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閑書成聖人

出走八萬裏

歷史軍事

“家主,妳死的好慘啊……”
“家主,這些紙錢趕緊收下,遇到惡鬼千萬不要小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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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感天動地竇娥冤,官場克星都察院

我用閑書成聖人 by 出走八萬裏

2023-5-14 20:43

  侯良平早早地就起了床,推開窗,望著窗外的青山綠水,他深深地吸了壹口清晨清新的空氣,迅速清醒了過來。
  住在郊區,自然有住在郊區的好處。
  端著水盆,侯良平走到了屋外的井水旁,開始打水洗漱,正在準備進京賣糧食的老人見到侯良平,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喊道:“侯大人,今天起這麽早啊……”
  侯良平刷著牙,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房東,說道:“劉大爺,是要進城嗎?”
  “能不能捎我壹程啊。”
  房東大爺樂呵呵說道:“侯大人要是不嫌棄糧車顛簸,那當然沒問題了。”
  “哎,好嘞,我馬上就好。”聽到房東大爺的話,侯良平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但還是含糊不清地說道,“您喊我小侯就行了,我可不是什麽大人,只是偏倚處的七品小官。”
  “咦,七品就是官嘞……”房東大爺連忙擺擺手道,“這在俺老家,那可是縣太爺!”
  說到這,房東大爺突然好奇道:“侯大人,我老家的縣太爺進出都有轎子,不僅有官邸,還有好幾處外宅,妳也是七品,怎麽跑到俺這來租房子了?”
  聽著房東大爺的問話,侯良平苦笑壹聲,搖了搖頭,借擦臉的動作掩飾過去。
  他叫侯良平,今年科舉二榜進士末尾,因為壹篇法家策論算得上出色,被偏倚處副相公孫博調入了偏倚處,做了壹名七品書記官。
  所謂書記官,就是跟著主官做壹些案件記錄,整理過往卷宗,算是主官的秘書,也算是個清貴的位置。要知道,偏倚處中許多大人物都是從書記官開始的官宦生涯。
  只是可惜,書記官的俸祿並不高,有道是居中京,大不易,那中京城內的屋子,即便是只有壹張床,壹張桌的單間,也幾乎要花去他七成的俸祿。於是他越租越遠,如今已經住到了這距離中京城二十裏的城郊。
  遠壹點沒事,平日裏早起壹個時辰就好了。
  其實侯良平也不是那種小戶人家,別看他囊中羞澀,他的父親可是當了壹輩子的縣令。說起來好笑,他現在也是七品,按照京官離京,壹律升格半品的規矩,父親見到他,還要拱手作揖,口稱下官才是。
  侯良平雖然囊中羞澀,但是並不是弄不到錢,像他這樣的書記官,都是壹些人大力籠絡的對象。但凡他只要接受這些好意,莫說是壹個住處,就連壹個中京城內的壹處宅子也是能有的。
  就連理由人家都幫他想好了——納壹個小妾,權做女子的陪嫁。
  既合情合理,又不影響他未來再娶正妻。
  但是侯良平都拒絕了。
  父親說過:受人壹份禮,將取百姓百份而還之!
  他覺得,自己還不起!
