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閑書成聖人

出走八萬裏

歷史軍事

“家主,妳死的好慘啊……”
“家主,這些紙錢趕緊收下,遇到惡鬼千萬不要小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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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七章 廢儲

我用閑書成聖人 by 出走八萬裏

2023-5-14 20:41

  聽到清微的問話,陳洛楞了壹下,他記得當初小環說,是自己那個便宜老爹找回來的。
  問題是按照自己對便宜老爹的實力分析,頂天了就是傳道境夫子,大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否則也不會死在蠻禍之中。
  他怎麽可能卷入幾乎可以沖擊道尊境界的清檀道君的道意紛爭之中。
  總不可能是那種狗血橋段,陳父其實沒有死,是個大BOSS吧。
  陳洛沈吟了片刻,問道:“大天師,假如是我爹拿到了您從天道手中搶回來的道意,那我爹應該是什麽實力?”
  清微微微皺眉,想了想:“我雖然當時自崩天橋,但能屏蔽我的感知,從而拿走了我師姐的道意,至少半聖。”
  這時宋退之拱了拱手,說道:“大天師,陳父是夫子境,這壹點家師已經確定。”
  “半聖之下還可能隱瞞修為,壹旦超凡入聖,只要出手,通天路自有反饋,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老夫倒是有另壹個想法。”
  清微點點頭:“宋先生請說。”
  “這道意分為了兩份,壹份在萱兒身上,壹份在那蠱族弟子身上。老夫猜測,或許和蠱門有關。”
  “之前蠱門在鐵巖城犯案,培育出低品級的換天蠱。若是他們也有類似的蠱蟲,騙過天道,從而獲得清檀道君的部分道意呢?”
  “那陳萱身上的道意怎麽解釋?”清玄問道。
  宋退之搖了搖頭:“這裏面有太多種可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陳萱身上之道意,只是為了給陳萱吊命,並無其他的用處。如今陳父已死。想要獲得線索的話,只能從蠱門那女子相關之人身上下手了。”
  清微和清玄對視壹眼,點了點頭。
  清微:“看來最近幾個甲子,我道門太過低調了壹些。”
  見宋退之和清微兩人別開了話題,陳洛松了壹口氣,再度望向躺在床上還在沈睡的陳萱,問道:“大天師,那我姐現在怎麽樣了?”
  說道這個問題,清微臉上浮現壹絲笑容:“放心,道意已滿,我剛剛已經出手替她重塑神魂,不會有事了。”
  清微猶豫了片刻,又說道:“不過此地市井之氣太重。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將陳萱帶回首陽山調養,在那裏她恢復起來要更快壹些。”
  陳洛眼中閃過壹絲警惕。
  這老鼻子,不會想老牛吃嫩草吧。
  被陳洛飽含深意的眼神盯著,清微啞然失笑,說道:“陳萱算是我師姐的衣缽傳人,用個通俗的說法,那就是道法上的女兒。所以等陳萱清醒,我倒是想收她為我親傳弟子!”
  “難怪我此番算到在中京城有師徒機緣,原來是應在了陳萱身上。”
  “不枉我萬裏迢迢從首陽山至此走了壹趟啊!”
  陳洛壹楞:弟子機緣都能算到?
  這道門,有點東西啊!
  不過,還有壹個麻煩。陳洛腦中突然想到壹個問題,連忙說道:“大天師,我姐可能不能拜妳為師了。”
  “嗯?為何?”
  “那太子要淩辱我姐!還要將她……送給蠻人!”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他得逞!但是我不能拖累道門!反正他的壹條腿也被我砍了,我豁出去了!”
  說完,陳洛轉身看向宋退之,面色哀傷。
  “四師兄,要不然,我也退出竹林吧……”
  壹剎那,陳洛仿佛看到兩座火山爆發,壹股強大的氣勢壓得他差點要摔倒在地,幸好清玄壹揮手,釋放出壹道紫色光芒,籠罩住了他和陳萱。
  但是房間內,桌椅板凳全部壓塌,那茶壺花瓶壹個個崩裂開來。
  壹股強大的氣勢以陳萱的房間為中心席卷開來,那庭院中剛剛被真人們止住血面前站起身的葉渠胸口被重重壹擊,再次吐血倒飛了出去。
  壹青壹紫兩道氣柱沖天而起,在中京城上空散開,仿佛化作了壹朵巨大的烏雲,壓在了每壹個人的心頭。
