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候...关闭

人道永昌

小樓聽風雲

歷史軍事

春日澄澈的陽光,傾灑在古色古香的青磚黛瓦庭院。
清新的微風,輕輕拂過陳勝蒼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佛與道

人道永昌 by 小樓聽風雲

2023-5-11 22:08

  王廷侍衛戒嚴了特戰局衙門!
  當值的所有特戰局軍官,都被集結到中心庭院,排著隊的拔下衣冠,挨個上前接受王廷侍衛的鞭刑,壹根根牛皮混合了馬尾絞成的長鞭,落到皮肉上就是壹道血肉模糊的血痕,此起彼伏的鞭花每壹次炸響,所有觀刑的特戰局軍官的眼皮子,就跟著猛然跳動壹下,頭皮也跟著壹陣陣的發緊。
  更令他們驚惶不安的是,大批王廷侍衛正穿行在他們辦公的公廨之間,將壹摞摞卷宗送入廳堂之內……大王此刻就在廳堂之內!
  ‘大事件了……’
  所有特戰局軍官的心頭,都在惶恐的念叨著。
  在外忙碌的陳風聞訊匆匆趕回衙門,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邊響亮的鞭打聲,心頭也是猛然壹跳,“唰”的壹下變了臉色。
  “末將陳風,請見大王!”
  他畢恭畢敬的向把守衙門大門的壹眾王廷侍衛抱拳行禮。
  為首的王廷侍衛並未向往日壹般客氣的回禮,而是只面無表情的向衙門內做了“請”的手勢。
  陳風見狀,眼皮子跳了跳,起身垂首快步走入衙門內。
  庭院等候受刑的壹眾特戰局軍官,眼見陳風進來,卻連正眼看他壹眼都不敢。
  而陳風也仿佛看不到那廂血淋淋的刑場壹樣,目不斜視的穿過庭院,快步向著自己以往座堂的衙門廳堂行去。
  他走進廳堂,眼見身著王服、頭戴冕冠高居堂上,手裏拿著壹卷卷宗,遮住了面龐的陳勝,心頭壹緊,繃著頭皮理了理發冠,捏掌壹揖到底:“末將陳風,拜見大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勝沒有放下手中的卷宗,也沒有開口請他起來,甚至都沒有看他壹眼。
  他依然專註的瀏覽著手裏的卷宗,就好像這廳堂內壓根就沒陳風這個人壹樣。
  這下陳風是真的慌了!
  若大王願意罵他兩句,甚至是起身打他壹頓,這事兒再大都大不到哪兒去!
  可大王若是連話都不願意與他講了,這事兒再小都小不到哪兒去!
  他很想開口說點什麽。
  但頂著宛如實質的沈凝威壓,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敢開這個口。
  只能維持著作揖的姿勢,忐忑的等待發落……
  廳堂內很忙碌,陳風卻覺得安靜得滲人。
  除了時不時的送卷宗進來的王廷侍衛們的腳步聲,就只有響亮的鞭打聲在空曠的廳堂內回蕩。
  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滴落在地,不壹會兒就打濕了壹整塊地磚……
  “啪!”
  壹卷卷宗,重重砸在了陳風頭上,滾落後展開拉出半尺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陳風身軀壹震,慌忙彎腰拾起卷宗,而後抓起衣袖胡亂擦了擦糊住雙眼的汗液,展開卷宗定睛細看。
  這壹卷卷宗記載的,是五月中旬,金陵西城門的跨郡人口入城記錄。
  他知道,大王將這卷卷宗扔給自己,壹定是有問題。
  但他反反復復的瀏覽了好幾遍,楞是都沒能找到問題所在。
  他心頭正猶豫著是不是開口請示壹下大王,堂上就又飛下來壹卷卷宗,鋪頭蓋臉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慌忙再次彎腰拾起,將上壹卷卷宗夾到腋下,打開這壹卷卷宗,定睛細看。
  剛看完卷宗排頭的那幾個字,他心下就涼了半截。
  這壹卷卷宗記載的……是六月初的長寧宮宮人外出蹤跡記錄!
  竟是長寧宮內出了問題!
  難怪大王會發這麽大火!
  他心下顫抖著定睛細看,看了幾眼之後,眼神壹凝,慌忙將腋下這卷卷宗也拿下來再度打開,但手忙腳亂之中,卷軸竟壹下墜地,拉出兩尺絹本。
  他想伸手去撿,但壹雙手如何能張開兩卷卷宗?
  他想了想,索性將兩卷卷宗就地展開,趴到地上快速找到關鍵點,相互對照。
