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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壹名

歷史軍事

  壹部貫穿抗戰、內戰、朝戰及臺海戰的故事,壹個辛酸而又悲愴的老兵經歷,壹段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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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夜宴(二)

by 最後壹名

2018-10-3 18:22

  山裏的夜來得很早,篝火燃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因為在這個開闊的空地之上,也容不下上千之眾,所以田家寨大部分的人員還是各歸各家,只有不到壹百多個在田家寨裏算是有頭有臉、管些人和事的人物圍坐在壹起,壹邊燒烤著白天裏打來的獵物,壹邊擺出幾壇子的自釀白酒,唱著,叫著,鬧著,罵著,不亦樂乎。
  田壯壯作為田家寨的寨主,自然是坐在坐北朝南的主位置上,而張義與王金娜卻作為貴賓,壹左壹右地伴在他的身邊,在他們的兩邊,還坐著田瘌痢等許多田家寨裏的重要人物,倒是把陳大興、張賢與熊三娃當成了隨從,圍坐在最下首的進出坡地的附近。所有的人面前擺放著碗筷勺碟的桌子很簡單,不過是幾塊木板,下面立著木方而搭起來的簡單架子,所有的人都是坐在鋪地的木板上,畢竟這裏的土地不同於北方,泥裏太多的潮氣。雖然此時是寒冬時節,但是圍中的篝火燒得很旺,熱氣向四周擴展著,撲面而來,令人感到無比得暖和。在篝火邊上,架著燒烤的架子,上面綁著去毛去皮的野豬,專門有兩個負責燒烤人,香味撲鼻地漫溢著,令人垂涎欲滴。十幾個少女們戴著苗族的傳統花飾,頭上盤著很大的花頭巾,墜著銀飾,叮咚作響著,也圍著這團旺旺的篝火,壹邊跳壹邊唱著,十分歡快。只有小虎最是高興,也跟在這些少女們的後面拍著手蹦著跳著,就好象過節壹樣。
  熊三娃的眼睛壹直在盯著那兩只壹邊烤,壹邊在火上搖著的野豬,聞著那股誘人的香味,如果還是從前的話,肯定早已經跳過去,當先的割下壹塊肉來嘗嘗了。只是此時,他也知道這裏是壹個十分隆重的場合,想要嘗嘗野味,也只好先忍壹忍。
  陳大興臉上了掛著笑,看著場中間那些舞蹈著的少女們,也跟著拍著手。
  張賢卻是壹臉得木然,心裏想著心事,便對四周的情景根本不在意了。
  “哥呀,熟了吧?”熊三娃用胳膊肘兒碰了碰張賢的胸口,將他從沈思中喚醒了來。
  張賢看了看那兩只烤野豬,道:“要是熟了,廚師早就分肉了!等壹等吧!”
  “嗯!”熊三娃點著頭,只好再壹次巴巴地伸長了脖子。
  “阿水,妳有心事呀!”陳大興已經看著張賢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張賢稍壹楞神,擡頭看了看對面正與田壯壯有說有笑著的張義,心中暗自地搖著頭,韓奇就要在這個夜宴上動手了,他身邊的田瘌痢就是壹個號召,只要田瘌痢把酒碗摔到地上,那麽在酒宴開始後便悄悄進入會場、圍將上來的壹群嘍啰們就會群起而攻。到時連田壯壯也會成為壹個被架空的目標。
  “妳到底有什麽心事呀?”見張賢沒有答話,陳大興忍不住地又問了壹聲。
  張賢轉頭看了看他,回過頭去,看到四面已然影影綽綽地現出許多的人影來,在這個嘈雜的場子裏,便是他們大聲的說話,也不會引起別人的註意來,他還是沈默了壹下,然後壹本正經地告訴著陳大興:“今天晚上這是壹場鴻門宴,韓奇要對我們動手了!”
  “啊?”陳大興不由得驚叫了壹聲。
  熊三娃還在垂涎著那兩只烤野豬,突然聽到張賢的話,也不由得驚問起來:“哥呀,妳怎麽知道的?”
  張賢沒有回答,但是陳大興卻相信,他無需去問,韓奇是把張賢當成了他的人,自然會找到張賢來商量這壹切的事情。
  陳大興霍然站了起來。
  “妳要去哪?”張賢警惕地拉住了他,問著。
  “我這就去找張義!”陳大興低聲告訴著他。
  “來不及了!”張賢壹把把陳大興又拉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那怎麽辦?”熊三娃也不由得有些慌張了起來。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張賢靜靜地道:“他們行動還要等壹會兒,怎麽也要在酒宴進行之中,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才能掌握主動!”
  陳大興楞了壹下,驀然問著:“賢哥,妳都知道了?”
  被陳大興如此壹問,反而把張賢問得莫名其妙起來,不解地問道:“妳指的什麽?”
  陳大興想了壹下,還是沒有隱瞞地告訴了他:“張義跟我說,他跟田壯壯已經定下了這個鴻門宴,準備在這個夜宴上來清理那些不聽話的異己!”
  “哦?”不等張賢開口,熊三娃已經不解地問了起來:“這麽大事,妳怎麽不早點跟我們說呢?”
  陳大興道:“我也是剛剛才聽到張義跟我講的,要我適時的告訴妳們做好準備,以配合田壯壯的清肅!”
