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壹節　決定

　　托瑞森楞住了，接著那個名字叫艾修魯法特的鼠人頭目做了壹個手勢。幾個站得較遠的鼠人士兵立刻過來解開了托瑞森的繩索。雖然說托瑞森本來計劃撲上去掐死這個鼠人，但是現在他卻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沒有行動。
　　“回去告訴霍加王子。”那個紅毛鼠人繼續說道：“是戰是和由他自己選擇。五天之後，我必將發起進攻。”
　　“我們絕不會放棄家園。”遊俠隊長倔強的回答。
　　“那麽就由戰爭來決定，誰有資格留下！”這個叫艾修魯法特的鼠人頭目用冷酷的口吻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妳還是回去報個信比較好。如果霍加王子是個聰明的人，那麽他或許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托瑞森盯著這個鼠人的臉，面孔上充滿了憤怒。然後他轉過頭，大踏步向外面離開。在矮人的觀點裏，這些耗子們都是寫貪婪自私而且不守信用的家夥，但是這壹次似乎有點不壹樣。在托瑞森離開的路上，他並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雖然有幾個鼠人遠遠的從後方跟著他，但是等他離開鼠人的控制區域，進入矮人們設置的地下防禦區域的時候，那些跟蹤的也消失了。
　　遊俠隊長很快就在前方的壹處崗哨那裏找到了同胞。看到他活著歸來，執勤的矮人戰士又驚訝又歡喜。不過托瑞森實在沒有時間慶賀，他用最快的速度覲見了霍加王子。
　　那個被俘虜的矮人離開之後，艾修魯法特進行了會議的最後壹部分。這部分主要是關於戰後各方面的勢力平衡和建設的問題。根據灰色大先知的建議，壹旦他們攻克了卡拉克—格羅姆，就將這座城市作為鼠神新的神殿所在。他們將在這裏建設（或者說改建）成鼠人的統治中心。他們將把這座矮人的要塞都市分成幾個相對獨立的部分，並且建設和礦區相連的升降機。大先知甚至雄心勃勃的打算修建壹個大型魔石風琴，將琴聲傳遍附近的整個地下世界，歌頌鼠神的光輝和榮耀。
　　這裏發生了壹場小小的爭持。幾位深淵領主認為這種消耗魔石以演奏音樂的玩意沒必要建設，但大先知認定這些樂曲可以鼓動著鼠人壹族為神的利益不惜犧牲壹切，而且這也消耗不了多少魔石。正如深淵議會中常見的爭執壹樣，雙方最後還是進行了妥協。大先知最後縮減了計劃中的鼠神神殿規模（當然是稍微縮減了壹點點），而魔石風琴則被保留下來。
　　會議到此結束，因為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討論內容了。艾修魯法特站起來宣布散會，並且明確了未來戰爭的時間。他並沒有改變之前對托瑞森的承諾，明確在五天之後發動進攻。這是因為矮人已經有了戰爭準備，擾亂進攻的時間已經沒太大意義。而且他也有了自信能打贏這壹戰。
　　各位與會人員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他們之中沒有壹個想和災禍領主再繼續呆在壹起，哪怕此刻的災禍領主已經只剩下壹個朦朧的殘像。
　　“為什麽它會消失？”等到所有人離開後，艾修魯法特盯著身邊只剩下壹個殘影的災禍領主。剛才他完整的目睹了這個惡魔從真實到模糊，從模糊到朦朧，從朦朧變成虛影。現在他的身邊只留下壹個殘影。這說明這個惡魔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世界是有限的，現在已經到了消失的時候。
　　“嗯，這麽說吧，所謂的‘惡魔’，本質上只是壹個數字體驗罷了。惡魔本質上是壹堆具象化的信息，從更高的次元維度召喚各種能量將信息具體化，變成可以實際接觸的實體。也就是說所謂惡魔在這個世界的形體只是壹個虛擬的能量體現。這個災禍領主的本體就是您手中的這個深淵魔石，或者說這塊深淵魔石的壹部分。”
　　“深淵魔石？”艾修魯法特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總算理解了壹點：“這塊深淵魔石就是惡魔的正體？”
　　“沒錯。所以表面上惡魔可以可以被殺死，但實際上它相關的數據都保存在這個深淵魔石之中。摧毀它的身體，本質而言就和脫掉壹件衣服壹樣，是壹種不傷根本的事情。只要能量水平恢復，它就能重新凝聚成身體。如果真的要徹底消滅惡魔，唯壹的辦法就是摧毀這塊深淵魔石。您懂了沒？鼠神的意思，可就是把這個災禍領主送給您了。”
　　“真的？”艾修魯法特有些狐疑的問。
