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丈夫

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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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人都說大宋無丈夫。   從而是弱宋。   弱宋不能自守,偏安壹隅。   遂使神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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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4章 根,範陽郡公

北宋大丈夫 by 迪巴拉爵士

2020-1-8 00:37

  

  趙曙有些激動的道:“西夏於大宋而言,以前是平衡遼國的武器,有了西夏在,遼國就不敢全力對付大宋。如今大宋不懼遼國,西夏自然就失去了用武之地,那個叫做什麽……”

  “新人娶進房,媒人丟過墻!”這話是韓琦說的,老韓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過河拆橋。”包拯看來也有些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思。

  “落井下石。”這個是沈安說的,結果得了壹圈白眼。

  “不學無術!”

  趙曙鄙夷了他壹番,說道:“西夏兇蠻,要仔細籌謀……”

  “陛下,臣最擔心的便是大宋逼迫過甚的話,西夏會投向遼人,到時候兩國合為壹股,大宋就艱難了。”富弼在路上就想了許久這件事,此刻說來從容不迫。

  “那李諒祚年少氣盛,若是大宋壓迫過甚,他定然會和遼人聯手,到時候西北和北方壹旦同時示警,大宋將會左右為難。”富弼認真的道:“所以臣以為攻伐西夏當謹慎。”

  “這是老成謀國之言!”趙曙贊道:“富卿此行看來收獲不少,還有什麽可稍後上了奏疏。”

  富弼心中歡喜,就瞥了韓琦壹眼。

  老韓,妳等著,等老夫進了政事堂,咱們再來掰掰手腕。

  趙曙在思忖著攻伐西夏的困難,不經意間擡頭見沈安壹臉的無所謂,就問道:“妳有看法?”

  “是。”沈安憋了許久,就等著這句話了。

  “陛下,臣以為李諒祚是個短命的。”

  呃!

  趙曙差點被這話給嗆到了,他幹咳壹聲,說道:“不得胡言亂語。”

  什麽叫做短命的?

  這年頭雖然也有什麽算命的,但這等話基本上沒人信。

  韓琦笑道:“史書上記載著什麽祥瑞,還有那些相士只是看人壹眼,就說什麽有王佐之才,或是有相國之命,再或是命不長……可這些多是牽強附會,妳讀書當要能分辨這些。”

  別以為古人是傻瓜,那些所謂的高人記載大多被嗤之以鼻。

  ——某看妳骨骼清奇,長大了定然能做個宰輔!

  這等話千年以來被記載了許多,但更多的是牽強附會。

  包拯說道:“正如前唐李氏自認是李耳的後裔壹樣,這等事不可信。”

  “為何不可信?”

  歐陽修突然就反駁了,包拯冷笑道:“那李氏血統不純……”

  “血統不純並不能說他沒有李耳的血統……”

  兩個老家夥又開幹了,趙曙見慣了,自顧自的和沈安說話,“邙山壹脈難道還能看相?”

  “不會。”沈安說道:“只是那李諒祚臣上次在西北用望遠鏡看過,壹看……說不出那等感覺,就覺著這人就是個短命的,肯定得短命。”

  “陛下您想想,李諒祚若是短命,那梁皇後可敢靠向遼國?”沈安自信的道:“她若是靠向遼國,耶律洪基會壹口吞了她,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自立。不過如此的話,大宋要壹邊打壹邊談,邊打邊拉,最後爭取讓梁皇後……那個啥……”

  沈安沒想出來那個詞,邊上的陳忠珩挑眉,“陛下,若是李諒祚真是短命去了,臣以為讓沈安去壹趟西夏,想來梁皇後會含笑歸降……”

  “哈哈哈哈!”

  趙曙忍不住就大笑了起來,笑的捂著肚子,很是歡樂。

  “陛下何事發笑?”歐陽修和包拯吵了許久沒結果,見趙曙笑的暢快,就有些後悔。

  陳忠珩低頭,不肯再說。

  曾公亮笑道:“沈安說李諒祚是個短命的,等他去了之後,要爭取梁皇後歸降。”

  這不是扯淡嗎?

