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隱形資產

　　這個倒真不壹定，沒有王如山，黃文斌哪能這麽快找到閻壹強。夜長夢多，誰知道會出什麽意外呢，那筆隱藏資產，可不是十幾二十萬這樣的小數目，趕緊弄到手才是正經。再說他以後還有事情要委托王如山辦，沒法子就這麽把他拋開。
　　“好人不敢當，我只是壹個貪財好色的普通人而已。”黃文斌有感而發。如果王如山把股份低價賣給了黃文斌，等勒索成功以後，黃文斌會分壹部分錢給王如山，不過最多也就是壹半。
　　“妳知道這麽多，肯定是做了無數的前期資料收集工作吧？不可能是算出來的吧？”王如山又問。要真是算出來的，別說諸葛亮了，姜子牙都比不上。
　　“有些是算出來的，有些是找人問的。”黃文斌含含糊糊的說。
　　“我現在還是糖煙酒公司的人，還沒離職，妳做了糖煙酒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王如山說，“妳又給我幫了這麽大的忙，有什麽吩咐就盡管說吧。”
　　“現在妳先去妳弟弟的店裏幫忙好了。”黃文斌說，“多勸勸他，有生意就要做，別光盯著核心用戶，應該努力拓展新用戶才是正經。等過幾天，可能真的有事需要妳幫忙。”
　　“我能做的話壹定會做的。”王如山鄭重承諾。
　　“放心，我覺得這事妳會很樂意去做的。”黃文斌說，“祝賀妳拿回了自己的錢。把妳弟弟還有我表哥都叫上，我們壹起去吃個飯吧。”
　　王如山當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於是拉上那兩個人壹起去吃了壹頓海鮮，吃飯的時候王如山就喝得酩酊大醉。吃完以後王如山還鬧著要唱K，開了壹間房，又開始喝。直到不醒人事為止，王如月。
　　對於王如山來說，從糖煙酒公司出事開始壹直沈甸甸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還拿到了23萬元，足以保證很長壹段時間的生活，放浪形骸也是可以理解的，黃文斌甚至有些羨慕。對於黃文斌來說，事情才剛剛開始而已，他心頭的大石，可沒有這麽容易放下來。
　　第二天壹大早，黃文斌帶齊了各種手續文件，租了四輛大貨車，叫丁輝帶了五十個力工，自己開著帕薩特領路，壹行人浩浩蕩蕩的開出市區，直往東郊鄉下跑去。
　　“黃老板，”丁輝覺得有些奇怪，“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去鄉下拿點東西。”黃文斌說。
　　“四輛十六輪大貨車啊，這都能裝好幾百噸貨了吧？”丁輝說。
　　“沒有，我要裝的東西重量不太大，不過占位多，而且很嬌貴，需要好好保護，不能緊挨在壹起，所以需要這麽多貨車。”黃文斌說。幾百噸是沒有的，幾十噸應該差不離，那可是壹個大寶藏。
　　“怪不得買了這麽多的泡沫塑料防震袋。”丁輝還是很好奇，“到底要運什麽東西啊？這麽多車這麽多人，幹壹天就要好幾千了吧？”
　　“不止，不過這都是很值得的。”黃文斌說。壹輛大貨車壹天的費用是兩千塊，因為是過年期間再加以前，下鄉走泥路又要加壹千塊，四輛車加起來，就是壹萬六。壹個力工壹天是兩百塊，搬壹噸東西再加十塊，五十個人那就是壹萬塊往上。幹活的時候還要包吃包喝，還要準備出壹些意外，為此黃文斌預備了四萬塊錢現金。
　　現在是2007年，村村通公路要到2010年才實現，鄉下還有很多的泥土路。雖然黃文斌事先打聽過道路，可還是走走停停，還走錯了幾次，差不多到中午時分，才到達了大山深處的壹個小村莊。黃文斌毫不遲疑，把車開到壹座小山前面。
　　這是壹座石山，慘白色的山體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野草，裝點出些許綠色。在壹個很不引人註意的山坳出，有壹個很大的鐵門，鐵門正中有壹顆紅星，雖然銹跡斑斑，卻是氣勢非凡。
　　“就是這裏！”黃文斌下令，“上！”
　　丁輝早就得到了吩咐，點了點頭就幹了起來，他叫力工們拿上鐵楸鋤頭等等東西，在門口圍了壹圈，又讓四輛大貨車橫著排在鐵門之前，牢牢守住，不讓任何人出入。
　　黃文斌看了看，覺得沒什麽問題，才上去敲了敲鐵門。回聲沈悶，顯然十分厚實，這是軍方制作的大門，用料果然十分紮實，幾十年了還能用。他也不多說，壹揮手，幾個人就從貨車上搬下來焊槍，噴出火焰切割起大門來。
　　黃文斌才帶了四個最高最壯的力工，壹起往村子裏面開去。農村的節日氣氛比城裏濃厚很多，到處都是紅色炮仗末，臟兮兮的小孩子們穿著新衣服到處跑，也不知道在玩什麽遊戲。
