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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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老徐(二)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從前面的院落到第二層院落只要過壹道月亮門,張賢與熊三娃迅速的穿過大雄寶殿前面的前院寬闊的場地,十分謹慎地來到了這道月亮門之前。這段行程裏,竟然沒有壹絲的阻塞,張賢不由得暗自搖頭,呂奎安百密壹疏,雖然有能力囚禁了徐海波,卻沒有在外圍布置好警衛力量,顯然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月亮門內是龍泉寺的第二重院落,這裏張賢與熊三娃曾在頭壹天的夜裏來過,知道不過是兩排的客房,舊地重遊,自然心裏有數。
  “徐海波壹定還在他原來的那間屋子裏!”張賢肯定地道。
  熊三娃點著頭,跟著張賢他從來不用動腦筋,在他看來,張賢是不會出錯的。
  的確,後面這麽多空房裏,如果徐海波選擇的話,也不會去別的房間裏,回到他原來的住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進入了月亮門,從第壹間屋子過去,徐海波的那間房應該就在最裏面的那間裏,熊三娃也跟著了張賢的身後,卻見張賢飛快地拉著閃到了壹邊去,躲在了第壹間房子的廊柱之後,他也反應很快,知道壹定是有所目的。果然,從廊柱後偷偷看去,便見到最裏面的那間屋子外,兩個背著槍的匪徒正在門口說著什麽話。
  張賢對著熊三娃伸著手指,指著外面的那個土匪,然後又指了指他,接著又指了指靠著墻邊的那個土匪,又指了指自己。熊三娃點了點頭,他明白張賢的意思,是說把外面的那個家夥交給自己來解決,由他去解決裏面的那個家夥。
  當下,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逡巡而入,在靠近最裏面的屋子時,可能是有聲音傳了出來,驚動了那兩個看住門口的匪兵,狐疑地端著槍往外走過來,張賢與熊三娃對視了壹眼,兩個人心有靈犀壹般地同時點了點頭,在這兩個匪兵臨近的時候,雙雙越出,卻是每人手裏壹把亮晃晃的槍刺,不由分說,壹個撲住壹個匪兵,不等他們反應嚎叫的時候,已然快捷無比的割斷了這兩個顯得有些羸弱的匪兵的喉嚨,動作麻利而快捷,就是壹鞠而蹴。
  半天之後,兩個人同時從地上爬將起來,而地上那兩個守衛的匪兵也失去了性命,再也無法動彈。張賢與熊三娃喘著氣息,好不容易平息了下來。
  “呂奎安真得笨,只派了這麽兩個家夥看門,還這麽不經揍!”熊三娃不經搖著頭。
  張賢卻壹點也得意不過來,只是冷哼了壹聲,告訴他:“呂奎安沒有三頭六臂,他所要面臨的事情太多,能夠制服徐海波已然不錯了!”
  “呵呵,如今,老徐就在裏面,該妳出面了,妳準備跟他說些什麽呢?”熊三娃卻是問著張賢。
  張賢也有些矛盾了起來,的確,推開這扇門,就可以見到那個曾經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當他真要面對的時候,又應該說些什麽呢?
  ※※※
  在遲疑了壹會兒之後,張賢還是推開了這扇門,裏面馬上傳來了壹個他十分熟悉的聲音在不快地吼著:“我說過,沒事別進來,我又不準備跑!”
  張賢順聲看去,這間屋裏除了壹張桌子,只有壹張床,此時,徐海波就躺在床上,連衣服都沒有脫,只是用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枕在枕頭之上,同時將兩腿疊架在壹起,仿佛壹直是在想著什麽心事,對於門口的響動,他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不過是那兩個看守的匪兵在搗亂,所以連頭都沒有回,就這樣地罵著。
  “是我!”張賢沈聲應了壹句,同時回頭看了看門外,這個時候,熊三娃已然端著槍,在警惕地盯視著月亮門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聽到這個聲音,徐海波楞了壹下,好象是覺得似曾相識,不由得翻身坐了起來,頭還沒有回的時候,卻有些驚訝地問道:“阿賢?哦!不,妳是誰?”他轉頭看向了門口,同時也看清了張賢的臉。
  “妳不要管我是誰,我是來救妳的!”張賢淡淡地告訴著他。
  徐海波看著張賢十分詫異著,覺得這個人就是張賢,可是當他看清這個人的面孔,隱約覺得與張賢有些相似,卻又不徑相同,張賢那是當初十壹師裏有名的帥氣英雄,而這個人卻是壹邊臉白,壹邊臉黑,仿佛就是壹個陰陽人;尤其是看到他那壹身解放軍的軍裝之時,他不由得又是呆了壹下,馬上緊張起來,全身戒備著,緊鎖著眉頭問道:“妳是共軍!妳……妳怎麽進來的?”