  “哎,小侯大人,今日不是當值嗎?”洗漱完,侯良平換上了壹身整潔的常服,坐上了房東大爺的糧車,那房東大爺見侯良平沒有穿官服,好奇問道。
  “嗯,今日不當值。”侯良平笑了笑,解釋道,“咱們陳柱國的新戲在半山書院首演,偏倚處上下全都接到了通知,但凡不用當值的,都可以去現場。”
  說到這,侯良平的語氣充滿了自豪感。
  這幾日,中京城內最熱門的話題就是法相大人的新戲了,就連《西遊記》的熱度都被壓了下來。
  而在能觀看首演的資格中,最受人追捧的自然就是在半山書院現場觀看的席位了。陳柱國專門請陛下做主,點選入選的名額。
  只是聽說後來進宮的人實在太多,連陛下都顧全不來,只能在長明宮中抓鬮解決。期間還鬧出了大儒使用神通作弊的笑談來。
  不過這與他們沒有什麽關系。因為在席位劃分的時候,陳柱國就確定了其中壹千二百二十六個席位歸屬偏倚處在京官員。就連侯良平這樣的七品小官,也收到了壹張精致的門票。
  偏倚處,不偏不倚,但這壹次,陳柱國是偏心到家了。
  侯良平從懷裏拿出那張鮮紅的卡片,給房東大爺看了看,引來房東大爺的壹陣眼紅。
  “嘖嘖嘖,還是妳們當官的好啊!”房東大爺是個鄉人,話裏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羨慕,“老漢前兩日去賣糧,聽說有壹處醒早茶樓拍賣茶樓內的席位,那第壹排的位置,都叫到了千兩銀子。”
  “這得賣多少車糧食啊!”
  侯良平聞言,臉上笑容更濃。壹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望著手中的門票,那門票正面寫著《感天動地竇娥冤》的戲名,而背面,則是兩句大白話——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侯良平明白,這張門票,他將壹生珍藏;而後面那兩句完全沒有文采的話,將成為他壹生為官的準則。
  他,要做壹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
  半山學院的聖文廣場,自從半山先生封聖後,就再沒有像今日這麽熱鬧。壹道道大儒長虹橫貫書院的上空,那些往往只在講義上才能看到了法家大能如今就出現在眼前,讓半山書院這座法家學院的學子們興奮不已。
  只是,他們在追星,這幫大儒也在追星!
  他們在追陳柱國!
  “陳小友,這裏是老夫花費幾十年整理的壹些感悟,還請小友斧正。”
  “小友,老夫近日靜極思動,想去《百姓法制報》出壹份力,不知可有用得著老夫之處?”
  “陳柱國,老夫乃是榆州鐵面書院的院首,不知柱國何時有暇,去我書院為學子們上壹堂課?”
  被壹群大儒圍繞在中間,陳洛無奈應對著。
  妳們這些大儒,怎麽這麽主動?
  文人的矜持呢?君子的風骨呢?
  早知道就不提前來了。
  好在此時,壹道聲音響起,在陳洛聽來宛如天籟:“陛下駕到——”
  “諸位,陛下來了,我們快去相迎吧。”陳洛連忙說道,然後率先施展武道神通·淩波微步,從壹眾大儒中鉆了出去。
  ……
  “陳愛卿啊,這可是朕第壹次現場看妳的戲。”登上貴賓席的葉恒,笑容滿面地和陳洛說著話,“怎麽這廣場上什麽都沒有啊?”
  陳洛笑答道:“陛下不至,這戲就不能開始。”
  “還請陛下下令,《竇娥冤》開演。”
  葉恒:ヽ( ̄▽ ̄)丿
  “這種事,還需要朕來宣布嗎?”葉恒忍住笑意,輕輕說道,“妳自己宣布就好了。”
  “非也!”陳洛搖了搖頭,“這戲將通過照影陣法傳遍全城,如此規模,非陛下下令不可!”
  葉恒點了點頭:“嗯……如此說來,也有道理。不過只此壹次,下次就不用了。”
  “畢竟妳已經是柱國大相了。”
  說完,葉恒朝身旁的侯安使了個顏色,侯安立刻舌綻春雷,喊道:“大玄陛下曰:開演!”
  侯安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壹名道袍身影沖天而起,正是中京道院的掌院,嵐風道君。
  只見嵐風道君浮塵壹甩,神魂之力湧出,壹道陣法亮起,將聖文廣場包裹,隨即神魂之力湧出,直沖雲霄,頃刻間晝夜翻轉,原本還是陽光普照的聖文廣場,立刻化作黑夜籠罩。
  道門神通·移星換鬥!
  “嗯?”眾多大儒壹楞,就連葉恒都好奇看向陳洛,陳洛輕松壹笑,回答道:“陛下莫慌,造個氛圍!”
