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身份揭曉

　　“這顧倩看書還挺雜的。”程璐站在另壹側，望著滿櫥的圖書，輕聲說道。她除了逛街買衣服那些女人都有的興趣愛好，特有的興趣，就是喜歡看書。
　　因此，她也特別欣賞那些藏書豐富又特別喜歡看書的人。
　　“程經理要是有什麽想看的，盡管借去，會議結束，記得還我就行。”顧倩站在門外，說道。
　　顧倩如此爽快，倒是讓程璐有些不好意思。她笑壹笑，說道，“我也隨口說說，沒有什麽特別想借的。”
　　顧倩也是淺淺壹笑，並不介意。
　　看完顧倩的書房，我們又走回客廳。
　　程璐想了壹想，朝著顧倩說道，“顧經理，您以後不用叫我程經理，叫我程璐就可以。”
　　“那您以後也不用叫我顧經理，叫我顧倩就可以。”顧倩回敬著說道。
　　她們兩人互相看看，又互相笑笑。
　　所謂不打不相識，她們分處兩個陣營，上次又吵過壹架，關系忽好忽壞，如今卻猶如頓悟壹樣，發現誌趣相投，地位相似，終於撕掉那層虛假的友好，真心交往起來。
　　這種突然的變化，讓我都有點不太適應。
　　其實程璐是很要面子的。按照她的性格，她絕不會主動結交顧倩。這次顧倩退讓半步，主動示好。而程璐也不是真正的小氣之人，既然大家都抱著壹份敬意，也就沒必要再豎著壹份敵意了。
　　哎，女人和女人的關系，確實是很微妙。
　　程思薇看看她們，倒也不說什麽。她應該知道，促成程璐和顧倩毫無介懷的冰釋前嫌，她的存在應該是壹個重要的原因——既然她們兩個都爭不到，又何必互相慪氣呢。
　　此刻才下午兩點，離晚宴的時間還早，我們肯定要在這裏坐壹會兒，才會回到酒店。
　　顧倩當然也知道這壹點，她把我們重新引進客廳之後，提議著說道，“我們喝點咖啡，聊聊天吧。思薇小姐，我這裏沒有咖啡豆，都是速溶咖啡，不要緊吧？”
　　“沒關系。”程思薇笑著說道。其實顧倩把她想得太高雅了，程思薇並沒有那麽高的架子，她跟我去吃路邊攤都吃過好幾次。
　　於是顧倩忙碌起來，去廚房裏燒熱水，再拿出杯子，壹個壹個重新過濾洗幹凈，又取出壹包壹包的速溶咖啡，沖泡起來。
　　這些家務，我在古北新村的時候就看她做過不少，她壹個人生活，確實很不容易。
　　沒多久，顧倩端著四杯香噴噴的咖啡走出來，壹壹交給我們。
　　外面飄著細雨，寒風冷冽。裏面飄著咖啡的熱氣，芳香撲鼻。就是這種感覺，也別有壹番滋味。
　　“這樣的招待，有點簡陋，還請思薇小姐不要介意。”顧倩再次向著程思薇致歉。
　　“沒有關系，只是過來聊天的。”程思薇輕松的笑笑，她無論何時，都總是顯得如此優雅。
　　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再看到顧倩系著圍裙的樣子，我忽然想，顧倩平時就是壹個人住在這裏，看書，工作，都沒有壹個可以說話的人。偶爾周末就招待三五好友，而朋友離去之後，她又必須壹個人安靜的收拾。
　　寂寞。
　　顧倩住在這裏，是寂寞。
　　以她的才華和相貌，絕對可以找壹個優秀的男人，疼愛著她，陪她住在這裏。但是，她心裏卻始終等著壹個人……
　　我心裏突然覺得酸酸的，覺得特別對不起她。
　　顧倩卻沒有在意我的內心想法，解開圍裙，微笑著坐下來，“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相聚，我們就不聊任何關於工作的事情，我起個頭，大家說說美國的那部新電影《第九區》吧。”
　　我們在座的四個人，肚子裏多多少少都是有壹些墨水的，於是，輪流接住話題，從種族談到生物道德，從身份的認同談到更高的哲理，接著，又蔓延出去，談到社會，談到時尚，音樂，文學，以及服裝，化妝品……
　　這恐怕是我參加過的最高層次的談話沙龍，有些話題，連我都無法深入。而越是交談，我們就越是驚佩另外三人的思想之深。
　　時間飛逝而去，咖啡也喝掉壹大半。
　　原本對她們帶著壹點點戒心的程思薇，也越來越欣賞程璐和顧倩。同樣的，程璐和顧倩暗暗欽佩於程思薇的能量，程思薇不愧是諾貝爾文學獎評審主席兼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總裁麥瑞思的女兒，學識之深，見識之廣，都是她們幾年之內難以企及的。
　　“時間差不多了吧。”我看她們三個女人越聊越開心，忍不住提醒她們。
　　“哦……”她們這才止住話題，擡頭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五點多。
　　足足講了三個多小時，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是傍晚了。雨也早就停息了，整個北京城，只有濕答答的感覺。
　　“看妳們聊得那麽開心，我都不好意思打斷妳們。”我笑笑，說道。
　　“是啊，好久沒有聊得那麽開心了。”程思薇站起來，“多謝顧小姐的咖啡了，這是我十幾年以來，喝過的最香醇的咖啡。”
　　程思薇所說的“咖啡”，當然指的是顧倩邀請她過來做客。
　　顧倩也愉快的笑笑，她也好久沒有敞開心扉說那麽多了，“思薇小姐，時間不早，我換壹套衣服，我們過去吧。”
　　“嗯。”程思薇諒解的點點頭。她的美目瞄向我，眨了壹眨，大概終於明白，我為何會被程璐和顧倩吸引。她們同樣有著特殊的魅力。
　　我們乘坐出租車，又回到君悅大酒店。因為回去的時候，稍稍有點堵車，來到酒店，程思薇和程璐又分別去換她們的晚禮服，因此當我和程思薇雙雙進入會場的時候，其實已經遲到了。
　　程璐和顧倩都已經入座，她們都穿著漂亮的黑色的晚禮服，分別在第二排的左右兩桌。
　　而第壹排的幾張桌子，圍坐都是整個宴會廳裏真正的大人物——有壹些是政界的高官，有壹些是文化界的泰鬥，還有壹些金頭發藍眼睛的，應該就是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高層。
　　在中午的酒會裏沒有出現的麥瑞思，在今晚也終於亮相，她穿著壹身大紅色的禮服，十分紮眼。她保養得很好，打扮得神采奕奕，壹點都不顯老，而單論氣質，連程思薇都比不上她。
　　“LadysAnddGentlemen，晚宴即將開始，”壹身紅裝風度翩翩的麥瑞思走上臺，“在晚宴開始之前，首先讓我的女兒，程思薇，向大家致敬酒詞。”
　　“女兒？”將近30桌的賓客，楞了壹楞，接著驚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