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無可奈何

　　以前對於楊木來說，過年是從年前十天開始，壹直到十五元宵節才算是完，期間要送無數的禮，吃無數的飯，聯絡無數的感情。不過這壹次只到初三，楊木就回到了辦公室。楊波坐在電腦跟前，氣色倒是好多了，不過兩泡絕大的黑眼圈，顯示他還是睡眠不足。“義父。”楊波說，“我分析了數據，有了壹個很大的發現。”
　　“什麽發現？”楊木問。
　　“黃文斌的訂單數量很大。”楊波拿出壹疊厚厚的文件，“這是我的分析報告。”
　　“這個啊，我也知道了。”楊木順手把那疊文件放在壹邊，輕描淡寫的抹煞楊波的工作，“過年的時候我和那幫做鋼的吃了飯，逼著他們認了，黃文斌的確是下了很大的訂單，連具體數字我都知道了，不用怕，他的訂單就這麽多，只要我們繼續砸盤，黃文斌那壹點買盤沒真麽大不了的，影響不了大市。”黃文斌還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出手早了，不過也能賺壹筆，真是可惜。
　　“那現在繼續砸盤嗎？”楊波問。
　　“是的，趁現在大部分項目還沒開工，趕緊砸。”楊木說。
　　“這是我做的新計劃書。”楊波又拿出壹份厚實的文件。
　　“這個啊，”楊木說，“我這裏有些新情況，我打算把其中壹些鋼材賣給郭靖他們，讓郭靖他們轉手交給黃文斌，郭靖他們就不會在市場上買鋼了。這是我和郭靖他們說的品種和數量，妳調整壹下計劃吧。”
　　“我……”楊波深深地吸壹口氣，壓住噴薄而出的臟話，擠出壹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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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黃文斌已經從省城趕了回來，到了會所，進了董事長辦公室，對裝修覺得不甚滿意，“這些家具雕刻太繁復了吧。”他已經是會所的大股東，占了會所80%以上的股份——除了楊木和李為民手上的，其他人壹聽有三倍價格，都把股份賣給了黃文斌。所以這個會所可以說是黃文斌的產業，雖然花了十幾億，不過黃文斌還是覺得很值。
　　“黃哥哥，紫檀家具都是這個風格，這些可是真正的小葉紫檀呢。”李依玲說。
　　“我還是比較喜歡黃花梨那種比較簡潔的風格。”黃文斌說，刻花當然也不是不好，但是刻得太多了看著就眼花。
　　“也有。”李依玲拍了拍手叫來幾個服務員，“換那套黃花梨的。”
　　服務員就把桌椅沙發全換了，黃文斌這才滿意，“這套不錯，妳還準備了兩套家具啊。”
　　“三套，還有壹套是紅木的。”李依玲說，“這些家具幾個月就要送去保養壹次，得準備三套才能保證不出空檔。”
　　“我們這兒不能保養嗎？”黃文斌問。
　　“我們這兒可以做日常保養，但不能做深度保養，得用專門的機器和師傅。”李依玲說。
　　“原來如此，難怪裝修費用這麽貴呢。”黃文斌說。
　　“黃哥哥……”李依玲欲言又止。
　　“怎麽了？”黃文斌問。
　　“郭靖那套房子真的給我？”李依玲問。
　　“當然是真的。”黃文斌都還沒去看過呢。
　　“謝謝黃哥哥。”李依玲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只說，“謝謝。”
　　“不過是壹棟小房子罷了。”黃文斌擺擺手說，“不算什麽。”
　　“我爸都沒給我送過這麽值錢的東西。”李依玲說。
　　這也太慘了吧，李為民好歹是個幾十億富翁，雖然還有兩個兒子，對自己女兒也不能這麽差啊。京城壹棟小房子，就算地價高幾萬塊錢壹平，那也就是幾百萬而已。這所小房子是郭靖賄賂李為民讓李為民從他那兒采購鋼材的，價值高不到哪裏去。看來這李為民嘴裏說得親熱，實際上也是個重男輕女的。當然，李依玲大學還沒畢業，也許李為民是家教嚴格也說不定。
　　“黃老板。”李為民從隔壁走了過來。
　　“怎麽樣了？”黃文斌問。
　　“剛開市，消息還沒過來呢，情況應該還好。”李為民說，“真是神奇，我們買了這麽多，價格壹點都沒漲，還在往下掉。平時有這麽多買盤的話，價格起碼會漲壹百多塊。”
　　“楊木在賣呢。”黃文斌說，“他還想砸盤，我們不用管他，繼續收貨。”
　　“其他人應該也快要發現了。”李為民說，“要不要和他們老實說？”所謂的其他人，說得自然是其他的大鋼材貿易商。
　　“他們發現了又怎麽樣。”黃文斌說。