  露天演戲,天光大亮,自然舞臺效果就要差很多。
  這個時候,就需要壹點點小手段了。
  真以為他去中京道院就是開燒烤大會嗎?
  他只是默默的努力,然後驚艷所有人!
  隨即,嵐風道君壹揮手,壹道柔和的月光散落在聖文廣場,與此同時,聖文廣場上壹座舞臺緩緩升起,視覺效果如夢如幻。
  ……
  與此同時,中京各大醒早茶樓中,照影陣法全面啟動,那聖文廣場上白晝化夜,光降臺升的畫面也呈現在眾人面前。
  “嘶……這就是戲曲嗎?”從來沒有聽過戲的人感嘆道。
  此時,那些進過戲院的人則解釋道:“不不不,這不是常規狀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在戲院裏的。”
  “別吵,有聲音了。”立刻就有人喊道,那說話的人立刻閉上了嘴巴,眼睛壹眨不眨都盯著照影陣法傳出的畫面。
  ……
  聖堂。
  “哈哈哈哈,就這?”幾個道袍道尊輕輕壹笑,望向半聖,“大老遠的,就讓貧道來看我道門的神通,這不合適吧。”
  幾名儒家半聖臉色鐵青。
  這個臭小子,找誰不好,怎麽找道門的人。
  不就是壹個白晝變夜嗎?咱儒門也會啊!
  什麽遮天蔽日,什麽萬古長夜,都是拿得出手的神通。
  “哼,壹些氣氛營造而已。”顏百川淡淡道,“戲才是正題!”
  “妳們聽,開始了!”
  ……
  聖文廣場。
  此時滿場寂靜,壹雙雙眼睛都盯著那升起的戲臺之上。
  壹道背景音樂響起,就看到壹個中年扮相的女子緩緩走上了舞臺,口中帶著戲腔,吟誦道——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老身蔡婆婆是也。楚州人士,嫡親三口兒家屬……”
  這是全戲的楔子,說的便是書生竇天章借了蔡婆婆幾十兩銀子沒法歸還,蔡婆婆看中了竇天章的女兒竇端雲,想收來做童養媳。那竇天章為了趕考盤纏,只得答應下來。
  “海!這個那裏是做媳婦?分明是賣與她壹般。”
  “孩兒,妳也不比在我眼前,我是妳親爺,將就的妳。妳如今在這裏,早晚若頑劣呵,妳只討那打罵吃……”
  全場只是蔡婆婆和竇天章的對白,幾句之間,那年僅七歲的竇娥就成了蔡婆婆的兒媳婦。
  隨後,壹道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悲腔響起:“爹爹,妳直下的撇了我孩兒去也……”
  演到這裏,那臺下竟然傳來小聲悲泣之聲。
  不是戲悲,而是此事並不少見。在場不少官員出自寒門,或者親身經歷,又或者親眼見過類似的事情發生。
  壹瞬間,代入感猛增。
  這壹出戲,從壹開場,壹種無奈與離別的悲情就彌漫開來。
  ……
  “唉,讀書苦,不是苦壹人,而是苦壹家啊。”醒早茶樓內,有人嘆息道。
  “是啊,不過幸好,看樣子這蔡婆婆倒非常喜歡竇娘子,想必不會為難她吧?”另壹名看戲的茶客說道。
  “別這麽想。陳柱國的文風妳還不明白嗎?”又有人說道,“想想吧,這戲叫什麽名字?”
  其他人壹驚。
  “臥槽!”
  “感天動地竇娥冤!”
  “小竇娥,到底會經歷什麽?”
