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學歷

　　黃文斌認識很多專業人士，不過黑客還真不認識。雖然說這個顏星宇也就是個半桶水，被人詢問了才想起來用代理服務器，可畢竟是科班出身，技術高超，現在結交了，以後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再說他也不算壞人，揭露電視造假這可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事情，要不是被揭露的有肖蕾壹份，黃文斌都想為顏星宇叫好了。他做黑客，也沒有騙錢騙色，只是和人開玩笑而已，在別人網站首頁放壹張裸男圖像什麽的。至於讓小學生進網吧，玩電腦總比在街上遊蕩的好，玩電腦還沒這麽容易學壞呢。
　　“不就是壹個總理嗎，哪裏用得著三四個月。”黃文斌說，“我幫妳刷好了。”
　　“妳？”顏星宇哼了壹聲，“回壹個貼才壹分，從辦事員到科長要壹百個回帖，科長到處長要壹千個回帖，處長到市長要壹萬個回帖，市長到省長要十萬個回帖，省長到總理要壹百萬個回帖！加起來壹共是壹百壹十壹萬壹千壹百個回帖，還得言之有物不能灌水，壹旦灌水被管理員發現，被倒扣分不說，可能還會被封號呢。”
　　“我有好幾個賣服裝的網店，幾個月就刷到皇冠了。淘寶上面刷信譽都沒問題，何況是這麽個小論壇上刷分。”黃文斌說，“既然顏老板給了面子，這點小事就讓我代勞了吧。”反正人力成本是沈沒成本，每個月都要固定出這麽多錢，不如讓那幫人多幹點活。
　　“妳有網店？淘寶上的嗎？哪壹家？”顏星宇忍不住問。
　　“飛蟲啊，”黃文斌說，“在我們市應該算是最大的了。”
　　“飛蟲啊！”顏星宇對這個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我在上面買過很多衣服。要我說妳們的衣服質量也太懸殊了，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很差，上次買了壹件牛仔褲，又結實又舒服，後來買了壹條同樣的，壹洗就掉色。”
　　這個黃文斌也沒辦法，外貿尾單嘛，質量當然沒法子保證，質量控制嚴格壹些，品質就好。質量控制不嚴格了，品質就差。同樣的褲子，出口去歐美的和出口去亞非拉廣大第三世界的，價格能差好幾倍，品質波動幅度當然也差好幾倍。
　　“壹分錢壹分貨，妳那個壹洗就掉色的肯定是大減價買的是不是。”黃文斌說。
　　“大減價妳們就拿次品來糊弄人啊！”顏星宇不高興了，“我要退貨！”
　　“沒問題啊，”黃文斌壹向主張給客戶七天無條件退貨的，當然食品類除外，“妳把褲子還給我，我現在就能查到是不是我們店賣的，立即就能夠把錢退給妳。”壹條褲子也就是幾十塊，黃文斌完全不在乎。
　　“算了，褲子在家裏呢，拿出來太麻煩了，反正也就掉了壹次，現在已經可以穿了。”顏星宇虛張聲勢，“下次妳們再賣次品，我可真要退貨了啊。”
　　宅男就是怕麻煩，黃文斌給了他壹張名片，“我把妳提升成為飛蟲網店的特別VIP吧，妳想買什麽，直接問客服質量怎麽樣，是出口到歐美的還是出口到其他地方的，抽查率是多少，尾單還是剩貨。他們就知道妳懂行了，不會騙妳的。”
　　“好啊！”顏星宇高高興興的接過名片，“還有妳們那個包子，就不能送熟得過來？給個半成品，還得弄半天，我這只有微波爐，壹不小心就沒弄熟，搞多壹會兒吧，又焦了，根本沒法吃。”
　　“妳在本市幹嘛在網上買？直接叫外賣不就好了。”黃文斌說，外賣要加幾塊錢，可是顏星宇也不會在乎吧。不對，叫外賣加的錢比快遞送貨費還要便宜壹些呢，雖然都是同壹幫人在送。
　　“叫外賣多麻煩，還得拿手機。”顏星宇說，“我都是在網上逛的時候順便買的。”
　　“妳經營這麽大個網吧，又要開卡又要結賬又要充值又要進貨又要維修還有人工水電什麽的，都比打電話叫外賣麻煩吧？”黃文斌問，“怎麽經營網吧可以，叫外賣就不行？”
　　“對啊，經營網吧都這麽麻煩了，剩下的時間當然都要用來上網，怎麽還可以浪費來打電話。”顏星宇理直氣壯的說。
　　宅成這樣真是沒救了，黃文斌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那我在網站裏面加壹個鏈接好了，以後妳可以在淘寶網上買做熟的包子。”
