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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永昌

小樓聽風雲

歷史軍事

春日澄澈的陽光,傾灑在古色古香的青磚黛瓦庭院。
清新的微風,輕輕拂過陳勝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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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檄文

人道永昌 by 小樓聽風雲

2023-5-11 22:08

  六月初八。
  張良集結五萬本部精銳於平陽郡誓師,定漢王陳勝“不敬天、不法祖、不尊道”三大罪狀,將漢廷打為“妖漢”,並以太平道天公將軍的身份,正式向陳勝宣戰,號召天下黃巾道徒“同心戮力,討伐妖漢”!
  蒙恬打進徐州都小半個月了,太平道現在才向漢廷宣戰,這看起來或許有些愚蠢。
  但事實上,這非但不愚蠢,反而是壹招極厲害的心理戰術!
  全民素質高如二十壹世紀,不都還有很多人依然懷抱著“誰聲音大誰就有理”、“誰先發帖誰就有理”、“誰先發視頻誰就有理”這樣“淳樸”得可怕的心態麽?
  更何況是當下這個民智未開,百姓缺乏分辯能力的封建時代,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不知多少人會受太平道這壹通檄文的影響。
  往遠了說,這會影響陳勝在九州人族心目中的形象,持續減緩漢廷的發展速度、削弱漢廷的發展潛力。
  往近了說,這能振奮黃巾軍的士氣,削弱紅衣軍的士氣,甚至可能影響這場大戰的勝負走向!
  不甚高明。
  但很有用!
  且屢試不爽!
  同時。
  這也意味著,太平道與漢廷之間,徹底撕破臉皮!
  是的,到這壹步,才真正意味著太平道與漢廷徹底撕破臉皮。
  蒙恬打進徐州都不算。
  畢竟蒙恬打進徐州這件事,還有得談。
  而張良發布出去的檄文,卻沒辦法再收回來了。
  這就像是成年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暗地裏吃了悶虧,就算氣不過,通常也不會鬧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可誰要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人壹個大嘴巴子,但有點血性的爺們兒,無論打得過打不過都會立馬幹回去!
  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都是這樣,更何況是兩個大勢力之間的勾心鬥角?
  張良的檄文,就無異於是壹個大嘴巴子甩到了陳勝的臉上。
  而陳勝作為漢廷的臉面,他的臉……是不能挨打的!
  他的臉挨了打,紅衣軍的刀槍就不再鋒利,五六百萬漢廷百姓的腰桿就再也直不起來!
  所以,張良這封檄文,只有兩個解決的辦法。
  要麽漢廷打得太平道開口認慫。
  要麽太平道打得漢廷開口認慫。
  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在陳勝眼中是如此。
  在張良眼中亦如此。
  ……
  陳勝在得知張良所發布的這封檄文之後,當日便調中路軍僅存的壹萬五千卒北上,並入北路軍統帥範增麾下,迎戰張良。
  北路軍原本就有三萬兵馬,加上中路軍這壹萬五千兵卒,便有四萬五千人。
  雖然兵力上,北路軍仍差了張良五千人。
  但範增占據守勢,只望不敗而不望大勝的話,阻擋張良部南下還是不難,即便張良所率的巨鹿黃巾軍乃是太平道頭號精銳之軍,也壹樣!
  說來世事奇妙。
  範增與張良,作為另壹個時空項羽和劉邦的兩大謀主,在計謀的領域針尖對麥芒、水火不共存!
  而這個時空,這對宿敵再次陰差陽錯對上,卻是以統兵大將的身份,直接披甲上陣、沙場對壘!
  在將麾下僅剩的這壹萬五千卒並入北路軍之後,中路軍大營也徹底裁撤。
  騰出手來的陳勝,連夜趕回陳縣,招來李仲商議了半宿。
  翌日,漢廷也張貼出了壹張討伐太平道的檄文,上邊同樣列出了太平道“傳道妖言惑眾”、“流寇荼毒九州”、“拿人蓄養猛獸”三大罪狀!
  其後政治部、千機樓火力全開,無數童謠、順口溜兒、小作文兒,以陳縣為中心向外擴散。
  諸如“我家住在昌邑的城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那黃巾兵、他蠻橫不留情,舉戈擎槍目無天,占我大屋奪我田,我祖父跟他來翻臉,慘被他壹槍來打扁,我奶奶罵他欺善民,反被他抓進州府XX壹百遍壹百遍……”
