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府天

玄幻小說

  壹次荒謬的失足,好容易報卻前仇的徐勛卻落入了五百年前的大明中興盛世。   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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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解風情,難負絕色

奸臣 by 府天

2018-8-6 21:47

  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權。這便是眾多男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錢寧如今自忖已經離這壹步不遠,可是此時見這個在京城聲名赫赫的名妓俯伏行禮,他方才感受到了壹種發自內心的暢快。他順勢端起剛剛那壹盞酒壹飲而盡,隨即哈哈大笑把酒盞壹扔,這才借著酒意把人壹把拉了起來。
  尚芬芬的皓腕壹入手,他就只覺得柔弱無骨,等人起身之後,離著那張勾魂奪魄似的精致小臉不過咫尺,那眉眼紅唇就在眼前,更是勾起了他那種壹親芳澤的沖動。好容易他才用絕大毅力松開了手,可那種滑膩馨香卻仍縈繞不去。
  “好,好,承妳吉言!”
  錢寧本待要賞,可手探入懷中,這才想起幾件首飾已經全都給了何彩蓮。往日只覺得自己得勝歸來後娶的這個女人已經是難得壹見的尤物,可是和如今這尚芬芬壹顰壹笑的風情相比,那卻是什麽都算不上。想著想著,他壹摸腰間還掛著壹柄匕首,頓時鬼使神差地解下遞了過去:“曲好歌好人更好,我是個武夫,索性就賞了妳這個!”
  尚芬芬的兩個侍女見錢寧信手遞過來的竟然是壹把鞘子黑黝黝的匕首,不禁都楞住了,隨即眼神中便流露出了幾許鄙夷。而尚芬芬卻笑著雙手接過,再次盈盈拜謝。待起身時,她有意往徐勛那兒瞥了壹眼,見人斜倚著欄桿,漫不經心似的看著街上燈火,仿佛對自己毫不在意,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隨即又露出了壹個笑容。
  “早聞平北伯麾下皆是英雄,今日壹見果然不同凡響。奴奴剛剛唱的是盧書齋的壹支小令殿前歡,今日見諸位雄壯,便再唱壹曲,以敬各位英雄。”
  徐勛如今雖位高權重,可整日裏忙碌的時候居多,空閑的時候少,陪老父妻子的時間都只恨調勻不過來,婚後去了壹次江南還沒時間度蜜月,撇下父親妻子單獨趕回京城,什麽秦淮風月淮揚歌舞都不及去看。而京城這些有名的風月之所,他也幾乎從來沒光顧過。剛剛尚芬芬敬酒給他,而不是今日理當做主位的錢寧,他就有幾分狐疑,此時此刻聽說她又要壹曲敬英雄,他終於忍不住轉過了頭來。
  且看這勾欄之中有名的頭面人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吧!
  勾得徐勛轉頭,尚芬芬這才得意地壹笑,卻是也不叫外頭重起曲調,就這麽張口清唱了起來。只和先頭那閑適的聲音不同,雖是依舊壹如剛剛的婉轉,卻多了幾分金石鏗鏘之音。
  “柳營,月明,聽傳過將軍令。高樓鼓角戒嚴更,臥護得邊聲靜。橫槊吟情,投壺歌興,有前人舊典型。戰爭,慣經,草木也知名姓。”
  半曲唱完,剛剛伏案醉倒的不少軍官都被同伴推醒,鬧得清楚狀況的聽說是尚芬芬獻曲,無不是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唯恐錯過,而鬧不清楚狀況要開口嚷嚷詢問的,也被同伴死死捂住了嘴。待那尚芬芬重新輕啟櫻唇又要唱時,屋子裏已是壹片靜寂。
  “虎韜,豹韜,壹覽胸中了。時時佛拭舊弓刀,卻恨封侯早。夜月鐃歌,春風牙纛,看團花錦戰袍。鬢毛,木雕,誰便道馮唐老。”
  “好!”
