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壹混搭

張小花

都市生活

公交車上,壹個瘦幹的漢子把手伸進壹個戴金絲眼鏡中年人的口袋,不斷地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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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信州刺史

史上第壹混搭 by 張小花

2021-12-15 22:09

  我提出讓秦義武先走倒不是想和他客氣,而是我們現在經不起任何意外,要我們身處黑吉斯軍的重圍中而過,我實在沒有這個底氣,萬壹秦義武藏著什麽禍心或者變卦,我們的下場很可能是全軍覆沒,讓他們先過,使其隊伍首尾不能相連應該會安全壹點。
  張世磊傳令下去,洪烈軍便集體讓在壹旁,容黑吉斯的人馬排成長長壹行緩緩通過,這樣,兩國的軍隊第壹次相距如此之近而沒有刀兵相見。兩軍錯面,幾乎是呼吸相聞,雙方的士兵都保持著高度的戒備,人人手按刀柄,隨時準備應付對方的發難,好在黑吉斯人馬過去了壹大半暫且相安無事,我眼睛不錯神地看著他們的隊伍經過,希望能從壹點蛛絲馬跡上辨認出哪壹個是秦義武,但對方的騎兵都是壹晃而過根本來不及細看。我倒沒有別的心思,就是對這個秦義武充滿了好奇,據說他是黑吉斯最年輕的壹代主帥,手下統領的是最精銳的騎兵集團軍,從今天的表現上看,此人工於心計是個極厲害的人物,史存道對他的評價似乎有所偏頗。
  這是壹次對兩國士兵來說都印象深刻的經歷,雙方心態也極其微妙,按理來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該立刻拼個刺刀見紅,可全因壹個人的存在而改變——如果沒有我這個劍神,黑吉斯軍固然是有實力發動進攻,他們之所以不敢這麽做,是因為吃掉兩個卒丟掉壹車的事誰也不肯幹,而洪烈這邊本來就兵力不濟,所以這兩個卒對我們來說也是難以舍棄的,雙方各有顧忌各有優劣,就造成了只能暫時向對方妥協的結局,這是壹次畸形的勢均力敵,很難說誰的心理更占優勢,這也是我第壹次憑借壹人之力化解的戰爭……
  黑吉斯軍過後,全面放松的士兵們頓時顯得疲憊不堪,好在厲州城就在眼前,不等入城,忽有軍士帶來壹道史存道的軍令,軍令說,著史迪威及此次參戰的右路軍入城,而叫我隨來人至信州城報到。
  這壹夜的出生入死,史動手下的這些士兵和我都有了不淺的感情,得知即刻就要分別,都依依不舍地上前和我作別,我沖眾人揮揮手,又看看史迪威,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最後只得道:“二哥,以後別沖動,下次妳再被圍我還願意救妳,不過最好別牽連這麽多人。”
  這其實是我的心裏話,只不過我說的時候當然是沒什麽好心氣的,史迪威則自動過濾成壹句諷刺,冷冷道:“放心,下次不會連累妳。”我聳聳肩,他終於還是淡淡地補了壹句,“這次……我領妳情。”
  作別了戰士們,我仍舊領著張世磊等人跟隨那個傳令兵趕奔信州,厲信撫三州都是洪烈帝國的邊城,屬直隸省級單位,三個州三點壹線橫列在邊境上,各州之間相距百裏,走至半途壹行人都已經人困馬乏,我眼見臨城門而不得入,不知道史存道這麽急把我召回去有什麽事,問那軍士也語焉不詳。我們從清晨走到將近傍晚時分,眼前壹座恢弘的城樓終於矗立在前方,就見城墻高達三丈,城樓上有大批士兵正在巡邏,各級軍官在城墻上策馬奔騰,長槍短刀支出墻外,好似壹條巨大的變異蜈蚣。
  原來厲信撫三州地靠邊境,壹直以來都是洪烈帝國的重點防禦城市,不但城墻高大,而且駐有強悍的邊軍,其中尤其以信州城最為堅固,因為信州城地處洪烈帝國中軸線上,距離帝都直線距離最近,壹旦信州被破,就相當於大門洞開,所以史存道決定親自坐鎮。
  我們壹行人慢慢接近城門,城上守軍雖見我們穿著洪烈軍服,仍然大聲喝道:“來人速速報上口令。”
  與我們同行的傳令官絲毫不敢怠慢,仰頭道:“神佑昭和。”
  上面有人道:“可是劍神將軍到了?”
  那傳令官道:“正是!”
  “得罪!”城上守軍告了罪,急忙放下吊橋,我率先步入,迎面卻又是壹面拱形城墻環繞,原來是進了甕城,與別處不同,信州城采取內甕城的結構,而通過實戰也證明,內甕城比外甕城更能行之有效地對敵人構成殺傷,達到甕中捉鱉的效果。
