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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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五十九章 問靈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第壹批看到罪己詔的人,懷揣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以及“我是第壹手消息”的激動之情,瘋狂的傳播這個消息。
  而後,無數百姓蜂擁城門。
  “是不是罪己詔?”
  不認識字的百姓,以及沒能擠到前頭的百姓,大聲嚷嚷。
  “是,是罪己詔,陛下真的下罪己詔了。”前頭的人高喊著回應。
  “快,快念……”後方的百姓迫不及待的催促。
  “上乃下詔,深陳既往之悔,曰:朕以涼德,纘承大統。意與天下更新,用還祖宗之舊。不期倚任非人,遂致楚州城毀……(註1)
  “……元景三十七年五月十六日。”
  整篇罪己詔,洋洋灑灑近千字,站在告示欄前的壹位老儒生,抑揚頓挫的念完。
  尋常百姓中,有的人聽懂了,但更多的人依舊雲裏霧裏,他們只確認壹件事:元景帝確實下罪己詔了!
  “是不是因為楚州屠城的案子?”
  “陛下,下了罪己詔,也就是說,昨日許銀鑼說的全是真的,對不對?”
  “那些市井中抹黑許銀鑼的謠言,都是假的,對不對?”
  百姓們最關註的是這件事,雖然心裏信任許七安,可昨日同樣有很多抹黑許銀鑼的謠言,說的煞有其事。
  他們急需壹個肯定的情報,來粉碎那些謠言。
  而且,在黎民百姓眼中,朝廷的地位是深入人心的,朝廷要是承認這件事,加上許銀鑼的威信,那就再沒什麽疑慮,以後無論誰說什麽,他們都不信。
  老儒生壓了壓手,人群立刻安靜下來,他滿意點頭,又搖頭嘆息,說道:
  “陛下下罪己詔,承認了縱容鎮北王屠城,許銀鑼,他昨日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是許銀鑼壹怒拔刀,楚州屠城的冤案就難以昭雪,鄭大人,就,就死不瞑目。”
  歡呼聲和喝罵聲壹同爆發,甚囂塵上。
  “大奉能出壹位許銀鑼,真是上天垂青啊。”
  “可惜,許銀鑼現在不是官了。”
  “不是官又如何,他依舊是大奉的英雄。”
  至於罵聲……
  “昏君,這個昏君,難道楚州人就不是我大奉子民?”
  “修道二十年是昏君,縱容鎮北王屠城,這就是暴君。”
  “大奉遲早有壹天要亡在他手裏……”
  罵聲很快就消停下去,被周圍的官兵給鎮壓下去,但百姓依舊小聲的咒罵,或在心裏咒罵。
  而官兵也沒有真的要對這些犯大不敬之罪的百姓怎麽樣。
  皇帝下罪己詔,本身就是認錯,就是在給百姓壹個發泄、謾罵的渠道。
  ……
  國子監。
  原本讀書聲郎朗回蕩的,天下學子的聖地之壹的國子監,此時到處都是感慨激昂的斥責聲和怒罵聲。
  讀書人罵起人來,可比老百姓要花樣百出的多。
  “鎮北王死不足惜,只是沒想到連陛下也……昏君啊,這是亡國之相,怎能讓他如此胡來,監正,監正難道事先並不知道?”
  “滿朝諸公無壹男兒,我等苦讀聖賢書,竟要與這群沒有脊梁的讀書人為伍?”
  “非得許銀鑼刀斬二賊,把此事鬧的天翻地覆,他們才敢與陛下硬抗,呸,換成是我,當場便以頭搶地。”
  “武夫雖以力犯禁,但遇到此等喪盡天良之事,也只有武夫能力挽狂瀾。”
  “唉,將來史書上記這壹筆,讀書人顏面盡失啊。可惜許銀鑼非我儒家讀書人。”
  這時,壹個年輕學子跑進來,興奮的說:“諸位諸位,我剛才聽到壹個好消息。”
  院內眾學子看過來,紛紛皺眉。
  盡管皇帝下罪己詔,承認此事,沒讓忠臣含冤,但這件事本身依舊是黑色的悲劇,並不值得興奮。
  那位年輕學子迎著眾人,激動道:“我聽說,今日雲鹿書院的院長趙守,出現在朝堂,當著諸公和陛下的面,說,說許銀鑼是他入室弟子。”
  什麽?!