  張賢笑了壹下,向他揮了揮手,示意著道:“別緊張,妳先不要管我從哪裏進來的,我說過我是來救妳的!”
  “妳救我?”徐海波不由得尷尬地也跟著笑了笑,道:“妳跟我是敵人,妳會這麽好心?”
  張賢稍微沈默了壹下,擡起頭來,壹雙晶亮的眼睛直視著面前的老朋友,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悠悠地道:“妳錯了,首先,我們都是中國人,我們的目標都是希望中國的老百姓能夠過上壹個太平安穩的好日子,既然我們的目的是壹樣的,只能說走的路有所不同,為什麽非要當成敵人?就不能當作朋友嗎?”
  徐海波怔了怔,還是十分得難堪,搖著頭道:“再說了,我又沒有遇難,要妳來救我?”
  張賢知道他還是對自己不信任自己,在自己的面前還在裝相,當下覺得有些好笑,還是忍住了笑,認真地道:“徐軍長,妳不要在我的面前自欺欺人了。遠的,妳帶著這些十四軍的殘兵,在湘西這塊地方左右徘徊,想回四川也回不去,想去廣西也去不了,妳自己也非常清楚,只要等解放軍壹旦騰出空來,妳們這些人到時都跑不了;近的,如今妳這個軍長也是在被人軟禁之中,妳手下的兵能不能由妳擺布還很難說呢?”
  “這……這妳都知道?”徐海波都是嚇了壹跳,他被呂奎安繳械,也就是在剛才的事,卻沒有想到這個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解放軍,就已經掌握了他的底,他還是有些懷疑,卻又裝出十分鎮靜地樣子,對著張賢道:“呵呵,妳是在說笑話吧,我都不認識妳,都不知道妳叫什麽?怎麽能夠相信妳呢?”
  “壹回生,二回熟,只要妳跟我們打壹次交道,就會相信我了。至於我叫什麽名字……”張賢拉著長音,腦子裏卻在飛快地轉著,他也有些猶豫,他自然不能夠報出他的真名來,但是如果報出“於得水”這個名字,徐海波是認識的,當初的於得水,就是徐海波抓到的兵。他的腦筋轉得很快,拖著長音之後,已然說了出來:“妳叫我阿水就是了!”
  徐海波楞了下,“阿水?”這個名字顯然過於陌生了。
  熊三娃不耐煩地從門外探進了頭來,對著徐海波嚷著:“我說老徐,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我們這是為妳好!不然,才不會冒險進來呢!”
  “三娃?”徐海波壹眼就認出了他來,在他認為熊三娃的時候,同時也把目光再壹次盯視到了張賢的臉上。
  張賢生怕他認出自己,那才真得是壹個令人難堪的時候,他扳起了面孔來,壹本正經地道:“徐軍長,我是誰對妳來說並不重要,妳如今首先還是要為妳自己的安全,為妳手下人的前途來考慮壹下吧!呂奎安手裏拿著委任狀,完全可以把妳甩開。只是他到底是特務出身,沒有妳會帶兵打仗,這是他留下妳的主要原因。如今他已經糾集了壹幫土匪,這些土匪都是些無法無天,濫殺無辜,喪盡天良之輩,我想以徐軍長為國為民的情懷,定然不願意與他們為伍,除非妳能夠他們同流合汙,否則只有死路壹條!”
  徐海波思索了壹下,問道:“妳要我怎麽做?”
  張賢道:“其實也簡單。”他說著,對著徐海波壹笑,接著道:“如今妳的部下們就在這個廟的東面樹林裏集合,呂奎安正在給他們訓話,可是他手下的那些土匪們卻是狗咬狗,他忙得不可開交,這對妳來說正是壹個很好的機會,從那邊的墻頭跳出去,就是東邊的樹林,我想以妳徐軍知的聲望,妳那些部下應該還會聽從妳的命令的!”
