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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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洛玉衡的社死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院門敞開,白虎領著八名鬥篷人進入廳內。
  廳裏燭火通明,坐著姬玄和他的團隊,以及天機宮駐雍州城的四品密探。
  姬玄起身相迎,拱手招呼道:
  “見過幾位前輩。”
  為首的蒼龍“嗯”了壹聲,朝許元霜和許元槐頷首,自顧自落座,七名鬥篷人默不作聲的站在他身後。
  “有找到那人?”
  蒼龍問道,他的聲音嘶啞低沈,像是喉嚨受過傷。
  “妳應該知道,即使是宮主親臨,也很難找到那人。”
  天機宮的四品密探,淡淡道……
  蒼龍點了點頭,鬥篷下,傳來嘶啞低沈的聲音:
  “龍氣宿主呢?”
  “還在尋找。”天機宮密探回復。
  沈默壹下,蒼龍語氣冰冷:
  “我對妳們的效率很不滿意,佛門、天機宮、還有妳們幾個,折騰多日,沒找到那人就算了,連壹個龍氣宿主都沒找出來。”
  那人指的是徐謙還是孫玄機?姬玄等人暗想。
  “雍州城人口數十萬,想要準確的找出壹個人,猶如大海撈針。”四品密探說道:
  “時間長短無所謂,我們只要在那人之前找到龍氣宿主。”
  “說說妳們的計劃。”蒼龍不置可否,沒有糾結這個話題。
  天機宮密探緩緩道:
  “很簡單,找到姬玄公子在青州遇到的那位龍氣宿主,他是九道龍氣之壹,足夠把那人引出來。為了比對方更快,佛門的僧人日夜都會在雍州城“巡邏”。
  “他必然投鼠忌器,阻礙搜尋進度。我們則趁機尋找宿主。
  “目前,已知徐謙身邊有人宗道首洛玉衡,司天監孫玄機。”
  蒼龍擡了擡手,打斷道:
  “他可知我方戰力?”
  “佛門已經打草驚蛇了,他知曉佛門的高手數量。至於妳……”辰密探看了壹眼許元霜,道:
  “多半也心裏有數。”
  蒼龍順勢看了看許元霜,沒多問,說道:
  “既然如此,他放棄這道龍氣的幾率更大,龍氣有九道,放棄壹條幾乎不可能得到的龍氣,離開雍州,尋找其余龍氣是更好的選擇。”
  天機宮密探,笑道:
  “沒有任何壹場狩獵是註定滿載而歸的,所以接下來,蒼龍七宿停止壹切任務,潛伏在江湖,追蹤徐謙下落,直到將他捕獲。
  “他若知難而退,我們便笑納龍氣,將宿主帶回潛龍城。阻礙大奉集齊龍氣,同樣是我們的任務。龍氣散落在外的時間越久,大奉越亂。”
  這時,許元槐高聲道:“蒼龍,狩獵徐謙時,我要妳殺了他。”
  蒼龍“呵”了壹聲,嘶啞的聲音笑道:
  “他的命可金貴的很,元槐少爺和他有仇?”
  許元槐咬牙切齒:“仇深似海。”
  身邊的許元霜低著頭,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扶額,壹副不想說話的模樣。
  她知道在許元槐心裏,認定了她被徐謙玷汙,對於她的解釋根本不信。
  這種事找不出壹個支撐解釋的說法,是沒人相信的,只會越描越黑。
  許元霜已經放棄了。
  蒼龍淡淡道:“到時候擒拿徐謙,任憑少爺折磨,留壹條命便成。”
  他語氣透著輕松和自信。
  乞歡丹香插了壹嘴:
  “此人手段詭異,精通數種蠱術,很值得探究。”
  柳紅棉咯咯笑道:
  “佛門二品羅漢,三品金剛,以及蒼龍七宿,再有我們從旁協助,形成包圍,那徐謙只要上鉤,便插翅難逃,誰都救不了他。”
  對於她的話,眾人自是認同。
  狩獵的主力是超凡境的高手,但姬玄的團隊,以及天機宮密探這些四品高手的戰力,其實壹樣可怕。
  每壹位四品高手,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絕非雜魚。
  姬玄突然道:“如何保證佛門不出爾反爾,不與我們爭奪龍氣?”
