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刺殺陳誌遠

　　兩軍交戰，喊殺聲震天，洪烈帝國的3萬騎兵起初以雷霆之勢沖進敵陣，但漸漸被淹沒在人海中，史馳道：“讓第二隊準備！”他壹聲令下，第二波3萬騎兵也俯沖了下去，他們的參戰就像給燃料即將用盡的火箭加了補給，洪烈軍的攻勢得以繼續，史馳又道：“步兵準備沖鋒，迪揚迪威！”
　　史迪揚和史迪威大聲道：“在！”
　　“妳們兩個各領壹萬人馬護住我軍兩翼，防止敵人反撲。”
　　兩人失望道：“父親，讓我們打沖鋒吧！”
　　史馳肅然道：“這是命令！”兩人這才悻悻而去。
　　史馳道：“白濤。”
　　壹員老將道：“在！”
　　“讓妳的人頂上去，在我軍總攻以前死也不許後撤壹步。”
　　“得令！”老將飛馳而去。
　　這時戰場之上紛紛擾擾，騎兵步兵殺在壹處，弓箭手壓在陣線前沿往彼此隊伍後方互射，洪烈軍仍然仗著地勢在壹線線壓前，但黑吉斯的士兵壹步也不肯退讓，雙方死傷均重，我直看得手腳冰涼，老媽說得沒錯，在這幾十萬人的混戰中，壹個劍神能力再強，大不過能殺壹千殺壹萬，可是於大局無補，我看著漫山遍野的肝腦塗地，心裏只有壹個想法，那就是希望有壹方能盡快潰敗，能提早結束這場殘酷的戰爭，而在我心底深處，竟隱隱盼望潰敗的哪怕是洪烈軍也好，起碼能少死幾萬人。
　　我壹邊想，壹邊加緊調息劍氣，可是經過白天壹天的飛行，此時的劍氣就像已經見底的汽水瓶，我能感覺到劍氣斷斷續續地經過丹田，但是總也連不成線。
　　史馳斜了我壹眼道：“妳也坐不住了？”
　　我臉色蒼白道：“爹妳算過沒有，這壹仗打下來我們要死多少人？”
　　史馳道：“現在不是算我們傷亡的時候，我只知道黑吉斯的損失壹定是我們的兩倍。”
　　我說：“那就是說就算把對方全殲，我們也得死15萬人？”
　　史馳搖頭道：“不是妳這個算法，只要我們繼續擴大優勢，傷亡也會隨之減少。”
　　我步步緊逼道：“可是還是得死不少人是嗎？”
　　史馳奇怪地看了我壹眼，隨即道：“我明白妳的感受，當年我第壹次上戰場也是壹樣——”史馳手壹指道，“那些都是我的兵，他們有損傷我比誰都心疼，可是有什麽辦法呢，我們好好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人家就欺負到妳頭上來了，如果我們不在這裏血戰，死的就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我嘆氣道：“大道理我都懂，可還是接受不來——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快點退兵嗎？”
　　史馳道：“黑吉斯人不但嗜血勇悍，而且軍法殘酷，除非是主將下令，否則擅自後退壹步者都要株連家族。”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壹點我已經領教過了，我突發奇想道：“如果是他們的主將臨陣被殺呢？”
　　史馳失笑道：“這談何容易，就算妳是劍神，幾十萬人的軍中，陳誌遠藏匿在何處妳又怎麽能知道？”
　　這時我丹田忽然壹動，劍氣終於得以連貫，同時我也打定了主意，在馬背上壹躍而起升至半空，斷然道：“我去把陳誌遠幹掉！”