  徐海波想了想,擡起頭來看著張賢,還是有些疑慮地問道:“妳幫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張賢微微壹笑,道:“剛才我已經說過,妳我的人生目標是相同的!”
  “妳怎麽會知道我的人生目標?”徐海波追問著。
  張賢怔了壹下,顯然,徐海波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在逼問自己。
  不等張賢答話,熊三娃卻忍不住地在門口答了起來:“都是老熟人了,怎麽不會知道?”
  徐海波楞了壹下,不明白熊三娃說的老熟人是指的自己,還是指的面前這個阿水,如果這個阿水也是壹個老熟人,那麽只能是‘他’了,這個‘他’已經讓他當先地想到了張賢。
  “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張賢提醒著他,同時也老實地告訴他:“我們幫妳重新掌握妳的部隊,實際上也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利益!我們並不希望這些土匪們真得被呂奎安捏合起來,乘著現在他們還是壹盤散沙之際,把這些土匪壹網打盡,為這裏的老百姓解除禍患!”
  徐海波點了點頭,卻又問著他:“然後呢?”
  張賢笑了壹下,他當然明白徐海波這麽問的用意,於是道:“然後就不用我來提醒妳了吧?”
  徐海波也笑了壹下,問著他:“然後妳們就可以壹心壹意地來對付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是不是?”
  張賢笑著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告訴他:“然後怎麽做,那還是要看妳自己的決定了!”
  “看我的決定?”徐海波有些不懂。
  張賢點了點頭,解釋著:“對,看妳的!妳可以選擇向我們解放軍投誠,這是妳最好的出路,共產黨既然說過不追究以往,就肯定會算數的。”
  徐海波的眉頭又擰在了壹起,卻搖了搖頭,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向共產黨投降呢?”
  “如果妳不願意向共產黨投降,那麽妳以為就憑妳這幾百號人,能夠回到四川嗎?那是作夢!只怕妳根本就出不了湖南!”張賢十分果斷講著,同時又道:“再說,妳回四川做什麽?那裏如今正是解放軍主攻的方向,妳以為憑著宋希濂和胡宗南那點兵能夠擋得住解放軍入川嗎?只怕妳千辛萬苦回到四川的時候,那裏也已經被解放了!”
  聽著張賢的話,徐海波不由得呆了呆,實際上,這也是他所最為擔心的。
  “妳是說我的路只有這麽壹條嗎?”徐海波已然黯淡了起來。
  張賢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終於還是忍不住地道:“不,實際上妳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只是這條路只怕走到頭還是同樣的結果。”
  “什麽路?”徐海波問道。
  張賢道:“化整為零!”
  “化整為零?”徐海波楞了壹下,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卻又有些不舍壹樣的搖了搖頭,但還是問道:“妳是說要我解散部隊,各自逃命去?”
  張賢鄭重地點了點頭:“妳帶著這幾百號人,是走不出多遠的;如果大家分散開來,倒還有可能。”
  “可是,要往哪裏去呢?”
  “雲南!”
  “雲南?”徐海波不由得壹楞。
  “對!”張賢道:“那裏應該是國軍最後的戰場,無論是四川方面,還是廣西方面,敗退的國軍定然會向雲南那個方向匯聚,所以說,妳要是去四川,不如直接就去雲南!”他說著,又有些感慨地長嘆壹聲,道:“只是,雲南,雲之南!最終也還是要被解放的,到時妳如果不想投降共產黨,還可以遠走他鄉!”
  徐海波楞了半晌,又盯視著張賢看了半晌,卻是搖著頭,問著:“阿水,妳不是解放軍,妳如果是共產黨、解放軍,不可能會跟我說這些東西。”
  “我是解放軍,但不是共產黨!”張賢淡淡地告訴他,稍稍頓了壹下,又道:“而且,我也是當過國軍的壹個俘虜兵!”
  徐海波越發得詫異起來,在這個阿水的面前,不知道怎麽搞的,他就有了壹種當初與張賢在壹起時打心裏往外要服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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