  包拯皺眉道:“這些話私下說說就是了,別在外面說,否則被人聽到了,頃刻間就是軒然大波。”

  沈安點頭,心想妳們現在不信,那就等著看吧。

  趙曙看著他,說道:“此行妳立功不小,歸信縣卻是不能用了。”

  到了郡公這個級別,必須要郡這個單位來做名號。

  可大宋沒有郡這個單位,多半是漢唐時的地名。

  比如說什麽天水郡,什麽安定郡……

  沈安心中壹動,說道:“陛下,臣可是雄州沈家。”

  這個是他的名號,萬萬不能被去了。

  此後他的子孫行走在外,自稱就該是雄州沈,幾代之後,這個名望就非同壹般了。

  這是根基啊!

  沈安整日看著吊兒郎當的,可這話壹出,連韓琦都為之驚訝。

  “雄州沈……”韓琦沈吟道:“只要妳的兒孫不敗家,幾代之後,雄州那地方的人就會把沈家看做是自己人,沈家就有了根基,妳這個謀劃卻是極好,讓老夫有有些艷羨了。”

  “為何不是汴梁?”趙曙突然問道,神態輕松。

  臣子為自家謀劃很正常,家國家國,只顧著國而不顧家,那樣的臣子何其罕見。

  沈卞去了,沒有留下什麽遺澤,沈安兄妹只得在汴梁白手起家,重新打造壹個全新的沈家。

  不容易啊!

  “陛下,汴梁太多的權貴。”沈安很是平靜的道:“說句玩笑的話,在汴梁街頭扔壹塊磚頭,弄不好就能砸到幾個子男……”

  子男指的是子爵和男爵。

  “妳以為大宋的爵位是爛泥嗎?”趙曙指著他喝道:“促狹!”

  “是。”沈安嘴裏認錯,心中絕不認錯,“汴梁太大了,臣找不到根。”

  “根?”趙曙皺眉道:“根是什麽?”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神色悵然的道:“朕的根啊!”

  他的根在宮外,在那個郡王府裏,在那個蒼老的叫罵聲中……

  “……那個不要臉的老東西,在家裏說什麽辟谷……還說什麽能成神仙……”

  “他若是能成神,老夫就是神他爹!哈哈哈哈!”

  郡王府裏的叫罵聲每日照常傳來,外面壹個密諜在記錄著。

  ——昨夜郡王禦壹女,早飯吃了壹碗湯餅,兩個雞蛋,羊排三根……

  ——郡王早飯後開始叫罵,聲音洪亮……

  這份報告稍後被送進了宮中,送到了趙曙的手中。

  趙曙看了,然後把這份報告收在箱子裏。

  從小時候進宮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會簡單。

  但趙允讓告誡他不要把這些當回事。

  ——妳要藐視這壹切,別擔心,爹爹壹直在。

  從他陷入低谷開始,趙允讓就在庇護著他。不管是家中人還是外人,但凡觸犯他的,趙允讓就會叫罵不休……

  ——以前的趙允讓寬厚寡言,從趙曙灰溜溜的出宮後,他才壹改常態,經常破口大罵。

  這些大罵罵走了那些嘲諷者,讓趙曙得以有壹個相對安靜的空間,靜靜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老夫對不住十三郎,讓他進宮去求富貴,老夫該死啊……

  喝醉之後的趙允讓會痛哭流涕,會後悔自己當年讓趙曙進宮。

  趙曙低下頭,喃喃的道:“我的根不在這裏。”

  這個宮裏讓他覺得憋悶,而且還少了那個叫罵聲,讓他不習慣。

  他擡頭笑道:“沈安得了郡公,先前說了什麽來著?”

  陳忠珩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光,趕緊低頭笑道:“他說是回頭就送謝禮!”

  “國家爵位,送什麽謝禮?難道說朕是把爵位當做是人情的帝王?”趙曙笑罵道:“不過他家的好東西不少,回頭妳去壹趟,問著他,看看給朕的謝禮在哪。”

  陳忠珩應了,心中暗笑。

  等他出去後,趙曙吩咐道:“給郡王府送些好藥材,另外……叮囑郡王,莫要……罷了,他願意就隨他吧。”

  身後有人應了。

  他想勸趙允讓少玩女人,可作為兒子,他清楚的知道自家老爹為了自己做出的犧牲。

  從他成為皇子開始,趙允讓幾乎把自己限制在了郡王府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為了讓兒子順利繼位嗎?

