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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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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七章 戴罪立功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瞬間,皇子皇女們紛紛扭頭,看向長公主。抱著元景帝胳膊的臨安公主,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太子余光壹掃長公主。
  他們心裏同時浮現壹個念頭:懷慶又想提拔自己的人。
  皇子皇女擴充勢力的方式有兩種,壹:拉攏朝臣,讓他們成為自己的擁戴者。二:提拔心腹。
  前者因為元景帝的掌控欲強烈,帝王心術爐火純青,包括太子在內的其余皇子們都不敢明目張膽的結黨。
  後者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但也得看時機,眾皇子皇女覺得眼下並不是好時機,因為任務難度太大。
  元景帝瞇著眼,笑道:“懷慶有什麽人選?”
  長公主答:“打更人衙門的銅鑼許七安。”
  二公主恍然大悟,“呀”壹聲,壹臉天真的說:“就是祭祖那天,表現得非常仰慕姐姐的那個銅鑼?姐姐還與他有說有笑。”
  這話歹毒!
  在元景帝面前,暗戳戳的陰了長公主壹下。
  要知道,長公主還未出嫁,盡管元景帝這幾年癡迷修道,兒子女兒的婚事都不愛搭理。但堂堂公主老這麽招蜂引蝶算怎麽回事。
  長公主繼續道:“父皇應該聽過此人,他便是稅銀案中,被牽連在內的禦刀衛百戶許平誌的侄兒。”
  元景帝終於來了興趣:“朕記得,是有這麽個人,還煉制出了假銀。若不是假銀保存不便,耗鹽甚巨,朕就讓司天監大量煉制了。”
  假銀的材料是鹽,而鹽過於昂貴,聽完司天監術士的稟告後,元景帝就打消了量產假銀的想法。
  “不止如此,此人在長樂縣當值時,表現優異,屢破命案。”長公主加了把火。
  元景帝笑道:“既然如此,妳不必多此壹舉吧。”
  長公主低頭,心悅誠服:“父皇明鑒,就在昨日,那銅鑼許七安與衙門中壹位銀鑼發生沖突,壹刀將其斬成重傷。以下犯上,依照律法,當腰斬。
  如今人在地牢裏關著,兒臣可以請求父皇,允他將功贖罪。”
  長公主沒有解釋沖突的原因,沒有為許七安辯白,因為她知道,這些都不重要。
  父皇不會在乎誰對誰錯,父皇只在乎誰有用,誰能辦事。
  果然,元景帝甚至沒有猶豫和思考,頷首道:“好,既然懷慶為他求情,朕就允他將功補過,協同辦案,若半月內抓不住毀壞太祖廟的真兇,朕直接斬了他。”
  “謝父皇。”
  ……
  皇子皇女們離開禦書房,與各自的侍衛會合,長公主從侍衛長手裏接過自己的佩劍。
  二公主挽住同胞兄長,太子殿下的胳膊,小聲道:“哎呀,被懷慶給搶先壹步。”
  太子搖搖頭:“未必是好事,此案連魏淵都覺得棘手,懷慶只是走壹步閑棋。那銅鑼真能破案,是意外之喜。若不成,懷慶也沒損失,本身就是要腰斬的。”
  “哼,懷慶心真黑。”二公主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問道:“哥哥,永鎮山河廟到底怎麽回事?”
  邊走邊說,太子環顧四周,低聲道:“此案不簡單,否則魏淵不至於愁容滿面。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父皇才知道。”
  當然,將來我也能知道……他在心裏默默補充壹句,同時,腦海裏浮現女子國師不染塵埃般的容顏,心裏壹片怨念。
  “臨安!”
  長公主忽然喊了壹聲,喊住兄妹倆。
  太子與二公主壹起回頭,臨安公主兇巴巴的回壹句:“幹嘛!”