  眾人頓時心中壹懸,也沒有再交談的興致,繼續望向畫面。
  ……
  戲臺上,戲還在繼續上演。
  新壹折開始,時間壹晃十三年,壹名郎中上臺介紹,說道自己欠下了蔡婆婆二十兩銀子,沒錢還賬,今日又是蔡婆婆要賬的日子。另壹邊,已經是老嫗的蔡婆婆上臺,說道自己家兒子死了,和兒媳婦竇娥相依為命,今日要來找郎中取借走的銀子。
  故事就這麽往下發展,郎中無錢,哄騙蔡婆婆跟自己去家裏取,結果走到偏僻的地方,要殺了蔡婆婆了賬,怎料突然竄出了壹對潑皮父子,誤打誤撞救了蔡婆婆壹命。
  那潑皮張驢兒聽說蔡婆婆孤寡,家中還有個守寡的兒媳,頓時起了歹念,要兩家合為壹家。蔡婆婆怕死,同意將他們父子帶回家……
  “糊塗!”臺下有儒生激動道,“這不是引狼入羊圈嗎?糊塗啊!”
  “唉,苦命了。幼年被賣,青年喪夫,又攤上這麽壹個不知道輕重的婆婆,可憐啊……”
  頓時,所有人的心似乎都被壹只手揪著,感覺正眼睜睜看著壹個悲劇的誕生。
  而此時,洛紅奴飾演的竇娥也終於登場了!
  “啊,好……好美……”望著帶妝的洛紅奴,所有人都是眼前壹亮。洛紅奴本就美艷無雙,如今因為角色的原因,還穿著壹身孝服……
  怎壹個我見猶憐的嬌俏了得!
  洛紅奴微張小口,帶著幽怨的曲調頓時響起,直鉆人心——
  “滿腹閑愁,數年禁受,天知否?天若知我情由,怕不待和天瘦……”
  “莫不是八字該載著壹世憂?誰似我無盡頭!須知道人心不似水長流……”
  聽著洛紅奴的唱腔,所有人心中都在狂喊——
  完了完了,竇娥啊,妳快跑啊,那對潑皮被妳那蠢婆婆往家裏帶來了……
  快跑啊!
  只是眾人的呼喊竇娥是鐵定聽不見的,轉眼間,舞臺另壹側,蔡婆婆帶著張驢兒父子登場了。
  故事越發朝著悲劇的方向發展。張驢兒見竇娥,眼睛落在她身上拔不出來,蔡婆婆禁不過張驢兒的威脅,答應嫁給張父,又來勸竇娥改嫁給張驢兒。竇娥死活不肯,那張驢兒想要用強,反被竇娥推倒。那張驢兒發下狠話:壹定要睡了竇娥。
  ……
  “嗯?這故事好則好也,但是至今沒有見到法家出場啊。”貴賓席中,壹名法家大儒微微皺眉,和身邊人溝通道。
  “急什麽?按陳柱國說的時間來看,才演了四分之壹呢。”
  “也是,老夫心急了,繼續看吧!”
  ……
  戲臺上光芒壹明壹暗,時間便在其中轉瞬即逝。
  那張驢兒生出了毒計,要毒死蔡婆婆,再來拿捏竇娥。怎料買來了毒藥竟然被自己父親給喝了。
  “竇娥,妳藥殺了俺老子,妳要官休?還是私休?”
  “怎生是官休?怎生是私休?”
  “妳要官休呵,拖妳到官司,把妳三推六問!妳這等瘦弱身子,當不過拷打,怕妳不招認藥死我老子的罪犯!妳要私休呵,妳早些與我做了老婆,倒也便宜了妳!”
  “我又不曾藥死妳老子,情願和妳見官去來。”
  看到這裏,臺下眾人都捏緊了拳頭,而此時,陳洛微微皺眉,和葉恒說道:“陛下,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不等葉恒說話,就直接消失了蹤影。
  “嗯?這小子,去哪了?”葉恒只是疑惑了壹下,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往下看。
  這時,那戲臺上早已背景壹變,化作了官府的模樣,上面寫著“開封府”三個大字。
  壹見“開封府”,那臺下在開封府的官員頓時興奮起來。
  原來陳柱國將我等也寫進了戲裏啊!榮譽啊!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戲份!