  壹時間城門打開還沒等進入,就聽城裏鼓樂大作,隨著城門緩緩移動,壹排盔甲鮮明的將軍出現在眾人眼前,我還沒搞清狀況,其中壹員老將大步走過來,牽住烏龍騅的馬韁仰頭道:“史將軍,老夫有失遠迎。”
  我剛壹楞怔,就見史存道站在這老將身後笑道:“五郎,能得刺史大人親自牽馬墜蹬,妳面子可不小啊。”
  “喲!”我壹聽趕緊從馬上下來,洪烈以武治國,刺史是壹州掌管兵馬的最高武官,相當於壹方的土皇帝,更重要的是,這信州刺史跟史家可謂淵源極深——我沒記錯的話,這老頭應該是史飛的老丈人,這樣論起來也是我爺爺輩的人。
  我依稀記得這位史存道的親家單名壹個戩字,當初洪烈帝國三軍還沒統壹時隸屬懷遠軍,後來史存道當了元帥便成為老史的部下,這李戩初時還不服史存道,仗著自己在軍中的地位處處挑事發難,老史沒拿他開刀是因為顧念此人確實統兵有道,所以事事遷就,及至後來與黑吉斯戰爭全面爆發,這壹帥壹將終於漸漸配合無間,李戩這才被史存道感化,再後來結成了親家,李戩手下的懷遠軍壹大批中層將領這才真心依附,說起來李戩對史存道當初統壹三軍是做出了貢獻的,所以這兩人關系很復雜,既是當初的對手也是默契的老友,李戩手下雖然只有五萬邊軍,但在軍中的地位是十分超然的。
  李戩拉著我的手,我們身後禮樂齊鳴,更有李戩帶來的壹萬信州軍為我接風洗塵,我看著面前這個白胡子老將十分尷尬,按品級的話,刺史是正三品,比我還低壹級,可是輩分比我高出兩頭,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史存道見我遲疑,小聲道:“人前就按軍中體制,私下妳可得叫三爺爺。”我這才訥訥道:“三爺爺。”
  李戩也不客氣,拍拍我後背笑道:“好好,這老五我還是第壹次見。”李戩軍務繁忙,壹般慣例的入京面聖他是不親自去的,而史家自史迪揚以下包括他兩個外孫都借公務之機到過信州,只有五廢柴足不出戶,所以竟壹直沒見過這個遠親。李戩壹揮手,壹萬信州軍集體單膝跪地,山呼:“拜見劍神將軍!”
  我不自在道:“三爺爺搞這麽大聲勢。”
  李戩道:“劍神隨城駐守,老夫正好讓將士們提提士氣。”
  我壹笑,對這套程序已經輕車熟路,於是示意眾人起立,不敢再胡說八道,只說了些勉勵撫慰的套話,可是就是幾句廢話,信州守軍卻壹個個眼睛發亮,似乎找到了莫大的寄托。
  李戩感慨道:“劍神說話果然不同凡響,得知劍神要來,城裏百姓奔走相告,連販夫走卒個個奮勇——大哥,想不到妳有這麽壹個好孫子。”他和史存道私下裏兄弟相稱,李戩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史存道管他叫三弟。
  史存道笑道:“我孫子也就是妳孫子,有什麽好眼紅的?”
  李戩惋惜道:“可惜我只有壹個女兒嫁給了妳兒子,卻沒有孫女嫁給妳孫子,要不咱倆來個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
  史存道哈哈大笑道:“妳這個老癡貨。”
  迎接儀式完畢,李戩領著眾人趕奔刺史府,那已經改造成了臨時的指揮中心,我在路上跟史存道說:“爺爺,我已經把二哥救出來了。”
  史存道道:“我都知道了,妳幹得很好。”
  李戩這時見左右無人,湊到史存道跟前道:“大哥,求妳件事,能不能把迪齊和迪州取來信州與我相會?”
  想不到史存道斷然道:“不能。”
  “為什麽?”李戩不滿道,“妳明知道我想念外孫,先前不安排他們入我信州也就罷了,怎麽我豁出老臉妳還不答應?”
  史存道道:“右路軍兵敗我沒處罰他們兩個已經有徇私之嫌,怎麽顧得上讓妳們團聚?”
  李戩道:“這與孩子何幹?”
  史存道道:“既生為我史家人,那就責無旁貸,除非右路軍給我壹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別說妳和妳外孫,史動我也不會見,等他的將是輕則罰薪停俸,重則停職查辦的軍法!”
  李戩知道史存道的脾性,這時關系再鐵也不敢多說,壹幹洪烈軍中的高級將領隨著史存道和李戩進了刺史府,又有本地各行政長官遠步迎接,壹時間就在議事廳排下宴席,今天的刺史府可謂真的是蓬蓽生輝,但是人們卻始終興奮不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就跟23年前壹樣,這是壹場惡戰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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