  順勢摟緊了太子哥哥的胳膊。
  長公主持劍走過來,道:“沒什麽事……”
  在兄妹倆同時放松的表情裏,忽然壹劍抽打在二公主挺翹的臀兒上。
  劇痛裏,二公主先是臉色壹白,幾秒後才“哇”壹聲哭出來,指著長公主尖叫道:“懷慶,本宮要殺了妳。”
  皇家兄弟姐妹們,虛偽的過來勸說,充當和事佬。
  太子板著臉,沈聲道:“懷慶,妳太過分了。”
  “只是考校壹下臨安的武藝,臨安要是不服氣,也可以考校壹樣本宮。”長公主翩然轉身,青絲“刷”的展開,靈動美麗。
  二公主望著她的背影,哭著喊道:“我要告狀,去父皇那裏告狀。”
  太子無奈道:“改日吧,父皇現在哪有心思搭理妳。”
  皇子之間如果發生沖突、鬥毆,元景帝肯定是要管的,而且要嚴管,重重處罰。
  皇女之間打架,大家都會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
  主要是皇子大多都練過武,打起來會有損傷。幾個皇女裏,就長公主習武,其他皇女若是打架,文雅點的抽耳光,脾氣急了,就是抓頭發要咬人。
  有損皇家顏面,便不願意上綱上線,通常是私底下就解決了。
  臨安公主咬著小銀牙,碎碎念的詛咒:“妳給我等著,我要把妳的東西都搶過來。”
  ……
  次日,清晨。
  剛結束打坐冥想的魏淵,收到了宮裏傳來的口諭。
  “陛下口諭奴才帶到了,魏公,去地牢請那位銅鑼吧。”傳達口諭的小宦官,態度謙卑:
  “陛下今早都沒吃幾口,心思很重,希望魏公早日破案。”
  派人送走宦官,魏淵露出了笑容。
  過來陪義父用早膳的楊硯松了口氣,道:“看來不需要義父費神救他了。”
  南宮倩柔“呵”了壹聲,嘲笑楊硯是個練武把腦子練傻的二楞子,道:
  “妳以為昨晚義父為什麽要和長公主說那句話?”
  楊硯想了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昨日長公主派人調查許七安和朱成鑄沖突事件的始末,想來是對他比較上心的。
  義父昨夜特意暗示了長公主,出於聰明人的默契,長公主趁機向陛下舉薦許七安,讓他戴罪立功。
  如此壹來,許七安便能名正言順的脫罪,誰都說不得什麽。
  楊硯早就料到義父會救許七安,將他押入地牢,判他七日後腰斬,都是做給衙門裏的人看的。
  權力越大,越不能隨心所欲。
  他皺著眉頭:“可如果許七安半月後沒有破案?”
  魏淵笑了笑:“那他就只有死,然後入江湖。許七安這號人,從明棋轉暗棋。”
  義父竟然如此看重他……南宮倩柔和楊硯正了正臉色。
  魏淵似乎想起了什麽,瞇著眼笑道:“遣人通知李玉春,陛下特準許七安戴罪立功,他李玉春官復原職。”
  停頓壹下,魏淵表情似笑非笑:“隆重壹點。”
  ……
  宋廷風和朱廣孝在獄卒的帶領下,滿臉喜色的來到地牢,接同僚出獄。
  此時的許七安正在傾瀉膨脹的膀胱,壹手扶墻,他被突然沖進來的同僚和獄卒嚇了壹跳,小手壹抖……
  “該死……”許七安罵罵咧咧的在囚服上擦了擦手。
  “寧宴,寧宴妳不用死了!”等獄卒掏出鑰匙開門,宋廷風大笑著說道:
  “陛下允許妳將功補過,戴罪立功。”
  陛下?
  許七安壹楞,第壹個念頭是:臥槽,壹號是陛下?!
  他隨後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宋廷風肩膀,沈聲道:“怎麽回事?”
  宋廷風正急著分享喜悅,沒有察覺自己被暗算了,將發生的事情詳細說與許七安聽。
  桑泊發生了爆炸……永鎮山河廟坍塌……許七安瞳孔收縮了壹下,瞬間聯想到了祭祖時自己聽見的古怪呼救聲。
  也就是說,之前的猜測沒有錯。
  那個呼救聲不是針對他的,他只是因為某種特殊,聽見了呼救聲。
  那麽,桑泊裏傳來的呼救聲是朝著誰?
  “廟裏供奉著的神劍呢?”許七安沈吟許久,問道。
  宋廷風搖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又道:“因為妳的事,頭兒被革職了,妳關入地牢後,他跑到浩氣樓下,痛罵了衙門,當眾打魏公的臉……”
  這確實是春哥能幹出來的事……許七安心裏有些感動。
  從獄頭那裏取回制服、腰牌和佩刀,被告知玉石小鏡被堂弟取走的許七安松了口氣。
  不出所料,魏淵並沒有想殺他。即使沒有陛下特赦,魏爸爸想必也會換個合情合理的由頭救他。
  出了地牢,兩人朝著衙門外走去,臨近大門口,忽然聽見壹聲聲的敲鑼。
  李玉春被幾位銅鑼拱衛著進了衙門,領頭的那位銅鑼敲打著普通的鑼,壹邊高喊:
  “李銀鑼官復原職……”
  吏員和打更人們紛紛出來觀望,朝著李玉春指指點點。
  春哥面紅耳赤,低頭疾走。
  不遠處,三個小老弟面面相覷,許七安提議道:“頭兒官復原職,可喜可賀,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丟不起這個人……宋廷風和朱廣孝點頭,三人達成壹致。
  春哥這是被魏淵給整了啊,昨兒妳當眾打他臉,今兒他敲鑼打鼓的打妳臉……許七安心裏決定,以後輕易不能得罪魏淵了。
  痛失良雞的人,氣量通常都不大。
  許七安渾身臭烘烘,又急著回家報喜,沒有在衙門停留,騎上他心愛的小母馬,風風火火的往家趕去。
  半個多小時後,回到許府。
  門房老張差點喜極而泣,許七安把馬韁丟給他,進了院子,打算先向家人報喜。
  這個點兒,家裏已經吃過早膳,二叔當值去了,留許新年壹人在家,在後廳陪著母親說話。
  瞅見許七安回來,嬸嬸美眸亮了壹下,旋即按捺住了喜悅,給了侄兒壹個習慣性的嫌棄表情。
  許新年驚喜道:“長公主這麽快就出手了?”