  壹下子,院內氣氛轟的炸開,學子們露出興奮且激動的表情,大步迎了上來。
  “許銀鑼是雲鹿書院的學子?”
  “趙院長的入室弟子,此,此言屬實?”
  幾個學子臉色漲的通紅,拽緊那人的袖子,大聲追問。
  這時候,我如果說是玩笑話,會被揍的吧……那人心裏嘀咕壹聲,點頭道:“此事官場有在傳,非我空穴來風之詞。”
  “哈哈哈,今日接連喜事,當浮壹大白,走,喝酒去。”
  “今日不讀書了,放縱壹回。”
  壹直以來,大奉詩魁是武夫出身,這是所有讀書人心裏的刺兒,每次提及,既感慨欽佩,又扼腕嘆息。
  認為後人再看這段歷史時,必然對這壹代的讀書人發出嘲笑。讀書人不就在乎這點身後名嘛。
  現在,知道許七安是雲鹿書院的學子,別提多高興了,盡管雲鹿書院和國子監有道統之爭,但史書裏可不會管這個。
  壹樣都是儒家的讀書人。
  國子監的學子,呼朋喚友的出去喝酒。
  監丞把這件事稟報給祭酒,怒斥道:“國子監裏有近壹半的學子出去鬼混了,今天可不是休沐日。”
  白發蒼蒼的老祭酒,依在軟塌,沒什麽表情地說道:
  “今日朝堂之事告訴我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聖人不欺我。”
  祭酒的意思是,不要與群眾為敵,面對大勢時,要適當的放棄規矩,做出忍讓……監丞碰了個軟釘子,皺眉思考。
  ……
  懷慶府。
  素白宮裝,青絲如瀑的懷慶,坐在案邊,目光望向紅裙子的臨安,笑容淡淡:“他從未讓人失望過,不是嗎。”
  復而嘆息:“此事之後,父皇的名聲、皇室的聲望,會降至低谷。”
  鵝蛋臉桃花眸的裱裱,帶著甜甜的笑,義正言辭的說:“做錯事就要讓呀,我雖不愛讀書,可太傅教導我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做個頭腦簡單的人也不失為壹件幸福之事……懷慶在心裏鄙視了壹下妹妹,表面上是不會說的。
  並非給臨安面子,而是她必定炸毛,然後飛撲過來啄她臉。
  懷慶嫌煩。
  聰明的人,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見懷慶不說話,臨安擡了擡雪白下巴,頭頂繁復首飾搖晃,嬌聲道:
  “某些認嘴裏喊著大義,說著父皇做錯了,結果等需要妳出力的時候,立刻就不說話啦。”
  說著,她以驕傲的眼神睥睨懷慶,表示這壹局是我贏了,我終於壓了懷慶壹次。
  裱裱指的是帶李妙真和恒遠進皇城,並收留他們這件事。
  懷慶笑了笑。
  許七安斬殺二賊後,臨安便壹掃胸中郁壘,整個人又恢復了活潑,更因為她前日包藏“逆賊”,有這份參與,她念頭便通達了。
  否則,心裏肯定要憋著,憋很久,不至於成心結,但這可單純簡單的心,多少會蒙上陰霾。
  懷慶刻意把這份功勞“讓給”臨安,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懷慶可不是寬容大量到任由臨安挑釁無動於衷的姐姐,壹臉贊許地笑道:“是啊,比妳那太子哥哥要有擔當多了。”
  臨安頓時小臉壹垮。
  “我回府了。”她氣呼呼的起身。
  環佩叮當,壹抹淡黃色映入懷慶眼中,那是壹塊質地水潤的玉佩。
  清冷的長公主眼神稍稍壹頓,皺了皺眉:“妳腰上這塊是什麽?”
  臨安伸出小白手,掌心拖著玉佩,哦壹聲,解釋道:
  “這是狗奴才送我的玉佩,質地和做工都差強人意,但這是他親手刻的,妳看,瑕疵這麽多,要是買的,絕對不是這樣。”
  說罷,她炫耀式的擡起臉蛋,露出弧線優美的下巴。
  或許自己都沒註意到,言語中有著小小的甜蜜。
  懷慶素白的俏臉,瞬間,仿佛有風暴閃過,但旋即恢復原樣,淡淡道:“滾吧,不要在這裏礙我眼。”
  “我本來就要走的,哼!”
