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章 推波助瀾

　　“我給妳們兩分鐘時間商量，1還是2，答案我已經寫在手心裏。”蘇拉卡爾接著拿起壹支鋼筆，在他的手心裏標註壹個數字，然後面朝我，說道。
　　我和程璐互相看看，想不到局面會變成這樣。
　　“選第壹份。第二份改的太多，他應該不喜歡。”程璐在我身邊，輕聲說道。
　　“如果選錯了，我誰都不給。”蘇拉卡爾盯著我，又補充壹句。
　　我笑笑，拿起鋼筆，在自己的手心裏也寫下壹個數字。
　　“妳猜我選的是哪份？”我反問蘇拉卡爾。
　　蘇拉卡爾料不到我反過來會讓他猜，略微吃了壹驚。
　　“我年輕的時候，有壹次被人抓住，有兩把槍頂著我的腦袋，壹把是有子彈的，壹把是沒子彈的。要是妳，會怎麽選？”他問我。
　　“我大概會選槍管比較涼的那支。用過的槍，肯定是熱的。”我回答道。
　　“砰！”
　　蘇拉卡爾用手指著我，叫了壹聲。他笑笑，“妳死了。我選的是槍管發熱的那支。裝滿子彈還沒有開過的槍，是冷的。”
　　“什麽意思？”程璐湊過來，低聲問我。
　　“就是我們只有壹次機會，如果選錯了，就永遠不要見到他了。”我扭頭對程璐解釋。
　　如果不去算那些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名聲。只算蘇拉卡爾的中文版的版權可以帶來的銷售額，就將突破6000萬元。
　　這樣來算，這壹個賭1或賭2的遊戲規則，實在是很刺激。
　　“決定了？人生就是賭博，有時候運氣也是壹部分。”蘇拉卡爾看我不說話，說道。
　　“我運氣壹直很好，開吧。”我把拳頭放到他面前。程璐緊張的揪住我的胳膊，像是隨時準備反悔要把我的手臂抽回來。
　　我和蘇拉卡爾的手掌。同時打開。
　　兩個手心裏，都清晰無比的寫著壹個“2”。
　　“哈哈哈！”蘇拉卡爾開懷大笑，朝我手心裏拍了壹掌，“版權歸妳了！”
　　程璐松壹口氣，再聽到蘇拉卡爾這句肯定的話語，終於也開心的笑笑。她絕對想不到，這個多少國內的出版集團都饞涎已久的蘇拉卡爾的新書版權，會以這種類似兒童遊戲的方式落到我的手裏。
　　“如果說第壹份翻譯完美的翻出我的小說，那麽今天這第二份翻譯。已經超越我的原作！”蘇拉卡爾的眼睛裏閃著亮光，佩服的望著我和程璐。
　　得到蘇拉卡爾這種程度的誇獎，程璐又驚又喜。她興奮地捂著嘴，不知該說什麽。
　　蘇拉卡爾拍拍我的肩膀，“梁瑉，妳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世界壹流出版人的水平。我合作過的出版商不少，但是像妳這樣能夠看懂壹本書的，很少。”
　　他再看看我身邊的程璐，“妳是超壹流的翻譯者，但是前壹份翻譯，我沒有看到太多的亮點。梁瑉是壹個很好的領袖，妳和他合作，會比較有前途。”
　　蘇拉卡爾以前沒有見過程璐，還以為她是我的手下。而程璐聽到蘇拉卡爾這樣的誇獎，有苦說不出。
　　“至於那個誠品書店的市場總監。心思太雜，不能靜下心來去體會每壹本書。他魄力有余，靈氣不足。但總體而言，也是成大事的人。”蘇拉卡爾接著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把合同簽了吧。”程璐就怕夜長夢多，提了壹句。
　　她的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趁著如今蘇拉卡爾心情大好，要趕緊把事情定下來，以防有變。
　　“我可以簽個意向書，等我看到全稿。再簽完整的版權轉讓合同。放心。只要保證像這樣的前30頁的水準，我不會再有變化。”蘇拉卡爾說道。
　　蘇拉卡爾的金口壹開。也就代表著這壹樁事情，總算是定了下來。
　　程璐立刻拿出紙筆，起草合同。她筆走龍蛇，壹項項的條款，就在白紙上顯現出來。不愧是經理級別的人物，起草合同都如此流利。
　　“卡爾先生，妳的意思是，《MyWorld》譯稿的前30頁，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吧？”就在程璐起草合同的時候，我問蘇拉卡爾。
　　“當然。”蘇拉卡爾爽快地點點頭。
　　“那麽，能不能把這三十頁的內容，單獨授權給我？”我接著問他。
　　30頁的內容的版權轉讓，這應該還是蘇拉卡爾第壹次聽說，於是他不解的看著我。
　　“我只要兩周。這30頁內容的版權所有權，我只要兩周。”我接著說道。
