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三觀猶在

歷史軍事

青州府,三龍山。
最近黑風寨壹群好漢們苦不堪言。
自從兩年前,老寨主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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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我怕人數有點少

我當捕快那些年 by 三觀猶在

2023-11-13 22:38

  亥時二刻?
  壹直以來,出現在卷宗上的記錄,還有仵作的驗屍報告,滅門案都是發生在子時二刻,可範小刀卻提出,案發時間是亥時,整整往前提前了壹個時辰。謝愚心中咯噔壹聲,若真是如此,對段江流最有利的不在場證明,將變得毫無用處。
  範小刀繼續道:“這個案件發生在三年前,譚時飛掌管六扇門,那段時間,冤案頻出,草菅人命之事屢見不鮮,卷宗中的壹些記錄,很多都是做過篡改或者候補進去的,而據我們調查,案發的真正時間,並非卷宗上記錄的丁時二刻!”
  謝愚與譚時飛共事了兩年,那兩年中,譚時飛仗著謝芝華的關系,獨斷專行,根本不講他這個外來的知府放在眼中,做事都是陽奉陰違,若說他篡改卷宗記錄,是極有可能之事。
  若說這件事,範小刀、趙行還是幫了他的忙。
  不過,謝愚發現,就算是扳倒了譚時飛,他對六扇門依舊沒有實際控制權,雖然謝愚與範趙二人,都是太子壹派的人,但是權力這種東西,最招人嫉恨的就是妳有我無,這才是他與兩人之間矛盾愈演愈烈的根源。
  雖說這個案子,謝愚也心中存疑,可是拿了段鴻飛的銀子,就得替人辦事,辦不成事,就得把銀子退回去,可是銀子已經花了,所以這件事必須辦成,也正因為此,謝愚決定直接堵死他們的口。
  “空口無憑,若拿不出實際證據,這個案子就此作罷!”
  範小刀早有準備,他命人將卷宗搬了上來,道:“這個案子的卷宗上,所有的記錄、口供、證據,案發時間都是子時二刻,子時三刻,呂二到衙門報案,當時當值的顧大春抵達呂家時是醜時二刻,根據屍斑、血跡凝結推斷,案子發生在壹個時辰前。”
  方堂竟道:“那妳為何又憑空捏造出壹個亥時二刻?”
  範小刀道:“看似天衣無縫,但是卻忘記了有壹點,仵作出具的驗屍單,向來都是壹式兩份,其中,辦案之時,歸檔壹份,另壹份由仵作保存。卷宗中,驗屍單是由仵作和譚時飛簽字,可是譚時飛當時並沒有在現場,而捕快顧大春則清楚記得,他曾經簽過壹份驗屍單,所以,我們查閱了三年前仵作的驗屍單,找到了這麽壹份!”
  他從卷宗下方,抽出了壹疊裝訂好的驗屍單,翻到了其中壹頁。
  驗屍單上,清楚的記載著死亡時間,正是亥時二刻,而簽字之人,則是顧大春和仵作康武。
  範小刀又拿出卷宗中的那壹份,比較之下,時間做了改動,簽字之人也由顧大春變成了譚時飛,明眼人可見,這張驗屍單是後來做了改動之後,重新歸檔的,譚時飛他們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仵作那邊還會有壹份存檔。
  此言壹出,段江流臉色大變,“根本沒有的事,這是妳們偽造的!”
  範小刀道:“這是三年前所有的驗屍單,編號也是完整,中間有金陵府每年審查後的大印,我們就算想改,怕也沒有那個能力。”
  方堂竟示意段江流不要開口,站出來問,“既然如此,為何當年審案之時,顧大春沒有提及?”
  範小刀道:“案發之後,顧大春就被譚時飛派到了揚州,去調查壹起失蹤案,等回來時,滅門案已結案,顧大春對結果存疑,本要提出調查,可沒過多久,揚州案的苦主,就來金陵告狀,壹口咬定顧大春敲詐勒索,收受賄賂,而譚時飛則率人在顧大春家中搜出了大量來路不明的金銀財寶,導致顧大春被免去公職,後來更是變本加厲,幹脆將之打成了江洋大盜!”