  ……
  長秋宮。
  “娘娘,娘娘,不好了……”女侍叫嚷著沖進了長秋宮,正在翻讀文章的皇後娘娘不耐煩地擡起頭,斥責道:“大呼小叫,還有沒有規矩了?自己去領二十掌嘴!”
  那女侍跪在地上,似乎沒有聽見皇後的責罰,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娘娘,太子殿下被人押去長明宮了。”
  “奴婢看到……看到太子殿下他……”
  皇後猛然站起身,走到那女侍面前,厲聲到:“我兒怎麽了?”
  女侍的額頭緊緊貼著地面:“太子殿下斷了壹條腿,渾身都是血……”
  皇後壹楞,隨即連忙跑出了長秋宮。
  ……
  長明宮。
  葉恒望著在大殿上哀嚎的葉渠,眼神在那條斷腿上落了落,微微蹙眉。
  斷腿並非無藥可治,只是這下手有些太狠厲了。
  雖然自己平日裏不太喜歡這個野心極大,但卻心胸狹窄的兒子,可他畢竟是自己的骨肉,也是大玄的太子,今日這般著實有些讓他心中憤怒了。
  那可是朕的兒子!
  帝王的身份讓他暫時保持住了冷靜。
  “來人,先給太子止疼!”
  壹名官員出列,揮手釋放壹道青色的光輝,籠罩住葉渠,葉渠哀嚎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
  “陳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葉恒看向陳洛。
  “回陛下,太子殿下欲殺我,淩辱家姐,微臣憤怒中傷了太子。”陳洛拱了拱手。
  聽到陳洛的話,了解自己兒子脾氣的葉恒心中也信了七八分。他自然知道陳洛與葉大福交好的事實,之前還壹直以為葉渠成熟了,沒去找陳洛的麻煩,沒想到竟然捅出這麽大的簍子。
  所幸,沒有傷及人命。
  葉恒心頭轉念,說道:“都是年輕人,有些紛爭也很正常。葉渠口出惡言,也受到了懲罰。各自回去,禁足兩個月,以示警戒。”
  “陛下,且慢!”宋退之突然出聲,說道,“太子口出悖言,竟然要將我小師弟之姐送於蠻人。人有所想,固有所言。老夫以為,葉渠不當為太子!”
  宋退之此話壹出,滿場喧嘩。
  口出悖言,與蠻合作。
  平常百姓戲言兩句也會被人遠離,更何況是儲君。
  這話若是從儲君嘴裏說出來,那就是天道大罪!
  須知言由心發。
  不會吧不會吧。
  葉渠再傻也不會傻到這個地步吧!
  廢儲啊!這宋退之的話是要廢儲啊!
  竹林壹系是不是太霸道了!
  人家太子就算再過分,被妳斷了壹條腿,陛下不追究就算了,妳居然還得寸進尺,要廢儲?
  “孤沒有!”此時疼痛感褪去的葉渠大聲喊道,“血口噴人!孤只是要想壓服陳洛為孤效力,從來沒有起過殺心,也從來沒有談論他的姐姐!”
  “更何況,母後已經下了懿旨,要陳洛的姐姐參與太子妃采選,孤何必多此壹舉,去刺激陳洛?”
  “父皇,兒臣冤枉啊……”
  葉渠爬到玉階之下,悲痛說道:“兒臣沒想到,陳洛竟然與葉大福算計我。兒臣沒有騙人,父皇妳可以去問問母後!內務司還有懿旨的備份,壹查便知!”
  葉恒望著淒慘的葉渠,心中壹軟。
  如果梓潼真的下了懿旨,那太子的確沒有必要去刺激陳洛。
  難道真的是陳洛和葉大福算計太子?
  景王參與了嗎?
  葉恒望向侯安,侯安心領神會,從袖中掏出首俸印,感應了片刻,對著葉恒壹躬身,同時聲音響徹長明宮。
  “回陛下,內務司確實有壹道懿旨,是今日辰時下達的。其內容是點中陳家女陳萱參與采選。特別恩賜不必過正陽門,直接入潮安門。”
  “嘶……”群臣倒吸壹口冷氣。太子妃采選有個流程,其中被點中的采女經過內務司初審後,可以進入正陽門,這算是過了第壹道關。
  隨後是清波門、正大門,然後才是潮安門。
  按制,太子有正妃壹名,良娣兩名,孺子三人。
  凡入潮安門之人,幾乎內定是太子六眷之壹,這算是天大的恩寵啊。
  眾官員看向陳洛,壹時間都相信了葉渠的話。
  只是,這裏面居然卷入了景王世子。
  葉氏宗族內部,要起風波了嗎?
  此時,葉恒望向陳洛,語氣中帶著不滿:“陳洛,朕給妳自辨的機會。”
  “多謝陛下。”陳洛說道,“太子殿下確實說過悖亂之言。”
  “父皇,兒臣確實說過要陳洛效忠我,但只是壹些狠話而已。絕對沒有任何悖亂之言。”葉渠連忙說道。
  他很清楚,自己是否威脅過陳洛,這個很容易查出來。但是身為儲君,氣運在身,除非有史家半聖回溯時光,否則不可能情景再現。
  可是,如今天下,史家並無半聖。
  “臣有證據!”就在眾人都認為是陳洛和竹林壹脈借勢發揮的時候,陳洛突然擲地有聲。