　　聽到我這樣說，蘇拉卡爾更加不解。書籍版權的轉讓，期限大多都是十年以上，像這樣只要2周的，他聞所未聞。而我只要他的新書的前30頁的兩周，更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正在起草合同的程璐停下筆，也納悶的看著我，搞不懂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怎麽都想不到，對於所有的壹切，我早有計劃，就算不是蘇拉卡爾的書，也會有其他人的書落入我的銷售狂潮的計劃裏。只不過，其他人的書，我喊出10萬冊，蘇拉卡爾的書，我有信心喊出20萬！
　　“可以。”蘇拉卡爾想了壹想，說道。以他的身份和背景，他根本不怕我坑他。現在的我只是壹個小小的出版人，還不至於玩什麽伎倆，逃出他的手掌心。


“加上這壹條，在接下來的兩周裏。在獲得完整的版權之前，安墨出版公司版權部擁有蘇拉卡爾英文版《MyWorld》第壹章的中文版權的操作權和使用權。”我碰碰程璐的胳膊，對她說道。


程璐不知道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她知道拿到蘇拉卡爾新書第壹章的版權只有好事沒有壞事，而蘇拉卡爾也已經表示同意，於是用規範的合同條款的形式，在後面添了壹條。
　　很快，合同壹式兩份。各項條款羅列的清清楚楚。蘇拉卡爾相信我和程璐不會弄虛作假，沒怎麽看，拿過去直接簽字。實際上，我要是敢騙蘇拉卡爾，版權可以到手，腦袋註定沒了。
　　不過從我和他幾次的見面來看，蘇拉卡爾這個退隱的大佬，除了脾氣有點古怪，並不是想象中那麽恐怖。
　　程璐並不知道蘇拉卡爾的真實身份。代表安墨出版公司的版權部簽字以後，收起壹份合同。
　　喵……那只老貓璐娜大概是餓了，有氣無力的叫了壹聲，弓著背，站起來，爬到蘇拉卡爾的腳邊。跳到他腿上，再跳到桌子上。
　　程璐這才發現這個賓館的房間裏竟然還養著壹只貓，她看到蘇拉卡爾親切地撫摸著這只老貓，才明白我為何路上去買貓砂和貓糧當禮物。
　　“我要餵我的璐娜吃東西了，妳們走吧。”蘇拉卡爾轉過臉，對我們說道。
　　他的眼中只有這只老貓，而整個全球出版界都在瘋狂爭搶的他的小說的版權，在他眼裏似乎都不顯得那麽重要。
　　“那我們就告辭了。”程璐微微欠身，說道。她原以為蘇拉卡爾是風度翩翩的長者，卻不料是這樣脾氣古怪的老人。不免有些失望。
　　“明天我想去周圍的古鎮轉轉，妳和程思薇都來陪我吧。”他撫摸著桌子上的貓，突然擡頭對我說道。
　　“好。”我答應下來。帶著程璐離開他的房間。
　　走出他的房間，程璐閉上眼，長長的調整呼吸。
　　全世界都在爭奪蘇拉卡爾的新書的各種語言的版權，而今天，連蒙帶撞的，她搞到了這份占據世界人口超過20％的華人的中文版權的合同！這其中，包括簡體版權和繁體版權，也就是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中文版的市場！
　　她睜開眼睛。突然轉過身。使勁的抱住我。
　　我笑笑，伸出手。抱住她的後背。她溫暖的身體在我懷裏微微顫抖著，顯然還在激動不已。
　　而我順利把蘇拉卡爾的版權從趙平江的嘴邊奪到自己手裏，同樣也是春風得意。我都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趙平江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地表情。
　　就這樣久久地抱了兩分鐘之多，直到賓館的服務員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程璐才終於松開我。
　　她面色紅潤，比收到鉆戒還興奮。蘇拉卡爾的新書的中文版權，就是壹件價值過千萬的禮物，試問，又有幾個人能送的出這樣的禮物呢？
　　“行了，別光顧著高興了，後面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我伸手摸摸她發燙的臉蛋，說道。
　　程璐點點頭，嘴角止不住笑意。她稍稍整理自己的襯衣，隨著我走出賓館。
　　到外面坐進車子裏，她壓不住好奇，問我，“那30頁的版權，妳到底想用來搞什麽鬼？”
　　“出書。”我壹邊啟動我的寶馬，壹邊回答道。
　　“30頁出書？”程璐壹下子瞪大眼睛。她面色還帶著壹絲激動之余的紅潤，給人壹種千嬌百媚的錯覺。我突然想，接吻之後，她應該也是這樣的臉色吧。