  諸如“黃天壹響,兒子白養”、“黃巾壹戴,爹娘不在”。
  諸如“我在太平道傳道的那幾年”、“張氏父子與猛獸不得不說的緣分”。
  這些陳勝親自操刀編撰的文案,每傳到壹地,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席卷了該地所有階層、傳遍街頭巷尾。
  無論是識字的還是不識字的、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關心天下大事的還是不關心天下大事的,都能從這些文案中找到感興趣的內容,津津有味展開討論。
  傳到後來,更是演變出無數個面目全非、千奇百怪的版本,異常輕松的擊潰張良潑向陳勝的臟水,反攻巨鹿太平道本部!
  而始作俑者陳勝,卻是在當晚編撰完這些文案後,就將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拋到了腦後,歸家舒舒服服的與趙清小聚了壹晚,第二日壹早就急匆匆的趕往潁川紅衣軍第壹軍駐地,召開軍事會議去了,壓根就沒再過問過這件小事的後續……
  輿論戰?
  陳勝真的不是針對誰,反正九州全是弟弟!
  六月十八。
  紅衣軍壹軍於許昌誓師,兵分三路,趕往各自的位置。
  壹路陳勝親領主將,季布為次將、陳嬰為副將,下轄五師、六師,東進趕赴陳留,構築防線迎戰王翦所率三十萬禁軍。
  壹路由陳守擔任主將、陳七為副將,下轄他們壹師和三師的本部兵馬,南下趕往安昌,構築防線防備荊州搏浪軍、揚州劉季軍突襲漢廷南方。
  壹路由李信擔任主將、陳刀為副將,下轄他們二師與四師的本部兵馬,北上攻打司州,這壹路沒有明確的作戰任務,陳勝給李信的命令就是讓他發揮天性,瞅準了洛邑胡亂打,逼王翦回援或分兵,而陳刀的作用,就給李信上的壹道保險,確保他不會玩脫!
  值得壹提的是,分散各郡的十五萬屯田軍,已經有五萬人在陳留集結,他們的甲胄裝備,也已經在秘密運往陳留的途中,當前陳縣兵工廠已經停止了甲胄裝備升級換代計劃,火力全開為屯田軍搶制甲胄裝備,最遲三個月以內,還會有五萬副甲胄裝備運送到陳留!
  也就是說,明面上陳勝調往陳留迎戰王翦三十萬大軍的只有五萬兵馬,但事實上是十萬,亦或者……十五萬!
  而王翦,馬上就得面對到底是回援洛邑還是分兵趕往管城方向的艱難選擇!
  ……
  六月二十壹。
  頂著壹雙烏黑熊貓眼的陳勝,風塵仆仆的出現在了下邳城外的蒙恬部帥帳之內。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
  壹次性調動十五萬兵馬,這在紅衣軍內並不是第壹次。
  但這卻是陳勝第壹次親自主持這麽大的兵力調動……以前給他打下手的範增,如今正在濟陰郡與張良部對壘,沒辦法來替他包攬後勤和參謀的工作。
  事無巨細,大到糧草的籌措與調動,小到各軍的行軍路線、時間,都需要他親力親為的安排。
  這倒不是說各師師長連行軍這種小事都搞不定,而是他們站不到陳勝的高度上,無法從陳勝的大盤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只能要他這個主持全局的統帥,統壹作出安排。
  就好比說糧草的問題。
  陳勝穩紮穩打、坑蒙拐騙的攢了這麽久的家底,當前漢廷的存糧倒是尚算富裕。
  但問題是,如今的漢廷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有壹郡之地、大軍作戰所需糧食都從陳縣出的草臺班子!
  如今的漢廷,治下九郡之地、五六百萬百姓,每個郡都有糧倉,儲藏著今歲收割的糧食,這麽大規模的兵力調動,所需要的糧食顯然不是某壹個郡、或者某壹個兩個郡就能支撐得起的,即便支撐的起也不能壹次性就掏空了那兩三個郡的糧倉,否則萬壹要有點天災人禍,郡裏卻壹點糧食都沒有,那將是壹場巨大的災難,只能每個郡都調壹些,湊齊整數!
  既然要從這麽多郡調取糧食,就得綜合考慮各郡的距離有遠有近、存糧有多有少、押運糧草本身也有消耗,還得兼顧考慮各郡的地理位置是否處在越演越烈的旱災地帶上、以及今歲秋收收獲的預期,再加上各郡糧倉的位置、儲糧數量本就是絕密,漢廷清楚所有糧倉情況的人絕不超過壹掌之數……
  這麽復雜的事務,別說是壹軍那六個師長,估計就是範增親自上手,也得懵逼上好些時日才能理出個頭緒來!
  連陳勝親自出馬,都肝了三天三夜才理順了大盤,以他先天大武者之身都直喊遭不住……
  他頭壹回這麽深切的感覺到了能喊出“多多益善”的那廝的強悍與恐怖,雖然那廝也極有可能是在吹牛逼!