　　不等史馳說什麽我駕馭著劍氣直奔西邊的黑吉斯大營，低頭壹看，腳下是大片大片的戰場，其中夾雜著無數斑斑點點的亮，那是兵刃的反光，只要光芒壹閃，就說明有壹條生命喪身，我身在高處，聽不到喊殺聲，只看到兩軍在像螞蟻壹樣拼鬥，場面靜默而慘烈。
　　借著揚明燈的燈光，我見黑吉斯軍陣後方忙碌異常，數不清的戰馬在來回奔騰，士兵們不斷往前方運送物資，現在只是大戰伊始，雙方都在忙於做久戰的準備，但是史馳說得對，要在這麽紛雜混亂的環境下找到對方的主帥實在不容易，我原想既是主帥，身邊護衛必多，聲勢必大，但是沒想到遠不是那麽回事，加上黑吉斯營中不點燈火，從高處看去只是黑黢黢的壹團，根本無法辨認目標。
　　我在天上兜了兩圈，黑吉斯的人馬忙於應付洪烈的進攻，竟然也沒人發現我，我見壹隊黑吉斯士兵押著十幾輛馬車在大陣中穿梭往來，雖然不知道車裏是什麽東西，但作為洪烈帝國的壹方，我覺得自己總得做點什麽，於是揮掌向頭前壹輛車劈去，那馬車應手而裂，從車上的箱子裏倒出上萬支羽箭來，原來這些人是給陣前的弓箭手運送箭矢的，我心說那就更不能讓妳們送過去了，於是如法炮制將後面幾車都劈爛，士兵們始終不覺是我在搞鬼，大亂中有人無意間壹擡頭，頓時叫道：“天上有東西！”他這麽壹喊，所有人都仰頭張望，便有人喝道：“是他們那個劍神！”這樣壹來，黑吉斯軍壹陣大嘩，有叫的有喊的，也有不少人胡亂朝我開弓放箭，但是相隔太遠哪裏能射的著？反而都落在了自己人頭上，我沖他們獰笑幾聲，又飄到別處去了。
　　幾乎就是壹瞬間的事情，黑吉斯軍已經得知敵方的劍神就在他們頭頂上，無形中就像有壹塊烏雲籠罩在了所有人頭上，士兵們紛紛擡頭搜尋，表情惶惑，每當有人發現我時立刻大聲報警，處在我腳底下的人便四散逃開，他們雖然都是第壹次見我，但劍神的威名早已傳開，我壹掌把駱駝山劈成兩半的事人盡皆知，所以他們明白，壹旦被我盯上基本沒有生望，就在這時我無意中掠過壹片兵叢時忽然發現壹個奇特的現象——別人見我就在頭頂上都是四處散開，但是這群人卻驟然收縮在了壹起，我心中猛然壹動，喃喃道：“看來在這了！”
　　小時候翻過螞蟻窩的都知道，如果是壹般螞蟻受了驚嚇它們會四散逃命，但是如果妳找到了它們的蟻後，迎接妳的將是健碩兇猛的兵蟻，不管侵犯它們的是什麽物種，這些螞蟻都不會奮不顧身地撲上來以保護蟻後——憑感覺我覺得陳誌遠就在那群人裏。
　　我猛地按下高度，就聽有人高喊：“保護將軍！”
　　我心裏壹喜，加快速度向那邊俯沖了下去，漸漸看清那群人大約就是壹千人左右，在亂軍中是小小的壹塊，但是周圍旗幟林立，在眾人的簇擁中，有幾個人的盔甲也異於常人，顯然是高級將領，只不過看不出哪壹個才是陳誌遠。我這麽壹撲，還是把陳誌遠的親兵衛隊給嚇了壹跳，下意識地護著當中那幾個人往後方跑去，我身在高處豈容他們這麽容易脫身，手掌連揮，幾道淩厲的劍氣便居高臨下砸了過去，眼看壹定能追擊到其中幾個，忽然間從親兵隊伍中躍出幾人，壹起舉掌接架，就聽幾聲悶響，兩股不同的劍氣在空中碰撞發出激烈的震蕩波，把四周的士兵都推倒在地，我的攻擊居然被幾個親兵就給接住了，當世之上，若論劍氣之強我鐵定是穩坐第壹，這些人能扛得住我壹下，就說明全都是頂尖高手，雖然是合力，但他們沒練過水墨的四人小陣還有如此修為，那麽就是說這些人的個人能力比縛神衛只強不弱，他們接了我這幾掌，臉上神色聳動，顯然也極不好受。