　　“對的。所以我說我們今天會很忙。必須想辦法聯系平海市所有的印刷廠，加班加點，在這個周末印2萬冊出來。”
　　“2萬冊？！”程璐吃驚的看著我。
　　“沒錯，至少兩萬冊。”我平靜的回道。
　　“妳瘋了？誰會買壹本只有幾十頁的壹章內容的書？”程璐更加吃驚的看著我，接著又問，“再說，書號怎麽辦？沒有書號，印出來也是非法出版物，妳不會不懂這些吧？按照壹般流程。從國家出版社申請書號，怎麽也要壹兩個月。”
　　“不走書號，走期刊。找壹個全國發行的雜誌社，以副刊的方式發行。”我說道。
　　“這麽短的時間，去哪裏找？”程璐鎖起眉頭，看著我。
　　我轉過頭，朝她露出壹個笑容，“這。就看程經理的本事了。上次酒會的時候我已經見識過，程經理在出版圈的人脈很廣呀。”
　　“我……”程璐壹時語塞，想了想，“我是有幾個朋友在做雜誌，但是發布副刊這種東西，又不是她們說了算的。而且，現在是周末好不好？”
　　“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時間剩下已經不多，再不發力，沖不上月銷20萬的銷量。比蘇拉卡爾的新書版權更重要的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版權項目就要泡湯。現在我們總算拿到壹副好牌，不要打壞了。”我轉頭看看她，說道。程璐沈默不語，接著，從包裏取出她的手機，低頭翻了壹陣手機號碼簿。然後撥打起來。
　　“小葉子，最近還在廣東麽……對啊，是我，程璐……嗯，沒跳槽，還在做出版呢……上次妳給我寄過來的茶葉真不錯……妳很喜歡我上次給妳的那幅畫？呵呵，喜歡就好，最近和妳男朋友怎麽樣啊……正好有點事情想請妳幫忙……哦，是這樣啊，那有空再聯系吧。”
　　她掛下壹個。立刻再順著電話簿再打壹個。
　　“小飛，妳還在《知音》雜誌吧？有個事情想托妳問問……哦，要老總批準啊。那沒關系，妳有胡斐麗的電話麽？對，上次壹起在北京吃飯的那個，《外國文學》的副主編，我不小心把她的號碼掉了……哦，妳說吧，我寫下來，138……”
　　她壹邊打電話。壹邊記錄號碼。就這樣。我壹路開車，她壹路打了十幾個電話不止。而電話的結果。大多是婉轉的拒絕。當然，偶爾也有幾個，說晚上具體再聊的。
　　看她頻頻遭到回絕，還要不斷的給人家道謝，我也有點過意不去。但是，兩天之內要人家雜誌社增設副刊，確實有點強人所難。而程璐在業界裏才混兩年，熟識的那些朋友大多都還是小編級別，根本沒有拍板決定的權力。
　　“程璐，妳要說是蘇拉卡爾的新書，別人的興趣可能會大壹點。”看她打過十幾個電話都沒有進展，我給她壹個意見。
　　“妳是不是也應該幫忙找找關系？”程璐問我。
　　“本來是能幫妳，但是明天要陪蘇拉卡爾，這事情只能交給妳。而且，雜誌方面，我認識的朋友不如妳多。我以前是做市場的，大多數的朋友都是報社的。不能怨我，我剛轉到版權部，人脈還沒培養起來，這種事情，當然需要妳這個當經理的出面。”我解釋道。
　　程璐無奈的看看我，接著問道，“妳現在去哪裏？”
　　“去印刷廠，談業務。我以前在發行部混過，經常負責發貨取貨，平海市的這幾個大的印刷廠，我都還熟悉。我能配合著幫妳的，只有這些了。”
　　“排版怎麽辦？”程璐接著問我，“要公司裏的人加班來做？”
　　“來不及，排版交給蘇蘇吧。校對方面，交給靈萱吧。曉凝如果能幫忙，就讓她統籌幾個印刷廠的進度。都是周末，就是找到公司的人，肯定也是拖到周壹才做，只能都靠自己來了。”
　　“也只能這樣了。”程璐深吸壹口氣，再拿起手機，聯系雜誌社的朋友。
　　就這樣，我拉著程璐在平海市東奔西走，利用我和幾個印刷廠的業務員的交情，把加急訂單都談下來。而程璐壹刻不停的打著電話，把手機的電池都用光。
　　到最後，平海市最大的六家印刷廠，全部答應明天優先印刷我的稿件，我和程璐才回到藍橋花苑的公寓。
　　“六個大廠都為妳停掉其他的業務，明天專門印妳的稿子，妳的面子算了頂了天了。”程璐隨著我走進屋子，感慨道。以前，她還從來不知道，我在平海市混得如此風生水起。
　　此時已經是晚上，蘇蘇她們三個吃過晚餐，正靠在沙發上看最近新出的電影。
　　“小瑉哥！”蘇蘇看到我回來，高興的朝我叫了壹聲。
　　“蘇蘇，有壹件事情，我要妳幫忙。”我對她說道。
　　“封面？”
　　“不是，”我搖搖頭，“去學校的BBS發帖，說我周二會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