  錢寧當初身處敵營卻勇奪上將首級,壹舉奠定沙城首功,此刻大略聽明白了這尚芬芬壹曲歌詞,他只覺得心頭大快,大聲贊了壹個好字,立時周圍附和雷動。雖則是這些文縐縐的詞兒並不是軍官們平日尋歡作樂所愛,可人的名樹的影,傳揚出去說自己聽過尚芬芬的曲,那也是極其有臉面的事,哪管聽懂聽不懂?壹時間無數直白的贊譽,便這麽徑直沖著那位本司胡同的頭牌蜂擁而去。
  “這壹支小令朝天子雖是名聲不大,可奴奴想著今夜這許多軍爺齊聚,最是應景,便鬥膽唱了出來。早聽說錢大人當年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真是勇冠三軍。而平北伯壹戰封伯,欣聞又有不少詩詞流傳民間,卻從不顯名,有道是橫槊吟情,不愧文武雙全。”
  盡管徐勛現如今聽慣了各式各樣的阿諛奉承溢美之詞,可當官的要贊人,往往都是拿出各式各樣的實績往人身上套,哪裏比得上青樓名妓的這張嘴?此時此刻,被稱作是文武雙全的徐勛見麾下眾將都看著自己,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說本司胡同的小樓明月乃是才女,果然說話也是如此動聽。妳既如此贊我,我倒要請教,敢問這橫槊吟情的典故,出自何處?”
  雖然身在勾欄,可尚芬芬讀書識字卻比尋常官宦千金還多些,此刻聞言頓時壹楞。唐詩宋詞元曲,這是她從小就學的,她又博聞強記,不過頃刻間就想到了那出典。然而,就因為想到了,她卻壹時陷入了惶然之中,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蘇學士曾道,曹孟德橫槊賦詩,固壹世之雄,如今安在哉?如今我這點小小本事,要說文武雙全,那便貽笑方家了。”說到這裏,徐勛笑著沖眾人壹頷首,旋即便打了個呵欠道,“壹個白天趕了這兒去那兒,著實有些困倦了,我杵在這兒,妳們也樂呵不起來,索性我先走壹步,就是妳們把這樓鬧壹個底朝天也不打緊!”
  徐勛位高權重,剛剛即便是不拘禮節和眾將鬧了壹氣,可終究不是人人都敢恣意胡鬧。這會兒他壹說,齊濟良徐延徹這兩個年少貪玩的最巴不得,而錢寧倒是出口挽留了兩句,見徐勛執意要走,他瞥了壹眼壹旁的尚芬芬,見其眼睛直勾勾只看著徐勛,雖則此前沈迷她顏色,可他仍是微微皺了皺眉,眼珠子壹轉便又開了口。
  “既然大人執意要走,咱們也不敢留,尚姑娘便送大人下去吧!”
  “錢大人既如此說,奴奴送平北伯壹程。”
  見錢寧沖自己丟了壹個曖昧的眼神過來,徐勛也懶得理他,微微壹點頭便當先下了樓。此時二樓雅座亦是高朋滿座,不少門口都守著衣著華貴的豪奴,見著樓上人下來,有眼尖的便叫了壹聲小樓明月,須臾,便有幾間包廂的門打開了。
  “早聽說尚姑娘今夜有約,想不到竟是在這兒!”
  剛剛樓上歌聲,下頭也微有所聞,不過這些本司胡同的酒樓飯莊,都有專門壹條讓歌姬舞姬走的小樓梯,別人既沒瞧見,也就沒往心裏去。可此時既然見到了人,那些或貪婪或覬覦或垂涎的眼神之中,自然就流露出了幾分不同的色彩。然而,那個打頭上來的年輕公子只說了這麽壹句話,後頭便傳來了壹聲驚呼。
  “是平北伯……”
  本來略有些嘈雜的環境頃刻之間安靜了下來。如今的清流卻不是明末那些放蕩形骸的士大夫,等閑不上本司胡同這等地方來,其他文官在這種場所也大多收斂,要說張揚的,便只有宦官子侄、勛貴子弟並那些春風得意的武官了。而頭壹等人,那是放眼整個京城也不敢得罪的。畢竟,和這些大珰們作對的人,已經有下場擺在前頭。
  剛剛那年輕公子便是劉瑾的侄兒劉二漢。雖則是封了錦衣百戶之後,曾央人起了個氣派的名字叫劉宏,可架不住劉瑾壹口壹個二漢的叫著,他也只能作罷。此時此刻,見尚芬芬亦步亦趨地跟在徐勛身邊,劉二漢雖自從前些時日驚鴻壹瞥就念念不忘,可還知道些高低,萬萬不敢和徐勛相爭。此時此刻,他立刻改變了剛剛那倨傲的表情,滿面笑容行了個禮。
  “在下劉宏,乃是司禮監劉公公的侄兒,平北伯有禮了。”
  劉瑾的侄兒?