　　我心裏更有了底，便想掠過他們去追擊陳誌遠，哪知這些人奔行極速，居然就在我腳邊陰魂不散地跟著。黑吉斯大軍中，幾個將領騎在馬上在前面跑，我在半空裏追，我腳下是壹幹親兵保鏢，壹時黑吉斯軍數萬人的目光都追隨了過來，他們既擔心主將的安危，又覺顏面無光，心情極其復雜。
　　就在這時，前面策馬奔跑的將領中忽然有人喝了壹聲：“荒唐，在我軍中豈容他人放肆，就算他是劍神妳們也要給我把他打下來！”說著猛壹撥轉馬頭停住了腳步，那壹群將領便壹起立住腳，跟我面對面站好，只是混亂中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知道是這幾個人中哪壹個說的，但顯然，此人就是陳誌遠。
　　他們這壹停，那些親兵立刻擁上擋在我面前，這些人身著普通士兵的盔甲，但是氣度儼然，更有幾個是白發蒼蒼的老者，明顯不是什麽親兵，倒像是跟縛神衛同樣性質的侍衛。
　　我把目標鎖定在那幾個將領身上，又是兩掌遞過去，那些侍衛們屏息凝神壹起招架，那情景就像高壓水槍呲在土墻上壹樣，余波鼓蕩直達百米，百米之內，黑吉斯的士兵耳膜流血眼睛努出，沒有壹個能站得住腳，但是黑吉斯軍仍然四面八方地湧向這裏，看來陳誌遠在他們心目頗有威望，竟有這麽多人不顧安危地趕來救他。
　　“眾人且住，莫做無謂損傷！”那壹幹奇特的親兵中，為首的老者手壹揮，大聲喝道。他小小的壹個親兵言語間大有威勢，壹句話不但震懾了眾人，而且沒經陳誌遠的同意就搶先下令，我越發感覺他們這壹夥人不簡單，我這幾掌過去他們雖然接得有幾分勉強，但是絲毫不露破綻，縛神衛能抵擋住強出自己很多的蘇競是靠陣法巧妙，而這群人則是憑借配合嫻熟，壹般是我意念剛動招式甫發，對方就動作壹致地進行截擊，似乎這種境況下的對敵已經練習了無數遍，而我還看出壹點玄虛——這群人大概有四五十人，他們中任何壹個的修為都不在史存道之下！這就意味著這是壹支實力相當恐怖的隊伍，大陸之上，能進劍師前期的人就已經算得上鳳毛麟角，段天涯是劍師中期，所以他是三色石裏數壹數二的王牌殺手，史存道常以自己沒入劍聖境界為憾，其實這裏不無炫耀的成分，在大陸的統帥中，他已是級別最高的武者，可以這麽說，如果劍聖是這個世界上行雲野鶴，劍師後期的高手同樣算得上是瀕臨滅絕的珍惜品種，壹般人練壹輩子武也未必能見得著的。今天在這裏忽然出現半個連，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陳誌遠按軍階來說不低，但他擁有這種待遇實在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史馳說來應該是他的同級，就絕沒有這種待遇，甚至史存道也沒有。難道說陳誌遠才是黑吉斯這次東征的真正主帥？
　　我隱隱意識到今天釣著壹條大魚，興奮之下也知就這樣身在半空偷襲終非了局，於是落在了地上，四下裏黑吉斯的士兵發壹聲喊又要壹擁而上，我手掌在他們腳前壹按，崩飛的土石立刻像散彈壹樣將之逼退，我身子片刻不停地掠向那老者，喝道：“借過！”
　　那老者絲毫不敢怠慢，雙手壹張，指揮著他身後的眾高手把我圍在當中，我微微壹笑，知道這些人終究和縛神衛還是差了不是壹個檔次，他們如果聚在壹起還能靠合力攔住我的劍氣攻勢，可是這壹分散開就再也不足懼了，而且他們把我圍起來也是個蠢主意，我要想跑只需升空即可，把我圍起來能起什麽用？