  “那拿出來!”葉恒說道,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會說出那樣的悖言。
  葉渠此時也看向陳洛,他敢肯定,當時陳洛被大儒壓制,不可能有什麽證據,此時冷笑道:“妳拿出來啊!若是妳能拿出證據,我葉渠今日就撞死在這長明宮裏。”
  陳洛看傻子壹樣看了壹眼葉渠,沖著殿外喊了壹聲:“進來吧。”
  眾人的視線都看向殿外,只聽幾道清脆是聲音響起。
  “葫蘆娃,葫蘆娃,壹根藤上七朵花!”
  “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
  只見七個可愛的小女娃列成壹條直線,動作整齊劃壹地走進了長明宮。
  陳洛聳聳肩:“我讓她們拿證據給我,她們非要自己來。”
  “這樣的話,就是我們救爺爺了!”
  大娃清脆地喊了壹聲,走出隊伍,從頭發裏拿出壹枚留影符,撕碎,頓時,長明宮內出現壹道虛影,正是陳洛被壓制住,葉渠緩緩走向陳洛的畫面。
  隨後,二娃、三娃……壹直到小七,每個人都撕開了壹張留影符。
  瞬間,七道影像,七個角度,全方位無死角將葉渠對陳洛說話,隨後陳洛爆發,抓掉葉渠那只腿的畫面重現了壹遍。
  又壹遍。
  雖然那留影符中沒有聲音,但是在場的人至少都是夫子境,更有大儒境的官員,他們只需要通過口型,就看出了葉渠到底在說什麽——
  “我讓她做豬狗不如的女奴。”
  “我會給她天底下最好的丹藥,讓護衛好好看住她,讓她想死都死不了。”
  “我會日日夜夜折磨她!”
  “我會把她送到蠻族,讓蠻人也享受享受她的滋味!”
  “可惜,妳看不到那壹天!”
  “嘩——”瞬間,滿殿嘩然。
  葉渠面如死灰,幾乎失去了力氣。
  這……這是什麽時候錄下來的?
  此時壹位法相系官員走出隊伍,高聲道:“葉渠無德,不配東宮之位,臣請陛下廢儲!”
  頓時又有不少官員出列,高呼:“葉渠無德,不配東宮之位,請陛下廢儲!”
  壹道道請奏之聲在長明宮內響起,幾乎掀起了聲浪。
  葉恒呆呆地望著那留影符,又望向攤在地上的葉渠,壹雙拳頭捏緊。
  “逆子!逆子!”
  “朕可以容妳囂張跋扈,也可以容妳近奸遠賢。”
  “朕可以容妳打擊異己,也可以容妳獨斷專權。”
  “但是唯獨不能忍的,是妳以蠻壓人!”
  “無論是不是戲言,這話不能從儲君口中說出,甚至不能從任何壹名葉氏子孫口中說出。”
  “這是要斷葉氏的江山!”
  葉恒站起身:“侯安,錄詔!”
  “陛下!”壹道淒慘的聲音傳入大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皇後跪倒在長明宮外。
  祖制:後宮不得議政。
  皇後不敢入長明宮,只是跪在了長明宮外,肩膀抽動著。
  她這壹跪,不是跪葉恒,而是跪滿朝百官,甚至——
  跪陳洛。
  她放棄了國母的所有尊嚴,求所有人放葉渠壹次。
  看著長跪的皇後,葉恒眼中濕潤。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多少次明槍暗箭,多少個陰謀詭計……
  他葉恒不是天縱之才,正是有這位皇後的陪伴,才讓他堅持到了今天。
  葉渠是她唯壹的孩子。
  若是葉渠被廢,她這個皇後又將何去何從。
  葉恒心中猶豫了。
  這時,壹直在壹旁不說話的大天師清微從座椅上起身,施了個道揖。
  “陛下。”
  “葉渠口中要日日淩辱,送於蠻人的女子。”
  “不僅僅是陳洛的姐姐。”
  “她還是我道門大師姐的衣缽傳人,我清微的嫡傳弟子。”
  “有朝壹日我入洞天福地,陳萱當為龍虎玄壇大天師!”
  清微話音落下,眾人心中壹沈!
  事情大了。
  葉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跪在長明宮外顫顫發抖的身影。
  “侯安,錄詔。”
  “皇太子渠,地惟長嫡,位居明兩。選名德以為師保,擇端士以任宮僚,猶冀中人之性,可以上下,蟠木之質,可以為容。然,狂悖胡言,侮我人族,上不敬守族聖賢,下不憐百姓黎民。豈可守器纂統,承宗廟之重,定權宜廢為庶人,今褫奪皇太子位。”
  長明宮內外,壹片死寂。
  只有那跪倒在殿門外的鳳冠之下,傳來了嗚咽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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