  應該是怒斥張驢兒,將其治罪,然後……不對!
  突然間,這些開封府官員腦子壹個激靈,感覺壹股涼氣從腳底往上冒。
  “這出戲叫竇娥冤!”
  “該不會……吧?”
  此時,臺上壹名身著開封府府令官袍的演員登場,笑道:“我做官人勝別人,告狀來的要金銀。若是上司當刷卷,在家推病不出門。下官楚州開封府府令桃杌是也。”
  接著,就是張驢兒拿著蔡婆婆家的金銀來找這桃杌,那桃杌滿口答應下來。
  “混賬!”
  葉恒猛然壹拍座椅扶手,正要找陳洛問個明白,才發現陳洛早已不知蹤影!
  而臺下,壹個個開封府官員滿臉羞臊,從剛才的挺胸擡頭變成了低頭看地。
  沒辦法,在安排席位的時候,是有醒目標誌的,開封府坐哪,六扇門坐哪,副相下屬衙門坐哪,壹個個都懸掛這巨大的告示牌。
  如今,全場的目光都望向了開封府陣營。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我們冤枉!
  開封府的官員們心中委屈。
  好好的看個戲,怎麽燒到自己屁股上來的?
  雖然戲裏的情況確實存在,但是跟我們這些人沒有關系啊!
  當然,其中也不乏幾個心中有鬼之人,更是不敢擡頭。
  “看什麽!”此時副相公孫博冷哼壹聲,“這是柱國寫的戲,是警醒所有人!”
  “不要對號入座!”
  聽到公孫博的話,那些異樣的目光逐漸收回,開封府的人才覺得身上的壓力輕松了壹些。重新提起頭,看向戲臺。
  此時戲臺上已經進展到桃杌從六扇門處接管了審訊,開始對竇娥用刑的階段。
  不得不說,洛紅奴的演技真的好,那壹聲聲淒慘卻倔強的叫聲讓所有人都不由動容!
  ……
  “侯安,快,讓他們停下來!”葉恒雙眼浮現水光,他實在見不得百姓受苦,那侯安連忙說道:“陛下,冷靜,這是戲!”
  “戲?”葉恒楞了壹下,隨即反應過來,喃喃道,“朕怎麽覺得是真事呢?”
  另壹邊,看著竇娥受刑,那些醒早茶樓裏,茶碗杯碟早已被砸成了壹地的粉碎,此時此刻,那些茶客壹個個都在放聲大罵。
  “開封府,妳們該死啊!”
  “放開那個竇娥!”
  “天啊,誰來救救竇娥姐姐!”
  “陳柱國,妳寫這樣的戲,妳的良心呢?”
  ……
  “六扇門、開封府,這樣的組織架構確實有問題。”
  聖堂內,幾位道尊還想嘲諷壹番,結果發現那些半聖壹個個面色凝重,幾名法家半聖還在彼此交流,完全當他們不存在。
  這儒門,是發動了集體神通:目中無人嗎?
  “本聖在位時,就覺得其中有問題,只是除了加強監督外,沒有找到解決之道。”宋慈嘆了壹口氣,“如今陳洛將這裏面的彎彎繞繞直接的表現出來,看來對他提出的都察院很有信心啊!”
  “嗯,自古以來,法家的聖道都在法家的道理之上,不像其他三相,都可以感悟為相之道立地封聖,說到底,是官職不全。”
  “希望都察院能補上這壹環!”
  眾聖紛紛點頭,完全無視那幾位道尊。
  開玩笑,這個時候,誰回應他們誰是傻子。
  ……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張驢兒以蔡婆婆為威脅,最終逼得竇娥認下了殺人的罪名。
  這壹刻,滿場靜默,全城死寂。
  邪惡勢力,占上風了?
