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虎視眈眈

　　我和程璐抵達希爾頓酒店二樓的會場，正好是約定的8點。
　　到大廳門口，我和程璐分別拿出金色和紅色的請帖，從西裝筆挺的侍從的手裏分別換來壹朵金花和壹朵銀花，別到胸前。
　　我低頭看看這棵金光閃閃的胸針飾品，發現它居然是用24K黃金做成，不僅工藝精巧，而且樣式新穎，同時上面還刻有程思薇的英文簽名，頗具紀念和收藏價值，必定是手工定制而成。這不由讓我佩服程思薇此次酒會的大手筆。
　　而程璐那顆銀色的胸針，則是用鉑金做成，花樣稍稍簡單壹些，大小也只是我的二分之壹，不及我的胸針顯眼，卻也是相當的昂貴。
　　剛剛參加酒會就收到這樣的禮物，程璐顯然十分欣喜。只是這兩枚胸針的顏色和大小的差異，如同請帖的差異，讓人感覺似乎我比她的級別更高，讓她略略有些嫉妒。
　　我和她壹起走進去，看到廳裏已經有不少人。我們兩個走進去，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註意。
　　程璐轉頭看看我，“我去換衣服，妳等著。”
　　說完，她拿著她的晚禮服去洗手間。而我則逗留在離洗手間不遠的位置，壹邊等她出來，壹邊察看今天有哪些人參加程思薇的酒會。
　　不多會兒，換上晚禮服的程璐，悄悄走出來。
　　不過，她再怎麽低調，她這件絲光面料的晚禮服，在燈光裏反射著光芒，特別引人註目。
　　幾乎就在十幾秒裏，大多數男人的目光，都像是多米諾骨牌效應壹樣，壹層壹層的朝程璐的方向看過來。
　　晚禮服低領口的設計，把她凸顯的像是舞臺上的人物壹樣的高貴優雅，禮服四周有重點地采用鑲嵌、刺繡和細褶，花邊華麗、帶蝴蝶結和玫瑰花，又古典、又正統。
　　不得不說，她選了壹件好禮服。不僅如此，她還把那顆亮銀色的胸針放在這件黑色的晚禮服的左側胸前，畫龍點睛，恰到好處。
　　禮服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十分誘人，很多男人端著酒杯，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臀部和她的胸部。
　　而她這樣完美的穿法和完美的體型，無疑狠狠的挫敗了我以前對她身材的懷疑和嘲諷。
　　她拿著手裏既不協調的布包走到我面前，彎腰在我耳邊輕語，“幫我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到車子裏。”
　　我不說什麽，爽快的接過她手裏的包，走出去放到我的車子裏。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程璐保持著微笑，步履優雅的壹邊環繞著會場移動，壹邊向周圍的人們微微點頭招手。
　　這家夥，還真當自己是交際花了。我心中略微不服氣的說道。
　　她看到我回來，立刻加緊腳步走過來，像是找到了可以粘附的救星，神情也輕松起來。
　　“應該有不少認識的吧？怎麽不和他們聊天？”我問她。
　　“都是壹群色鬼，不想接近他們。我走來走去，就是怕他們過來搭訕。”程璐輕輕松口氣，略略的環顧四周，朝我說道。
　　“那妳還穿成這樣。”我略微不滿的說道。
　　“拜托，這是雞尾酒會，難道妳讓我穿成職業裝？人家還以為我是酒店經理。”程璐白我壹眼。
　　“當經理當慣了吧妳。就妳這氣質，當酒店的服務員還差不多。”我違心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走進兩排穿著白色印花旗袍的漂亮姑娘，每人手裏都端著壹個盤子和壹瓶香檳。
　　她們突然湧入，頓時將會場裏氣氛帶動起來。走到大廳中央，兩列整齊的隊伍漸漸散亂開來，她們壹個個都面帶甜美的笑容，忙著招待廳中等待的客人。
　　我看著這些如白蝴蝶壹樣穿梭的漂亮女子，瞄瞄程璐，“我收回剛才的話，妳連酒店的服務員都不如。”
　　程璐懶得和我爭辯，甩我壹個白眼，拿起手邊壹杯香味四溢的葡萄酒品嘗起來。而實際上，就算有壹群漂亮女子湧進會場，還是有不少男人的目光鎖定在程璐的身邊。程璐的氣質和韻味，實在不是這些送酒的小姑娘能比的。