　　走到村委會，沒有任何人在辦公，這也沒關系，黃文斌早就查到了這邊村委會主任的手機。撥通號碼打了過去，沒接通就被斷掉了。黃文斌再打，這才接通，壹把略顯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餵？妳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新年好，妳是何運勝何主任嗎？”黃文斌問。
　　“啊？新年好。我是。”何運勝還是覺得很奇怪，“請問妳是哪位？”
　　“何主任妳好，我是糖煙酒公司的，找妳有點事。”黃文斌說，“我在村委會呢，您在哪裏啊？我這就登門拜訪。”
　　“糖煙酒公司？”何運勝更加奇怪了，這種改革開放之前牛逼的國營公司，和他們這種小村子，能有什麽聯系？現在他連糖煙酒公司在不在都不清楚，“我就在村委會旁邊第八間房子，兩層的那個，貼了黃色瓷磚的。”說著他往外看了壹眼，“我看到妳了，過來吧。”
　　黃文斌也看到了，他帶著幾個人走到何運勝房子的門口，手壹揮，幾個力工撲上前去……把手裏的各色禮品交給何運勝。
　　“何主任新年大吉，步步高升，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啊。真是不好意思，大過年的來麻煩您。”黃文斌說，“帶了點土產，何主任可不要嫌棄。”
　　何運勝滿腹狐疑，打開看了看，頓時就被嚇住了，四條中華煙，四盒鐵觀音，還有好些冬菇木耳筍幹等等，都是包裝豪華，壹看就是高級貨。“不敢當不敢當。”何運勝連忙把黃文斌幾個人迎進屋，泡上最貴的茶葉敬最好的煙，“您怎麽稱呼？”
　　“我是糖煙酒公司的小黃。”黃文斌拿出壹張授權書給何運勝看。
　　“原來是黃老板。”何運勝問，“這麽遠來我們村，是有什麽事啊？”他心裏十分激動，車頭村可從來沒見過誰送禮送這麽高級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難道輪到他發財了？就算不發財，光是這些煙和茶，都能在村裏吹噓好久。
　　“也沒什麽，”黃文斌努力淡化事件，“我翻查糖煙酒公司的記錄，發現七十年代末我們公司送了壹批物資過來，壹直放到現在，所以我來拿回。”因為是七十年代末，所以八十年代才加入糖煙酒公司的閻壹強不知道這事。
　　“物資？”何運勝想不起來，“我們村裏沒什麽物資啊，妳自己看都可以看得到。再說七十年代末的物資，放到現在已經不能用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黃文斌說，“不過既然是公司的東西，總要拿回來。按照文件顯示，我們公司是租了妳們村的防空洞，用來儲存那些物資，這些年防空洞都沒有人動過吧？”
　　“啊！我想起來了。”何運勝說，“那年發洪水，妳們糖煙酒在市區的倉庫被淹了，到處轉移物資。剛好軍隊有個防空洞不要了，轉給我們村，這事上了報紙。妳們公司看了報道就找了過來，弄了壹堆東西放到防空洞裏面。當時我年紀很小，幫著妳們搬東西，還混了兩頓飯呢。”說著舔了舔嘴唇，“大米飯，還有肉，現在不算什麽，那時候可稀罕得很。”
　　“對對，就是那些。”黃文斌說。
　　“不過妳們就來了這麽壹次啊，後來就不管不問了。”何運勝說，“當年我多盼著妳們再來壹次，好混飯，誰知道妳們壹直沒有來。”
　　這個黃文斌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記錄缺失什麽的吧。那年市裏發大水，到處都亂七八糟的，運了什麽沒運什麽各運了多少，誰都弄不清楚，各種物資被淹了多少剩下多少也是沒數。
　　發洪水的時候糖煙酒公司全民拉上去抗洪，發完洪水以後，糖煙酒公司有很多人都借機申請病休了。可能接替的人犯懶，沒弄清楚幹脆把沒找回來的物資都報了損耗，反正不是自家的錢，沒有人會較真。
　　“現在來也不晚啊。”黃文斌笑了笑說，“那個防空洞沒人動吧？”
　　“沒有呢，那地方離村子那麽遠，又沒草沒樹的，平時根本沒人去。”何運勝說，“大門又厚實，鉆都鉆不進。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壹兩年去點壹點數，後來大門銹死打不開了，就沒人去了。”
　　“那就好。”黃文斌知道所謂的點壹點數，其實就是去揩壹楷油，不過那都是何牛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應該還剩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