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無限前途

　　“不會是妳吧？”我望著她，問道。
　　“是吳總。他在七樓等妳。”程璐呶呶嘴，說道。
　　吳總？我心中略微有些驚訝。
　　我沒想到集團高層把趙氏兄弟調走之後，又把吳總調回來。要知道，高層輪崗制度，是要把集團裏的五六個主要的公司都經歷壹遍，才能回到原來的公司的。
　　不過，既然吳總回來，必然有他的道理。而且看樣子，他有話要跟我談。
　　於是我不再耽擱，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口。
　　“餵。”程璐忽然又叫住我。
　　我回過身，“怎麽，還有什麽事情嗎？”
　　“妳真的決定去歐洲了？”她問道。
　　靠著窗口的程璐，背景明亮，但是臉色全黑，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卻能體會到壹種無力之感。
　　“嗯。沒有太大的意外的話，應該會去的。”我回答道。
　　“那如果……我……”說到這裏，程璐拖長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
　　“什麽？”我看她猶豫著遲遲不說，忍不住追問。
　　“算了，沒什麽。吳總在等妳，妳上去吧。”程璐把頭轉向窗口，在光線裏，露出壹個漂亮的側臉。
　　她戴著眼鏡的樣子，好像比以前更漂亮壹些。
　　看她欲言又止。我遲疑幾秒。下意識地看看她地肚子。
　　我忽然想起上次北京的那壹次，她……不會是懷孕了吧？我心裏咯噔壹下，像是打翻了壹個醬油瓶。
　　那次的事情，程璐假裝不知道，從來沒有提過。而是否懷孕這種事情，她不說，我不能問。
　　我悄悄地轉身，走出辦公室，去7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吳總坐在辦公室裏，翻閱著這段時間的重要文件，他見我走進來，笑笑。
　　“吳總，妳怎麽又調回來了。”我故作輕松的問道。剛才顧倩來這裏找我，程璐和她吵架，鬧得公司裏人盡皆知，吳總肯定也已經清楚這件事情，其實我心裏是有點尷尬的。
　　“趙平江提交的華東出版大廈的方案不錯，他被調去負責這個基建項目，而這裏的總經理職位空缺，我就臨時回來坐鎮壹下。”吳總再次笑笑，說道。
　　我說呢，趙平江這種權力欲很強的人竟然願意挪位子，原來是去負責華東大廈的招標動工，這其中的油水，不言自明。
　　而吳總在話語裏特別突出“臨時”兩個字，又讓我覺得大有文章。
　　“吳總既然是臨時回來坐鎮，是不是對於安墨出版公司，集團內部還有新的安排？”我坐下來，問道。
　　“實際上……本來趙平江也不會那麽快就走的。”吳總放下他手裏的東西，平穩的看著我。
　　“哦？那其中還另有乾坤？”我作為吳總最值得信賴的人，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
　　“是程璐。”吳總說出三個字。
　　“程璐？”我皺起眉頭，不知道他說的扭轉乾坤的關鍵人物是程璐，還是說即將接手安墨出版公司的新老總真的是程璐。
　　“哎，”吳總嘆口氣，“我留妳們兩個在這裏，是想讓妳們好好做事的，誰知道妳小子啊，太不爭氣了。”
　　“我？”我自認為在工作上，我已經萬無壹失，蘇拉卡爾的新書，到目前為止，也操作的極為順利，我知道吳總的這個嘆息，代表什麽意思。
　　看我壹臉迷茫，吳總接著說道，“我實話跟妳說吧，前幾天，程璐主動來找我，大致的意思呢，就是妳要去歐洲，她不希望妳走。妳也知道的，程璐這個人有點傲，她把版權部打理的井井有條，完全是壹個不用我去操心的獨立的部門，所以那天她主動聯系我，讓我很意外。”
　　聽到這些，我也有些意外。
　　“她……怎麽說的。”我問道。
　　“她給我分析，如果妳走掉，會給公司造成多大的影響。其實說到底，是她自己舍不得妳走。”吳總放緩語氣，望著我，觀察我的神情。
　　我真的想不到程璐會做這種事情。我壹直以為，我離開公司，是程璐樂意看到的結果，最多，她會覺得少壹個人和她拌嘴。
　　“她還以非匿名的方式，寫了壹封信給集團的高層，彈劾趙平江的種種管理上的失職，簡直是十八罪狀，口氣很嚴厲，我都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這些膽子。但是不管怎麽樣，趙平江被調走，這是事實。”吳總說道。
　　趙平江丟了幾分面子，但是他有趙家給他撐腰，去負責壹個更好的項目，也不算跌得太慘。而趙平江不敢對程璐有所報復，是顧忌到唐謙吧。
　　“其實我看得出來，程璐壹直在跟妳爭，她不服輸，但是關鍵時刻，她還是讓妳了。”吳總把最後幾句話放緩，盯著我。
　　“這話怎麽說？”我疑惑的看著他。
　　“她最後很大膽的跟我提了壹個意見，希望我讓妳……”吳總平緩的望著我，“接管安墨出版公司的總經理職位。”
　　“啊？”我張大嘴巴，不禁叫出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新老總的職位，是空出來給我的！
　　如果我和程思薇去歐洲，就算是國際出版集團，我也只是裏面的壹名普通員工，三四年裏，最多只是壹個小部門的負責人。
　　而如果留在這裏，我能夠掌管整個公司，而這個公司，即將拓展成為華東出版集團的版權中心，如果接下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版權業務，壹躍成為世界性的中文版權交易中心，進而成為納斯達克上市公司，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吳總，您的意思是……”我壓抑著心中翻滾的想法，問道。
　　“程璐負責安墨出版公司最核心的版權業務，實際上，如果她不提出這個要求，將來的版權中心，必定是由她統領的。她能夠把妳推到前面，必然是經過她的深思熟慮。梁瑉，我相信妳能夠做好的。”談到這裏，吳總用誠摯的眼光看著我。
　　程璐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把我留下。而這樣的誘惑，說實話，確實很難抵擋。如果留在中國也能大展拳腳，我又何必去歐洲呢？
　　程璐的事業心很強，就因為以前看不慣我，處處都要壓著我，但此時此刻，她竟然放棄自己當老總的機會，把機會讓給我……
　　但她肯定也想不到，我答應程思薇去歐洲，還有壹個很小的原因，就是希望華東出版集團在版權項目的爭奪上多壹點點的勝算，留壹片無限光明的事業給程璐去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