  雙方唇槍舌劍,妳來我往。
  壹番較量下來,直接將作案時間,向前提了壹個時辰,段江流壹方,頓時變得有些被動。
  方堂竟與宋人傑商議壹番,又跟段鴻飛耳語壹番,段鴻飛心領神會,來到師爺身旁,低聲說了幾句,師爺也將消息傳給了謝愚,而核心內容,正是壹個字,“拖”!
  謝愚道:“此案錯綜復雜,年代又久,雙方各執壹詞,審理起來,難度極大,時候不早,今日案子就先審到這裏,明日上午,繼續開堂!退堂!”
  範小刀、趙行等人暗呼可惜,本來他們占據了主動,趁著他們沒有準備,可以乘勝追擊,壹舉將此案發難,可是對方決定暫避鋒芒,他們是辦案人員,不是審判人員,謝愚既然決定押後,只得暗中搖頭。
  不過,今日開堂種種,都在他們預料之中。
  圍觀的百姓,看了壹上午審案,本來以為當日會有結果,沒想到成了番劇,經過壹番公堂對峙,他們的胃口已經吊了起來。
  “明天再來吧!”
  “這個案子,遠比茶館裏說書的還要精彩,壹定不能錯過。”
  “可不是,明日拉幾個好友來看!”
  眾人議論紛紛之中,大江幫豪華訟師天團,神色疲倦,走了出來。
  “看,幫兇們出來了!”
  臭雞蛋、爛菜葉,紛紛向他們投了過去,方堂竟、宋人傑沒有防備,被弄得十分狼狽,本來就有壹肚子氣,看到有人如此針對他們,登時大怒,壹把抓住其中壹個扔雞蛋的中年男子,道:“幹什麽?人身攻擊,看我不讓妳吃官司!”
  那中年男子笑道,“我就扔妳,不但如此,我還無罪,信不信,咱們過兩招?”
  “喲呵!”
  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張膽,要跟兩大金牌狀師過招,是可忍孰不可忍,“敢不敢報上名來?”
  中年男子道,“在下姓張名三,人送外號,法外狂徒!”
  宋人傑打量著此人,“果然,同行是冤家!”
  方堂竟壹聽對方名號,也頓時沒了脾氣,法外狂徒張三,號稱天下第壹訟棍,其名氣之大,可不是他們二人能比,於是道,“原來是張先生,真是壹場誤會,不如,壹起加入我們?”
  “為什麽?”
  方堂竟道:“為了正義!”
  張三道:“我對妳們的正義,沒有興趣。”
  宋人傑道:“為了錢!”
  張三道:“我像是缺錢的主兒嘛?”
  “那您說話。”
  “我扔妳們雞蛋,純粹是覺得好玩!”他對方堂竟道,“趕緊松手,不然我可就要躺下了,到時候,進去的可就不是段江流,而是妳了。”方堂竟聞言,連忙松開手,張三冷笑壹聲,“多行不義必自斃,妳們二人悠著點,別壹世英名毀於壹旦!”
  說罷,瀟灑的轉身離開。
  回到大江幫,段鴻飛責問李二,“不是給妳銀子,讓妳都打點了嗎?”
  李二道:“是啊,衙門口上上下下,我都打點了,就連看門的狗,我都給了兩籠肉包子!不過,有個人,我卻忘了打點。”
  “誰?”
  “範小刀。”
  段鴻飛沒好氣道,“廢話,要是能打點,還至於到如此地步?方狀師、宋狀師,今日情況妳們也都看到了,對我兒十分不利,妳們想想,看看還有什麽辦法?”
  宋人傑眼珠壹轉,道:“段幫主,既然軟的不行,咱們就來硬的。”
  “說來聽聽。”
  宋人傑道:“我聽說,範小刀在金陵城內,有個叫範火舞的紅顏知己,咱們可以把她給綁了,逼迫範小刀就範,若他不肯配合,那就別怪我們幹出辣手摧花的事!”
  方堂竟打了個激靈,這家夥號稱天下第壹狀,看來為了贏官司,真得是什麽主意都敢出啊,猶豫道,“這合適嘛?”