  同時,他心頭也下定決心,等到擺平了任囂之後,他就是親自出馬去揚州綁票,也壹定要將蕭何那個後勤天賦點滿的大管家綁回漢廷,否則再這麽肝下去,他和漢廷之間遲早得沒壹個,步劉皇叔“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蹦迪”的後塵……
  陳勝落座後剛將壹口氣喘勻凈,外出巡營的蒙恬,就收到消息急匆匆趕回帥帳中,“末將拜見大王,吾王萬歲……”
  “好了!”
  陳勝有氣無力的壹擺手,來的路上都還只覺得心累,現在壹坐下眼皮子就直打架,瞳孔酸澀得直流淚:“壹軍那邊我忙了三天三夜,現在困得不行,長話短說、廢話不說,妳和任囂的交手如何了?”
  蒙恬壹擡頭,見了他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似是坐都坐不穩的模樣,本能擡起雙手想要扶助他,卻又不敢逾越君臣之禮,只能擔憂的加快語速稟報道:“啟稟大王,我軍前鋒已與任囂軍前鋒交手數合,互有小勝,據末將揣測,他應當已經收到巨鹿方向的傳信,不再迫切的想要奪回下邳,重掌徐州……”
  在放下壹些先入為主的芥蒂後,他不得不承認陳勝的確是壹位堪稱英明神武的主君,雖然論個人魅力與上位者手段,陳勝或許還不如他曾暗下決心誓死追隨的那位,但論才能與克己勤勉,陳勝確是他生平僅見!
  他也因此漸漸從口服而心不服,轉變態度,誠心歸附。
  “他當然是想拖時間!”
  陳勝毫不意外的回答:“妳蒙恬乃我漢廷僅有的兩員上將之壹,只要能將妳拖在徐州,他便算是不戰而勝了!”
  聽到陳勝這樣毫不掩飾的肯定自己的才能,縱然是蒙恬,心下也大為感動,抱拳道:“末將慚愧!”
  陳勝睜著壹雙死魚眼看了他壹眼,面無表情道:“妳當然該慚愧,枉我對妳期望有加,妳卻連壹條喪家之犬都收拾不了?他拖時間是在等張良打開局面,妳拖時間是在等什麽?等我用十萬兵馬擊破王翦三十萬大軍,再回頭助妳打沈任囂?”
  蒙恬:……
  有沒有壹種可能,感動是能夠收回的?
  “末將……”
  蒙恬艱難的說到:“萬分慚愧!”
  陳勝:“都說了別廢話,我不是為了斥責妳來的,而是來與妳商議,如何盡快打沈任囂!”
  蒙恬微微皺眉,遲疑了幾息後,還是說道:“大王也是久經戰陣之宿將,豈能不知‘輕敵冒進’乃沙場大忌?”
  他用兵如他為人壹般方正,缺少變。
  但這並不是缺點。
  “前腳才誇贊妳乃我漢廷大將,妳倒好,壹回頭就給我秀下限!”
  陳勝努力睜著眼睛盯著蒙恬,面無表情道:“難道我不知曉‘輕敵易輸、驕兵必敗’的道理嗎?難道我不想給妳們二軍的袍澤弟兄們壹點兒適應戰爭的緩沖時間嗎?”
  “可我給妳們時間,誰給我時間?要不妳幫我去和王翦說說情?告訴他,咱們漢廷還沒有準備好,妳能不能先退兵,等咱們漢廷準備好了妳再打過來?要不妳幫我去張良說說情,告訴他,我們馬上就拿下任囂了,妳且緩壹緩,等我們擺平了任囂,再來和我們壹決勝負?”
  他困得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耐心極差、性子也十分的惡劣,嘴毒得就像是吃多了敵敵畏。
  蒙恬被他噴得面紅耳赤,壹聲都不敢吭。
  他當然看得出陳勝這會兒極其煩躁,心頭甚至隱隱得還有些佩服陳勝,都困成這逼樣了,還能忍住不發火兒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講道理,這份兒養氣功夫,他自忖不如遠矣!
  “實話告訴妳,徐州的戰局,乃是我漢廷應對此次大戰的關鍵所在,任囂我吃定了,黃天都留不住他,我說的!”
  陳勝強打起精神說道:“妳乃此戰主將,怎麽打妳自己拿主意,我已急調三千王廷侍衛入徐,最遲明日便能抵達下邳,我三千王廷侍衛可正面擊破五萬軍,怎麽用是妳的事,反正十日之內,我要看到任囂以敗將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妳要做不到,就休怪我不給妳留臉面,親自接管兵權!”
  “還是那句話,我可以給妳們時間,但沒人給我時間,那張良當著天下人的面發檄文討伐我陳勝,這口氣,陳縣陳勝可以忍,但漢王陳勝不能忍,妳二軍就是咬崩了壹口大牙,也要給我把徐州黃巾軍給我啃下來,告訴他張良、也告訴天下人,沒事兒別來招惹我漢廷,有事兒更別他媽來招惹我漢廷!”
  說完,他眼見蒙恬還想說話,便不耐的壹揮手:“妳自己下去想想對策,我先睡壹覺,頂不住了……”
  蒙恬張了張嘴,只能保全道:“唯,末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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