　　而隨著這些穿著白色旗袍的外聘服務生在會場裏四處活動起來，很多人都以為酒會正式開場，酒會的“正主”程思薇即將出場。
　　豈料，酒過三巡，程思薇還是遲遲沒有出現。
　　我和程璐當然也不會閑著，我時不時和壹些相熟的人打招呼，然後閑聊壹些最近的生活，或明或暗的打探壹些最近出版業的信息。程璐有她的圈子以及與她相熟的人群，她遇到幾個女出版人，走過去熱情的聊起來。
　　只是，我和她雖然不斷移動著在會場裏的位置，卻始終離得不遠。
　　今天來的，並不都是平海市的出版公司，不少在國內出名的出版公司或者代理公司，都派了代表過來。北京的，上海的，廣東的，四川的……這些人也各成幾派，壹邊伸長腦袋焦急的等待程思薇的出現，壹邊端著酒杯熱烈的談論。
　　然而，再怎麽樣，大家都“各懷鬼胎”，希望把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的大型項目收入自己囊中。
　　“呼，好累。”程璐走過壹圈，回到我身邊，說道。
　　“知道麽？所有的酒會裏的人，都從左往右沿著墻壁走，這是因為遠古時代的人到別人家的洞穴裏做客，覺得不安全的時候都會拿著棒子，盡量靠著墻壁，免得站在中間被攻擊。”我看著她，說道。
　　程璐的視線在我臉上刮了壹下，切了壹聲，“真無聊的理論。”
　　她朝正前方靠墻的壹群人呶呶嘴，“看到那邊穿黑衣服的那個老頭麽？大華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我們這次新合並成立的華東出版集團的輪值總經理。”
　　“趙明江那個混蛋的老爹？”我低聲問她。
　　“妳想幹嘛？”程璐盯著我，生怕我做什麽奇怪的舉動。
　　“我就隨口問問而已，妳緊張什麽。”
　　程璐放松下來，繼續說道，“他旁邊那個穿灰白色西裝的，是浩石出版中心的主任，九幾年大火的幾本書都是他操作的，現在不如以前，但是出版界裏的聲望還在，他的出版中心，現在還是壹塊硬牌子。”
　　“還有斜對面那個戴眼鏡的，是國家版權局的秘書長，姓楊的。看起來，這次來的人，身份級別都不低。”程璐接著說道。她大概是想向我炫耀她在這裏的人脈極廣，又或者是純粹的打發時間，把會場裏大多數厲害的角色都向我依次介紹壹番。
　　“那個瘦瘦的，有點眼熟，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說到最後，她望著壹個穿休閑裝和新華總店副總經理聊天的人，微微鎖起眉頭。
　　“是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市場部總經理，叫胡華。他們是政府背景單位，很厲害。這次沃爾特斯克魯維爾版權項目的歸屬，他們集團的可能性最大。”我說道。
　　“妳竟然認識？”程璐驚訝的看著我。
　　也許是我和程璐盯著他們看，使得正在談話的胡經理註意到我們。他忽然停止和新華總店副總經理的談話，慢慢走過來。
　　“安墨出版公司的美女經理，程璐！”他走到我們面前，叫出程璐的名字，笑了笑。
　　程璐得意的轉頭看看我，緊接著，恭敬的回應道，“胡經理，您好！”
　　“去年我們在北京見過壹次，是08年的出版年會還是08年的北京書展。真想不到在這裏還會見面。”他說道。
　　程璐笑了笑，她給人留下的印象深刻，對她來說，不算什麽壞事。
　　接著，他看著我，遲疑的問程璐，“這位是……”
　　程璐急忙介紹，“哦，我的助手，叫梁瑉。”
　　“這位是胡經理，北京出版社出版集團的市場部總經理。”緊接著，她又立刻向我介紹胡華，裝作好像把這個胡經理記得很熟的樣子。實際上，這個胡經理的身份，還不都是我提醒她的。
　　“梁瑉？”這個胡經理，皺著眉頭把我的名字念了壹遍，忽然又舒展眉頭，“妳就是梁瑉？安墨公司的梁瑉？妳是市場部的還是版權部的？”
　　“原來在市場部，最近剛換到版權部。”我回答道。
　　“就是妳啊！哈哈哈！久仰久仰！”他不顧旁邊壹頭霧水的程璐，向我靠近壹步，“可否借壹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