  蒼龍七宿的戰力可以比肩三品,但與雍州城內的佛門勢力相比,還是差的遠。
  辰密探回答道:
  “不必擔憂此事。”
  他沒有解釋。
  姬玄緩緩掃視眾人,低下頭,嘴角輕輕挑起。
  ……
  大雪紛紛揚揚,很快就在城外的官道積了壹層薄雪。
  兩道披著大氅的身影,穿梭在風雪中,腳底踩出“咯吱”的輕響。
  “城門已經關閉了。”
  高大魁梧的恒遠擡起頭,看了壹眼漆黑的城頭。
  緊閉的城門和漆黑的城頭中間,刻著兩個字:雍州!
  他們循著天宗兩位前輩,壹路跟來了雍州。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修,恒遠終於掌控金剛神功,戰力跨入四品。
  但他眉宇間的凝重和悲傷也在日益增加。
  楚元縝召出飛劍,道:“進城吧。”
  “等等……”
  恒遠望向城門方向,低聲道:“有人。”
  他緩步靠攏過去,城門口蜷縮著兩道身影,壹大壹小,穿著破爛衣衫,是壹個滿臉褶皺的老人,和壹個瘦骨嶙峋的孩子。
  似乎是壹對祖孫。
  他們在寒冷的風雪中緊緊相擁,生命的余火早已熄滅。
  “阿彌陀佛。”
  恒遠試圖分開他們,卻發現祖孫倆完全凍僵,像是冰冷的,沒有生命的雕塑。
  這位明明是武僧,卻有著強烈慈悲心腸的和尚,用雙手在混雜著冰棱子,僵硬如鐵的地面刨了壹個坑,將祖孫的屍體埋葬。
  他坐在墳頭前,念誦超度經文。
  楚元縝站在壹旁看著,沈默不言。
  這樣的事,自入冬以來,他們遭遇了許多次。
  年年都有凍死骨,只是今年冬天特別難捱,那些家境貧寒的,尚還能茍延殘喘。
  流離失所的,或流民或乞丐,基本不可能熬過這個冬天。
  那麽,今年冬天會死多少人?
  楚元縝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樣的人口縮減,將帶來非常可怕的負面影響。
  他更加知道,這壹切,只是前奏而已。
  冬天才剛開始。
  而整個冬天,依然是前奏。
  “不如歸去!”
  楚狀元輕聲道,這句話,分不清是對墳頭裏的祖孫說,還是對自己說。
  ……
  青杏園。
  許七安定時醒來,感受到懷裏溫軟的嬌軀,下意識的便摟住對方的腰肢,把臉埋在美人的脖頸。
  下壹刻,他猛的睜開眼,意識到了不對勁。
  昨夜的雙修,在“保守”的洛玉衡半推半就中,於溫泉中結束,讓許七安的“閱歷”又增加了壹分。
  水中雙修,肉體的歡愉程度並不比在床榻好。
  但雙修體驗、感官刺激,以及心裏滿足程度……嘿嘿嘿。
  回屋後,賢者時間的洛玉衡沒讓他進屋,許七安是在外室休息的。
  那麽問題來了,懷裏的女人是誰?
  是洛玉衡!
  許七安視線裏,出現國師絕色容顏,今天的她宛如晨霧裏的丁香花,結著淡淡的哀愁。
  “醒了?”
  洛玉衡笑了笑,把頭枕在他的肩膀,輕聲說:
  “不要動,我想就這樣靠著妳,這樣比較安心。”
  說著,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蒲扇,微微顫動。
  今天的國師,好像有些不壹樣……許七安觀察敵情,腦海裏迅速掠過七情,懼、怒、欲已經過去,剩下四種情緒裏,哪壹種是現在的她?
  不知過了多久,聽著屋外風雪聲,洛玉衡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柔聲道:
  “上閣樓觀雪。”
  ……
  青杏園閣樓不少,最高的是壹座四層高樓。
  每壹層都有瞭望臺,是公孫向陽用來宴請賓客,登高望遠的地方。
  四樓的酒廳裏,軟席上,洛玉衡依偎在許七安懷裏,套著長款道袍,酥胸半露,秀發淩亂。
  她臉蛋酡紅,眉眼嫵媚,還沈浸在歡愉的余味中。
  許七安壹手端酒杯,壹手攬著國師的肩,進入賢者時間,無喜無悲的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大雪依舊。
  洛玉衡拿過他手裏的酒杯,壹飲而盡,幽幽嘆息:
  “舉杯獨醉,飲罷飛雪,茫然又壹年歲。
  “許七安,妳可知我年齡?”