　　“還有那些燒雞豬頭肉什麽的也要啊。”顏星宇得寸進尺，“最好加些青菜，光吃肉太膩了。還有果汁，妳們西施包子鋪的蘋果汁很好，為什麽不做包裝呢？每次我買壹桶，就算放在冰箱裏，兩三天味道就全變了。”
　　“妳想味道不變，那要加防腐劑才行。”黃文斌說。
　　“那妳就加唄，我又不在乎。”顏星宇說，“又不是所有防腐劑都對人體有害。”
　　“那妳等多幾個月吧，很快就有西施牌蘋果汁出售了。”黃文斌說。丁詩詩已經註冊了品牌，正在購買安裝設備，安裝好以後就能生產，不過今年的話，蘋果原料不足，只能等明年了。丁詩詩還打算弄壹塊地做果園，不過投資太大見效太慢，丁六根不是很感興趣。
　　黃文斌正和顏星宇有壹搭沒壹搭的聊著，想套近乎，白薇接了個電話，面色古怪的對黃文斌說：“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麽了？”黃文斌問。
　　“看電視！”白薇說。
　　可是網吧裏面沒有電視，還好黃文斌和顏星宇套近乎獲得了成果，顏星宇讓他們到樓上看了。這是顏星宇住的地方，十分臟亂，臟衣服和喝完的飲料瓶子到處都是，還有壹股莫名的氣味，讓人十分不舒服。
　　電視倒是不錯，可是按下去好壹會兒才開，顏色還發黃，好壹會兒才正常。顏星宇說：“太久沒用了，我平時都不看電視的。”說著找了好壹會兒，終於找到了電視遙控器，找到了市臺。
　　王如山的大臉出現在電視上，“那些網絡傳言完全是胡說八道！”他拿出自己的碩士畢業證書，“我是京城大學的碩士，我壹直在教導肖蕾，其實她現在已經有了大學的程度，不過因為體制問題，壹直不能入學。這不是她的錯，是社會的錯。為什麽壹定要讀完高中才能參加高考，為什麽參加高考才能上大學？為什麽我們的大學，要把有知識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年輕人拒之門外呢？”
　　這話說得好沒道理，其實壓根沒有讀完高中才能參加高考這種規定，只是需要到高中參加高考報名，報名以後就可以高考了。好的高中不願意接受外人報名，免得拖低自己的升學率，可是壹般的高中就不講究這個了，給錢就行。就算不給錢，還可以直接自己去招生辦報名。
　　報名需要高中會考的成績和高中的畢業證書，以證明報名者的確達到了高考的要求。這會考十分簡單，只要看過壹遍高中的教科書，隨便誰都能考上。肖蕾這麽聰明，肯定不會有問題。
　　沒看書也不要緊，還可以作弊。黃文斌高中會考的時候，學校根本就是明目張膽讓學生抄，不但把外校來監考的老師灌醉了，考試的時候還讓學校的老師拉著人家不停說話。外校的老師也是心知肚明，對考場亂象視而不見。
　　而且除了高考以外，還有電大、自學考試、成人自考等等方式可以拿到大學學歷，怎麽能說把人家拒之門外了？肖蕾連初中都沒畢業，明明是她父親的錯，怎麽可以賴到社會上呢。
　　“王如山怎麽說這話來了。”黃文斌只覺得匪夷所思。
　　“我們領導出的主意。”白薇說，“我都和領導說快解決了，他就是不信。哎，被這個王如山壹忽悠，出這種昏招，炮轟高考轉移註意力。妳說高考有這麽好炮轟嗎，萬壹教育部門有意見怎麽辦？”
　　自從流行素質教育以來，炮轟高考就是很時髦的事，也沒什麽危險，就沒什麽人喜歡高考的，學生不喜歡嫌辛苦，有權有錢人沒法子出錢讓自己子女讀好大學也不喜歡，沒錢的人也跟著瞎起哄。
　　“高考是教育部的事，教育部自個也得承認高考不盡合理需要改革呢。”黃文斌說，過兩年教育部還允許高校自主招生了，也不知道白薇在擔心什麽，“就是這說辭實在是太沒見識了，還京城大學的碩士呢，肯定會被人罵得體無完膚。”
　　可惜黃文斌猜錯了，頭天上了市臺，第二天省臺報紙乃知道網絡媒體都紛紛跟進，大字標題，“京城大學碩士炮轟高考”，網絡上更是無數贊同的聲音，紛紛說高考真是太不合理了，太需要改革了。
　　偶然有人科普了壹下正確的高考知識反駁王如山的說法，就被莘莘學子蜂擁而上罵得體無完膚，不但自己倒黴，連祖宗十八代也受了連累。至於西施包子鋪，當然是完全沒人關註了，從初衷來說，這個轉移註意力的方法十分成功。
　　可是肖蕾就不壹樣了，整天被記者追著問對高考改革有什麽看法，對不能參加高考有什麽感受，沒法子上大學，對她的人生又造成了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