹時之間,他的腦海裏也在來回地轉了幾遍,翻尋著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同時也在思忖著應對這些情況的辦法。
  張賢卻是平靜如水,轉頭看了看自己弟弟有些異樣的表情,知道他還是心裏面沒有底。到這裏來談判到底是不同於帶兵打仗,不是只靠武力就可以解決的,需要是壹種智慧與耐心。顯然,面對這種與敵人之間面對面的談判,張義還是第壹次經歷,經驗很是不足,也許他的智慧足夠,怕只怕他的耐心不足!
  而此時,座中的幾位國軍官長們也在做著各種的考量,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在了張義的身上,對於這個過於年輕的面孔,或許還有些懷疑。終於,那個瘦瘦的劉參謀長咳嗽了壹聲,問出了聲來:“張代表在解放軍不是擔任何職呀?”
  張義轉頭看著這個年歲上比自己大了有壹輪的人,笑了壹下,使自己的心態平靜下來,這才告訴著他:“我只是壹個副團長!”
  “副團長?”劉參謀長楞了壹下,沒有答話。
  旁邊的那個胖胖的李副軍長聞言接過話去,卻是問著:“我看張代表如此年青,也就二十多出頭吧,還不到三十吧?”
  “我今年二十五了!”張義答著。
  “呵呵,這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姚副軍長也隨聲誇贊著:“這麽年青就當上了副團長,想當年我跟妳壹邊大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壹個連長而已!”
  張義也笑了壹下,道:“見笑了,其實我們還有很多比我優秀得多的人,他們比我還要年青,只是如今新中國剛剛建立,國家建設馬上就要展開,哪裏都需要人才,大部分的幹部都投入到了國家建設中了,也只有象我這樣壹個粗人,還在部隊裏帶兵,與妳們周旋!呵呵,我是真得很希望妳們也能夠順應時代的潮流,回歸到人民的隊伍中來!”
  聽著張義侃侃而談,張賢也跟著點了點頭,這種大唱高調的話,在張義說出來的時候連想都不用想的,果然是有壹個老共產黨員覺悟,而這話雖然說有些宣教,卻也符合此時此地這個場合。
  “呵呵,張代表說的是!說的是!”姚副軍長連連應答著,再不接口。
  而此時,那個半天沒有說話的劉參謀長卻是扳起了面孔來,對著張義道:“張代表,我軍是誠心想要跟貴軍談判的,所以才會派我們情報科的陳科長前往貴軍入接洽。陳科長在我們這個軍裏,如何也是副師級的職務,而貴軍卻只派來了妳這壹個副團長來談,從級別上來說就差了兩等,明顯得是貴軍對此次談判心不誠,對我們太過小視了!”
  聽著劉參謀長的話,在座的那兩個副師長與陳科長臉上都不由得有些掛不住起來,很明顯,劉參謀長這是在刁難張義,不想讓這次談判成功。不過,仔細又想壹想,劉參謀長的話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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