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確認關系

　　晚上的人數，果然要比中午多了許多。
　　如果說中午的宴席只是當地的鄉親們和曉凝奶奶的近親參加，那麽晚上的宴席，除了曉凝爸爸和曉凝伯伯們的朋友，另外還有曉凝奶奶的兄弟姐妹們的子孫，以及去世的曉凝爺爺家的眾多親戚，濟濟壹堂，人數比中午多了壹倍不止，把中午沒有坐滿的桌子全都坐滿了。
　　劈裏啪啦……
　　場地的入口處，點起經久不息的鞭炮，硝煙彌漫。
　　壹個大大的“壽”字，鑲著金色的燈光，冉冉升起，高掛在舞臺之上。
　　舞臺後面的背景，忽然射起無數的煙花，將整個宴席的場地渲染的無比壯麗。
　　“媽，妳滿意麽？”曉凝的二伯走過來，向著曉凝奶奶問道。
　　“整這些虛兒吧唧的東西，浪費錢。”曉凝奶奶瞪了曉凝的二伯壹眼，說道。
　　受到母親責罵，曉凝的二伯也不生氣，笑了笑，給他的老母親揉了幾下肩膀，再坐回他自己的桌子。
　　曉凝擡頭看著煙花，細發沿著她的耳朵滑到她的肩膀，展露她清秀的臉龐。而這忽明忽暗的光線，又化去她的裝扮，重現她清淡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當最後壹個巨大的光球在空中化為灰燼，晚宴正式開始。
　　曉凝奶奶心情大好，對著他弟弟這邊的親戚噓寒問暖，顯出壹家之主的風範。
　　而我偷偷的瞧我爸媽，發現他們又和程璐地爸媽“勾搭”起來，正在聊著什麽。他們從原本僵硬的臉色，漸漸變得緩和。
　　我爸媽就是我爸媽，這樣的形勢都能穩住程璐爸媽。
　　“不吃東西，東張西望幹嘛。”曉凝見我心神不寧，扯了扯我的手臂，說道。
　　她的樣子，還真像壹個約束我的女朋友。她略微生氣地樣子，也別有壹番可愛。
　　“是不是晚上的菜不合胃口？”曉凝奶奶十分和善的問我。
　　“不，挺好的！”我急忙回答。
　　“吃點這個。”曉凝給我夾了壹塊牛肉過來，動作格外親密。
　　見此情景，曉凝奶奶笑了笑，再轉頭和她多年未見的弟弟聊天。
　　我終於知道曉凝是怕她奶奶看出破綻，於是不敢馬虎，把註意力都留在這邊，找壹些話題和曉凝竊竊私語，偶爾曉凝奶奶問我壹些問題，就立刻回答上去。
　　不知不覺，晚宴的菜肴也上了十幾盤。川劇的戲班子再次登臺亮相，壹位身強力壯的男演員口噴火焰，頓時吸引眾人的目光。
　　咚咚鏘鏘的壹陣熱鬧過去，舞臺上水袖舞動，又是壹段經典的唱段。
　　也許是假戲真做，我和曉凝在這熱鬧的環境裏，感覺就像是相約著壹起逛廟會，似曾相識。
　　或許就在十幾年前的平海市的城隍廟會，當時只有七八歲的我，曾經見過同樣只有七八歲的曉凝？壹個回眸，壹個眼神，藏在我心底？
　　漸漸的，曉凝的手抓著我的手，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欣賞著舞臺上正在傾述的如泣如訴的愛情故事。
　　她的小手涼涼的，猶如剛剛取出的玉石，精巧而細膩。她圓潤的肩膀，有種肉肉的感覺，壓著我的胸口，溫暖舒適。
　　曉凝奶奶見到曉凝如此依靠我，笑了笑，不說什麽。
　　我悄悄的轉頭去看程璐爸媽和我爸媽的方向，見到他們相談甚歡。從清風裏吹來的只言片語裏，我依稀聽到我媽媽和程璐媽媽在談論西方文化，而我爸爸和程璐爸爸在探討國際形勢。
　　他們四個，卻是相見恨晚。我無奈的笑笑，輕巧的摟住曉凝的細嫩的胳膊，回頭看到舞臺上正表演到精彩的地方。
　　“好！好！”壹曲唱罷，眾人紛紛喝彩。
　　我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拍我的肩膀，回過頭，才發現我爸和我媽正站在我的身後。
　　我趕緊把曉凝輕輕推起，望著他們，“怎麽了？”
　　“過來，有事情和妳談談。”我媽望著我，輕聲說道。
　　我知道逃不掉這壹關，於是站起來。曉凝轉身看著我，眼神裏有些柔情，伸手抓住我的手指，似乎有點不放心我。
　　曉凝奶奶正在和他弟弟回憶小時候看戲的情景，感慨不已，暫時沒有註意到我這裏。
　　“我很快回來。”我拿掉曉凝的手掌，輕聲說壹句，再隨著我爸媽走向相對安靜的角落。
　　“妳到底怎麽想的？”走到墻角，我媽停住腳步，問我。
　　“妳們怎麽想的？”我反問他們。
　　“曉凝這女孩子不錯，他們家的人也都不錯。”我媽沒有回避問題，回答道。
　　“我跟她是裝的。”我無奈，實話實說。
　　“我看她樣子，不像是和妳裝的。”我媽盯著我，又問。
　　我苦笑壹下，低頭看著墻角。
　　“那個程璐又是怎麽回事？”我爸緊接著問我。
　　“那個……也是裝的。”我知道躲不過去，幹脆全都招了。
　　“她爸媽都是大學教授，不瞞妳說，我們和他們很談得來，而且他們也很喜歡妳，他們女兒，就是上次生日的那個吧？”我媽問我。
　　“嗯。”我點點頭。看樣子，程璐給我媽媽的印象也很深刻，也難怪，她壹米七的高挑身材，長相又不賴，氣質也不錯……
　　“還有那個紫霞，是怎麽回事？”我爸爸再接著問我。
　　他們兩人，猶如車輪大戰，壹個問題接著壹個問題，讓我無從躲閃。
　　“她……也是裝的。為了應付妳們。做曉凝和程璐的男朋友，是為了應付他們爸媽。”事到如今，我已經沒什麽可以隱瞞的，竹筒倒豆子，壹口氣全說出來。
　　“我看妳也別挑了，紫霞的父母，我們沒有見過，就不考慮了。程璐和曉凝，妳在兩個裏面選壹個吧。我和妳爸爸商量過，這兩個，妳選哪個，我們都同意。”
　　我媽說出這句話，頓時讓我大感意外。
　　“啊？”我楞了幾秒，冒出壹個字。
　　“啊什麽啊，事情都到這壹步，還想拖三拖四？”我爸瞪著我，喝道。
　　“曉凝和程璐這兩個女孩子，我都見過，確實也都喜歡，曉凝很貼心，程璐比較成熟懂事，老媽知道妳花心也是因為妳不能做抉擇，但是現在，妳不能再拖了。他們兩邊的父母都對妳有想法，誰都不想放棄妳，那麽妳自己就應該做壹個選擇。”我媽鎖起眉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有選擇。”我擡起頭，看著他們，“下周，或者下下周，我會去歐洲。跟我的女朋友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