  許七安怔了怔,忽然理清了思路,難怪元景帝會知道他這號小人物,這並不合理。
  是長公主在元景帝面前舉薦自己……嗯,也不排除是魏淵抓住機會,為他制造了將功贖過的機會。
  “不要樂觀的太早,出事了……”許七安看了眼嬸嬸,頓住:“我們回頭再聊……哎,這兩天讓嬸嬸擔心壞了,慚愧慚愧。聽辭舊說,嬸嬸為了我,徹夜未眠。”
  嬸嬸壹聽,炸鍋了,狠狠剮壹眼口無遮攔的兒子,雪白尖俏的下巴壹揚:“哼~”
  許新年接著說道:“父親昨日去司天監,想請白衣術士們求情,但得知壹個不好的消息。”
  他遲疑了壹下:“監正病了。”
  “啥?”許七安質疑道:“監正病了?”
  壹品術士,生病了!
  而且還是以救死扶傷起頭的修行體系的術士。
  老探警許七安立刻展開聯想,會不會與桑泊的異變有關。總不可能監正大人把自己關在八卦臺,看人間,看著看著,給風吹感冒了吧。
  “具體情況不得而知。”許新年道:“我這就去禦刀衛營地找父親,安他的心。”
  整天對著堂哥哼哼唧唧的母親都擔憂的壹晚沒睡,可想而知父親多麽難受。
  “好!”許七安道:“我先去看看玲月和鈴音,待會還有事,得回壹趟衙門。”
  桑泊的事,往後再聊,不急壹時。
  “對了,那面鏡子被我留在書房了,回頭大哥自己去取吧。妳讓我找的那個和尚已經離開,說是有了師弟的線索。”許新年道。
  我就說嘛,壹號怎麽可能是皇帝,這件事壹號根本不知情……還是我的魏爸爸和長公主靠譜。
  許七安來到來到後院,看見許鈴音垂頭喪氣的坐在屋檐下,小小的壹只。
  沒人跟她玩,也沒人有心情搭理她。
  愚蠢的小孩也知道大哥出事了,不高興找小鵝玩了,垂著頭,拿著壹根樹枝在地上亂塗亂畫。
  “咦,這是誰家的蠢小孩啊。”許七安在不遠處站住,笑道。
  許鈴音猛的擡起頭,楞楞的看著他,幾秒後,小臉蛋洋溢起燦爛笑容。
  “大哥!”
  她霍然起身,邁著小短腿,張開雙手,撲向許七安。
  許七安也迎了上去,在許鈴音笑逐顏開的表情裏,壹個錯身,抱住了身後的姐姐。
  撲了個空的許鈴音茫然回頭。
  “嗚嗚嗚……大哥……”
  許玲月雙手用力抱住許七安的腰,把自己柔軟的身子埋在堂哥的懷裏,哭著的稀裏嘩啦。
  妹妹的腰肢盈盈壹握,發絲間散發著幽香,身上也有淡淡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許七安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大哥回來了。”
  許玲月不管,扭了扭纖腰,哭的更用力。
  上次大哥被關進刑部衙門,許玲月已經很傷心了,但那次是與衙門起沖突,終歸是私人恩怨。
  而這次,來府裏傳訊的打更人可是說了,大哥七日後要在菜市場腰斬。
  性質完全不同。
  當然,許玲月這麽上心,和這段時間與堂兄關系突飛猛進也有關系。
  “啊,還是這個時代的妹妹好啊,軟萌可愛。”許七安擁著妹子的嬌軀,心裏感慨。
  上輩子他沒有妹妹,但有壹個表妹,不懂得撒嬌賣萌,不懂得哭唧唧的展示柔弱,只會對妳不屑的冷笑壹聲:呵,煞筆。
  “大哥大哥……”許鈴音原地蹦跳兩下,開心的說:“我要去告訴娘,娘肯定不知道妳回來了。”
  許七安想告訴她,自己是從門裏走進來,不是翻墻回來。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解釋。
  點點頭:“去吧!”
  “對了,”他又喊住許鈴音,道:“妳這麽開心,是不是因為晚上可以吃三碗飯了?”
  許鈴音大吃壹驚,沒想到大哥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大哥真厲害。
  她害怕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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