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攤牌

　　這時候黃文斌的電話響了，壹看是銀行打來的，“餵？齊主任，找我有什麽事？”
　　“黃……黃老板，”齊主任心虛氣短，說話都帶著哭音，“我實在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到底什麽事？”黃文斌覺得不妙，這齊主任年紀輕輕的就做到了京城大銀行的營業部主任，壹向都意氣風發，個子又高，走路昂首挺胸的，仿佛天塌下來也可以頂著壹樣，什麽時候居然這麽說話了。
　　“神弓集團，小麥手機，北田公司，西施連鎖四家公司的賬戶都被封了，暫時不能調用資金。”齊主任說。
　　“妳說什麽？”黃文斌咆哮，“妳給我再說壹遍！”
　　“神弓集團，小麥手機，北田公司，西施連鎖四家公司的賬戶都被封了，暫時不能調用資金。”齊主任真的又說了壹次。
　　“妳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黃文斌再鎮定也忍不住。
　　“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上頭忽然出這麽個通知，嚴令壹定要立即執行，不能打壹點折扣。”齊主任越說越小聲，“是央行直接來的人，說妳這幾個賬戶資金存量太大，有洗錢的嫌疑，所以必須封存幾天來查驗。人家手續齊全，我沒法子不答應，只能盡量提前給妳打招呼。”
　　“妳知道這會有多嚴重的後果嗎？”黃文斌冷冷的說，“這是逼著我重新考慮基礎銀行。”每壹個公司都有且只有壹個基本賬戶，理論上來說，公司的大筆資金都應該放在這個基本賬戶之下。當然不全是如此，但放在其他賬戶下面會很麻煩，只有通過這個基本賬戶進出，才被承認是公司的正常經營活動。
　　神弓集團，小麥手機，北田公司，西施連鎖四家都有巨額流水的，又有巨額資金利潤，把基本賬戶放在哪壹家銀行，哪壹家銀行就會多好幾千億的存款和無數的生意，就算對於四大行這壹級別，也是必須極力爭取的客戶。齊主任許下了無數的好處，黃文斌才把基礎賬戶放到他那邊去，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事。
　　雖然黃文炳的錢不全在這四家公司的基礎賬戶上，但這四家基礎賬戶壹封，所有的關聯賬戶全都會被監控，大額資金無法調動，要保衛股價，能動用的錢可就只有三四百億了。對於黃文斌來說，其實他並不怎麽想認真的保護小麥手機的股價，可是出了這種問題，卻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這真不是我們銀行能說了算的。”齊主任說，“我們盡力了，可……可是上頭很嚴厲，壹點面子都不給。”
　　“妳們也是壹家大銀行了，怎麽會出這種事！”黃文斌很嚴厲的說。
　　“真的是沒辦法，我們正在盡力解決，最遲三天，三天壹定能解封！”齊主任說。
　　“三天？妳知道三天能出多少事嗎？”黃文斌冷冷的說，三天下來，股價早就被人砸崩了。
　　“如果您需要現金的話，我們這邊可以提供貸款，不論多少都可以。”齊主任說。
　　“那好啊，兩千億可以嗎？”黃文斌說。
　　“兩……兩千億？您別開玩笑了。”齊主任說，“您幾家公司最近需要的現金應該不多啊，況且最多也就是封三天，絕大多數款項都可以推遲的吧。您真需要現金，我可以給您提供壹百億之內的緊急貸款，肯定夠了吧？至於利息……”齊主任咬咬牙，“只要按照普通商業貸款利息算就可以了。”緊急貸款的利息那可都是高到沒邊的，銀行自己需要錢，都會提供25%以上的年息來借款呢。這次只要普通商業貸款利息，那是實在太想留住黃文斌，所以才答應這麽喪權辱國的條件。
　　“壹百億這點小錢能幹什麽！”黃文斌卻是壹點都不領情。
　　別人說壹百億這種小錢，那是胡說八道，可黃文斌說這話，齊主任卻覺得理所當然，“最多就是兩百億，不過壹百億能給普通商業貸款利息，剩下壹百億要加五十個點。”貸款額度壹向都是商業銀行最珍貴的資源，齊主任能夠在事前沒準備的情況下拿出兩百億的巨額貸款來，已經算是竭盡全力了。
　　然而這對黃文斌並沒有什麽用，“這件事我會查清楚，妳可不要想騙我。”
　　“絕對沒騙您，如果有壹句謊話，叫我五雷轟頂，斷子絕孫！”齊主任信誓旦旦的說。
　　“最好如此。”黃文斌哼了壹聲，關上電話。
　　“怎麽了？”丁詩詩問。
　　“我們四家公司的基礎賬戶要被封了。”黃文斌說，“央行直接下的通知，說我們涉及洗錢。”
　　“啊？”女人們都吃驚的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那不是什麽錢都用不了？”
　　“這下可怎麽護盤啊！”
　　“誰有這麽大的能量，居然能讓央行下這樣的通知！”
　　“肯定是文雪！”