　　“就算他沒打算送，您也不必還了。”嘉莉壹本正經的回答：“送上門的東西，不吃白不吃。您留下這塊魔石，就等於了有了壹個可行動的測謊儀，壹個強大的衛兵，和壹個嚇唬人的玩偶。事實上，這很不賴。”
　　艾修魯法特還在猶豫，嘉莉的聲音立刻變得尖銳起來了。
　　“主人，您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幫那個鼠神打仗呢。原本我們應該站在遙遠的地方，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和超然的地位觀察評價壹切，現在卻被迫卷入戰場，在血腥、骯臟和死亡之中掙紮努力。單單這個，他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
　　“好吧好吧。”艾修魯法特其實倒並不認同嘉莉的話，但是他並不想為這個事情和嘉莉發生爭執。而且能多上這有用的壹顆深淵魔石也是好事。
　　“不管怎麽樣，五天之後，戰爭就要正式開始了。”艾修魯法特低聲的自言自語。雖然說他讓那個被俘虜的矮人隊長回去，但是他知道以矮人族是以頑固著稱的種族，是絕對不可能憑幾句威脅的話，就做出妥協，把卡拉克—格羅姆痛痛快快的讓出來的。這片土地的歸屬權最終只有通過血與火來決定。
　　“妳說，那個叫艾修魯法特的鼠人領主……就這樣放妳回來了。”霍加王子鄒緊眉頭。他的遊俠隊長這種情況下還被放回來，本來是壹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現在他的心卻變得異常沈重。沒有嚴刑拷打，也沒有死亡的威脅，只是這麽簡單的讓他回來帶壹個口信。這事情本身就預兆著某些不尋常之處。
　　在大戰前夕，放任壹個敵人的優秀士兵離開？這要麽是表達了壹種極度的自信，要麽是表達了壹種極度的輕蔑。而且那個艾修魯法特的鼠人頭目說了，耗子們為了卡拉克—格羅姆願意流的血是矮人的壹百倍。
　　但是開什麽玩笑！霍加王子憤怒的想到。他在心裏咆哮著，向著想象中的艾修魯法特舉起了拳頭。這裏是我的城市，是我從綠皮手中奪回的，是矮人族的城市。我們絕不會放棄我們的家園，我們將為她戰鬥到底。
　　“不過，王子殿下，我必須要說，這個艾修魯法特似乎和普通的鼠人不同。”托瑞森繼續稟報道：“我有壹種奇怪的感覺，似乎他不是壹個鼠人。”
　　“哦？為什麽……不過艾修魯法特這個名字……很稀罕。”
　　霍加王子對鼠人的語言也略有涉獵。很多人說矮人族頑固保守，但是實際上他們對於自己的敵人從來都是細心研究的。比如說，人類之中要找到壹個研究綠皮語言的學者恐怕是少之又少，而矮人中此類學者卻相當的多，甚至能夠著書立傳。鼠人的語言也是類似，因為妳必須了解敵人才能搞清楚他們想幹什麽。
　　“和我的弟弟同名。”遊俠隊長回答道。
　　“只是個偶然的意外罷了。”霍加王子揮了揮手：“妳的弟弟遠在北方，和妳的部落在壹起，十分安全。不過妳剛才說……他不是壹個鼠人？”
　　“只是壹種朦朧的直覺。”托瑞森回答：“在他看到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他的眼神有點奇怪……就好像他認識我壹樣。”
　　“錯覺。”霍加王子毫不猶豫的說道：“妳受了傷，產生什麽錯覺也是難免的。”
　　在這個時候，另外壹位遊俠走了進來，壹直來到霍加王子寶座前的臺階下。
　　“王子殿下，食人魔那邊有了結果了。”新到來的遊俠報告道。
　　“情況怎麽樣？”霍加王子還對食人魔這方面抱著壹線希望。只要食人魔答應加入他，那麽他的戰力將得到很大的提升，並且在未來的戰爭中多上幾分勝算。
　　“他們拒絕了和我們的傭兵交易。”遊俠回答。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低著頭，不敢擡頭看著王子。王子對這件事情抱著很大的希望，而他的無能卻讓王子失望了。
　　“理由是什麽？”假如霍加王子感到憤怒，至少他說話的語氣中沒有表達出來。
　　“那些食人魔的理由是他們不想參合進來。他們說他們只是在這壹帶經過，不會呆太長時間，所以不能作為傭兵被我們雇傭。”
　　“可是他們之前不是和我們就這個提案討論了很多次了嗎？”說話的是托瑞森，他有些憤怒的喊道。
　　“我想食人魔口風這麽突然改變應該和鼠人有關。”那個新來的遊俠回答道：“要麽是鼠人威脅了他們，要麽是綠皮被消滅的事情讓食人魔也感到恐慌。總之他們現在對當雇傭兵毫無興趣了。”
　　“我知道了。”霍加王子發出了壹聲嘆息，但是他馬上就振作起來：“壹切只能靠我們自己！”他低頭看向面的兩個部下：“但我們壹定會守住卡拉克—格羅姆！”
　　“胡子在上！我發誓壹定要守住卡拉克—格羅姆！”托瑞森發出了壹聲高呼：“為了矮人壹族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