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心痛

　　只剩下短短的三天時間，海關楊的謀劃，也到了最後關頭。他四處活動，到處找人吃飯喝酒談事情。涉及到好幾千億的資金，談判當然復雜得要死，不可能壹下子就談妥。偏偏他們還會互相影響，誰都看著別人達成的條件什麽樣。就算已經答應了，壹看有人的條件比較好，立即要求漲價。海關楊找完這個找那個，找完那個又要回來找這個，簡直就好像主持世貿談判壹樣。這壹大早的，海關楊又來到國星證券找郭曉紅。
　　“郭總！”海關楊對郭曉紅說，“那些股票到底什麽時候能給我。”
　　“海老師，再早也得等解禁才能給妳啊。”郭曉紅說。
　　“那至少得把協議簽了。”海關楊說。
　　“海老師，妳這個價格我實在沒法子簽，市價36塊呢，妳非要我簽30塊的，我怎麽跟上頭交代？”郭曉紅說。
　　“現在是36塊，我砸下去可就沒有這麽高了，到時候連20塊都沒有。”海關楊說。
　　“那海老師先動手，只要市價到30塊，我可以按照30塊賣給妳。”郭曉紅說。
　　“那時候我才不會買！”海關楊沒好氣的說，“妳們看著價格這麽跌，還不趕緊把股票賣出去。”
　　“這也說不定，上頭很看好小麥手機，說不定會趁低吸納。”郭曉紅說。
　　“就不能給個面子嗎？”海關楊威脅他說，“老爺子經常過問這事，還有文雪……”
　　“海老師的面子當然是不能不給的，可我也不能不給上面壹個交代啊。本來上頭的意思，是要對小麥手機進行長遠投資，海老師說要收購，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上頭把股票拿出來套現。可是海老師又說只能給30塊錢壹股，這中間的六塊錢虧空，我可填不了。現在簽了協議，轉頭回去我就得被人抓起來。我說海老師，妳又不是沒錢，幹嘛非要30塊買呢。”郭曉紅說。
　　“我高價買低價賣，那不得虧死我。”海關楊說。
　　“那也沒法子，砸盤都這樣。”郭曉紅說，“只要砸成了，不就回本了嗎。”
　　“原來妳答應過30塊給我的呢！”海關樣說。
　　“我答應妳的時候股價是30塊啊！”郭曉紅說。
　　那時候大家都說股價肯定已經到頂了，誰知道居然還能漲，海關楊發狠說：“那妳說怎麽辦！總不能壹點面子都不給吧？”
　　“海老師妳肯定有足夠的資金，差這麽五六塊錢有什麽要緊的。”郭曉紅還是不答應。
　　海關楊的確有足夠的資金，可他總不能在這第壹個環節就把錢統統用出去，後面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壹股多六塊，壹億股那就是六億，十億股那就是六十億，壹百億股的話那就是六百億。這可都是多出來的成本，海關楊做這麽壹單生意，都不知道能不能賺到六百億這麽多。
　　“壹定要三十六塊嗎？這麽六塊錢的面子妳都不肯給？”海關楊氣得臉都紅了，喘著粗氣，心臟砰砰砰的拼命跳。
　　“海老師妳別生氣。”郭曉紅連忙說，“下喝杯茶順壹順……哦，對了海老師不喜歡喝茶的啊，要不喝杯酒。”
　　“我不喝酒。”海關楊拿起茶杯咕嘟喝了壹大口，心跳總算是沒那麽快了。
　　“也是，酒太傷身了。”郭曉紅說，“我們年紀都不小了，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行。”
　　聞言海關楊苦笑起來，他哪裏是保重身體，是因為喝酒已經沒用了。這三個月來，他忙得壹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最近兩三個星期，連兩三個小時睡眠都沒有，整天整夜的連軸轉。又要談股票，又要擺平海家上下，又要提防著文雪，這麽透支身體，酒精早就提供不了動力了。現在他是靠興奮劑撐著，所以身體這麽差。可他有什麽辦法呢，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難道還能放下壹切回家休養。
　　“這事妳也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海關楊平靜下來對郭曉紅說，“壹定要找到解決辦法。”
　　“36塊……”郭曉紅還不死心。
　　“絕對不行！”海關楊說。
　　“那只能借股票了。”郭曉紅說，“我可以簽合同，先把股票借給妳，到期妳要還給我。”
　　“利息怎麽算？”海關楊問。
　　“借壹股還壹股半。”郭曉紅說。
　　“這怎麽能行！”海關楊才不會答應，以後他可是要控股的，必須把股票盡可能的集中在自己手裏，黃文斌手裏還有壹大筆股票，海清泉手裏又有10%，文雪還要15%，這兒又來了個借壹股還壹股半，他還怎麽控股？