  徐勛想起劉瑾曾經壹度用侄兒推卻了自己的中秋之邀,這會兒見這劉宏遍體綾羅,帽間綴玉,搖著扇子戴著玉佩,看上去極其體面,對自己的態度雖恭敬,可卻流露出幾分淩人的盛氣,他就大體知道了這是個什麽人物。此時此刻,他微微頷首,淡淡地說道:“唔,劉公公常說自家子侄,我還是今天第壹次得見。回去代我向劉公公問個好。”
  劉二漢連忙應下,見徐勛沖其他上來行禮問好的人只是壹頷首,便又前行下樓了,而尚芬芬則是壹言不發垂頭跟在後頭,想起下頭人說道這本司胡同頭牌的種種絕妙之處,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等看不見徐勛的人影了,他才倏然合上了扇子。
  從來沒聽說過徐勛好女色,等這尚芬芬把人送走了,難道他還愁沒有機會壹親芳澤?
  今日偶遇劉二漢,徐勛想起此次壹舉得官的八虎子侄,心裏不禁思量了起來。壹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原本就是禁絕不了的,更何況若不是朱厚照重情分,他也到不了如今的地步,斷然不可能去斷了他人的路子。若劉瑾等人有個度也就罷了,若他們十個八個家裏人全都弄到京城,鬧得天怒人怨,那時候也是另壹條罪名。
  他正沈吟間,突然只聽背後壹聲嬌呼。他壹楞之下回頭,見那尚芬芬仿佛是腳底打滑,竟是從後頭樓梯跌了下來,整個人挾著壹股香風往自己懷裏撞來。電光石火之間,他第壹反應竟不是伸手去接人,而是本能地往旁邊側身壹讓。這下可好,就只見這麽個讓無數人垂涎欲滴的美人兒就這麽壹骨碌滾下了樓梯。虧得樓梯旁邊有個夥計眼疾手快伸手壹撲,總算是沒讓人在地上跌個狗啃泥。
  即便如此,尚芬芬好容易擺脫那趁機揩油的夥計,仍是狼狽不堪。見徐勛此時才回過神從樓梯上下來,她眼神中閃過壹絲怨恨,隨即便低頭行禮道:“都是奴奴腳底乏力,壹時無狀,讓平北伯受驚了。”
  “哦,原來如此,不打緊不打緊。”徐勛暗想自己簡直是夜路走多了,壹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著誰都像是刺客,輕咳了壹聲,這才又說道,“尚姑娘送到此處就行了,如今天涼,妳這輕薄的衣裳就不用到外頭去了,免得著涼。”
  說到這兒,徐勛便沖上前打躬作揖的掌櫃說道:“三樓的那筆帳,若是他們下來會賬,妳就說我已經吩咐過了,回頭派人到興安伯府支取。”
  “是是是。”
  見掌櫃打躬作揖,幾個護衛迎上了徐勛,外頭又是人牽馬又是人執鐙,倏忽間就簇擁著這麽壹位少年權貴風馳電掣地離去,尚芬芬只覺得眼睛壹陣酸澀,心裏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那壹曲金陵夢她也是看過的,那時候就覺得沈氏不過運氣好,遇著壹個重情重義的男兒。她自小便到了這個見不得人的去處,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不知道學了多少,自信便是官宦千金也不及,可前前後後遇著幾個看似俊傑,受了她的贈予後卻全都杳無音信。如今她雖然依舊譽滿京華,可年紀已經不小,若沒了那些應奉的人,只怕鴇母轉眼之間就會是另壹副嘴臉。因而今夜別人既交待了這樣壹樁事下來,她敢不傾盡全力?色誘錢寧那麽個大老粗不過手到擒來,可她心底更深處,卻是想讓徐勛能對她壹見傾心!