  就見第壹卷卷宗有壹行記載:‘五月十三,未時,有潁川行商錢氏壹行二十六人入城,文書齊備、查驗無誤,其人身上有異香。’
  他快速掃視了壹遍,而後快速在第二卷卷宗上找到對應的記載:‘六月初七,宮人陳雉出宮采買……行經錢氏行商攤點,盤桓兩刻,作資白銀十四兩購得錯金銀簪壹支。’
  ‘十四兩……’
  陳風心頭念叨了兩遍這個價錢,忽然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自己為什麽早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壹點呢?’
  這個陳雉他並不認得。
  但他知道,長寧宮內所有宮人,都是從原先陳縣北城長寧、長安、長樂三坊之中精挑細選的家境貧苦的清白女子。
  這壹點,他可以保證,因為所有宮人入宮前的背景審查,就是他們特戰局做的!
  而據他所知,長寧宮的宮人,壹月月例也就百錢左右。
  百錢不少,尋常三口之家壹月用度也不過六七十錢。
  但對比那支價值十四兩的發簪,百錢的確不多,壹個尋常的長寧宮宮人,須得存夠壹年半載的月例,才能買得起那根發簪!
  但哪個貧苦出身的兒女,有了錢後不想著存起來日後買房置地,而是舍得花十四個月的月例,去購壹支發簪?
  如果說有,那肯定是還窮得不夠徹底,至少是吃穿不愁……
  可這個陳雉若是家中吃穿不愁,那她根本就入不了長寧宮!
  所以,這個陳雉……必有問題!
  “大王……”
  陳風站起身來,揖手正要請罪,就感覺到眼前壹黑、額頭劇痛。
  “啪嗒。”
  又壹卷卷軸墜落在他腳邊,展開半尺。
  他壹低頭,還未看清楚卷軸上的蠅頭小字,就感覺到眼前壹紅。
  他伸手摸了壹把之後,才發現是血。
  他抓起袖子捂住額頭,不敢讓鮮滴到卷軸上,而後再度趴下,定睛細看第三卷卷宗。
  然而卷宗的排頭,卻令他心下猛然壹沈,秋老虎肆虐的天氣,他卻只覺得渾身發寒……竟然是四伯陳守的五月下旬的日常記錄!
  他心下已然猜到了什麽,晃眼壹掃,飛速在卷宗之中找到了相關的記載:‘五月二十壹,申時,始祖老大人放衙還家,路經錢氏行商攤點,興起與行商主事攀談壹刻鐘,以五十錢為資購得陳縣特產泥狗壹對……復查之,泥狗無異。”
  “五月二十壹?泥狗?”
  陳風晃眼往卷宗後方壹掃,果真在卷宗末尾找到了記載:‘五月二十五,卯時,始祖老大人冒雨疾馳至衛戍師大營,領三千紅衣軍至西郊……’
  “賊子豈敢如此!”
  他怒不可遏的突然壹拳錘破地磚,扭曲的面容配上他那壹頭猩紅的鮮血更顯猙獰。
  他既憤怒於這些賊人的膽大包天!
  不但敢以陳縣特有的為小兒祛病消災之祈福物,算計自家四伯!
  竟然還敢將爪子伸進長寧宮,伸向自家身懷六甲的大嫂!
  又憤怒於自己的目盲和愚蠢!
  這麽明顯的線索,上回四伯鬧完後他翻來覆去的查了那麽久,竟然都沒能查到!
  竟然讓那些賊人在他的眼皮子底子,悠哉悠哉的繼續布局算計自家大嫂!
  他壹動手,廳堂內走動的眾多王廷侍衛,壹下子就止住了步伐,目光淡漠的望向他,壹手輕輕的落到了腰刀上。
  陳風卻恍如未見,猛的擡起頭來,滿臉鮮血、雙目赤紅的望向上方的陳勝。
  陳勝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古井無波的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好壹會兒後,陳勝才壹言不發的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緩步走下廳堂,與陳風擦肩而過,跨門而出。
  大批王廷侍衛隨著他的腳步,從壹間間公廨之內湧出,簇擁著他往衙門外行去。
  唯有執鞭刑的那些王廷侍衛未曾挪步,節奏分毫不亂的壹鞭壹鞭抽打受刑的特戰局軍官。
  陳勝是沒有下令繼續行刑。
  可也沒有下令停止行刑。
  他們自然繼續執行先前的行刑令!
  待到王駕自特戰局衙門外離開之後,陳風才抓著三卷卷軸沖出廳堂,雙目赤紅的爆喝道:“挨完鞭子,都滾過來!”
  ……
  夕陽西下。
  荊州、零陵郡,帝舜陵上巍巍浩然正氣,橫空百裏、如日中天!
  附近某片異空間內,真身顯現的莊周,滿臉愁容的與面帶五彩惡鬼面具的鬼谷子化身,相對無言。
