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金光大道

　　楊波眼前又出現了那條金光大道，渾身充滿幹勁，“我壹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話可是諸葛亮說的，楊木心裏鄙視了自己的義子壹番，就妳這個樣子，還諸葛亮，臭皮匠還差不多。“要小心壹點，不要壹下子全放出去。”楊木說，“每天跟我匯報，千萬不要自作主張。否則的話，就算賺了錢我也不會放過妳！”
　　楊波心想我跟妳匯報了妳又看不懂，嘴裏當然連聲答應。
　　“妳去忙吧。”楊木揮揮手。
　　楊波知趣的退下回辦公室，楊木看著這些鋼材，心裏還是不踏實。黃文斌那家夥究竟想幹什麽呢，難道真的知道了那個信息？這不可能的吧，黃文斌只不過是沿海省來的鄉下人，和京城的聯系就那麽幾條，不應該知道這個信息才對。海家可能知道，但是海家忙著布局他們家老爺子退休的事情，不可能還橫生枝節專門去打聽這事，還泄漏這麽大的秘密，只是為了幫黃文斌賺錢啊。就算真打聽了，那邊也不會毫無動靜。
　　算了，不管他，楊木下定了決心，就算黃文斌知道了壹些消息那又怎麽樣呢，他肯定沒有楊木知道得清楚，時機把握也就不可能有楊木這麽準，拿出的錢也沒有楊木那麽多，只能混點殘羹剩飯。等這壹波行情做完，楊木能賺幾百億，黃文斌最多也就賺幾十億，到時候以雷霆萬鈞之式壓過去，把黃文斌玩死！
　　計議已定，楊木長嘆壹口氣，他還是被上天眷顧的，雖然遭遇了挫折，但把韓廣的生意弄到了手，還遇上了二十年都難得壹見的大行情，只要順利操作完，不但損失的錢全都補回來，還能更上壹層樓。實在是太幸運了，要不是韓廣自己做死，這筆錢楊木還賺不到手，借用海家的名義來騙人果然是值得的。
　　現在的任務，就是要全力賺錢，黃文斌那家夥先放壹放，不要和他鬥氣。黃文斌要買會所股份就讓他買，三倍價格虧死他。黃文斌要買鋼材就讓他買，看他能拿出多少錢來，到時候把盤子再砸崩壹次，看他什麽表情。然後，楊木就要趁低吸納了，不知不覺間買下幾百億的鋼，把這壹次的本金和利潤全都砸上去，滿倉鋼材。等別人知道鋼材價格要漲的時候已經遲了。
　　楊木正想得高興，忽然壹陣臭氣飄了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這種工業區就是不好，楊木皺了皺眉，用袖子掩住口鼻，難怪黃文斌在石城的時候要戴口罩呢，這些鋼鐵廠得無厭真是太大了，看來他也要弄壹些好的口罩戴著。等這壹波行情完了，看看有沒有人對鋼鐵貿易感興趣，要是有的話就幹脆把這門生意賣掉。要是沒有的話……就把這幾個月答應了屬下員工的分紅獎金什麽的換成股份給他們，這麽賺錢的生意，股份價格高壹點也很正常。至於以後什麽時候才能有這壹次這麽賺錢，那也不是楊木能決定的，誰叫他們運氣不好。
　　第二天下午要下班的時候，楊木找到楊波問他：“價格跌了多少？”
　　“今天主要是砸板材，在各地集中出貨，價格降了三十塊。”楊波說。
　　“才三十塊？太少了。”楊木說，“明天繼續砸！”
　　“您批準那份計劃，明天是要砸鋼管……”楊波提醒他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妳那份計劃書裏面，壹天最少要砸下去五十塊的，現在都沒達成目標！”楊木說。
　　“這個……市場反應千變萬化的，要是繼續砸，效果可能不好。”楊波解釋，“鋼材價格本來就很低了，都已經比成本線還低，我們再怎麽拉低價格，其他人也不肯跟進，所以沒能達到……其實計劃書上面寫得很清楚，五十塊只是預設目標，三十塊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少了壹點點。”
　　“今天少壹點點，明天少壹點點，還能做成事嗎？”楊木問。
　　“我們還可以做補救。”楊波頭上全是冷汗。
　　“怎麽補救？”楊木冷著臉問。
　　“這個……只能看看下壹輪的市場反應，在做出相應調整。”楊波說來說去，就是說不出具體措施。
　　楊木不懂具體的技術細節，只能嚇唬他：“總之妳要是沒能達成目標，這壹次的獎金就別想要了，就是上壹輪的獎金，也要給妳扣掉，效果越差，扣得越多！”其實對於楊木來說，砸三十砸五十也沒什麽區別，他只是要試探市場的谷底在哪裏，才好確定要在什麽價位上進行吸納。但是對手下人他當然不會這麽說，壹定要逼著他們把最大的潛力拿出來，最好還能克扣壹些獎金。上壹波能賺錢，靠得全是楊木的消息，卻要給這幫家夥發這麽多獎金，想起來楊木就憤憤不平。