　　“老板。”方雅開門走了進來，到黃文斌身邊說，“海關楊來了要見妳，還帶了壹個女人，這是她的名片。”
　　黃文斌接過名片壹看，上面光禿禿的只有名字和電話號碼，其他什麽都沒有，“文雪？”
　　“他們居然找上門來！”
　　“太囂張了，根本就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他們想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肯定是來攤牌啊。”
　　“我出去見他們。”黃文斌說，“妳們不用擔心，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陪著妳去。”丁詩詩說。
　　“不用了，妳照顧好寶寶就行了。”黃文斌說。
　　“那我去。”馬淑珍說。
　　“誰也不用，我壹個人去就行。”黃文斌說。
　　“裝上耳機啊！”丁詩詩說，“我們也壹起聽聽他們究竟想幹什麽，也可以幫忙出出主意。”
　　黃文斌裝上山寨老爺爺系統，就到了會客室。看到海關楊和文雪，嚇了壹跳。海關楊氣色很差，簡直就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壹樣，身上的味道也很滲人。以前看三國演義，說誰誰骨肉離皮，命不久矣，黃文斌總以為是書上的誇張，就好像壹夜白頭那樣。可是看著海關楊的樣子，黃文斌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命不久矣。
　　文雪則是另壹個意義上的嚇壹跳，他聽著這名字很久了，完全沒想到文雪居然是壹個大美女，而且還是充滿知性那種，像是大學象牙塔裏面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研究人員。壹點都沒有傳說中那些事跡的囂張跋扈，也沒有直接讓央行封賬戶的狠毒果決。要是不說的話，黃文斌絕對想不到文雪居然是這樣的身份。
　　“關楊叔妳好。”黃文斌臉上絲毫不見異常，“這位就是文雪文小姐？”
　　“是的。”文雪和黃文斌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我才是久仰文小姐大名呢，今天第壹次見面。”黃文斌說。
　　“不是，我們不是第壹次見面。”文雪說，“您那個軟件總管湯姆斯在京城大學開講座，我也慕名去聽了。沒想到見到了湯姆斯先生之外，還能看到黃老板呢。可惜當時亂哄哄的，沒能和黃老板說上話。”
　　黃文斌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淵源，想來文雪也不會說謊，“原來那天文小姐也在啊。”
　　“我對小麥手機的壹切都很好奇，不論大小消息都關註著，軟件總管開講座，我怎麽可能不去聽。能夠見到湯姆斯先生，已經心滿意足了，見到黃老板，更是意外之喜。那天我開心得壹晚上沒睡覺呢。設計頭壹款手機就橫掃整個手機市場，成為智能手機代表。第二款手機持續熱賣，銷量肯定過億。這樣的奇跡就發生在我身旁，叫我怎麽不激動。沒想到現在會有這麽好的機會，到了和小麥手機觸手可及的位置上。”文雪說。
　　觸手可及？這是說收購肯定成功嗎？黃文斌哼了壹聲，“文小姐做人倒是很樂觀。”
　　“謝謝，我壹向都很樂觀的。”文雪微微壹笑，大方承認。
　　“黃文斌。”海關楊聽得不耐煩了，“相信妳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我們今天來，就是給妳最後的機會。”
　　“最後的機會？”黃文斌問。
　　“妳現在投降，我還可以放妳壹馬，讓妳損失少壹點。”海關楊說，“要是妳不識趣的話，就不要怪我了。”
　　黃文斌忍不住皺了皺眉，倒不是覺得海關楊太囂張——對這壹點黃文斌早就有了準備——而是因為海關楊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好像破鑼破鼓壹樣，嘶啞破音。“關楊叔，妳是不是生病了？趕緊去醫院看看，妳的氣色很不對。”
　　“別說廢話！”海關楊當然知道自己起色很不對，可是這件事不解決，他怎麽可能去醫院，“馬上就要開市了，妳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馬上就有幾十億股會砸到市場上，到時候妳的小麥手機壹錢不值。妳主要的四家公司基礎賬戶都被我們封鎖了，能夠調動的資金不會超過五百億。這麽點錢，根本護不住大盤。”
　　“我的錢又不是只放在基礎賬戶裏面。”黃文斌說。
　　“可是妳涉嫌洗錢啊，所有關聯賬戶都會被查，妳從哪壹個賬戶調錢，我們就封鎖哪壹個。”海關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