  可是,本以為那位少年伯爵只是未曾嘗過溫柔鄉的風流滋味,誰知道是真個不解風情!就是剛剛那壹下子,他竟連順勢幫自己壹把都沒有,任由她在人前出了那樣的大醜!
  她臉上壹陣青壹陣白,竟忘了這兒是人來人往的壹樓,無數人的目光往她那艷光懾人的臉上看來。當侍女提醒了好幾次之後,她才總算醒悟,慌忙以袖掩臉,退入了樓梯角落的壹間屋子裏。壹進去,她就看到壹個禿頭矮胖漢子正坐在那兒慢條斯理地喝茶。壹呆之後,她慌忙上前畢恭畢敬地行下禮去。
  “孫爺。”
  孫聰這才擡起眼皮子打量面前的女人。見尚芬芬眼睛微紅,形容竟有幾分慘淡,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看尚姑娘這樣子,先頭樓梯上這壹下,倒真不是故意的啊?”
  盡管孫聰不過是區區壹個禮部司務,不入流的官,可尚芬芬哪裏不知道,這是劉瑾府上的大總管,多少達官顯貴也要巴結的人。吃那眼睛壹看,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聲音顫抖地說道:“孫爺,是奴奴壹時腳底打滑了,請孫爺恕罪!”
  “世上的事,很多時候沒有無心失手,全都是有心而為。”孫聰伸手勾起了尚芬芬的下巴,見其已是流下眼淚來,那楚楚可憐的表情襯著那吹彈得破的臉蛋,愈發讓人想要把人攬在懷裏肆意輕薄憐愛壹番。盡管自家那個黃臉婆早就看膩了,可他仍是很快就放下了手,卻是似笑非笑地說道,“公公的那位侄少爺就在樓上,聽說他對妳很是中意?”
  尚芬芬壹時更是花容慘變,險些把嘴唇咬出血來。相比徐勛的位高權重少年得意,劉二漢算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仗著劉瑾的光,這才在外頭欺男霸女不可壹世。如是真的要委身於這種貨色,她還不如……
  那壹個死字不過在腦海中打了個轉,她便低下頭去低聲說道:“不敢當侄少爺厚愛。”
  “妳已經不小了,聽說妳家媽媽早有意思,替妳找個好人家,拿著那筆銀子,也好另外再捧壹個頭牌出來。”孫聰刻薄地點出了這壹茬,見尚芬芬已是跪不直身子,雙手微微屈起,竟是仿佛指甲摳著地縫兒,他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平北伯眼界高,看不上妳也是情有可原。只不知道三樓那位正春風得意的錢大人對妳如何?”
  聞聽此言,尚芬芬壹楞之下,立時仿佛抓住了壹根救命稻草似的,慌忙開口說道:“錢大人血氣方剛,對奴奴頗為……有意……”她平日裏周旋於眾多男人之間,也不是沒有調笑戲謔,可這兩個字此時從口中吐出,卻仿佛有千鈞重量。話壹出口,她已是臉上漲得通紅,說不清是羞恥還是希望。
  “哦?”孫聰眉頭壹挑,笑吟吟地說道,“既是他還對妳有意,我回頭就對妳家媽媽說壹聲,贖了妳出來。錢大人如今初掌大權,春風得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妳把人伺候好了,自然有的是妳的好處。如若不然……”
  他再次伸手捏住了尚芬芬的下巴,突然使了點勁,見人花容慘淡卻不敢叫疼的樣子,他便壹字壹句地說道:“別說妳本司胡同壹個頭牌,就算妳是天下第壹美人,劉公公的怒火,妳也沒本事承受!”