  及至趙曙登基,趙允讓稍微松快了些,但依舊很少出門。

  帝王在位,親爹竟然還活著,這個算是千古奇葩啊!

  趙允讓不想讓兒子為難,所以依舊畫地為牢,把自己鎖在了郡王府裏。

  他這般孤寂,唯壹的樂子大抵就是喝酒玩女人,沒了這些樂子,他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趙曙微微輕嘆。

  ……

  “郎君回家啦!”

  壹聲歡呼後,沈家大門打開,陳大娘和趙五五扶著楊卓雪出來,果果跟在後面嚷道:“花花去看看哥哥到哪了,綠毛別亂跑,我的咩咩呢……咩咩……”

  花花沖在了最前面,壹路沖到了巷子口,然後站在那裏搖尾巴。

  沈安下馬,隨手丟了馬韁,那馬也不亂跑,就跟在他的身後,熟門熟路的進去。

  花花沖了過來,人立而起。

  沈安接住它的爪子,笑道:“乖乖乖。”

  花花壹下下的舔著他的手,然後下去,轉身在前面帶路。

  鄰居們都出來了,壹路在歡呼著。

  “沈縣公威武!”

  此戰對大宋意義重大,捷報傳來後,汴梁狂歡。

  而榆林巷的百姓更多了壹層歡喜,因為他們和沈安是鄰居。

  沈安看到了壹個皮膚微黑的女子,就笑著拱手:“晏掌櫃還沒出去嗎?”

  晏月已經在東二條甜水巷安家了,她拱手道;“隨後就去。奴恭賀沈縣公凱旋。”

  “多謝。”

  沈安拱手,然後被簇擁著到了家門口。

  楊卓雪被扶著走過來,近前後勉強蹲了壹下,沈安趕緊去扶住他。

  “恭迎官人凱旋。”

  “恭迎哥哥凱旋!”

  果果牽著芋頭走過來,沈安摸摸她的頭頂,笑道:“在家可乖?”

  他依舊習慣性的把妹妹當做是那個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孩子。

  果果給了他壹個大大的笑臉,“乖。”

  果果依舊把他當做是那個壹路把自己背來汴梁、最可信賴的哥哥。

  沈安俯身抱起了芋頭,芋頭皺眉道:“爹爹恭賀……”

  什麽亂七八糟的?

  沈安剛想說話,芋頭捂著鼻子喊道:“爹爹好臭!”

  靠!

  沈安才想起自己半個月沒洗澡了,趕緊進了家。

  “為夫此次被加封為範陽郡公!”

  楊卓雪壹聽就歡喜不勝,而莊老實在外面已經開始嘚瑟了。

  他站在臺階上,單手扶著門框,右腿微微顫動……

  “我家郎君此次因功被封為範陽郡公了。”

  “恭喜恭喜!”

  街坊們歡喜的拱手道賀,有人說道:“可有喜宴?”

  莊老實得意的道:“別人家被封賞要蟄伏躲著,我家卻不同,郎君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沈家的賀喜宴席照樣擺。諸位街坊無事可來。”

  沈家出手大方,街坊們心中有數,都準備回去準備些禮物,然後壹家子來吃兩天。

  可這個程度的顯擺不能滿足莊老實的表現欲,他問道:“大夥兒可知道範陽郡的故事?”

  眾人大多搖頭,莊老實得意的道:“範陽郡是前唐時的地名,就和咱們現在什麽府什麽府壹樣。而在前唐時,雄州那塊地方就屬於範陽郡,所以官家這才封了我家郎君為範陽郡公!”

  眾人壹陣歡喜的嘆息,莊老實接著說道:“範陽城如今可是遼人的地方,上次我家郎君在範陽城下校閱麾下,氣得耶律洪基吐血……”

  眾人又是壹陣歡呼,莊老實正色道:“我家郎君的封號是範陽郡,那範陽城該是誰的地方?”

  是啊!

  沈安是範陽郡公,可範陽城在遼國境內,這個咋說?

  這個郡公好像很丟人啊!

  按照沈安的尿性,以後鐵定會盯著範陽那個地方,尋機會蠱惑朝中的君臣把那個地方奪回來。

  “大宋的!”眾人不禁期待備至。

  那位沈郡公最是睚眥必報,此刻得了範陽郡公這個爵位,遼人怕是有得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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