　　“不會怎麽樣。”李為民想了壹想，“有生意可以做，誰不會做呢。就算他們知道黃老板想要買漲，也沒幾個人敢跟上。楊木可還在砸盤呢。就算他們跟上也沒關系，我們可以直接找小貿易行和鋼廠買，他們的流動資金損失慘重，絕對不會放著有生意不做，就是價格會稍微高壹點，還有手續費用和運輸費什麽的。但高也有限，不會耽誤我們收貨。”
　　“要是真有人問，妳就和他們說，我發現把冀省的鋼材運出去賣也能賺壹筆。”黃文斌說，“所以要做轉手貿易。”
　　“有這個借口那就更好辦了。”李為民說。
　　“另外妳也可以讓下面的貿易行幹活了。”黃文斌說，“開始大規模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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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不好了，各地鋼材價格都在漲！”楊波驚慌失措的說。
　　“都在漲？這怎麽可能。”楊木壹拍桌子，“怎麽回事？”
　　“各地買盤都很強勁。”楊波說，“尤其是李為民，他下屬的貿易行在各地掃貨，有多少要多少，已經買了十多億的貨。”
　　“他怎麽會有這麽多錢啊！”楊木問。
　　“我……我不知道，李為民的資金動向我壹直都在盯著，應該沒有這麽大筆的錢。”楊波說。
　　“妳盯著李為民有個屁用，要盯著黃文斌啊。”楊木說。
　　“黃文斌不是做鋼材的，我盯不住。”楊波說，李為民是做鋼材的，比較單純，楊波和他下屬的公司貿易行打交道很多，韓廣這兒也有很多資料。李為民大約有些什麽資產，籌集資金有哪些渠道，楊波大概都知道，壹旦有移動，他能得到消息。可是黃文斌又做飲食又做飲料又做地產，根基在沿海省，全國各地都有生意，楊波哪裏知道黃文斌怎麽籌錢。
　　“靠妳是靠不住了。”楊木閉上眼睛，“還是要靠真正的專家才行。”
　　“老板，”楊波連義父都不敢叫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先按兵不動，等我打聽到了消息再說。”楊木說。
　　過了兩天，楊木才打聽到消息，“繼續砸！黃文斌是抽調了各地的資金過來，按照估算，應該有壹百億左右。但他不可能有確切消息，資金投入不會很大。不會是我們的對手。往死裏砸，把我們手裏的鋼材壹口氣放出去，什麽都不要管了，十天之後，壹定要砸到2800塊！”
　　“是！”楊波輕松了下來，反正是楊木下的決定，他只要在這十天把手裏的貨全部出清就行了。
　　可是不論楊波怎麽出貨，市場上的買盤源源不斷，立即把賣盤給消化掉。到了第十天，價格非但沒跌，反而還上漲了不少。“黃文斌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投入。”楊波感嘆說，“我們這麽多貨在砸盤，黃文斌要逆轉市場趨勢讓價格上漲，起碼要有壹百億以上的資金才能辦得到。”
　　“這個瘋子！”楊木恨恨地說，“居然壹下子就把手裏的錢花光了。”
　　“老板，現在怎麽辦？”楊波問，“春節過了，各地的項目陸續開工，買盤越來越強了。”
　　“沒辦法了，”楊木搖頭說，“我們也買吧。”
　　“買多少？”楊波問。
　　“盡量買，全部買。”楊木說，“還好這壹次虧得不多。”買的這些鋼都是價格最低的時候收來的，買賣價格差不多。
　　“全部買？這幾百億全部買？”楊波問。
　　“廢話！”楊木冷冷的說。
　　“是，我立即去做計劃。”楊波不敢再說。
　　“這壹波的操作妳沒做好。”楊木說，“要扣獎金。”
　　“老……老板，我這都是在您的指揮下操作啊。”楊波說。
　　“賺錢的時候也是在我的指揮下操作啊，給妳獎金的時候妳怎麽不說！”楊木暴怒。
　　“是。”楊波低頭，心中的不滿暗暗滋生。
　　“但是妳也不要氣妥。”楊木安慰他說，“雖然打壓價格沒做成功，不過只要繼續努力，把接下來這壹波操作好，獎金更多。本來過了年就要發年終獎，現在看來還是先不發了。妳能夠將功補過的話，這壹次扣的錢就算了，連同以後的獎金壹起發。這樣能夠分給妳的股份也更多。賞罰要分明，要不然別人看著不服氣，就算提拔妳當公司總經理，人家能服氣嗎？給妳這麽多機會，就看妳能不能上位了，我這都是為了妳好啊，明白嗎。”
　　“謝謝老板。”楊波說。
　　“怎麽又叫老板了，這兒又沒有其他人，叫我義父。”楊木說。
　　“謝謝義父，我壹定會做好！”楊波說。
　　這個家夥真是沒用，楊木已經在心裏給他貼了標簽，可惜楊木在鋼材行業裏面沒有根基，實在是無人可用。楊波在這壹撥人裏面，算是最靠譜的壹個了，雖然能力不算很突出，但是容易支使，也沒有別的心思。等這壹波完了，就可以把這些人統統開掉了，真是迫不及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