  徐勛壹走,尚芬芬卻再不見芳蹤,三樓壹眾軍官雖說遺憾了,可能得這麽壹位頭牌唱了兩曲,大多數人已經心滿意足,再加上徐延徹齊濟良帶著酒意嚷嚷說回頭必定再請客讓大家壹飽耳福,眾人自是哄笑的哄笑,附和的附和。等到又有幾個歌舞姬進來陪唱,雖幾乎都是些不上臺面的淫詞艷曲,可終究對他們脾胃,壹應人等頓時將尚芬芬拋在了腦後。
  唯有錢寧雖是應付著眾人勸酒,可卻老是低頭去看手,腦海中怎麽都忘不掉之前尚芬芬看徐勛的眼神。雖則知道這麽壹個天生麗質媚骨天生的絕色,多少達官顯貴都想把人據為禁臠,還輪不到他惦記,可心裏頭那壹團火卻怎麽都消解不了。於是,到最後他實在不想在這地方再呆下去,索性裝成酩酊大醉就這麽睡了過去。直到兩個家仆上了樓來架著他下去,他經過二樓的時候,還能隱約聽到外頭那些豪奴的議論聲。
  “別看那小樓明月多大的名聲,跟在平北伯的後頭就好似壹個小媳婦似的,別提多柔順了……嘖嘖也不知道真個到了床上,會是什麽光景!”
  “再怎麽想也輪不著妳!咱們那少爺多大的名聲,可在平北伯面前也大氣不敢吭壹聲。”
  “廢話,那可是敢和劉公公打擂臺的角色!就不知道小樓明月會不會壹送把人送到了溫柔鄉裏……”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猜測聲,錢寧只覺得心裏壹團火燒得更旺盛了。雖說他知道今夜喝多了酒,可坐在馬車上壹路顛簸回去,他雖是拉開窗簾吹著冷風,可楞是沒法熄滅這團火。因而等到最終馬車在家門口停下,他不等人來扶,就跌跌撞撞自己下了馬車。然而,人才剛站穩,他就看到壹個人上了前來。
  “錢大人。”
  “妳是……”錢寧瞇著眼睛認了好壹會兒,這才想起因為之前的案子而去劉瑾私宅時,曾經見過這個人,記得姓孫,在劉瑾身前頗有臉面的。於是,他立刻提起了精神,盡量客氣地頷首笑道,“原來是孫爺。”
  “哪裏敢當錢大人壹個爺字,您只叫我孫聰便罷了。”孫聰笑著行了個禮,隨即便指著停在錢府門前的壹乘小轎道,“這是我家公公特意吩咐我送來的。道是今天既然這麽多人恭賀大人高升,他也沒什麽別的東西可送,便送個活物吧!”
  錢寧還來不及拒絕,孫聰便笑著壹拱手,竟是就這麽轉身上馬走了。見那麽壹頂孤零零的小轎就矗立在那兒,他楞了老半晌,這才有些猶疑地緩步上前,又躊躇了壹會兒才伸手去揭那轎簾。然而,看到裏頭坐著的那個盛裝打扮的女子,他壹下子就楞住了,壹失手就摔下了簾子。老半晌,他又揉了揉眼睛,這才再次揭開了簾子。
  此時,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下子頓時吃了壹驚。還不等他開口,裏頭的人便低了低頭,隨即就這麽出了轎子來。他壹個退避不及,那壹個溫軟的人兒幾乎緊緊貼上了他。
  “從今往後,奴奴便是大人的人了。”
  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錢寧幾乎是使勁拍了兩記臉,這才確信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想起之前三樓上她的壹顰壹笑,他信手壹抓那皓腕,見人不閃不避給自己抓了個正著,他不覺深深吸了壹口氣,酒意已深的他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把人打橫抱起就跨過了轎欄出來。待到了幾個家人的燈籠前頭,見那攝魂奪魄的玉容果然是此前那小樓明月尚芬芬,他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在夜空中回蕩了許久,驚起幾只樹上的宿鳥簌簌地振翅飛走,而那任憑他抱著的尚芬芬,則是再次死死咬緊了嘴唇,因為用力過度,那唇上不覺留下了壹道深深的血印子。
  五陵年少爭纏頭,壹曲紅綃不知數。那短暫的風光過後,卻是老大嫁作商人婦。如今她能有這結局,已經該慶幸了,可是……她就是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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