　　“借錢還錢，借股票當然要還股票。”郭曉紅說，“要是妳能夠把股價砸到原價格的三分之二以下，還能賺錢呢。”
　　“要不我還是36塊跟妳買算了。”海關楊試探著說。
　　“那當然更好。”郭曉紅臉上絲毫不見異樣，“壹手交錢壹手交貨，這樣最好不過。”
　　海關楊無可奈何，他的確是資金不夠，不能把錢全都拿來收購股票。郭曉紅是15塊進的貨，36塊賣出去，已經是轉了壹大筆。要是硬要人家30塊賣出去，等於硬生生搶了幾億的利潤，就是郭曉紅自己都得少上億元的提成，別人當然不願意。海老爺子的面子很大很好用，可也不能平白叫人虧這麽多錢。本來答應了郭曉紅壹個人沒什麽，可股市上消息傳得太快，跟郭曉紅買是36塊，其他人就絕不會賣35，到最後花的錢更多。
　　“好吧，”海關楊只能答應下來，“借就借！”到時候先跟海老爺子下功夫，海清泉那兒的10%股票應該能拿到手。然後集合其他人的力量壹起逼宮，把黃文斌趕走，他留下來的股票應該可以弄到手。只要占據著優勢地位控制了董事會，以後搞多幾次增發，照樣可以增加股權，也就是麻煩壹點罷了。
　　“壹個月內要還，要是還不了，缺口部分要按照市價雙倍賠償。”郭曉紅說。
　　“妳這不合規矩吧！”海關楊壹生氣，心臟又開始狂跳。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郭曉紅訴苦，“這麽大的事，只能特事特辦。您要砸盤，壹個月也足夠了。”
　　“三個月，不答應就拉倒。”海關楊說。
　　“三個月啊……”郭曉紅考慮了老半天，“三個月……時間太長了啊，不過看在海老師的面子上，我只能答應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海關楊說。
　　“還要點抵押。”郭曉紅說。
　　“妳……”海關楊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到最後海關楊也沒辦法，只能全面接受郭曉紅的條件給了現金抵押才借出股票來。這兒被打開了缺口，其他人的條件當然全免比照郭曉紅，就算讓步也不會讓太多。要麽按照市價買，要麽就借壹股還壹股半。海關楊心力交瘁，花了無數功夫，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讓他無可奈何。
　　這才明白海老爺子的話是什麽意思，海家真是不同以往了，面子不好用了。要不是還搭上壹個文雪，只怕還要更加難辦。海老爺子畢竟站得高看得遠，早就看到了危機所在，這壹次對付黃文斌，還真不是十拿九穩。幸好余威尤在，又花了老大的代價請了文雪出手，這壹次還是他贏。
　　“好了，壹共弄到了三十二億股！已經超過我答應的數字了。”海關楊對文雪表功。
　　“怎麽才這麽少啊。”文雪卻還是不滿意。
　　“那有什麽辦法，個個都不肯給面子，這麽多股票，已經是極限了！”其實海關楊能弄到的更多，但這些股票絕大部分都是借來的，以後要還的，借了三十二億股，以後就要還48億股，那可不是小數字，當然是能省則省。
　　“三十二億股的話，成功幾率只有六成。”文雪說。
　　“什麽！妳可不是這麽答應我的！妳明明說三十億股就夠了！”海關楊瞪大了眼睛，覺得心慌意亂，好像隨時都要暈倒壹樣。
　　“我說沒有三十億股不能動手，我可沒說有三十億股就壹定能成功。”文雪說，“賣空股票這種事，當然是越多成功率越高。”
　　“妳……我給了妳那五億股呢！”海關楊忽然想起來。
　　“那也才三十七億呢，連四十億都不到。”文雪說，“成功率不到七成！”
　　“妳……”海關楊心痛起來，壹句話都說不出口，這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心臟疼痛。
　　“趁著還有時間，妳趕緊去弄多壹點股票啊，在這裏瞪著我有什麽用。”文雪說，“妳也不想失敗吧？”
　　“好吧。”海關楊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可是到最後也沒什麽辦法，只能答應。
　　“對了，這三十二億股趕緊給我。”文雪說。
　　“我會的。”海關楊說，“妳答應的錢也要趕快到賬。”
　　“這當然，妳把股票給我，錢馬上就到，壹股十六塊，絕不會少。”文雪說。
　　海關楊很是心痛，他好不容易借來的股票，就這麽到了文雪手裏，壹股只換回來十六塊錢。不過這也沒關系，又不是買斷，只是借給文雪操作而已。只要把股價砸崩了，就可以用很便宜的價格偷偷買它壹百幾十億股，說不定還能先達成控股，把黃文斌趕走，然後再還股票，那時候怎麽還都無所謂了，他加上文雪，可以把董事會控制得牢牢的，其他機構不會有任何的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