  段鴻飛道,“為了我兒子,有什麽不合適的?就這麽幹!”
  宋人傑不忘踩上方堂竟壹腳,道:“方兄弟的臨場,還是有些問題,明日的開堂十分關鍵,不能有任何差池,若對方抓住壹些破綻,窮追猛打,很容易就出問題,不如這樣,明天由我來主辯,對了,有些話我要叮囑壹下段公子,晚上需要再送壹條魚!”
  ……
  退堂之後,段江流又被帶回了單人號舍。
  到了晚上,李樵拿著壹壺酒,來到大牢,請兩個牢頭喝酒,牢頭道,“有酒沒菜,李捕快真是小氣!”
  李樵笑道,“今晚請吃魚。”
  “魚呢?”
  “稍後就來!”
  果然,不多時候,大江幫的壹個夥計,帶了壹個食盒,來給段江流送飯,很自覺的遞上二兩銀子,“這是孝敬幾位爺喝酒的。”
  李樵道:“放這裏吧。”
  夥計道:“我們幫主叮囑過,要將飯菜親自交到少幫主手中。”
  李樵猛然喝道,“要麽放下,要麽滾蛋!”
  那夥計挨了壹頓罵,可見李樵如此兇惡模樣,只得放下,陪了幾句好話,慢慢退了出去,來到門外,段鴻飛問,“送過去了?”
  “送過去了。”
  “親手交到少幫主手中?”
  夥計信誓旦旦,拍著胸脯道,“幫主放心,我親自交給他的。”
  段鴻飛拍了拍他肩膀,“辦得不錯!”
  ……
  李樵指了指食盒,“魚來了!”
  兩牢頭贊道:“真是神人也!”
  李樵打開食盒,從魚腹中取出壹個蠟丸,把魚放下,“妳們先吃,我去去就回!”
  李樵來到隔壁,範小刀和顧大春早已在旁邊等候,打開蠟丸,裏面教段江流明日開堂之時,如何應答,無論六扇門的人如何誘導,壹口咬定,兇手不是他,若是問道壹些沒有交待過的問題,就以沒記住、時間太久忘記了為由推脫。
  如果場面對他不利,讓他註意宋狀師,只要宋狀師壹咳嗽,段江流就假裝頭疼、倒地不起。
  顧大春看罷,道:“兇器是關鍵,剛到現場時,曾在呂家發現段江流的匕首,可是後來的證物中,匕首則被人偷偷替換掉了。”
  “妳們搜查漕幫,沒有找到那把匕首?”
  顧大春搖頭,“當時時間緊急,漕幫才出事,大江幫的人就到了,我們沒來得及搜查!就算有,也應該落入大江幫手中,所以我們以匕首為突破點,提出重新審案,對方才有恃無恐。”
  “既然如此,明日的堂審,我們得改變壹下策略了。”
  範小刀命人模仿對方的字跡,又謄抄了壹份,不過,在關鍵處,做了壹些改動,又用蠟丸封好,遞給李樵,“這個面生的兄弟,給段江流送過去!”
  ……
  甲字三號牢舍。
  段江流心情很不爽,倒不是因為案子,他相信,以他爹的手段,再復雜的案子,都能擺平,他之所以不爽,是因為都快三更天了,怎麽晚飯還沒有送過來?沒多時,門外進來壹名捕快,提著壹個食盒,開門走了進來。
  段江流看了壹眼,“怎麽沒有酒?”
  捕快道:“段幫主因為商議案情,所以來得晚了些。”他指了指魚腹,“幫主交代,裏面的東西,要少幫主壹字不差的記住,要倒背如流。”段江流拿出蠟丸,打開看了壹眼,面露不悅,道:“要我這麽說?我爹是想讓我死嘛?”
  捕快道:“幫主說了,到時候等暗號,只有如此,他才能施展通天的手段!”
  “什麽是通天手段?”
  “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具體我就不太清楚了。”
  段江流壹向相信老爺子,既然他如此說,那自己照做便是,於是道,“辛苦兄弟了,不知妳怎麽稱呼,將來我出去了,壹定好好答謝妳。”
  捕快道:“在下劉建明,編號27149,是忠字堂韓琛韓堂主手下。”
  段江流知道,除了跟上層搞好關系外,為了更好的發展幫派,在六扇門內部安插了不少大江幫的手下,沒想到關鍵時刻,果真能派上用途,“我明白!”