　　我表面上假裝驚慌失措，實則腳尖點地半步不停地沖了過去，同時將體內劍氣釋放，自然而然地用上了水墨教我的“佛光普照”，那老者感覺到我劍氣蠻橫刁鉆地把他罩了起來，臉上閃過壹絲疑惑，他雖然沒有察覺到我這麽做的目的，但下意識地已經知道要不妙，於是以攻為守地迎面拍出壹掌，然而早在他心念壹動的時候我就明白他這壹招是虛招，我的劍氣有形有質壹般罩著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敵方劍氣的回饋。果然，那老者壹掌拍出很快變招，這回我明顯覺察到右腰位置的劍氣有回流的跡象，老者左腿壹擡還沒等踢出就已被我識破，我略微壹閃身，用五根手指在他右胸的空門上壹劃，老者壹口鮮血噴出，飛出老遠。他的手下們大驚失色，我斜後方、正左方、右前方同時有劍氣流動，對方從多個方向攻來，我扭身、轉腰、探手，逐壹將其拍飛，在極其清晰的佛光普照指引下，我不但知道他們進攻的方位，甚至能感覺出他們的前後順序，加上劍神技，我對付這些任意壹個都足以稱霸壹方的強手居然無往不利！
　　四掌解決了四名高手，不費吹灰之力，如同巨人打嬰兒，其震懾效果可想而知，黑吉斯軍中壹片嘩然，那老者的手下雖見勢不妙仍然是悍不畏死地沖上來，我仗著劍氣霸道、招式巧妙，這些人也只能略微羈絆住我的腳步，不斷有人被我擊飛，那老者在地上掙紮幾下想要站起但終究失敗，嘶聲道：“陳將軍，此人厲害……請妳帶……暫避風頭。”
　　起初對面那幾個將領都無動於衷，那老者急道：“妳難道……咳咳……”
　　這時黑吉斯士兵中有人大喊：“將軍不能有失，我們掩護他撤！”壹時間幾千人馬擁著幾個大將往後方就跑，眼見勝利在望我自然不肯罷休，打開身前兩個累贅，飛身躍起向著那群人就追，但是那幾個將領忽然各自分開，黑暗中我也不知哪個才是陳誌遠，眼見對方越走越遠，我隨手抓住壹個從身邊跑過的士兵，厲聲道：“說，陳誌遠是哪個？”
　　那士兵把眼睛壹閉，壹語不發，我只好把他丟在地上，身子壹竄又截住壹名馬上的騎兵，喝道：“不說我殺了妳！”
　　通過交戰，我也了解到黑吉斯人都非常勇悍，本來以為這壹招不會管用，哪知眼前這人嚇得臉色慘白，畏畏縮縮地壹指正前方馬上的將官道：“那人便是陳誌遠，妳別殺我……”我不禁多看了他壹眼，見這人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腰裏連武器也沒有，想是小孩子家第壹次見這樣的陣仗嚇得什麽也顧不上了，他見我瞪他，手腳癱軟道：“那人真的是陳誌遠，真沒騙妳……”從我們身邊經過的士兵都對他怒目而視，這小兵白眼壹翻道：“妳們看我幹什麽？當然是自己性命重要。”我哭笑不得，又不忍心殺他，於是躍下馬背朝他所指那人飛去，喝道：“陳誌遠別跑！”
　　那人聽見我喊忽然壹拉韁繩，回過頭來壹雙冷森森的眸子盯著我道：“誰說本將要跑？”
　　我哈哈壹笑道：“不跑就好！”說著朝他迎頭落下，恰好落在他馬背上，我屁股壹著馬鞍，立刻抓住他肩膀，另壹手抵在他後心上，我滿以為陳誌遠就算武功不高也要拼命反抗，誰知他並無絲毫抵擋，任我抓著他，周圍的士兵壹起變色道：“將軍！”
　　從他們反應上看此人確是陳誌遠無疑，我心下大定，笑呵呵道：“抓妳可不容易啊。”
　　陳誌遠扭頭看了我壹眼，淡淡道：“劍神果然名不虛傳，踏我萬人大營如履平地。”
　　我喘了口氣道：“陳將軍也不簡單，慷慨成仁易，從容赴死難，陳將軍也算做到了。”