  戲臺上,穿著死囚服的竇娥走上了刑場。
  ……
  “竇娥告監斬大人,有壹事肯依竇娥,便死而無怨。”
  “妳有甚麽事?妳說。”
  “要壹領凈席,等我竇娥站立;又要丈二白練,掛在旗槍上:若是我竇娥委實冤枉,刀過處頭落,壹腔熱血休半點兒沾在地下,都飛在白練上者。”
  “大人,如今是三伏天道,若竇娥委實冤枉,身死之後,天降三尺瑞雪,遮掩了竇娥屍首。”
  “大人,我竇娥死的委實冤枉,從今以後,著這楚州亢旱三年!”
  那血濺白練,六月飛雪還好,但是當戲臺上竇娥許下這第三願,臺下壹片動容。
  “妳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從人願。做甚麽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如今輪到妳山陽縣。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
  “浮雲為我陰,悲風為我旋,三樁兒誓願明題遍。婆婆也,直等待雪飛六月,亢旱三年呵,那其間才把妳個屈死的冤魂這竇娥顯!”
  竇娥唱完,那臺上的劊子手舉起砍頭刀,狠狠落下,事先準備好的符咒發動,壹道幻象浮現,仿佛竇娥的腦袋被砍了下來。
  “啊!”
  全場同時驚呼起來。
  與此同時,整座京城,也都同時發出了“啊”的壹聲。
  此時只見臺上,那鮮血飛起,盡數灑在了白練之上,同時,戲臺上空,有飛雪落下,風吹雪走,掩埋了竇娥的屍首。
  隨後,光芒落下,整個戲臺壹片漆黑。
  陳洛出現在的戲臺之後,壹拍儲物令,三十名冤屍衛浮現,帶著先天俱來的天賦,異口同聲喊道——
  “冤~枉~啊~”
  ……
  戲臺的漆黑停頓了半刻。
  全場也都沈默了半刻。
  偶爾有啜泣聲傳出。
  竇娥的美麗,竇娥的堅強,都在洛紅奴的表演下映入了他們的心裏。
  竇娥的命運,竇娥的孝順,也都深深打動著觀眾。
  可是,這壹切,就在那劊子手的壹刀下,壹切都消失了。
  千古奇冤啊!
  侯良平緊緊握著拳頭,他知道這是戲,但是他身為縣令之子,也知道這不是戲。
  這樣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在大玄各處發生著。
  但是又有壹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著他。
  他能怎麽做?
  他能做什麽?
  他偏過頭,看到了自己的同僚,那些和他壹樣年輕的同僚們,此時也都漲紅了臉,壹副力氣無處使的模樣。
  他們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甘。
  為什麽?
  怎麽辦?
  就在此時,那黑暗的戲臺又重新亮起,身著官袍的中年竇天章登上了戲臺。他笑吟吟地告訴觀眾,他考中了。楚州大旱,他奉命前來視察,順便回來見他的女兒,見他的竇端雲了。
  當竇天章從蔡婆婆口中得知壹切的時候,整個人都崩塌了。他坐在竇娥的墳前,喝了三天三夜的酒。
  他咬破手指,以血寫就了壹封奏折,詳細說明了竇娥的遭遇,最後寫道——
  “非臣壹家之事,乃天下百姓之事。”
  “法權捉弄,無異於草菅人命。”
  “臣奏:請立都察院!”
  那奏折寫完,壹股清風將其托起,在空中飄蕩,最後竟然落在了葉恒的面前。
  葉恒:(°_°)
  朕還沈浸在戲裏呢,這怎麽還互動上了?
  “陛下!”侯安見葉恒怔住,連忙傳音喚了壹句。
  葉恒這才反應過來,發覺無數雙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葉恒站起身,深吸壹口氣,道:“準奏!”
  剎那間,那奏折光芒大放,重新落到了竇天章手中,此時滿場高呼“陛下聖明”,滿城皆喊“皇帝英明”……
  葉恒捏了捏胡子。
  臭小子,挺會整活!
  朕很滿意!