  ……
  次日,清晨。
  十余名忠字堂的幫眾,暗中潛伏在桃花酒肆門口,等著酒肆開門營業。
  今日,他們接到了個新任務:綁架範火舞。
  壹屬下道:“不過是個賣酒女,要我們十兄弟出馬,真是大材小用了。”
  “妳懂什麽,幫主如此安排,才能顯示我們大江幫的實力,震懾和恫嚇的力量,要比打打殺殺要強。”為首頭目道,“壹會兒見到姑娘,要客氣點,別嚇著人家,有大用!”
  十余人齊聲道:“明白!”
  還未等酒肆開門,門外已經排滿了人,這些都是桃花酒肆的忠實客戶,很多人都是沖著範火舞而來。終於,酒肆門板拆下,範火舞來到門口,笑著道,“各位鄉親,酒肆開門了!”
  十余人正要沖上去搶人,首領道:“禮貌點,都去排隊!”
  約莫半炷香功夫,終於輪到了他們。
  範火舞看到這些人,個個兇神惡煞模樣,來者不善,卻也笑吟吟道:“客官,您要打多少酒?”
  首領道:“我們大江幫段公子,想請姑娘去府上壹敘!”
  範火舞聞言,“大江幫?段公子?他不是在六扇門大牢中待審嘛?”
  “不是段公子,而是我們幫主,他說有壹筆大生意,要介紹給姑娘,懇請姑娘賞臉,到府中作客。”
  範火舞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門外還有這麽多客人哩!”
  那頭目使了個眼色,十余名手下拔出兵刃,對身後的眾人道,“排什麽排?今天的酒,都被我們大江幫包了,妳們若是不服,去大江幫找我們買!”眾人壹聽,這些人是來踢場子的,也不敢多言,紛紛散去。
  “姑娘,現在可以去了吧?”
  酒肆老板和老板娘,看到這陣仗,嚇得面色鐵青,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範火舞安慰道,“李大娘,李掌櫃,妳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老板娘道,“小範姑娘,大江幫那些人,沒壹個好東西,妳可千萬不能去。”
  範火舞笑道,“不礙事。”
  她回頭看了頭目壹眼,“這身衣服是我新買的,妳們稍等片刻,我去換套舊點的衣服。”
  頭目覺得奇怪,“為何要換舊衣服?”
  範火舞道:“到時候直接扔了,就不用洗了。”
  ……
  衙門口。
  範小刀等人來到之時,段鴻飛早已等候多時,道:“範捕頭,借壹步說話。”
  範小刀示意其余人先進去,自己則跟段鴻飛到了旁邊,段鴻飛道:“範捕頭,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妳看今日還沒有升堂,我來找妳,是有十分誠意,想跟範捕頭合作壹把。”
  “怎麽合作?”
  段鴻飛低聲道:“我們給了謝愚十萬兩,如果範捕頭不追究我兒的案子,我也給妳這個數。”
  範小刀笑了笑,“十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段鴻飛道:“為了救兒子,在下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給範捕頭湊齊,分文不少。”
  “確實很吸引人,但妳與我打交道,也不是壹天兩天了,當初謝芝華許諾我的條件,可比這個要好很多。”
  段鴻飛聽出話外之意,範小刀不肯配合,於是拉下臉來,“範小刀,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妳若壹意孤行,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怎麽個不客氣法?”
  段鴻飛道:“聽說妳有個紅顏知己,叫範火舞。”
  “不錯。”
  “如今範姑娘正在我們大江幫的總舵。”
  “妳們綁架了她?”
  “沒有,只是請她過去喝茶,不過,若妳不肯合作,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辣手摧花了。我雖然好說話,可是我手下那些兄弟,都不怎麽聽話,聽說範姑娘貌美如花,我怕……”
  範小刀倒吸壹口冷氣,“妳們總舵,多少兄弟?”
  “兩百人。”
  “我也怕……”
  “怕什麽?”
  範小刀笑了笑,“怕……人有點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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