  裱裱大氣,覺得懷慶叫住她,就是為了說最後這壹句,來挽回面子,打壓她。
  她不開心的轉身,扭著水蛇腰,裙擺翻飛中,走了內廳。
  紅裙走後,懷慶惱怒的從懷裏摸出壹枚小巧印章,泄憤似的摔在地上。
  過了好壹會兒,她又起身,提著裙擺去撿回來,仔細檢查,發現印章壹角缺了個小口。
  兩條好看的眉毛立刻皺起來,有些心疼。
  ……
  觀星樓,某個隱秘房間裏。
  許七安摘下陰囊,打開紅繩結,兩道青煙冒出,於半空化作闕永修和曹國公的樣子。
  隨著兩道魂魄出現,室內溫度降低了幾分。
  這只陰囊是李妙真特制的,不需要刻畫陣法就能召喚新亡的鬼魂,因為陰囊裏自帶了陣法。
  道門也是擅長制作法器的,雖然和術士相比,壹個是副業,壹個是專業。
  曹國公和闕永修新死不久,還處在呆楞狀態,有問必答,沒有思想。
  許七安先看向曹國公:“妳是怎麽知道屠城案的。”
  曹國公木然道:“闕永修回京後,秘密見了陛下,事後不久,我便被陛下傳召,告之此事。”
  “他讓妳做什麽?”
  “全力配合他……”這裏面包括在朝堂上當“捧哏”,幫他散播謠言等等。
  曹國公是事後才知道屠城案,嗯,這條鬼的價值直線下滑。
  許七安轉而看向闕永修,道:“妳知不知道屠城案的始末。”
  闕永修表情呆呆的回答:“知道。”
  “把案件始末告訴我。”
  “……”
  啊,智商過低,果然不能鉆這樣的漏洞,要壹個問題壹個問題的問……許七安心裏鄙視著,沈穩問道:
  “妳知不知道鎮北王和地宗道首、巫神教高品巫師合作?”
  “知道。”
  “元景帝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屠城的事,本就是陛下和淮王謀劃的……”
  這個回答,許七安並不意外,因為他已經從魏公的暗示裏,明白元景帝極有可能是策劃這壹切的幕後黑手之壹。
  “為什麽要屠城,而不是開啟戰爭?”許七安問道。
  “需要的精血過於龐大,耗費時間,且戰事開啟,會讓計劃出現很多不可控因素,這並不穩妥。”闕永修如此回答。
  “元景帝謀劃此事的真正目的是什麽?”許七安再問。
  他壹直覺得,元景帝過於縱容鎮北王,甚至迫不及待鎮北王晉升,這不符合壹個帝王的心態,而且還是多疑的帝王。
  “武癡”兩個字,真能抹除壹位城府深厚的帝王的疑心和忌憚?
  “淮王說,他晉升二品,便能制衡監正,讓皇室有壹位真正的鎮國之柱。不用過於忌憚監正和雲鹿書院。這也是陛下的心願。”
  這個理由並不夠啊,妳信了?
  闕永修接下來的壹句話,讓許七安臉色微變。
  “陛下,想煉制魂丹。”
  魂,魂丹是元景帝要煉?這不對啊,金蓮道長不是很篤定的說,地宗道首需要魂丹嗎?
  所以,兄弟倆壹個要血丹,壹個要魂丹,於是就從老百姓身上薅羊毛……
  金蓮道長說過,魂丹的作用是增強元神、充當煉丹材料、煉制法寶、修補不健全的魂魄、培育器靈……僅僅是這些的話,似乎不足以讓元景帝冒天下之大不韙,獻祭壹座城池的百姓。
  當然,魂丹只是收獲之壹,血丹能助鎮北王沖擊大圓滿。
  可是,得益者是鎮北王,相較起來,元景帝的收獲並不足以讓他冒這個險,下這個決定。
  當壹個人的收獲和他冒的風險不成正比時,事情就絕對不會是表面那麽簡單了……許七安捏了捏眉心。
  他沒有思考太久,繼續問道:“魂丹在哪裏?”
  ……
  註1:開頭第壹句是漢武帝罪己詔,後續是崇禎罪己詔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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