  聽著陳大興的話,張賢不由得有些心寒。從打獵回來,他跟張義壹起走了那麽遠的路,可以說是並肩而行,可是就在這麽長的時間裏,這個三弟也沒有跟自己透露壹點的消息。不過,想想當時張義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來,還是對自己有些不放心,此時只是因為事情馬上要臨頭了,這才讓陳大興轉告。實際上,張義還是十分有心眼的,他是怕過早得告訴自己後,自己會去為韓奇謀劃什麽,只有事到臨頭發生了,到時自己也已經無能為力,只能接受結果。
  “他是不是特別叮囑妳,要妳不要過早告訴我?”張賢不快地問著。
  陳大興臉紅了起來,說的話也有些結巴了:“不……不是的,我……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呢!”
  從陳大興的表情上,張賢知道自己猜得不錯,看來,如果不是他這個時候跟陳大興提起韓奇的計劃,只怕陳大興也不會這麽早就告訴他這些,顯然,陳大興也對他有了壹點想法,否則以陳大興往日的表現,向來是唯他是從的,哪會象今天這樣對他隱瞞。
  “既然張義早就有了安排,那就只當我沒有說!”張賢淡淡地道。
  陳大興可以聽出來,張賢是生氣了,連忙解釋著:“賢哥,妳不要怪張義,怪就只怪我吧!是我對妳有些懷疑了!”
  熊三娃看著這兩個人樣子,更是莫名其妙起來:“大興哥,妳這都說得什麽呀?妳懷疑賢哥?妳怎麽能懷疑他呢?”
  張賢不願意去跟熊三娃解釋,陳大興也不願意來解釋,他們兩個人心裏面都很明白彼此,張賢知道陳大興對自己懷疑的原因,陳大興也知道張賢此時心裏想的是什麽,那是壹種被朋友欺騙的感覺。
  “好吧,我全說出來!”陳大興環顧了壹下四周,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註意著場子裏的燒烤和歌舞,便是定下目標的也對著首座上的田壯壯、張義與王金娜,根本沒有人註意到他們這三個此時還穿著當地人服裝的仆從,這才緩緩地告訴著張賢:“張義早就已經跟田壯壯說通了,田壯壯也早就想向我們投誠,但是,他的手下有四個主力幹將是韓奇的人,如果他壹旦表態,那麽勢必會引起田家寨的內哄,這是他十分不願意看到的,這也正是他之所以猶豫不決的原因。今天妳們去打獵,實際上是張義安排著他去見了宋科長,以打消田壯壯心裏的疑慮,所以田壯壯這才定下了心來,壹回來便準備先把田家寨裏的頑固份子抓起來,宋科長也會帶著大部隊過來了,明天壹早就能到達田家寨!”
  張賢又是壹楞,陳大興向他透露的還是讓他沒有想到的壹些事情,這個宋科長來得太快了,不管是張義得手,還是韓奇得手,第二天要面對的都是宋明亮帶來的解放軍,也就是說韓奇根本就是在做垂死掙紮。
  “宋明亮把解放軍帶來,那麽辰州呢?”張賢不由得擔心地問著。
  陳大興道:“我也問過,擔心土匪打辰州,但是張義說打辰州的土匪已經退了,此時城裏留下了壹個加強連作防守,所以其他的部隊已經調過來了。宋科長認為韓奇在田家寨,我們這此人就會很危險,而且田壯壯也可能會有變數,必須要有壹個強大的壓迫,才可能成功。另外,他還想把韓奇抓到,如果抓到了韓奇,那麽華中的很多麻煩都可以解決掉了!”
  無疑,宋明亮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他卻采取了壹個大膽的孤註壹擲的辦法,這對田家寨的局勢來說,倒是相當得有威脅力,可是他卻忽視了辰州城那個方面。辰州城裏,還有王瘸子那個特務,壹定會送出情報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楊永清那幫土匪很可能會返身折回,再壹次攻打辰州,那才真正是壹場災難。
  “宋明亮真是在胡來!”張賢不由得罵了起來:“辰州城危險了!”
  陳大興楞了壹下,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熊三娃卻不以為然著,畢竟辰州此時離著他還很遠,他急需想解決的還是眼前迫在眉睫的問題:“我們管不到辰州了,哥呀,妳還是說說我們怎麽來應付眼前吧!”
  “是呀!”陳大興也追問著。
  的確,辰州已經是遠處的地方,他要解決的還是眼前。張賢想了壹下,又問著陳大興:“大興,張義有沒有跟妳說田壯壯準備怎麽收拾他那些不聽話的人?”
  “有!”陳大興答著:“他準備把大家的酒都灌得多些,尤其是那幾個不聽話的人,找人看住了,然後在酒後直接提起向解放軍投誠的事,如果有人反對,那麽就馬上抓起來,等明天早上宋科長來的時候,交給他來處理!”
  “這樣呀!”張賢不由得皺起眉頭來,田壯壯跟張義的計劃與韓奇的計劃比起來,卻要溫柔得多了,遠沒有韓奇的計劃狠毒。他想了壹下,還是道:“我本來想,擒賊先擒王,我們先把韓奇抓到,或許可以化解危機!只是又怕到時場面更加混亂,更難控制局面了。現在看來,不如把妳們原來的計劃提前,在韓奇的計劃實施前先行實施,讓他們措手不及,這樣的勝算會更大壹些!”
  陳大興也點了點頭,道:“那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去跟張義說去!要他把計劃提前!”
  張賢與熊三娃都點了點頭。
  陳大興站起身來,繞著人群的後面,裝作漫不經心地樣了,向張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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