　　“我……我壹定會努力的。”楊波說。“我回去加班調整方案，晚上不睡覺也要做出來。”
　　“這才對嘛，年輕人就是要有拼勁。”楊木說，“不睡覺算什麽，以前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幾天幾夜不睡覺。那時候重開高考，我缺著好多門課沒學，有些連教科書都沒看過，我就白天幹活晚上讀書，花了幾個月功夫，最長的試過七天七夜沒睡，終於趕上了考試，拿到了高分。要知道那可是十幾屆人壹起考的，錄取人數又少，難度比現在多多了。妳現在幾天不睡覺算什麽。”至於他家裏找了門路讓負責高考出題的大學老師給楊木補課什麽的，當然不用提了，只不過是細枝末節罷了。
　　第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楊波雙眼通紅的跟楊木匯報：“今天把鋼管砸下去四十塊。”
　　“妳怎麽搞的，不是五十塊嗎？”楊木大發脾氣，“昨天是這樣，今天也是這樣。”
　　“不是，鋼管本來要砸四十五塊的。”楊波壹楞說。
　　“那也沒達到目標！少了五塊就是少了五塊，壹噸少五塊，壹萬噸就是五萬塊！”楊木說。
　　“是，我回去再調整方案。”楊波說。
　　之後連續十幾天，楊波都徹夜調整方案，壹覺都沒睡過，吃住都在辦公室，整天看數據下指令，拿著飯盒吃著吃著就睡著了。可是市場的反應總是不盡如人意，開始的時候還在往下調，只是幅度小壹點，想壓五十塊的只壓了三十，想壓十塊的只掉了五塊。到後來壓都壓不下，鋼價開始上漲了。
　　“這是怎麽回事！”楊木大發雷霆，“我這麽多鋼扔進去，怎麽價格還漲了？”
　　“只是相對於低點漲了，還沒回到我們砸盤值錢的價位。”楊波的聲音非常嘶啞，眼睛滿是紅筋，迎風落淚，皮膚上全是汗油，滿臉都是胡子渣，壹把壹把的掉頭發。
　　“那也是漲了，知道扔了我多少庫存嗎！”楊木說。
　　“這壹輪的出貨總量是三十三萬噸。”楊波對這個數據了然於胸。
　　“三十三萬噸啊！十幾億的貨，怎麽價格不崩盤，反而漲了？”楊木非常生氣。
　　“大概是……”
　　“我不要大概，我要原因！”楊木怒喝。
　　“因為有買盤。”楊波說。
　　“有買盤？”楊木壹楞，“誰？誰能買這麽多？”
　　“很多人，很多人都在買。”楊波說，“查了好久，終於查出來了，所有大貿易商都在買鋼！”
　　“所有？”楊木壹驚，難道又要舉世皆敵了嗎，他還以為經過上次教訓那幫家夥不敢了。
　　“我追蹤了鋼材的流向，最終發現……這些鋼材都到李為民手上了。”楊波說，他下了無數的功夫，分析了無數的數據，甚至還找人跟蹤貨車司機，終於推斷出了真相，對他來說，這可真是超常發揮，“李為民在其他大鋼材商身上都下了訂單，數量很大，不但把他們的庫存全買走了，還讓他們在市面上掃貨。因為有買盤，所以我們怎麽打壓鋼價都下不去。”
　　“李為民？”楊木可沒有壹點體恤楊波的意思，“是黃文斌！果然是這家夥，下手居然這麽快。”他忽然明白了，“那我們打壓鋼價，不是全便宜了黃文斌！”
　　“是啊。”楊波苦笑。
　　“我們還有時間，繼續打壓，黃文斌的買盤不可能有多大。”楊木說，“他資金不夠。”
　　“義父，明天就年三十了。”楊波低聲說。
　　“是啊，要過年了。”楊木當然知道要過年了，這可是集中送禮的日子，京城那麽多部委部門，科級以上每人送壹份禮物都要好幾千萬，還有很多是要楊木親自上門的，更加是麻煩。不能送現金，又要夠昂貴，不落俗套，不惹人註意，還得讓收禮的滿意，很費功夫，不過這和楊波壹點關系都沒有，“過年又怎麽樣，我們做這壹行的還想著舒服啊，妳繼續盯緊鋼價。”
　　“鋼市年初三才開。”楊波說。
　　“那妳就做好準備啊，明年開市還要繼續砸大盤啊。妳不是老說市場變化太快沒時間分析數據嗎，現在有這麽幾天不開市，正好把過去這壹段時間的數據分析都做了。”楊木說，“妳好好幹，將來妳就是鋼鐵之王！不要老想著回家，回家有什麽用，叫妳老婆孩子過來不是壹樣。”
　　“義父……”楊波很不情願。
　　“這壹次做好了，可是要分股份給妳們的。”楊木說，“分多分少，就看妳們的表現。”
　　“是，我明白了。”楊波咬牙說，雖然有壹點慘白，但金光大道依然是那麽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