  許七安試探道:“四十?”
  洛玉衡沒說話,眼裏的哀愁愈濃。
  “這算什麽,等您度過天劫,便是陸地神仙,壽元綿長,青春永駐。便是四百歲,也比十八歲的女子要美貌動人。”
  許七安立刻送上甜言蜜語。
  洛玉衡微微搖頭,“我的年紀做妳娘都綽綽有余,慕南梔說的沒錯。”
  她面露哀愁:“我深知非妳良配,傳出去,更容易招人笑話。”
  這……許七安嘴角抽動壹下,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這個國師是個女文青!
  和女文青說話,壹句無心之失,可能就會觸動對方內心敏感的地方。
  換成其他女文青,許七安是不願理會的。
  但既然是國師……他心裏壹動,深情道:
  “愛是不分年齡和種族的,我與國師情投意合,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呢。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國師在我心裏,高於生命。”
  論及甜言蜜語,許白嫖的段位其實不比聖子差。
  只不過和他有瓜葛的女人段位都高,甜言蜜語作用不大,只有裱裱會喜滋滋。
  許七安之所以說這番話,是想拉著國師社死。
  趁她現在是文青狀態,慫恿她說壹些將來想起來,會羞恥的滿地打滾的話。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洛玉衡喃喃念叨幾遍,臉蛋湧起壹陣奇異的潮紅,柔聲道:
  “不枉我苦熬二十年,沒有和元景帝妥協。等妳江湖之行結束,我們便正式結為道侶。”
  許七安諄諄善誘道:
  “快說妳愛我。”
  洛玉衡臉蛋漲紅,嗔道:“討厭。”
  “快叫許郎。”
  “許,許郎……”
  許七安打了個寒顫,渾身雞皮疙瘩,內心卻格外亢奮。
  哈哈,國師,妳也有今天,等雙修結束,恢復原樣,妳想起這七天的經歷,肯定羞恥的滿地打滾,看妳以後怎麽在我面前端架子……
  洛玉衡羞澀壹下,忽地又被哀愁取代,嘆息著說:
  “當日金蓮與我說,妳身懷氣運,是最好的雙修對象。能助我澆滅業火,我本是抗拒的。
  “雙修便意味著要結為道侶,但彼時的妳,只是壹個小小的銀鑼。
  “可後來妳漸漸嶄露頭角,楚州屠城案後,我其實心裏邊認可妳了,覺得妳若是成長起來,做我的雙修道侶也未嘗不可。
  “那時候起,我便想著如何與妳增進關系。可我的年紀能做妳娘了,既是國師,也是道首,實在拉不下臉。為此苦惱了許久。
  “僅是送妳符劍,我就已經猶豫了許久。後來妳去楚州,我仍只是通過楚元縝把護身符送出去。其實是想當面送妳的。
  “後來,妳因為要查元景,不得不求我幫助,我當時心裏壹陣竊喜……”
  許七安越聽越不對勁,聽到這裏,他突然慌了。
  國師……國師您閉嘴吧,求您了。
  我只是想妳社死,沒想找死啊。
  洛玉衡把自己的內心經歷說出來了,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等她恢復,想起這段話,大概率會壹劍劈了他,殺人滅口。
  “妳怎麽了?心跳如此狂亂。”
  洛玉衡蹙眉道。
  “沒,沒什麽,就是有些害怕。”
  許七安僵硬的扯了壹下嘴角。
  話說回來,他也因此證實洛玉衡對他確實有好感,並不是單純的利用。
  “哀”人格繼承的是對他的好感,但大概率放大了,真實的洛玉衡對他的情意沒這麽誇張。
  不過,這是以前。
  這次雙修之後,這份情意或多或少會有質變。
  這時,洛玉衡眉頭微皺,望向外邊:“有人在沖擊結界。”
  她旋即裹好袍子,系好腰帶,把裸露的春光遮擋住。
  而許七安已經起身,信步走到瞭望臺,低頭俯瞰。
  白茫茫壹片的樓下,李靈素立於小徑,操縱飛劍不停的沖擊結界。
  他似乎沒有發現瞭望臺上的許七安。
  直到洛玉衡撤了符箓,聖子心有所感,擡頭看來,高聲道:
  “前輩,公孫家傳信,發現妳要找的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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