  忽然,鬼谷子開口道:“孫子求援了,帝俊親來!”
  莊周壹激靈,壹骨碌的爬起來正要開口說話,眼角的余光無意間往西方瞥了壹眼,整個人頃刻間就跟泄了氣壹樣的又坐了回去,有氣無力的說道:“妳自去罷,我等的人,也快到了……”
  鬼谷子望向西方,二字在眼前壹抹,前壹秒還殘陽如血的火紅天空,已是紫氣百裏!
  他的眼神壹下子變得無比凝重,沈聲道:“汝只壹人,擋得住麽?”
  莊周嗤笑了壹聲:“擋不住就不擋了?”
  鬼谷子苦笑了壹聲,嘆氣道:“雖說如今再多言也毫無意義,但吾還是想說壹句,當初爾等若能聽吾壹句勸,也不止於此!”
  莊周抱著雙臂,不為所動的說道:“也不過是早壹天與遲壹天的區別罷了,難不成妳還能令他們不下場?”
  鬼谷子看了壹眼下方的浩然正氣沖霄的帝舜陵,輕嘆道:“這哪是早與遲的問題,這分明是時機對錯的問題!”
  莊周沒好氣兒的撇嘴:“那這也是孔仲尼的問題,怎麽能怪我老人家與那熊崽子?”
  鬼谷子搖著頭道:“吾不與汝爭口舌之利,只要汝能過得了這壹關,萬事好說,否則……”
  莊周:“不必將事情看得如此悲觀,就算真放他老家人過去,他也不敢真拿那熊小子怎麽著,只不過往後大家不好再見面罷了!”
  鬼谷子失笑道:“爾這壹門學說的核心精義,是否就是樂天知命?”
  莊周翻了個死魚眼:“那也總好過似妳這壹門,凡事總往壞處想、看誰都是陰謀家!”
  鬼谷子搖頭道:“非吾願也,實是世事本就如此!”
  莊周:“妳還不快走,孫子壹人可擋不住帝俊!”
  鬼谷子淡定的說:“真身已經趕過去,此間不過是壹口氣罷了。”
  莊周本不欲再多說,可思及孫子的糟糕處境,又忍不住問道:“就妳二人,擋得住帝俊麽?”
  鬼谷子:“擋不擋得住,不取決於吾,而取決於孫子!”
  莊周本能的就想嘲諷他兩句,可話到了嘴邊,又給咽回去了。
  不多時,二人便見壹頭體大如牛、通體湛青如日暮的青羊,駝伏著壹位頭戴紫芙蓉冠、身著飛青羽裙,須發雪白、姿形長雅,身後壹點不滅靈光的清凈老者,循著古道徐徐自西而來。
  莊周見了清凈老者,忍不住看了壹眼鬼谷子,見鬼谷子巍然不動,只得硬著頭皮壹步跨出異空間,出現在青羊前方的道旁,莊重的捏掌揖手道:“文始先生別來無恙,莊周有禮了!”
  清凈老者擡起蒼老的眼瞼,用壹雙宛若嬰孩般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眸看了壹眼莊周,清清淡淡的笑道:“是莊子啊,難得壹見。”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壹眼,莊周卻似是感知到了什麽大恐怖壹眼,額頭上壹下子滲出絲絲汗跡:“多年未敢前往武當山打攪,不想今日竟在山野之地遇見先生,莊周不甚喜悅。”
  清凈老者輕笑道:“妳去與不去,武當山皆在哪裏,何來之喜?”
  莊周聽言,從善如流道:“先生教訓得是……不過難得在此山野之地遇見先生,恰巧莊周近來似有所悟,可否有幸邀請先生坐而論道,點撥壹二?”
  清凈老者似是遺憾的微微搖頭:“下回罷,老道眼下要去金陵,見壹位很有意思的小友,莊子若有心向道,不妨後至武當山,老道定掃榻相迎。”
  莊周心下暗急,腦筋急轉、計上心來,故作詫異道:“金陵?先生所說可是吾徒陳勝?”
  清凈老者聽言,失笑道:“好妳個莊周,竟謊言欺瞞老道耶,該打。”
  他伸出蒼老的手臂,隔空做了壹個輕巧額頭的手勢,立於道旁的莊周卻只感壹股仿佛天地偉力般的無匹巨力從天而降,他沒有絲毫反抗力的陡然栽倒在地。
  他漲紅了臉,拼命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然而全身上下卻如負泰山之重,連口都張不開!
  青羊徐徐上前,清凈老者淡淡的笑了笑,輕聲道:“今日且算老道失禮,待來日莊子至武當山,老道再向莊子賠禮。”
  異空間中,鬼谷子見狀輕嘆了壹口氣,正要壹步跨出異空間,就見到壹道魁梧似人立公牛的青袍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古道中間,遠遠向清凈老者揖手道:“悠悠兩百載、滄海已桑田,關尹兄、別來無恙!”
  百裏浩然正氣,橫斷百裏紫氣!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