　　陳誌遠喃喃地重復了壹遍，由衷道：“說得好，多謝劍神先生臨別送我這麽妙的兩句詩，只是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先生。”
　　“說。”
　　陳誌遠道：“先生前世與我們作對，這世又與我們作對，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我想起水墨，不禁脫口而出道：“當然是為了天下蒼生。”
　　陳誌遠低頭不語，愕爾又道：“兩個大陸不統壹，百姓始終不能得享太平，先生想過嗎？”
　　我搖頭壹笑：“這個可不是妳們侵略別人的借口。”
　　陳誌遠點點頭，平靜道：“那妳是壹定要殺我了？”
　　我見他頗為硬氣，況且我們兩個又沒什麽深仇大恨，臨了還真有點下不去手，我訥訥道：“如果不殺妳，今天就會死更多的人，不光是洪烈帝國的士兵，妳們黑吉斯也是壹樣！”
　　陳誌遠壹震，這次深深地點了點頭道：“妳說妳為天下蒼生，我信了！”說著緩緩從懷裏掏出壹把匕首，我微微冷笑，想不到此人嘴上說得好聽，其實還打著偷襲暗算的主意。
　　陳誌遠忽然仰天嘆道：“將雖有報國之心，奈何主上昏庸無道，罷了，罷了！”說著猛地往心口壹刺，就此死去。
　　“妳——”我茫然地壹伸手，陳誌遠的屍體已經從馬上掉落，原來他掏匕首是起了自裁之心，但對他臨死前說的那兩句我莫名其妙。怎麽說主上昏庸無道？
　　黑吉斯的士兵見陳誌遠身死，有不少當場便哭倒在地，也有人大喊：“為將軍報仇！”頓時四面八方沖過不少氣勢洶洶的士兵來，我苦笑壹聲，從馬上飛身而起。
　　我單身闖入黑吉斯陣地，早在剛才已經傳遍兩軍，在我和那老者拼鬥的時候，兩國士兵都放慢了廝殺，似乎都在等這邊的消息，此刻哭聲壹起，黑吉斯軍知道軍中起了變故，頓時大放悲聲。洪烈帝國的士兵則個個歡呼雀躍，倍加奮勇地沖上來，黑吉斯軍無心再戰，頹勢加劇，地勢的不利加上士氣喪失，瞬間兵敗如山，發生了全線潰退。
　　我飛至洪烈帝國軍上方，還沒等落下，就聽下面數萬人壹起振臂高呼：“劍神！劍神！”這些人壹帶頭，接著便是30萬人壹起吶喊，洪烈軍開門大吉，打了壹個大大的大勝仗，每個士兵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看著天上的表情又是崇拜又是景仰，可就在這時我劍氣用盡，身子不由自主地急轉直下，我使勁揮舞雙手讓下面的人躲避，而下面的人還以為我在沖他們招手，壹個個興高采烈地揮手跳躍，我離地還有不到10米的時候大喊：“閃開，閃開！”人們這才警覺，紛紛躲閃，我噗通壹聲摔在地上，狼狽不堪，士兵們壹楞，隨即又慶賀起來。
　　我好不容易才爬起來，趕開兩個沖上來朝我敬禮的士兵：“去去，整這些虛的有屁用，也不說扶老子壹把。”
　　史馳騎著飛奔到我跟前，急聲道：“陳誌遠真的死了？”
　　我說：“死了。”
　　史馳大喜，高聲道：“傳令下去，劍神已格殺敵方主將陳誌遠，全軍與我追擊30裏！”
　　我伸手攔住他道：“爹，別追了。”
　　史馳納悶道：“為什麽？”
　　我意興闌珊道：“今天死的人夠多的了。”
　　史馳頓了壹頓道：“不錯，哀兵勿追，我高興過頭了——那這樣吧，掩殺10裏後即刻收兵，回營後我與全軍將士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