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禦菜刀飛行

　　壹聽劉老六這麽說，我抱著萬壹的希望道：“那妳還記得怎麽畫嗎？”
　　劉老六苦臉道：“忘得差不多了。”見我們都有揍他的沖動又忙道：“不過我有書！”他打開他那個隨身的口袋，開始往出掏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撲克牌、變魔術用的小鋼圈、扳手、改錐、盜版的系統盤，最後才摸出壹本破舊不堪的線裝書來，指頭上唾了點吐沫壹頁頁翻著，喃喃道：“攝魂術……攝魂術……在這了！”
　　劉老六得意地把書上的內容展示給我們看：“我就說有吧！”
　　老吳捧過那書看了壹眼道：“這書年代可真不短了。”
　　劉老六道：“那是當然，有壹點我沒騙妳們，這書是我老子傳給我的，我們家可是正經的茅山後裔。”
　　我失笑道：“茅山後裔連鬼也沒見過？”
　　劉老六嘟囔道：“妳可別瞧不起我，六爺我也是會禦劍飛行的人物。”他見我們都笑瞇瞇的不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上次我見過那只木盒子擺在地上，說道，“不信妳們看著——哼哈二將，出鞘！”
　　話音未落，自盒中忽然騰空飛出兩把菜刀，劉老六跟身進步站在菜刀之上，口中念道：“疾！”那兩把菜刀便帶著他在屋裏飛了壹圈。
　　我們壹群人面面相覷，均感意外，原來老騙子居然還是有些門道的。
　　劉老六露了臉，把菜刀收回盒中，面有得色道：“怎麽樣？”
　　老吳沈吟道：“開眼了——不過據我所知別人都是禦劍飛行，劉兄怎麽是……禦菜刀飛行？”
　　劉老六臉上壹紅道：“咱不是買不起劍嗎？再說那玩意屬於管制品，背著出來進去我還怎麽給人買火車票啊？”
　　我們：“……”
　　劉老六慨然道：“千言萬語悔不該當初不聽我爹他老人家的話，學藝不精有辱門風，不過他可真沒告訴我這世界上有鬼啊。”
　　金誠武道：“或許是他老人家也沒見過，妳這次回去告訴他就是了。”
　　劉老六道：“我要是能見著他那才真是見鬼了——我爹死20多年了。”
　　我說：“別廢話了，快幹活吧。”劉老六露了這壹手後我對他信心增加了幾分，不禁有些焦急。
　　劉老六翻著書道：“別急，既然有攝魂術，就壹定有破法。”他往後翻了幾頁，喜道，“有了！”
　　我伸頭過去壹看，只見書上畫著壹個怪異的符號，下面用繁體字寫著：攝魂術破解之法。
　　劉老六又從包裏翻出壹沓杏黃紙和壹個墨盒來，打開卻是朱砂，劉老六挽著壹枝禿了毛的毛筆，在舌尖上舔了舔道：“這些可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物，畫壹張成本可高！”
　　我掃了那墨盒壹眼道：“妳們家古物上還印著流氓兔呢？”那墨盒壹看就是給學前班孩子練毛筆字用的。
　　劉老六也不臉紅，舉著毛筆道：“看在咱們緣分不淺的份上，壹張我收妳50塊算了。”他看壹眼書上的圖，拿毛筆在黃紙上畫壹道，那符畫得歪歪扭扭曲不成調，活像是玻璃上的哈氣道子。劉老六看看，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拿起來丟在壹邊道：“多少年不畫了，手生——這張就不收妳錢了。”
　　老騙子畢竟還是有功底的，第二張壹氣呵成，居然給他畫了個九成像，劉老六舉著那張符四處抖摟給我們看，得意道：“怎麽樣怎麽樣，世家出手，究竟不同！”
　　金誠武捏著那道符擔心道：“這玩意能管用嗎？”
　　劉老六道：“畫我是畫得沒錯，但是管不管用我可不打保票。”
　　老吳道：“還是多畫幾張以防萬壹吧。”
　　我拿出錢包數了幾張票子拍在桌子上道：“妳先給我畫500塊錢的。”
　　劉老六精神大振，收起錢道：“得嘞！”筆走龍蛇，壹會工夫就畫好10張，我說：“這東西怎麽用？”
　　劉老六道：“只需護住靈臺心口即可。”他找了兩條繩兒，每5張符穿成壹串兒，掛在小倩的腦門和脖子上，我看看始終覺得不保險，又往桌子上按了幾張錢：“妳再給我畫500塊錢的。”
　　劉老六眉開眼笑道：“看來我畫的東西還滿受歡迎的嘛。”說著就去撿錢，我打開他的手道：“我買這麽多，妳就沒優惠？”
　　劉老六數了數桌子上的黃紙道：“紙還有20多張，我全給妳畫了，多出來的算白送，這夠厚道了吧？”他把那20多張紙都畫完，看看小倩，沒地方掛只好在腰上掛了壹串兒，又斜著批了壹串兒，把個小倩掛得跟宋祖英似的。
　　老騙子畫完畫兒收拾上東西就要走：“各位，要沒什麽事兒我這就走了，咱們後會……呃，有緣再見吧。”看得出老家夥心裏巴不得說永別呢，我說：“妳還不能走。”
　　劉老六嘴角壹耷：“我怎麽還不能走？”
　　我說：“妳畫的符還不知道起不起作用，我花了這麽多錢，妳總不能不管售後吧？送煤氣的還幫人檢查漏不漏呢。”
　　劉老六道：“管不管用我也沒辦法，送煤氣的檢查出漏來能幫妳擰上，這要不管用我也沒轍啊。”
　　我鄙夷道：“妳這話像是世家說的嗎？”
　　劉老六小眼睛壹翻道：“六爺我可是會禦菜刀飛行的主兒，妳把我惹急了我坐上菜刀就跑，我看妳們誰能追得上我？”
　　我：“……”
　　老吳忙出來說好話道：“正因為劉兄有本事我們才都壹切仰仗妳，妳總歸是此道翹楚，那些符紙萬壹不濟事我們肯定全得抓瞎，劉兄妳就不壹樣了。”
　　劉老六掃了他壹眼道：“妳這兩句話還像個話。”
　　老吳賠笑道：“枉活了兩千多年，這點事理還是懂的。”
　　劉老六壹哆嗦：“那兄弟我就勉為其難留下來給各位壯壯聲勢，不過到時候幫不幫得上忙我心裏可沒底。”
　　老吳拱手道：“足感盛情。”
　　我把蘇競拉在壹邊問：“這老家夥真要騎上菜刀跑妳能追得上他嗎？”
　　蘇競道：“若論速度我應該不比他慢，可是我不能淩空飛行，壹個天上壹個地下，時候壹長就難說了。”
　　我托著下巴道：“那妳說他為什麽不跑呢？”
　　蘇競道：“或許這位劉先生只是表面上比較市儈，內心裏是願意鋤強扶弱的。”
　　我瞪著劉老六看了半天：“就他？我寧願相信他留下是為了蹭壹頓飯。”
　　劉老六忽然高聲道：“我餓了，妳們中午得管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