  ……
  接下來,便是都察院成立,按都察院的職責,重新調查竇娥壹案,讓竇娥沈冤得雪,故事的最後,將張驢兒與桃杌繩之於法,將相幹人等全部追責。
  至此,整部故事落下了帷幕。
  ……
  就在故事結束的剎那,突然間壹股磅礴的天道之力浮現,從天而羅,直接擊碎了移星換鬥的陣法,朝著陳洛湧去。
  在萬眾矚目中,陳洛的儲物令中飛出了壹枚四方大印,那大印上雕刻著獬豸模樣,大印周身滿是密密麻麻的大玄律!
  大玄法相印!
  那幾乎肉眼可見的天道之力盡數湧入大玄法相令內,法相印熠熠生輝,突然間,那法相印突然射出壹道光芒,光芒迅速凝聚,化作壹枚新的玄色大印。
  那大印樸實無華,唯有壹柄長劍刻在其上。那大印底部,陽刻著四個篆字——百姓都察!
  陳洛伸手,壹手握住法相大印,壹手握住都察印,朝著葉恒拜道:“陛下,天賜都察印,還請陛下應允,即日起,都察院,立!”
  葉恒面色嚴肅,點點頭:“準奏!”
  說完,葉恒壹揮手,那侯安連忙向前壹步,從袖中取出壹份聖旨,高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律法壹事,如山如海,當謹慎之。今有法相陳洛,立都察院,行都察之權,特命,貪汙行賄之事,壹體歸於都察院辦理。欽此!”
  陳洛猛然擡起頭,看向葉恒。
  什麽意思?
  我就是要弄個檢察機關,妳現在把紀委的活也交給我了?
  皇帝不是妳這麽當的啊!
  看來,反貪局的設置又要跟上了。
  陳洛再次拜道:“臣定然竭力,不負陛下,不負百姓。”
  而此時,中京那些百姓或許沒什麽感覺,但是聖文廣場在場的百官壹個個都面露驚色。
  這……
  之前這種事都是各相衙門自行解決的啊。
  現在法相可以伸手到其他衙門了?
  只是在看看文相、政相他們的態度,很明顯事先和陛下商量過了。
  這壹波……
  法相職位,再次加強?
  這都察院,了不得啊!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今日之事到此結束之時,那聖文廣場上的戲臺突然間七彩光芒大放,壹道道雅文文字憑空浮現。
  眼尖的人壹眼就看出,那文字記錄的正是《竇娥冤》的故事。
  此時那文字旋轉起來,形成了壹個巨大的文字漩渦。
  “書靈!”
  “《竇娥冤》的書靈要出來了。”
  現場那些大儒自然眼力非凡,壹眼就看出將要發生什麽事。
  果然,在那文字漩渦之中,壹條白練飛出,被陳洛抓在手中,陳洛瞬間明白這書靈的作用。
  “天下冤情,莫過於無處申訴。”
  “若因冤而死,死前默念自己的冤情,此白練分化千萬,將呈現血字狀紙。”
  話音落下,滿場震驚。
  冤死之人的冤情,會在這白練上顯露?
  雖然說凡是神通寶物,都有辦法克制,但是想要再隨意炮制冤案,起碼也要困難許多了!
  侯良平望著空中的陳洛,心中突然生出了壹個想法。
  他要轉崗!
  他不想當這前途遠大的書記員,他想去都察院!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還有比都察院更為民做主的地方嗎?
  那個地方,前綴就是百姓啊!
  然而此時,那文字漩渦並沒有消散,陳洛望向那漩渦,只見漩渦中突然吹出了壹股冷風,那冷風席卷整個聖文廣場,眾人不知為何,心中猛然壹沈。
  壹種悲意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壹片雪花從文字漩渦中飛出,隨即文字漩渦消散。
  陳洛伸出手,那雪花落在了陳洛的手掌上,晶瑩剔透,煞是漂亮。
  但是緊接著,這雪花就在陳洛的手掌中融化,壹道信息浮現在陳洛的腦海。
  陳洛眼前壹亮!
  七情神通——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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